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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乃钦号六柳斋主,福建省泉州市惠安县洛阳镇人。1966年毕业于惠南中学,1982年毕业于厦门大学中文系。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福建省书法家协会常务理事、泉州市书法家协会副主席、菲律宾中华书法学会学术顾问、中国沧浪书社社员、国立华侨大学艺术系教授。
书法作品曾两次蝉联全国书法大奖赛一等奖。书法论文多发表于全国性书法刊物及大学学报。一九八六年底同泉州市市长赴日本学术访问。一九八七年被上海《书法》杂志评为全国37位优秀中青年书法家之一。一九九四年应邀赴新加坡举办个人书法作品展。
多次参加国家级各大型书法展览。作品刻入黄河碑林等国内大型碑林,并为国内外各大博物馆、纪念馆收藏。入选《中国美术年鉴》、《中国当代著名书法家作品集》、《当代书画名家》、《当代文艺家辞典》、《中国古今书家辞典》及《中国专家学者辞典》等几十种。
雅擅多种书体,宗法汉魏晋唐神韵,而能自出机杼,灵动雅逸,自然朴拙,气格超,骨力充盈,为识者所重。
?我平生三癖:嗜书、好酒、耽诗。嗜书始于童蒙,而饮酒、写诗则是而立之后。记得孩提时代我即喜涂鸦,未上小学就在老家老古厝用粉笔或木炭满地满壁乱画,父亲看见时总要打我,好在老祖母却独具慧眼,说这孩子日后必是读书人,定能光宗耀祖。遗憾的是,我三十多岁才考上大学,那时我已是三个孩子的爸爸了。老祖母没等我考上大学就先走了,父亲也没等我读完大学就撒手人寰。我以后写什么真草隶篆,如何喝酒、胡诌诗,家中就再也没有长辈来管我了。母亲也过世得早,这就是我“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的命运。
文化大革命开始不久,我就被打成“反动黑苗子”造反派、保守派都不要我,所以文化大革命中我是零,不是负数是逍遥派。文化大革命使我得便练就了抵壁作书的功夫,能滚瓜烂熟地背写毛泽东诗词和常见的最高指示。“红海洋”使我学会了“游泳”,尽管那是不合规范的“狗爬式”,但我却靠它养活了一家老小。由于痛苦悲抑,我也慢慢学会了自酌消忧和诌诗消遣。文化大革命时我已是遐迩闻名的“才子”了,加上我老爸名大才,人家就调侃式的称我为“大才子”,那可是名符其实的“大才子”。
上大学前,我曾一度倾心于二王一路温雅秀润、不激不厉的南派风范,特别是赵孟頫的行楷书,非常适合于市井口味。那“媚”字极韵,窈窕而见风神。大凡清媚、秀媚、柔媚,皆极动人。但中国艺术最讲究“度”若眼界不高 功力不济,偏之过之,则性质必起变化。软媚、滑媚、谄媚、俗媚皆由此出。本来二王字如“白云抱幽石,绿筱媚清莲,”“媚”得可人“媚”得感人而吾辈由来画不成矣。上大学后,眼界渐宽,才发现我那种写法多半为了讨好人,于是我毫不留恋地把它抛弃了。我开始醉心于六朝碑版,企图“强其骨”,重建其架,争奈事倍功半,由原来的羸弱变成了粗野,或失之浅拙,或失之嵯岈,又任情所恣,任笔为体,还是功力不逮所至。
执教于大学这近二十年,使我有较宽裕的时间接触大量的碑帖和各种书籍。由理性的思索到真切的感悟。“峰回路转方知径,风起波生不逐流”。(《学书自勉》句)我慢慢地寻找到适合表达自己的艺术语言。不管是诗,是书,我都把它看成心的音乐,自觉烘托出自我的性灵,渐悟真诠,趋于自然。
三年前,我的作品多半较明朗轻松,也较宁静含蓄。近三年逐渐深味世事和人生的缘故,则多了几分不安、几分困惑,也多了几分深曲与婉转。我总觉得,不管是诗、是书,都应该提斯意志,发动精神,每有所感,我都乐意把自己的心灵轨迹记录下来,抒发出来,少一点别扭,多一些真情。在熟与生、巧与拙、险与平、腻与苦、饰与朴,在华丽与枯淡、劲挺与轻松、怒张与冲和、刚强与柔韧、诡异与痴傻之间,我永远选择后者。我敬重庄严肃穆,但我更喜欢野逸旷达;我崇仰壮阔雄伟,但我更心仪清虚简远;我佩服天纵神奇,但我更钟情平淡天真。
这三十多年来我有很多朋友,有患难之交、文字之交、道义之交,有诗友、酒友、雪中送炭之友,还有我多生波折却又温馨无比的家庭,这一切都默默地、很好地帮助我从事艺术。没有这一些关爱,我脆弱的心灵不可能支撑到现在。我酷爱酒,酒也爱我、害我,她慢慢地在摧残我的身体,但她一直在净化我的灵魂,带我到那快乐无比的蓬莱仙岛,使我袒露自己,认识自己,使我消愁、解闷,她麻醉我,但当我半酣之时,她也给我兴奋、给我灵感,特别是在我写诗作书之时,我手下的每一笔、每一根线条在律动,使我显得那么春机盎然,尽管那么稚拙,却又那么真实。这“半酣书”让我自示,我也将她示人。我没有读过很多书,也不聪明,也不勤奋,我只是做我乐意做的事。
翻捡旧箧,我把这十多年来断断续续所写的,选出一部分较能体现我心性的诗书作品,基本按创作时间排列,整理出来,也算是我的一段心路历程吧,只要朋友说一声这是真实的,就是最大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