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后边城书声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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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月10日12点58分,地处中缅边境的云南盈江,这座美丽的边城不再宁静。
  中午,盈江县教育局督导办公室副主任李朝德吃完午饭后,正在家中院子里的铁皮简易房内休息。突然,大地抖动起来,房子抖动起来,耳边不停地传来附近建筑物倒塌的巨响。
  里氏5.8级地震,震源深度约10千米。盈江地震造成全县校舍不同程度损坏,经初步排查,受灾学校211所,受损校舍面积20多万平方米,直接经济损失2.3亿多元,校园里没有了往日的琅琅书声。
  “教学楼成了危楼,就用帐篷和活动板房,再怎么困难也要让学生复课时在教室里上课!”德宏州副州长孔勒干说。
  为了尽快让灾后的校园响起琅琅读书声,云南盈江打了一场地震受灾学校全面复课的“战役”。地震4天后,全县75%的初级中学、87.2%的小学、53.3%的幼儿园就已经复课。
  地震11天后,3月21日,盈江震中县城及附近学校全部复课!
  灾情,就是命令!
  地震发生后,从云南省委、省政府到灾区各级党委、政府迅速启动应急预案,及时部署抗震救灾工作。
  盈江县教育局立即行动起来,应急办公室、抢险救灾组、后勤保障组、救护治保组,全部进入应急工作状态,并由局班子带队分成4个组赶赴县民族中学、平原镇中小学、县第一中学、县第一小学、县职业高级中学、县民族小学等学校排查灾情,重点排查师生伤亡情况和重损校舍;及时通知全县各中小学全部停课避险,由学校统一组织,由班主任将学生移交监护人,全体教职工投入抗震救灾工作,全面排查学生伤亡情况;协助医疗部门全力做好伤者的抢救工作,并协助保险公司做好伤亡学生的理赔工作,与学校共同做好死亡学生的善后工作,派出工作组前往死难者家属做好安抚工作;局机关、各学校建立24小时值班制,确保教育系统内信息畅通,确保及时做好灾情上报;紧密与县救灾指挥部接洽,上报所需应急物资,全面做好灾后复课的住宿帐篷、简易教室搭建等各项准备工作。
  3月11日凌晨4点45分,在北京参加全国两会的云南省委书记白恩培一行到达盈江地震灾区指导救灾工作。
  3月12日,由教育部有关领导、云南省委高校工委副书记杜玉银等一行9人组成的教育部、省教育厅工作组,赴盈江受灾学校查看了灾情,慰问了学校教师和遇难者家属,并对学校抗震救灾工作进行指导。检查组明确要求:协同相关部门迅速准确地做好受损校舍的灾后鉴定工作,为恢复重建和加固工作做好准备;争取相关部门的支持,尽快做好活动板房、简易教室的搭建工作;针对教师住房条件差等问题,希望将教师住房纳入地方政府保障房建设,切实改善教师住房困难;做好师生、家长的心理疏导工作,争取早日复课;做好校舍重建规划,积极向国家和云南省有关部门争取灾后重建和加固资金支持;认真做好伤亡师生及其家属的安抚工作。
  3月12日下午16点,德宏州副州长孔勒干盈江县在教育局机关大院主持召开灾后复课部署会议。会议研究决定:为按时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及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关于尽快复课,保证学生有学上的批示精神,城区中小学力保3月21日复课,对复课困难最大的平原镇岗勐小学,整体暂时转移到岗勐农贸市场,通过搭建简易教学用房过渡。其他学校通过抗震保教工作领导小组向上级和社会争取资金、板房、教学设备,及时调拨到各中小学,并鼓励学校广泛动员教职工进行抗震自救。3月14日乡镇中小学按时复课。制定《2011年普通高校招生第二次英语科目考试工作实施方案》,确保县第一中学高考听力考试和口语测试安全平稳进行。
  3月13日上午,德宏州盈江地震教育系统抗震保教领导小组组长、副州长孔勒干在抗震保教办公室召开部署会议,会议决定:一要及时统计上报学校复课计划,协调解决学校复课急需物资;二要全民动员,做好动员教职工、群众,协调部队官兵、民兵、志愿者投入抗震复课的各项工作,鼓励全民捐资捐物,积极向各级各方党政机关发布准确灾情,争取灾后重建资金;三要尽快协调应急资金及时到位,保证应急基础设施建设,确保学校全面复课。
  灾难,考验学校!
  灾难中,盈江学校的校长和教师经受住了考验。
  地震中,一群普通的校长和教师创造了许多学校“零伤亡”的奇迹!
  “孩子们,不要慌乱。”地震发生时,太平镇拱母小学校长李成荣正在值班。地震发生后,他跌跌撞撞奔向教学楼。在他的指挥下,216名孩子安全集结到平时“防震避险”演练指定的场地。看到学生无一伤亡,这名4个月后就退休的老校长才舒了口气。
  “家里的饮水机、电视机都被震倒了,我哪里顾得了那么多,我必须以最快的时间赶到学校。”地震发生时,在家午休的岗勐中心小学校长李新芬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跳上车就往离家6千米的学校赶。看到学生们整整齐齐地站在操场上,她激动地向参加疏散学生的老师们说:“我要谢谢你们,我要谢谢你们!”
  “当时640多个孩子在睡午觉,地震时,有好几个孩子都被吓哭了。”地震发生时,盈江县幼儿园园长寸艳丽正在和其他3名教师值班,在第一时间内,她组织在校的30多名教师,在10分钟之内就把孩子们全面撤离到安全区。
  “校长,盈江地震了!但是学生没有伤亡。”地震发生后约4分钟,在昆明招聘教师的盈江县一中校长冯映熙就接到了姚老师打给他的电话。“招聘的事情先放一放,我们必须立即赶到学校。”放心不下学生们的冯映熙与校办主任李云疆于当晚从昆明赶到学校。
  “学生在疏散时没有推搡,也没有踩踏,很多学校零伤亡。”盈江县教育局局长李绍波告诉记者,自从2008年盈江发生5.9级地震后,教育局专门发文要求学校强化防灾演练,每学期至少进行2次演练。这次地震发生后,盈江县教育系统立即启动应急预案,迅速指挥辖区内的各中小学校、幼儿园进行紧急疏散,全县5.4万余名学生仅用1个多小时就安全疏散到各自家庭或老师家。
  “我为学校有这样好的教师而自豪。”3月16日,记者在盈江县一小采访时,副校长王羿入眼含泪花,向记者讲述了该校教师尹琪在地震中救人的感人故事:尹琪平时与婆婆和公公在一起生活,她的丈夫在德宏某边防支队工作,夫妻俩几乎每个月只能见上一面。丈夫工作忙,照顾婆婆、公公和孩子的重担就落在了她一个人的肩上。3月10日中午,她们一家人刚吃完午饭,就遇到了地震。地震发生时,尹琪看着摇摇欲坠的院墙就要倒向婆婆,说时迟,那时快,她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一把推开婆婆。刚把婆婆推开,院墙就倒了下来,将尹琪埋了个严实。尹琪的家人把她送往医院时,医院就下了病危通知书。由于在地震中受到严重挤压,尹琪的脾脏破裂、会阴破裂,下体大量出血,前两天医院又下了一次病危通知书,到现在尹琪还没有脱离危险。
  “地震中,还是有学生伤亡,教师受伤。”提到伤亡的学生和受伤的教师,李绍波的眼睛红红的,他顿了片刻之后哽咽着说:“这次地震中,有学生死亡、师生受伤,我的心如刀剜。”
  在平原镇丙辉云辰希望小学,记者看到,教学楼门前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墙上写着“危房,请勿靠近”字样;在平原镇思浪半寄宿制小学,记者看到严重受损的教学楼墙壁上到处是宽宽的裂纹,倒塌的厕所正在修建中;在盈江县一中,记者看到,高一、高二年级的大多数教室已被震裂,教室门口拉起了警戒线,过道上到处是被震落的外墙皮,教室里到处是散落的学生课本;在岗勐中心小学,记者看到,两栋教学楼的墙体已开了许多大裂缝,走在教学楼的过道上,被震碎的玻璃吱吱作响,据李新芬校长介绍,两栋教学楼和学生宿舍都成了危房。
  据了解,这次地震,教育系统受灾面大,校舍“内伤”严重,经初步排查,受损校舍面积为202 734平方米,受损围墙2 740米。但记者从采访中了解到,已投入使用的中小学校安工程的校舍却经受住了这次地震的考验。
  爱心,凝聚真情!
  “看到学校灾损如此严重,我们心痛不已。”申通快递云南分公司董事长迟国银说。3月14日上午,该公司捐给了岗勐中心小学5万元现金。
  “我们将把重建的学校作为苏宁电器‘1+1阳光行’社工服务基地,由苏宁社工持续关注孩子们的学习生活情况,为灾区孩子提供长期帮助。”3月16日下午,苏宁电器通过云南省慈善总会向盈江灾区捐赠200万元。200万元捐赠将专项用于盈江县教育设施建设。
  3月15日,云南省教育厅机关职工捐款7.2万元。所捐款项用于盈江当地学校的灾后重建。
  为确保县城学校尽快恢复上课,3月15日,同时受灾损的勐弄乡九年一贯制学校号召全体师生向重灾区捐款。师生们听到要为重灾区捐款,提前到操场集合,纷纷伸出援助之手。1角、5角、1元、5元、10元、50元……此次爱心活动共筹得捐款5 525.7元,凝聚着师生们爱心的捐款已及时送往重灾区。
  记者在盈江县采访的3天里,发现“盈江县教育系统抗震保教应急办公室”里灯火长明。要不是县教育局的同志说起,记者根本不知道县教育局办公室工作人员周盛林已无家可归。
  记者几经周折才向他的同事了解到他的遭遇。周盛林的爱人从某国营电站下岗后,现在一家民营水电站打工,夫妻俩靠省吃俭用的积蓄和银行贷款买了两套房子。地震中,房子的墙壁被震成了“S”形,裂纹最宽的有五六厘米。
  “现在还差银行13万多元贷款。”提到未来,周盛林一脸茫然。他不知道今后将如何打算。
  “但比起失去生命的人来说,我的遭遇算不了什么。我现在就是想为抗震保教做好本职工作。”周盛林说,儿子现在也在上学,“我知道学生们的学习一刻也耽误不起。”
  盈江县教育局督导办公室副主任李朝德的爱人肾衰竭,地震中,240平方米的房屋中度受损,但他仍坚守在岗位上。
  盈江县一中的李忠仁副校长,地震发生时,伯母被围墙倒塌压死,简单地处理好伯母的后事后,又急匆匆地赶到学校操心学生的复课工作。
  太平镇拱母小学校长李成荣的家在地震中严重受损。4个月后他就要退休了。“退休后,我不知道哪里是我的家。”李成荣说。记者了解到,为了复课,李成荣和学校男教师及寨子里的热心村民用摩托车灯照明,紧张地搭建着简易教室。
  在地震后的盈江,像周盛林、李朝德、李成荣这样的教育工作者还有很多。但是,他们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为了那份责任,我们必须做好本职工作。”
  复课,战役打响!
  3月14日,震后第四天。盈江地震灾区164所小学中的143所正式复课,小学复课率达到87.2%。
  “需安排危房鉴定专业人员对受损校舍进行鉴定;需解决中小学生、幼儿简易板房教室200间12 000平方米,学生宿舍板房240间5 760平方米;需解决应急资金3 000万元;需解决寄宿制中小学5 150名住校生每天生活所需大米2.6吨,食用油0.6吨;13所城区幼儿园2 200名幼儿每天生活所需大米1.2吨,食用油0.25吨。”盈江县教育局党委书记杨自新说,从对受灾学校的实地查看情况来看,学校校舍虽未出现整栋垮塌现象,但要在短短的11天内实现全面复课,难度非常大。
  3月15日、16日,记者走进14日已复课的部分学校和准备21日复课的部分学校——
  在盈江县一中,副校长李忠仁告诉记者,高三年级学生于15日复课,学生们的情绪很稳定。能容纳1 457名学生住宿的60个大帐篷15日就能完工;15日下午开始搭建13个板房教室,预计到16日下午就能搭建好。按照目前的工作进度,高一、高二年级21日复课不成问题。
  在太平镇拱母小学简易的帐篷教室里,记者看到一年级班主任李兴愉正在给学生上课。有学生见记者拍照,转过头来冲着记者笑,从他们的笑脸上,很难感觉到他们曾遭遇5天前的地震。“教学楼受损不严重,但现在不敢在里面上课,要等专家鉴定。”李成荣告诉记者,除1个幼儿班外,全校一至六年级6个班14日就复课了。
  在平原镇丙辉云辰希望小学,在食堂工作了1年多的郭菊聪告诉记者,简易食堂有185平方米,附近寨子里的村民出工60余人,连材料费一共花了6 000元不到,“我昨晚就做了150多个学生吃的饭。”
  盈江县民族中学在这次地震中,有2名学生遇难。副校长李根波告诉记者:“现在已搭建了99顶帐篷,主要用于学生住宿。用于教室的24间活动板房正在搭建。”他表示,等3月21日学生复课后,学校将为学生作心理辅导。
  3月16日,在盈江县职业高级中学,记者看到全校99名教职工正在听省地震局的专家讲防震避震知识讲座。“学校2 201平方米的餐厅受损,要等修复后才能使用。”副校长张志华告诉记者,学校教学楼受损较轻,宿舍楼也可以使用,主要考虑学生心理,所以搭建了48顶学生住宿帐篷。现在正着手解决学生食堂的问题。
  截至3月16日,盈江灾区已搭建活动板房教室1 770平方米,全县已有184所学校复课,占全县学校总数的87.20%;复课学生为38 932人,占学生总数的71.88%。
  “当前,为实现灾区3月21日全面复课的目标仍然存在困难和问题。”3月16日晚,德宏州教育局局长王根顺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困难和问题主要体现在:一是搭建活动板房教室的技术工人数量不足。二是急需车辆、人员和资金清除学校受损房屋废弃物,以恢复学校正常的教学秩序和环境。
  “再大的困难也要克服嘛!”记者3月20日晚打电话给王根顺局长时,他说:“3月21日,盈江灾区学校将全面复课!”
  复课之后,艰巨的学校恢复重建工作将是最大的挑战。尽管困难重重,任务艰巨,但是我们相信,盈江教育的明天将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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