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岁的戈尔巴乔夫:“再就业”100次也难摆脱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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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前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在隔离中静悄悄地度过了90岁生日。尽管90岁了,他还是闲不住,“一旦闲下来感觉会更糟”。所以,他不停地“再就业”。然而,他知道很多人不喜欢他,或许也清楚,就算“再就业”100次也难以摆脱孤独。
  隔离中的90岁生日
  2021年3月2日,戈尔巴乔夫迎来了90岁的生日。由于糖尿病和多次手术,他已变得臃肿且笨拙,只能靠着助行器缓慢移动。新冠疫情以来,他没有缺席对国际大事发表评论,但更多的是,在空旷的住宅里、在隔离的医院中,抱怨女儿和外孙女不来看望他。
  “2016年,戈尔巴乔夫85岁生日那天,他亲自送了我一本传记《戈尔巴乔夫的一生》,并在书的扉页上写下‘90岁生日再会’。”俄罗斯第一频道记者安东·弗尼茨基说。然而,戈尔巴乔夫没能信守诺言,医生建议90岁的他将与外界沟通的次数降到最低,因为他是新冠病毒的最易感人群。
  戈尔巴乔夫基金会发言人弗拉基米尔·波利亚科夫透露,到90岁生日这天,戈尔巴乔夫已经在医院隔离了几个月了。
  通过视频软件,戈尔巴乔夫与密友一起庆祝了生日。医院里的护士为他点亮了插着90岁蜡烛的双层蛋糕。戈尔巴乔夫看起来更加臃肿,他斜靠在椅背上,旁边只有他的前私人医生。
  只能努力呼吸的年龄
  “从64岁到75岁是老年,然后是晚年,然后只能努力呼吸”,在75岁生日之前,戈尔巴乔夫这样谈论年龄。如今,他已迈入了90岁的大门。
  2006年,75岁生日当天,戈尔巴乔夫与亲朋好友相聚在莫斯科一家餐厅里,兴致高昂。他大声宣布:“此刻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在75岁生日派对上喝个烂醉,不管什么后果。”那的确是一个难忘的生日,大束的紫罗兰由亲朋好友送过来,紫罗兰被戈尔巴乔夫视作与已故爱妻赖莎美满生活的象征。
  2011年,戈尔巴乔夫的80岁生日宴会更加宏大。在伦敦阿尔伯特音乐厅的慈善晚会上,他的生日派对像是一场皇家庆典,宴会招待花费超过400万卢布(约合35万元人民币)。不过在80岁派对的前几天,戈尔巴乔夫的身体亮起了红灯,他不得不接受脊椎手术。
  2016年,戈尔巴乔夫又接受了一场心脏手术,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这一年,戈尔巴乔夫在接受BBC(英国广播公司)采访时,指着自己的手杖说:“看,现在我需要三只脚才能走动。”这让记者不得不感叹,这位苏联政客永远不会丧失幽默感。
  2020年末,由于身体状况和新冠疫情,戈尔巴乔夫再度住院。入院之前,他一直在配合纪录片导演维塔利·曼斯基的拍摄。他对着摄像机抱怨,疫情以来,居住在德国的女儿和外孙女久久不来看他,抱怨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必须靠着房间内专门的直梯才能上二楼,不然走上去要花费一年的时间”。
  生命的意义消失了
  在空旷的房子里,戈尔巴乔夫经常独自坐在可供十几个人用餐的长桌的一侧,望着旁边柜子上妻子的照片。
  当谈及妻子时,戈尔巴乔夫总会轻易地承认“赖莎去世后,生命的意义消失了”。在录制纪录片时,曼斯基曾追问:“生命的意义就是一个女人,没有更高的含义吗?”戈尔巴乔夫反问:“爱一个女人,并被她爱着,还需要什么更高的含义吗?”
  在近50年的婚姻中,赖莎分担着与丈夫有关的一切事务,从国家大事到衣食住行。戈尔巴乔夫说,那都是因为爱。他甚至在采访中表示,“我最爱的是赖莎,第二才是政治”。
  但在1999年,赖莎被确诊患了白血病。在德国治病期间,戈尔巴乔夫一直守护在她身边,就像一对年轻的恋人。当时,俄罗斯媒体甚至宣布,他们挖掘出了“本世纪最后一个爱情故事”。
  两个多月的昼夜陪伴,没能留住妻子,赖莎离开后,整个世界都看到了戈尔巴乔夫哀伤而又绝望的眼神。
  赖莎逝世13年后,81岁的戈尔巴乔夫出版了一本自传《孤独相伴》,作为献给亡妻迟到的礼物。直到现在,戈尔巴乔夫时常独自一人坐在赖莎的梳妆台前,看着她生前用过的东西,一件也没有舍得丢弃。
  壮士暮年依然忙碌
  “一旦闲下来感觉会更糟。”戈尔巴乔夫曾经对记者表示。退休后的戈尔巴乔夫做了非常多的事情。
  曾有一篇文章《蘇联解体27年,戈尔巴乔夫的100次再就业》中,提到了他的各种“再就业”。比如,他帮助儿童癌症患者,也关注环保,成立了“国际绿十字会”,当时的联合国秘书长安南曾向他致电表示赞扬。
  2004 年,他同美国前总统克林顿、意大利影星索菲亚·罗兰一起为俄罗斯音乐剧《彼得和狼》配音,令他意外获得了格莱美奖。
  他还成了炙手可热的广告代言人。他在1997年,带着外孙女拍了一条广告,酬金高达16万美元。10年后,一则LV(奢侈品品牌)的电视广告再度让人震惊——阴暗的天空下,戈尔巴乔夫坐在老式轿车里,窗外闪过的是破败的柏林墙。
  美国前总统里根曾经要求他拆除的柏林墙,是广告最灰暗的一部分,却成了最大的亮点,其中不无讽刺。而LV公司透露,这部广告的创意,是来自戈尔巴乔夫本人。
  除此之外,近30年来,他已经出版了十多本传记,包括反思苏联解体的《不幸的改革者》,也有洞察当今俄罗斯社会的《新思维:全球化时代的政治》,以及回忆个人早期生活的《戈尔巴乔夫的一生》和追忆爱妻的《孤独相伴》。
  他也成为了一名戏路最窄的演员,只在演一个角色——他自己。在《再见!列宁!》《战争之王》等电影中,他不断地回到1991年的那个圣诞节,一遍一遍宣布苏联解体。据悉,由戈尔巴乔夫出演自己的电影有90多部。
  尽管90岁了,戈尔巴乔夫还是闲不住。戈尔巴乔夫基金会发言人波利亚科夫说:“在隔离之中,他(戈尔巴乔夫)还在编辑书籍和文章。”
  2021年1月,美国国会爆发骚乱后,戈尔巴乔夫接受采访表示,骚乱明显是“提前计划好的”。他还说,这使大家对美国的前途命运产生疑问。
  拜登上任后,他还期待着,美国能延长《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新冠疫情以来,戈尔巴乔夫一直主张,所有国家都应该削减10%至15%的军事预算,作为联合抗击疫情的经费。
  不过年迈的戈尔巴乔夫也有些无奈,他说:“我希望世界和平,但已经很少有人听我的。”他还清晰地知道,俄罗斯人并没有那么喜欢他。也许他也清楚,就算“再就业”100次,也难以摆脱孤独。
  (中国新闻网20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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