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红文——热鸡汤与冷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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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述两性关系的情感类文章是走红界的常青树,这是印刷品时代就通行的法则,不知道在之前的手抄本时代是不是也如此。反正现在,历经媒介的各次更新换代,这个法则依然非常有效。我们甚至都不用去探索这类文章为什么这样红,人类尤其是女性,就是天然地关注两性关系呗。
  不过,最红的文章一般不是论述得特别正确全面、充分讲解了两性关系复杂性的,也不是严谨动用心理学显得特科学的。最红的情感文章基本上可以划入两大类别——热鸡汤与冷吐槽。而稳定的长红账号,还需要加上社区化的互动。

职业鸡汤师傅


  陆琪应该算是情感鸡汤界的执牛耳者。他擅长痛斥男性,抚慰女性。尽管收获的骂声和嘲笑一直不断,也不妨碍他在新浪微博上坐拥2100多万粉丝,每条微博转发上千。在徐达内.COM新近公布的“微博影响力周排行榜”上,陆琪在“认证个人”的大门类中排到了第三名,仅次于新电影上映的韩寒和正在巡演的歌手邓紫棋。
  同时,在微信公众号影响力前十强周排行榜(8月4日-8月10日)中,陆琪也以发布42篇、总阅读数241.6万的数据在情感类排名第二。
  甚至这个第二,看起来都像有点误会。排在第一的“奇人奇事”,热门帖都类似《中国至今未解的18个神秘事件》、《女人夏天最好少穿裙子!笑不死你找我!》,不知怎么会被算入情感类。明明生活类里那一堆老发糗事奇事、阅读数远超其他门类的公众号,更像它的兄弟。
  还是说回陆琪。这一周里,陆琪的最热文章是《男人很爱某个女人时,是这样的》。这篇标注着“原文转载自网络”的文章没有署名和原文具体出处,第二人称和第三人称混乱交错,与其说是文章,不如说是段落合集。它铺排了一切女人梦想中的好伴侣属性:体贴、有钱、有时间、专一、愿意沟通,甚至委屈自己接受女人犯的错误,不计较自己的尊严,因为爱不在乎女方人品……满满一锅重料的YY鸡汤。这样一篇文章收获了阅读数26万多,是这一周情感类微信公众号里阅读数最多的文章。

走红的 《暖男》


  职业鸡汤师傅确实能稳定地收获每篇不低的阅读数,但阅读数奇迹的创造,常常要靠非职业选手的偶尔客串。毕竟,职业鸡汤师傅的熬汤套路在笼络已有粉丝的同时,容易齁到路过的甲乙丙丁。而非职业选手偶尔露一手,会看起来有诚意得多。
  7月25日,微信公众号公开阅读数的第一天。浙江电台音乐调频主持人鲁瑾像往常一样,发愁了半天写什么,终于在床上的小电脑桌上敲出了给《行周末》杂志的第76篇专栏,发在了自己的微信公众号“鲁瑾脱口秀”里。这并不是一个纯情感专栏,而是天南海北什么都聊。
  这篇叫作《暖男》的小文1070字,观点简洁,行文清晰。主要从周迅结婚谈起,论述女人还是需要男人的具体关心和情感支持,并举例邢李源打飞的送饭给林青霞、陈凯歌催陈红穿袜子等等。
  这的确有一些道理,但当然不算新鲜的观点,“暖男”一词也流传许久。订阅人数四千多的“鲁瑾脱口秀”从来算不上火爆,每篇有上千的阅读数。可这一次,鲁瑾不时接到朋友发来的贺电:“你的文章在我的朋友圈转疯啦!”两天后,《暖男》阅读数超过了百万。到8月7日微信平台隐藏显示大额阅读数时,《暖男》的阅读数已经有680多万。无可质疑的强大数字。“鲁瑾脱口秀”的订阅人数也骤升到36000多。
  主持了二十多年电台节目的鲁瑾尝过小范围走红的滋味,她是正式评选出的浙江广电集团“六大名嘴”之一,甚至被称为“杭州脱口秀女王”。但小火慢炖渐渐积累出的地方影响力,还是和意外的大范围爆红滋味不同。约稿的、采访的、希望商业合作的纷纷找来,领导在大会上重点表扬……这让正休年假的鲁瑾在美丽的北欧旅行时也有些心神不宁,一能连上网络就刷评论。

从“热鸡汤”到“冷吐槽”


  《暖男》的传播中,有趣的地方是,它开始是靠“热鸡汤”属性吸引了大量的点击和转发,它论述的内容确实切中了许多人需求的点,渴望关心和照顾是人之常情。但在后来的传播中,出现了大量的反驳文甚至是攻击文,鲁瑾对此也写文回应,这个回应行为甚至引起一些本来喜欢《暖男》文章的读者不满,认为本来很正能量的事,进入对峙状态,就变味儿了。此时,《暖男》的传播跨入“冷吐槽”模式。
  情感观点文走红的重大法门是,观点清晰而单一,最好有点偏激,标题猛烈有冲击力。这是BBS时代就通行的道理。单一才能引来认同、反驳、驳反驳……正正反反,无穷尽也。参与感来了,热度才能来。
  此类文章近期的典型代表如《中国男人配不上中国女人?》,引发一轮轮的讨论甚至对掐浪潮。
  《暖男》其实不算这方面的代表。它的观点虽单一,但并不偏激,标题也老老实实,顶多就是举例不够恰当(几乎全举例大明星的老公,明明他们除了暖以外,其他方面也颇为可取)。它吸引来的许多反驳文,比它更谙传播之道,标题就吸引眼球,比如《暖男是一种病》、《暖男?暖你妹的男》。观点也一个赛一个地比拼单一偏激。
  ——文章是不是马伊琍的暖男?还不是会劈腿。
  ——光暖你要吗?没房没车没钱没魅力没才华。
  ——你想要暖男?你长得像周迅还是林青霞?
  也有认真探讨的文章。但就阅读数来说,还是偏激胜了。《暖男?暖你妹的男》在8月4日至8月10日的微信公众号影响力周排行榜中排名时尚类单篇第五,阅读数13.7万。大概是反驳文中阅读数最多的。
  鲁瑾在回应文里又一条条反驳回去,最后写道:“你们这才是鸡汤啊,不引导女人男人寻求彼此的理解和懂得,而对男女关系怀着非黑即白的情绪,根本是一种可怜的逃避。”
  这听起来有道理,但就传播來说,残忍的现实是,如果文章一上来就把可能性差不多说全了,读者最多看完点点头,心情极好了点个赞,然后注意力飘然去他方。

社区化互动


  微信公众号影响力前十强周排行榜(8月4日-8月10日)情感类中,排在陆琪之后、位列第三的是情感专家ayawawa。周发布15篇,总阅读数88.1万。单篇阅读数58000多,甚至略超过陆琪。而在新浪微博上,ayawawa的粉丝数是125万,只有陆琪的1/24。
  ayawawa的微信公众号以“微问答”为主,每天回答10个左右的情感提问,是参与感很强的社区化互动。周末还有微征婚,有时有较长的感情分析文章、ayawawa网店的广告。其中“微问答”的单篇阅读数稳定在10万左右,这个数字在所有微信公众号中都算得上名列前茅。
  ayawawa告诉我,她的公众号订阅人数现在是26.4万多。后台数据显示,其中女孩占70%-80%。尽管都是主要面对女性受众,她的风格和陆琪大不相同。她言辞尖锐,用从进化心理学中总结出的理论回答读者情感提问。她专门雇佣了助手管理公众号,助手每天负责整理读者问题发给她,她花一个多小时回答后,助手再排版、设置自动回复等。“算上租房子和吃饭,每个助手每个月需要我支出五千多元。我在微信公众号上投了大概一个半的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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