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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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日向晚,天野玄青。牙白色房顶上,镶了一丝浅粉。我站在街边吃萝卜丝饼。一个小贩推自行车而来。膀臂油亮,后颈灼红,蒙面挡热的巾帕,悬在耳根上。她是卖棒冰的。棒冰装入大木箱,驮在车后。我腾一只油手,擦擦衣衽,探进裤兜。兜内硬币哗然碰撞。这时,我看见了他。
  起先站在对面,向我挥手,仿佛我们认识。我也挥挥手。他瘸瘸拐拐,斜过马路,恍若不闻喇叭声、急刹车声、司机咒骂声,“老不死的跷脚,乱走路。”他到我面前了,破抹布似的手,搭住杨木拐杖头。“我是郝叔叔。你是项宝昌的女儿吧?”
  我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我眨眨眼,“我叫项大美。”
  “项大美,你上几年级呀?”
  “开学四年级。”
  “项大美,要不要吃棒冰?”
  我摇头。
  他把手伸进工装口袋,摸出话梅糖。“乖乖,吃一粒。”
  糖块微溽,粘连糖纸,有眼泪一般的涩味。
  “上你家坐会儿。”
  “爸爸不在。”
  “你在呀,”郝叔叔笑,皱纹浮动起来,“走,我给你讲故事。”
  我谎称没带钥匙。妈妈说过,不能放陌生人进门。郝叔叔是陌生人,他以为我不懂事。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即将11岁。我们去小区后门。那儿有棵梧桐,底下两张石凳。凳面温热,硌着屁股。光线渐次疏暗了。一只皮毛肮脏、目光冷绿的猫,在树影间无声盘桓。
  郝叔叔讲科学巨怪的故事。怪物善良却丑陋,饱受人类嫌憎。创造他的科学家,毁灭了他的伴侣。他开始杀人,一个又一个,追逐科学家到北极。“科学家逃到冰山上,怪物扑来,掐他脖子。”他爪起手,掐向我。
  我躲开,脊背竦直了。
  “项大美,故事好听吗?”
  “科学家死了没?”
  “明天告诉你。”
  “现在说嘛。”
  郝叔叔不吱声,我也不吱声了。夜风吹得我耳孔作痒。谁家电视机在唱《绝代双骄》:“人生充满着疑问,人性更是难信任……”一只狗听得不耐烦,吠个没完。
  “我要回去了。”我说。
  “好。”
  我站起身。他也抖抖欲起。我扶他。他胳膊匿在长袖里,松细若断。“项大美,你是好孩子。”路灯倏然明亮。光色缃黄,将鼻子、眼窝、颧骨的阴影,乱贴在他脸上。脸庞挪移,阴影偏转,看似变幻不定的面具。
  “再见。”我说。
  “再见。”他说。
  我转身,停住,觇视他。他立于树底,佝在拐杖上,身形看着小一圈。他太老了,老得不像爸爸的朋友。
  “郝叔叔,要把故事讲完啊。”
  “明天在这等我。”
  我蹦几步,又回头。他仍在那里。我飞奔而去。感觉他的目光,一路粘在我背上。
  是夜,我洗了澡,忘记刷牙。醒时浑身黏热,舌齿涩苦。五斗橱上的三五座钟,显示下午一时。我吃光万年青饼干,趴在床上看电视。突然满屏雪花。
  我摆弄天线,用铅笔盒砸机顶,又拔去插头。懊 片刻。开始折纸飞机,左右手互掷沙包,自己和自己下五子棋。最后对着镜子,结结巴巴讲故事。“于是,科学家死啦,女怪物复活啦,和男怪物躲在北极,从此过上幸福生活。故事讲完啦,谢谢大家。”我转身鞠躬。满屋家具,静默以对。它们看起来矮了,还有点旧,空空蒙着灰。我给自己鼓了掌。换好衣服,揣上钥匙,冲出门去。
  暑气未散,石凳灼烫。我烙饼似的翻挪屁股。阳光转金,透红,泛黄,渐消渐淡。梧桐枝条的影子,揾深拉长,拖曳在地,又沿我的裙摆折起。这是平日做客穿的连衣裙。我抓一把树影,眼眶濡湿了。大人们永远让我等待。起先爸爸,接着妈妈。现在,是一个陌生人。我站起身,拖着腿,往回走。
  钥匙入锁的一刻,感觉有人。“妈妈,是你吗。”我等待着。屋内魆静,燠热无风。窗外有自行车,纡徐而过,嚓嚓有声。我想起卖棒冰的小贩,喉咙黏哽了。明天,我要吃棒冰,盐水棒冰。绿豆的也不错。盐水、绿豆、红豆。我将用门牙刨起冰渣。这样的想象抚慰了我。我踅进卧室,往床上一扑,睡着了。
  不知多久,敲门声乍起。“妈妈,妈妈。”我叫着,醒来。阳光扎得眼睛疼。
  “是我呀,郝叔叔。”
  陌生人不能进屋。但他不是陌生人,是郝叔叔。我打开门。“昨天你没来。”
  他拐杖支入门缝,渐渐撑大,整个人插了进来。仍穿前天的工装,半背盐花,两腋渥酸。“我昨天来了。见你正往家跑。”
  “骗人。”
  “你昨天穿花裙子,背后绑个蝴蝶结。”
  我不语。
  “小胳膊腿儿的,挺有劲嘛。我这瘸老头,追也追不上,远远见你进了家。”
  我觉得不对劲,说不出。想了想,“你怎么会瘸的?”
  “怎么会瘸的?这可是个好故事。你也不请我坐,让我喝杯水。”
  “郝叔叔请坐。”
  他踢开拖鞋,熟门熟路一般,径直坐到床沿。他转动脑袋的模样,犹如脖颈生了锈。“呀,结婚照。”大衣柜边,悬一镀金雕花像框。像片是黑白的。妈妈扎双麻花辫,爸爸脖颈尚未肥短。双双穿军装。嘴唇染了颜色,红得过分。仿佛两个陌生人。
  郝叔叔乜斜着眼。有那么几秒,我以为他休克了。他挦住前襟,哧一口气。“项宝昌讨了漂亮老婆。”
  我端来凉水壶。他从军包里取出搪瓷杯。瓷釉零落,水垢斑驳。杯壁烫有红字。“项大美,认得这字吗?”我摇头。他念出来:“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我又摇头。他喝一口水,从杯沿打量我。“项大美,你爸妈一直不在家?”
  “你怎么知道,”我怔一怔,“他们在家的,每天回来陪我。”   “你爸忙着卖丝袜呢。发了财,上了《劳动报》,成大红人啦。你妈大概太孤单,出去轧姘头了。”
  “你瞎说!”
  “他们嫌你胖,不要你了。”
  我咬住嘴唇。他举杯,放下。水在口中,旋旋有声。他似笑不笑,在等我哭出来。我哭出来。
  “乖,叔叔喜欢你。过来,快过来,”他拉拢我,扪抚我的背脊,“乖乖别哭。长大以后,哭的事情多着呢。我们永远不长大,好不好?”
  我忽生预感:他会掐我后颈,直至脊椎碎裂。
  那手仿佛知晓我的念头,停住了。“项大美,想不想吃东西?”
  “想吃棒冰。”
  “走,我们逛公园,吃棒冰。”
  呀,他会不会是骗子,想拐走我。电视里演过这个。我看着他,果然像个骗子了。他泼掉剩水,倒扣搪瓷杯,系好包盖,冲我挑挑眉毛。
  “我不想去公园。”
  “怎么了?”
  “天太热。”
  他五官皱缩,似酝酿一个喷嚏。我忽又害怕他走。“郝叔叔,给我讲故事,讲你怎么瘸的。”
  “项大美,你讨厌我,不肯陪我逛公园。看看,我孤老头一个,牙都快掉光了,却没人陪我逛公园。”
  我想了想他的牙。牙龈浅淡,齿面灰黄,仿佛久置失水的玉米粒。它们把他的嘴唇,使劲往外顶,使他看起来像猴子。我继而想他的坏腿,想起他补丁叠补丁的衣服。他在家时,也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吗?
  “哎呀呀,好可怜,我一只脚进棺材了。”郝叔叔捂住面孔。手背焦黑,关节宽绰,指头如老竹,节节拔出。不似老年人的手。我掰开它们。没有眼泪。他眼角松斜,接住我的目光。
  “郝叔叔,给我买棒冰吗?”
  “好,好,想吃几根买几根。赤豆的、盐水的、绿豆的。”
  “先吃盐水的,再吃绿豆和赤豆。”
  “好,好,还喜欢什么?”
  我把零食想一遍。各种颜色、气息、滋味。拆开包装纸的嚓嚓声。我笑了,“无花果、绿豆糕、卜卜星、大白兔奶糖、金币巧克力……”
  “好,好,每样都吃。”
  “郝叔叔,我知道,你想拐走我。”
  郝叔叔眼皮挑起,垂下。我望着他,退进衣橱凹角。
  他拐杖一勾,把我勾出来,“好孩子,走,逛公园去。”
  屋外悄然下过雨。空气腥潮,路面深灰。我凉鞋湿了,趾缝腻滑起来。郝叔叔一路钳住我手臂,怕我滑走似的。
  我们经过临时菜场。农人挑来扁担,铺出菜筐,用乡音参差吆喝。鸡鸭关在铁笼里,睖着人脚,时或呜哑,甩一摊粪便。松花色尼龙网眼袋,网有螃蟹和蛇。蟹壳层叠,蟹脚勾绊;蛇像一盘盘缆绳,偶有蛇头昂仰,满袋栗纹顺势溜动起来。
  我打个颤,快走几步,闻到葱油饼嚓嚓下锅。站定,抽抽趾头,假装有物硌脚。
  郝叔叔问:“是不是想吃饼了?”
  我笑。
  他买一个。我想起妈妈说,吃东西要讲礼貌。“郝叔叔,你吃吗?”
  他接过饼,张大嘴巴,眼看满咬一口。我眯起眼睛,嘴里嘶嘶。他递还我:“逗你呢,小馋痨胚。快吃吧。”
  吃了饼,心情轻快,我主动拉郝叔叔手。他“嗯?”一声,回捏我。我们过路口,进小吃店。他点一碗面,加青菜和酱排骨。
  “郝叔叔,你不吃吗?”
  “吃不下,”他顿了顿,“我吃过了。”
  我顾自吃起来。热气熏面,涕泪齐下。他撩起袖管,替我擦了。我推开碗,打一串结结实实的嗝。嗝里有肉味葱香,余意缭绕。
  “项大美,再吃点别的。”
  我摆摆手,没有阻止他起身。他到柜台边,又点一屉小笼。
  我说:“郝叔叔吃。”
  郝叔叔用调羹舀醋,搛两根姜丝。小笼包浸进去,吹几口气,隔桌递向我。我抻出脑袋,疾龁。馅汁溅一脸。我俩相顾而笑。我意识到,他在真笑。眦纹飘扬,笑得像个爷爷。他以前笑起来,眉眼仍是耷拉的。我挠着汗垢,咯咯不止。仿佛在讨好他,逗引他,巴望他一径真笑下去。
  他突然僵住脸。“好了,别人来疯了,东西都凉了。”
  我一噎,捻掉眼角眵泪,默默吃小笼。“呀,郝叔叔,我吃完了,忘了给你吃。”
  “小孩子就该多吃,吃得白白胖胖。我的女儿呀,也白白胖胖。每天泡饭榨菜,还养得那么好。大家叫她‘小胖子’。那时她跟你差不多大。我带她吃小笼包。她硬要我吃,自己才肯吃。她很会吃小笼,咬破一点皮,先吸光肉汁。吃一口,蘸一筷醋。丁点都不浪费。油着个嘴,傻里傻气笑,嘴唇被醋泡白了。”
  他口齿浑浊,眼神定怏怏起来。我打个哈欠,顺他视线,见自己漏了一桌肉汁,点点滴滴,凝成脂白色。我羞愧了,拉拉他。
  他说:“呦,该走了,去公园。”
  公园在两条街外。爸爸说,旧社会时,那儿是跑马厅。
  “跑马厅是什么?”
  “就是有钱人玩的地方。”
  “我们不是有钱人。”
  “我们会有钱的。”
  公园后门有花鸟市场。爸爸带我逛过,买了几尾金鱼,被我养死。那是很久以前了,他还没干个体户。我记得从公园回家,他一路将我扛在后颈。
  天色寡淡,迟迟不肯暗。郝叔叔和我,坐在公园木凳上。鞋底干了,屁股却沾凳面雨渍,湿得一条条。我们面对半汪湖。湖边栽石楠树,枝叶交叠,将天空割成小块。一个男孩踩着凸石,抛撒饼屑,惹得湖面微皱。他的同伙抓住树枝,探身挥舞网兜,捞捕贪吃上当的鲤鱼。一时蔌蔌有风,阴生凉意。
  我感觉饱了。很久没有饱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在腹中悄然运转。我可以一直坐下去,夜晚似乎不会来。
  “走,”郝叔叔说,“我们吃冷饮。”
  “走不动了。”
  “到底走不走!”拐杖杵地。
  我乖乖起身,跟着他,绕过草坪,到小卖部。   “项大美,想吃什么?”
  我扭捏一下,“这个、那个”指点起来。是的,我不饿,但我馋了。
  小卖部阿姨将它们堆在柜台上。“小朋友,吃得完吗?”
  我赧红脸道:“够了。”
  郝叔叔拿出十元钱,“别难为情,能吃是福,以后吃不着了。”
  我又要了娃娃头雪糕。
  “小朋友,爷爷真疼你。”
  我笑。
  郝叔叔绷住脸,“我不是她爷爷,她跟我没关系,一点关系没有。”
  阿姨在抹布上揾了手。掸垃圾似的,将找零掸给郝叔叔。
  郝叔叔让我先吃雪糕,其余收入军包。军包鼓成诱人形状。冷饮融得快。我吮着指头,问:“郝叔叔,你为啥对我好?”
  “因为你是小胖子。”
  “我不是,”顿了顿,“郝叔叔,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怎么了?”
  “我不叫项大美,叫项小美。都怪妈妈,她说不能随便说名字,外面坏人很多。”
  “哈,项小美,项小美,我的确是坏人啊。”
  “你不是坏人,你是郝叔叔。”
  郝叔叔站停,睨视我,揸开一只手。我伸过手去。他很用力,把我捏疼了。“小胖子,我们爬山去。”他拎起拐杖,指了指。
  山势斜缓,满坡混交林,绵柏、水杉、桂花、罗汉松、平头赤松。太阳乍沉,月亮初起,两轮金白色,悬于山顶两侧。一天最暧昧不明的时刻。
  “小胖子,我们比赛。你先跑到山顶,我就送件文具。”
  “我不缺文具。”
  “那么,送你零花钱。”
  “我有钱,爸爸给我很多钱。”我掏一把硬币,晃了晃。
  郝叔叔哼一声。
  “郝叔叔,如果我先到山顶,你就天天来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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