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能以仇恨绑架亲情?穷妈妈疯狂夺子挥刀砍杀富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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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11月14日,北京市大兴区发生了一起血案:一名50多岁的妇女挥舞菜刀,将另一名中年女性连砍十余刀,致其当场死亡。两者之间有何仇怨?随着警方调查的深入,一场亲妈、继母的夺子战展现在人们眼前——
  继母“笼络”儿子,
  亲母暴跳如雷
  2009年10月3日,北京小伙郭亮与张晓楠在一家三星级酒店举行了婚礼。参加婚礼的来宾大都是小两口的同学、同事、朋友以及郭母曹美秋娘家的亲戚,唯独缺少郭父及其亲友。酒宴结束,同事小心翼翼地问郭亮:“结婚这么大的事,你爸咋没参加?”曹美秋抢着说:“他爸早死了。”郭亮有些尴尬。其实郭亮的父亲郭宏斌不仅健在,而且与现任妻子李萍生活得和睦幸福。
  曹美秋与前夫郭宏斌的恩怨,要追溯到10年前。当年,曹美秋是北京彩印厂的后勤人员,性格强势,有很强的控制欲。郭宏斌哪怕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不向她“汇报”,她都会撵他睡沙发。1999年6月,郭亮17岁时,郭宏斌决绝地与曹美秋离婚,并于一年后跟李萍重组家庭,而曹美秋一直单身。
  郭宏斌原是公务员,再婚后辞去公职,到李萍创办的医药器械公司当了副总。这对半路夫妻互敬互爱,生活优裕和睦。前夫的幸福,像根刺扎在曹美秋心上。她经常对儿子灌输仇恨教育:“你爸喜新厌旧,自私自利,狠心抛弃了咱们。等他老了病了,你都别去看他一眼。是他让你成了受人歧视的单亲孩子,单凭这一点你就得恨他一辈子。”“李萍是寡廉鲜耻的‘第三者’,她是咱母子俩永远的仇人!”不明就里的郭亮对父亲和李萍充满了仇恨,整整5年没跟父亲见过一次面。
  “儿子伤我千百遍,爱子之心无悔无怨。”这是郭宏斌心态的真实写照。2009年9月,父子俩面对面站在街心花园,一个双眼含泪,一个冷若冰霜。沉默了好一阵子,郭宏斌递给儿子一个信封。郭亮打开看了看,里面有一张银行卡和一串钥匙。郭宏斌说:“卡里有10万元钱,是我跟你李萍阿姨给你的结婚礼金;我们还给你买了一套三居室,希望能给你当新房。你妈不许我参加婚礼,到时候我就不去了。”“不让你参加婚礼,也是本人的主意,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你的施舍。”说完,郭亮将信封和钥匙摔在父亲脚下,转身走了,留下郭宏斌站在那里呆了半天……
  给郭亮操办完婚事,曹美秋了却了最大心愿,但也花光了几乎全部积蓄,无力再给儿子购置婚房。郭亮大学毕业后在一家生产石棉瓦的私企做出纳,月收入不到3000元。张晓楠在一家汽车4S店做文员,收入也不高。婚后,郭亮担心婆媳难相处,提出到外面租房住,曹美秋眉头一皱说:“这套两居室容不下你们?以后我死了房子就是你们的。”郭亮不愿违逆母亲,打消了租房的念头。
  曹美秋虽性格强势,但勤俭持家,把一家人的生活安排得很好。她笑呵呵地催儿子儿媳:“再过一年半载,你俩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妈免费给你们当保姆。到那时,妈也就满足了。”郭亮跟母亲开玩笑:“到时我们生对双胞胎,看你怎么忙得过来。”曹美秋笑眯眯地回应:“那我就变成三头六臂。”温馨的气氛充满了这个家庭。
  然而,这样的温馨因为一次闲聊,渐渐改变了。2010年3月5日,曹美秋跟女同事聊天,对方义愤填膺地对她说:“我表哥离婚多年,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两个月前,孩子的妈妈承诺给儿子100万美金,儿子便跟着她去了美国,我表哥成了孤家寡人,看着真让人心寒……”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曹美秋心里忐忑起来:郭宏斌和李萍经济条件好,要是把儿子收买了,我岂不也会落得这种下场?从那以后,曹美秋格外敏感多疑,在继续对儿子进行仇恨教育的同时,又开始对儿子严防死守——经常趁郭亮洗澡、睡觉时偷看他的手机,看他有没有跟郭宏斌联系。
  2010年7月,受经济环境影响,石棉瓦厂倒闭,郭亮失业了。曹美秋和张晓楠很替他着急。而郭宏斌也一直在默默关注着儿子,他和李萍商量:“亮亮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想让他来公司上班,你看行吗?”李萍爽快地说:“当然行啊!你们隔阂那么深,就怕他不来啊!”郭宏斌说:“我先试试,实在不行还得你出马。”
  8月13日晚,郭宏斌给儿子打电话:“亮亮,我和你李萍阿姨身边需要一个得力助手,你能过来帮我们吗?这边的职位和待遇会让你满意的。”郭亮担心母亲听见,赶紧躲到了阳台上。李萍也在电话里劝他:“你不认爸爸可以,但得生存呀。一个男人心胸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这时,曹美秋到阳台上晾衣服,郭亮匆忙挂断了电话。
  临睡前,郭亮将父亲和继母的想法告诉了妻子。张晓楠的回答很干脆:“生存压倒一切,你可以考虑。”敏感的曹美秋觉得儿子有事瞒着她,躲在门口偷听,得知郭宏斌和李萍妄图“笼络”儿子,她暴跳如雷……
  儿子倒戈,
  “穷妈妈”死磕“富妈妈”
  曹美秋“咚咚咚”猛敲房门,郭亮一开门,她就厉声逼问道:“你是不是答应了那两个老不要脸的?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不要接受他们的施舍!”郭亮说:“妈,你别胡思乱想,我不会做让你伤心的事。”曹美秋一听心里踏实了,又故伎重演,添油加醋地数落郭宏斌和李萍的种种不是,郭亮只好随声附和。张晓楠漠然地看着他们,无言以对……
  次日,张晓楠起床上班,临出门时撂下一句话:“你对你妈言听计从,和她生活一辈子多好,干吗和我结婚啊?”郭亮知道妻子话中有话,黯然垂下了头。
  整整一个月,郭亮四处求职,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单位。他焦虑烦躁,食欲大减。9月26日,郭亮在秋季大型人才招聘会现场挤了一天,皮鞋都被踩坏了,还是一无所获。傍晚,他垂头丧气地坐在一个广场的水泥凳上,不知回家该如何过妻子那一关。就在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郭亮抬头一看,竟是父亲和继母!他起身就走,被父亲拉住了:“亮亮,爸早就知道了你的处境,还是到我们那边上班吧。”李萍也耐心开导他:“我和你爸都商量好了,让你担任总经理助理,月薪7000元。你可以跟你爸怄气,但不能与生存怄气,长期找不到工作,晓楠会怎么想?”李萍的话击中了郭亮的软肋,他眼里满是泪水。想到求职的艰辛,想到妻子的冷脸,郭亮不得不违背母亲,说:“爸、李阿姨,我想通了,下个星期就去上班,求你们别告诉我妈好吗?”李萍向他保证:“这个你放心,我和你爸有分寸。”   晚上,郭亮关上房门,悄悄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妻子。张晓楠亲昵地拧着他的耳朵说:“你早该这样了,长辈的意见正确就尊重,不对就当耳旁风。”郭亮忧心忡忡:“要是我妈知道了咋办?”张晓楠给他支招:“那就不让她知道。”当晚小两口结成同盟,开始与曹美秋玩猫鼠游戏……
  国庆长假过后,郭亮正式到继母的公司上班。10月17日,郭亮下班一回家,曹美秋就兴冲冲地递给他一份晚报:“好几家洗浴中心招聘出纳,你明天就去应聘。薪水虽不高,总比你在家闲着强。”郭亮将计就计:“妈,我听你的。”第二天,他向曹美秋“报喜”:“妈,我被一家洗浴中心录用了,工作环境还不错。”曹美秋很高兴,晚餐特意加了两道菜。吃饭时,她又没来由地把郭宏斌和李萍骂了几句。郭亮与张晓楠对望一眼,谁也没有附和。
  两个月相处下来,李萍觉得郭亮是可造之才,经过磨砺将来能够成为她和丈夫的得力助手,对他非常满意。一有机会,她就创造条件,增进郭亮和父亲的感情。而与李萍接触久了,郭亮发现继母根本不像母亲描述的那样,相反,她不但有魄力,而且有亲和力,视员工如家人,也很给父亲面子。12月3日,郭亮旁敲侧击从父亲那里打听到,李萍并不是破坏他父母婚姻的“第三者”,父亲是离异一年多以后才与她相识并结婚的。了解了这些真相,联想到母亲霸道强势的性格,郭亮对父亲和继母的怨恨渐渐消失了。
  2011年1月10日,曹美秋路过郭亮所说的录用他的那家洗浴中心,一时好奇,决定进去参观一下儿子的工作环境。谁知进去一问,郭亮根本不在那里上班。当晚,郭亮下班回到家,曹美秋没有做饭,而是铁青着脸坐在客厅。郭亮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曹美秋两眼逼视着儿子问:“你到底在哪儿上班?”郭亮知道瞒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母亲面前怯怯地说:“妈,对不起,我骗了你,我在我爸那儿上班。”曹美秋气得嘴唇哆嗦:“你是要存心气死我,好投奔他们吗?如果你还念及母子之情,明天就给我辞职!”
  郭亮平生第一次没有听母亲的,说:“妈,我是男人,生存对我来说是第一位的。”曹美秋根本听不进去,第二天上午怒气冲冲地跑到李萍办公室里闹,要李萍把郭亮还给她。李萍说:“郭亮是成年人,去留由他自己决定。”说完,拨通了郭亮办公室的电话。几分钟后郭亮来了,一看曹美秋在,便低声说:“这边工作环境好,爸爸和李阿姨待我也不错,我愿意留在这里。”曹美秋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见利忘义的东西,我白养了你几十年!”说完,抓起一只茶杯扔在李萍脚下,茶水溅了一地。郭亮连拉带拽地把母亲弄出了办公室。
  留不住儿子的心,
  穷妈妈怒杀富妈妈
  此后,郭亮的生活彻底失去了宁静。曹美秋三天两头与他发生摩擦,逼他辞职,弄得他心烦意乱。李萍安慰他:“你妈整天生活在仇恨中,才会跟你爸和我死磕。要是她有了新的感情寄托,也许情况会有改观。”郭亮觉得有道理,决定帮母亲找个老伴。
  经仔细筛选,一位大学同学的父亲进入了郭亮的视线,对方无论年龄还是各方面的条件,都与曹美秋相当。一天郭亮对母亲说:“和我爸离婚时,你担心我受委屈,不敢再婚。现在我结婚了,你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一听儿子的话,曹美秋不禁想起了这些年独自抚养儿子的艰辛,忍不住落了泪。看得出来,母亲并不排斥再婚。于是,郭亮牵线搭桥,让同学的父亲经常来约曹美秋看电影、打门球。为了母亲约会时有个好形象,郭亮还给母亲添置了手镯、高跟鞋等物品。经过近3个月的相处,曹美秋渐渐在心里接纳了对方。有了感情寄托,她不再像过去那样骚扰李萍和郭宏斌了。
  3月20日,曹美秋难为情地对儿子说:“你那个叔叔说过多次了,希望我搬过去与他一起生活。”郭亮揽住母亲的肩说:“我举双手赞成!只要你觉得与他适合,我热热闹闹地给你办婚礼。”几天后,曹美秋正式搬过去,与男方生活在了一起。
  2012年4月26日,张晓楠在医院顺利产下一个健康男婴。曹美秋赶了回来:“我来照顾晓楠母子。”郭亮担心母亲又回到从前,委婉拒绝:“妈,你就好好享受晚年生活吧,我们的问题好解决。”感念儿子一片孝心,曹美秋没再坚持。
  因孩子吵闹,晚上郭亮根本睡不好。白天儿子有啥事,张晓楠也会给他打电话,弄得他焦头烂额。李萍体谅他,说:“我和你爸的别墅舒适宽敞,而且跟公司一墙之隔,你们搬过来吧,这样你上下班方便。”郭亮同意了。
  搬到一起生活后,小两口跟父亲、继母相处很融洽,李萍不仅不要他们的生活费,还让保姆帮他们照看孩子。但因怕曹美秋受刺激,郭亮谎称住到了岳母家。
  8月23日,曹美秋黯然回来了。见家里冷冷清清,她打电话把郭亮叫回了家,说:“妈跟他不合适,分了。你别让晓楠他们住娘家了,寄人篱下多不好。”郭亮追问母亲分手原因,曹美秋埋怨对方不宽容。郭亮明白,其实是母亲性格上的原因。他敷衍曹美秋:“再让晓楠在娘家住段时间吧。”曹美秋却给亲家母打电话:“我也想孙子,你们让晓楠和孩子回来吧!”亲家母不知其中曲直,说:“他们一直住在亮亮爸的别墅里。”曹美秋哭着冲儿子喊:“你去那边上班,给我找老伴,住他们的别墅,都是李萍的主意吗?”郭亮向母亲求饶:“李阿姨这样做,都是为你和咱们一家好。”曹美秋一听,觉得儿子的话等于间接承认了她的猜测,顿时怒火中烧。
  当晚,曹美秋第一次向儿子妥协:“只要你们一家三口搬回来住,我保证不再为难李萍和郭宏斌。”郭亮心头一热,说:“我忙完手头的项目,就搬回来。”10月27日,郭亮向李萍提出:“阿姨,我想下个月回家住。”张晓楠率先表示反对。李萍直截了当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你就是回去住也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只有让你妈成了家,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大家才能安宁。”郭宏斌拉着儿子的胳膊说:“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世上肯定有适合你妈妈的男人。”郭亮也没了主张。
  一晃到了11月3日,见儿子迟迟不提搬回来的事,曹美秋主动跑来与儿子谈判。刚到李萍家门口,曹美秋便透过铁护栏,看见李萍抱着孩子与张晓楠有说有笑,郭亮与郭宏斌正踩着凳子摘柿子。郭亮用衣袖将一个柿子擦干净,然后递给继母。李萍咬了一口,连声说“好吃”。他们才像一家人,曹美秋心里像被剜了一刀那么疼。她没有勇气进别墅,含着泪水回了家。
  在黑暗里坐了一夜,曹美秋偏执地认为,儿子去李萍公司上班,给自己找老伴,到如今住进别墅,彻头彻尾就是一个阴谋,是李萍的黑手在幕后操纵的……她最后一根理智的弦绷断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报复李萍!
  2012年11月4日一大早,曹美秋躲在李萍家附近。上午9点,李萍像往常一样,绕过别墅的围墙往公司走。曹美秋突然从一棵粗大的梧桐树后冲出来,挥舞菜刀对着李萍的后背猛砍。李萍猝不及防,一阵尖叫后倒在了血泊中。曹美秋面目狰狞,咬紧牙关,又一连砍了十余刀,直至李萍身亡。保安远远地看到这血腥的一幕,惊慌失措地跑过来将曹美秋控制,并报了警。
  十多分钟后,警方赶到现场,确认李萍已经死亡。曹美秋被警方控制后,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得知消息的郭亮父子,惊愕之际,痛不欲生。
  〔编辑:冯士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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