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圣缅甸,却好像修了个“假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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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有许多游客慕名前来马哈伽纳扬僧院围观僧人排队就餐

  上午10点,被包车司機和旅行指南引来的人群陆续聚集到斋堂前,一道围栏把端着相机的各国游客和参与布施的缅甸百姓分隔开来。
  路边的电子屏似乎是专为不耐烦的游客报时用的,屏幕上的时间跳到10点半,几队僧众不疾不徐地穿过人高马大的欧美游客,赤足,眉眼低垂,稳稳地托着钵,谦卑专注地迈出每一步,两旁交错投射的目光与镜头似乎都被屏蔽掉了。
  在马哈伽纳扬僧院围观僧人排队就餐,已经成为曼德勒周边一日游套餐的必选项目,中文游记中它被赋予一个霸气的名字——“千僧饭”。
  几天之后,在仰光的马哈希禅修中心,我滥竽充数地走进了被围观的队伍里。
  也许是参观收费的缘故,马哈希禅修中心的游客并不多,只是隔三差五会来几大巴韩国中老年旅行团。平日主要是专程来布施的缅甸人,他们站在路边虔诚地双手合十,有时会往我们怀里塞些食物和纸笔,有时则以我们为背景拍照留念,看起来像是刚刚结婚的新人。


  广义的禅修概念这几年在国内越来越火热,鱼龙混杂中,全球统一的葛印卡十日课程推动了内观禅修法的流行。我在国内参加过一次,有收获,但很多地方似懂非懂,回到现实中疏于实修,很快便被生活的一地鸡毛卷回原形。
  我仍心怀侥幸,渴望一场蜕变、一次顿悟,哪怕是一个契机,于是把目光投向特产禅修的佛国缅甸。
  缅甸的禅修中心像佛塔一样多,快速搜索之后,锁定位于仰光的两座名气较大的,分别以马哈希和班迪达两位长老命名,二人为师徒关系。立即发了邮件咨询报名,前者五分钟后回复,后者至今杳无音讯。一个月后,我赶到马哈希禅修中心报到。
  接待我的是一个妆容精致的缅甸中年妇女,举手投足间尽是公务员气质。登记完信息,锁起我的护照,她把我带到外国女众的禅堂,却怎么也找不到管理员。当时禅堂里只有一个正在走禅的比丘尼,我就被交给了她。
  自觉打扰了她的静修,正犹豫是开口讲话还是以眼神和手势示意,她迎面走过来,用流利的英文问我来自哪里,要呆多久。我瞥见她拖鞋上的韩文,再打量一番,这样的韩国女生还是头一回见——素颜,溜圆的光头,一袭袈裟裹着胖乎乎的身材,憨态可掬的样子让我不合时宜地想起机器猫。
  从禅堂走到外国女众的宿舍只要三五分钟,在小路的拐角处望出去,禅修中心的低矮寮房、富人区的豪华别墅、远处两座突兀的摩天高楼,折叠在东南亚的浓密树冠与淡淡雾霾之间。此后十日,每次经过这里我都会驻足片刻,不同时辰,不同天气,这幅画面无常变幻着滤镜,多重曝光后成为我对仰光最浓烈的记忆。
  韩国人带我上到宿舍二楼,公共空间里贴着许多韩文的便签说明。
  “你随便选吧,”她指指两边的走廊。没想到宿舍这么冷清。我就近推开两间,都是朴素的标间,两张床,一张书桌,一个可以晾衣服的小阳台。条件比我预想的好,只是没有热水,光秃的床板有点硬。
  她住在靠近楼梯的一间,我选在她隔壁,把背包一放,问她接下来该做什么,像个等着学长招呼的大学新生,生怕做错什么。
  “等着吃午饭啊,我来叫你。”
  早就知道南传佛教不讲究吃素,但这顿午饭的丰盛程度还是大大超出我的预期。每张圆桌围坐四到六人,摆满十几碗不重样的菜式,味道比我整个缅甸行程中吃过的大部分餐馆都要好。
  服务员弯着腰穿梭于几十张餐桌之间,殷勤地添加饭菜、水果、咖啡、茶水,餐后他们给每人递上一大杯盖着冰激凌球的冷饮时,我差点笑出声来。已经吃了半年的韩国人对我的惊喜见怪不怪,毕竟在饭桌上掏出手机拍照的大有人在。
  后来才知道 ,每天两顿饭都有明码标价的供养价格,而且以缅甸的物价水平来看,餐标相当高。


  下午终于等到了管理员,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妇女,她从仓库间翻出三套白衬衣和棕红色笼基(缅甸特色服装),不容我比一下是否合身,就匆忙帮我把笼基套在裤子外面,拉着我去小会堂听录音。
  与葛印卡体系的完全去宗教化不同,缅甸本土的禅修中心到处都供着佛像,这间小会堂也不例外。我学着管理员的样子,先向佛像和法师行礼,再把两腿歪向同一侧,笨拙地跪坐在地毯上。
  录音是中文的,简单介绍了内观禅修这一法门,以及坐禅和走禅的基本要领。内观就是用心观照一切现象的无常本质,从而避免执着与贪嗔的萌生。在马哈希长老的方法中,打坐时观照腹部的上下起伏,行走时观照左步、右步,或者提起、推前、踩下的动作,其余时间的一举一动,包括吃饭、如厕等等细微环节,都应时刻保持正念,不让任何杂念得以入侵。
  “内观禅修的初学者,所需的最低资格是他必须曾听闻或学习名色法(精神与物质)的无常、苦、无我性,对于缅甸的佛教徒,这些是自小就知道的东西。”而对于不精佛法的我来说,不到一个小时的录音,离入门还很远。
  前两日禅堂里只有我和韩国人,作息表上的共修时段,她只有一半时间会出现。独占禅堂的时候,我慢慢找回之前参加葛印卡课程时惊现的专注状态,好像从体内生出一个旁观者,呼吸随着每一次观照越来越沉,身体的细微感受也被一点点放大,甚至完整地观察了一只蚊子从徘徊、进攻到撤离而皮肤从瘙痒发生、停留到灭去的全过程。
  晚上9点多,管理员打断了我的喜悦,劝我早点回宿舍休息,然后匆匆熄灭了禅堂的灯。
  一个人走在昏暗的小路上,步伐轻快,在老地方看一眼远处的城市灯火,妄以为自己终于为不安的心找到一处栖所。就在我渐入佳境准备好好精进一番时,外界的宁静被打破了,内心世界刚刚建立起的祥和假象也随之幻灭了。   先是三位中国比丘尼带着一个俗家弟子来了,因为不太会讲英文,登记时遇到了麻烦,我被工作人员拉去做翻译。同天抵达的还有一位中国大姐,带着在飞机上忽悠来的小妹,俩人脸上涂着特纳卡(缅甸特色天然美容粉末),头上插着鸡蛋花,兴奋地问这问那。随后几天,来自德国、加拿大、墨西哥的三个背包客和两个精进的泰国人、一个严肃的日本人……一下子把禅堂和宿舍都填满了。
  长方形的禅堂一面供着佛像,一面堆满坐垫、沙袋、蚊帐和电扇,供禅修者自取。坐禅和走禅都在这个不算宽敞的空间里,人多起来就显得拥挤而无序,冲突也在所难免。
  溽热的午后让人昏昏欲睡,韩国人习惯打开天花板上的大风扇,西方人则喜欢立一台小风扇对着自己吹,中国比丘尼似乎一点都不怕热,用被子把腿和腰捂得严严实实,还让我警告外国人,打坐时通体毛孔张开,绝对不能见风。可外国人难以理解这样的逻辑,该怎么吹还怎么吹,结果中国人集体搬到了禅堂最里面,离风最远的地方。


  《禅修者守则》里明确写着不得闲谈、不得外出、过午不食,然而一切都无人监督,全凭自觉。单从管理模式来讲,如果把强制切断所有干扰源、严格执行作息时间表的葛印卡内观中心比作军营,这里就像自由散漫的大学,不用上交手机电脑,超市里买得到薯片饼干,没有人闯进宿舍把你从床上抓到禅堂,甚至跟管理员打声招呼就能进城放风……
外国女众禅堂

  很快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颇感失望,反问自己,对缅甸我到底期待什么?是清幽殊胜的氛围,醍醐灌顶的大师,还是相互促进的同修?转念一想,万事皆非偶然,有果必有因,既然来了,就先从培养自律和定力开始吧。前几天我一直要求自己尽量止语,可是因为翻译被迫频繁地开口说话,这口一开,就再也封不住了。
  中国比丘尼中有一位被同行者称为“师父”,她就是在这座禅修中心剃度的,据说曾在医院被判了死刑,来缅甸出家后不治而愈,后来回国办了一个道场。当年跟着修行的法师已经圆寂,对如今的新管理者她颇有微词:只知道讲课,不重视实修,每天下午给当地禅修者讲法的声音吵得人根本无法静修,对外国人的管理也越来越松散,过去绝不允许像我们这样聊天……
  于是她主动当起老师来,最初的学生只是中國大姐和小妹,我没有参与,外国人她也想教,便要拉着我翻译。日常生活翻译一下就罢了,这佛法与修行的事,中文尚且不能准确达意,更别说用英文去解释前世今生、觉悟涅槃了。
  小妹在飞机上听大姐讲了这个禅修中心,便完全放弃原定行程来到这里,跟着师父打坐几日,说看见自己前世是出家人,师父连连夸她资质好。
  加拿大人是个正在台湾学中文的华裔,师父说她前世是中国人。德国人马上追问:“那我是吗?我是吗?”师父撇撇嘴。德国人猜自己前世是韩国人,因为她去听录音时,老法师看着金发碧眼的她,认真地问:“你是韩国人吗?”
  有一次,德国人问师父:“人为什么要修行?”师父答道:“为了得到真正的快乐。”“那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师父拾起她的手,按压了一下她的手指尖,“这是苦”,又轻轻摩挲着指肚,“这就是乐。”德国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从那以后再也没有问过她问题。
  韩国人不常露面,泰国人和日本人则总是在禅堂用功,对我们时常制造的噪音不闻不问。她们像一面镜子,照出我的六根不净。我也时常反省自己,翻译只是为了助人,不应由耳根和意根产生执念。闻声即观,则声自声也,执着不起,声亦随之消失。话非说不可时,对要说话的动机和内容也应一一观照,不离正念。可惜修行尚浅,话从耳入,再从口出,免不了要在脑子里过一遍,咂巴出点儿味道来。
  一次饭后,中外禅修团在宿舍楼门前迎面相遇,我走在外国人中间,随便聊了几句,师父在对面呵斥道:“你们不要在这里讲话。”德国人听我翻译之后,满脸不服气,“她还在禅堂里讲话呢,打坐时要么看手机,要么打瞌睡,有一次直接仰着倒到地上去了,红着脸出去好一会儿才回来。”
禅修中心的低矮寮房,富人区的豪华别墅,远处两座突兀的摩天高楼,折叠在东南亚的浓密树冠与淡淡雾霾之间

禅堂外的小路


  除了第一天听的录音,外国人在禅修中心得到指导的机会只有每周两次的interview(面谈),中国人称之为“小参”。指导我们的法师看起来很年轻,据说是佛学博士,还有一位年纪较大的长者在沙发上坐镇旁听。对于新来的禅修者,法师先重申一遍坐禅和走禅的基本方法,再挨个询问各自的情况,最后答疑。
  中文和英文的小参在不同的日子,第一次我去了中文版,请到一位在这里出家的缅甸华侨做翻译,老人家应该很多年没回国了,讲的中文比缅甸法师的英文还难懂,于是后来我就换成了英文版,和几个外国姑娘一起。
  本来很严肃的场合,却差点变成墨西哥人的小剧场。她是个非常典型的拉美姑娘,职业舞蹈演员,身材火辣,性格奔放,这次去澳门试镜顺便在东南亚玩一圈。白色的衬衣下明显能看出没穿内衣,本该平整斜搭在肩上的带子也被她随意地系成了围巾。平时在禅堂打坐的姿势更是千奇百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练瑜伽。   为了形象地表达对观察腹部起伏这件事的困惑,她在小会堂里当众掀起上衣露出小肚腩,展示着用不同方法呼吸时腹部的不同变化,还不时踮起脚尖,配上夸张的舞步。
  “你看我可以这样呼吸,还可以这样……这样……”
  她一本正经,似乎并没有无理取闹的意思,我们都埋头强忍着笑。眼看法师的脸涨得越来越红,终于连喊几声“够了”,叫停了她的演出。
  每周日下午是外国禅修者必须参加的Dhamma Talk(佛法开示),并没有人讲法,只是大家一起读一本开示集。男女众聚集到一起,小小的会堂坐了好几层,人手一本英文或韩文版的小册子。先是一位缅甸僧人朗读英文,他的发音连加拿大人都不知道读到哪里了。接着韩国比丘尼朗读韩文,就更没有几个人能听懂了。
  读毕,法师问大家有什么问题,一位韩国比丘饶有兴致地与法师探讨起文中的佛教故事。随后,一直沉默的中国师父请求中心尽快翻译中文版,大姐紧跟着主动请缨,让法师发一份电子版给她,“电子版”的英文她不会讲,憋了半天最后向我求助,搞得法师对她半信半疑。


  “你要不要出家啊?”某天午饭时,中国大姐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问我。
  我吓了一跳,脱口而出:“我爱我妈。”
  “只要七天就行,短期的。”
  我还是笑着摇摇头。
  结果第二天,她真的剃度了,像是临时起意的决定。缅甸一直有短期出家的传统,认为出家是莫大的福报,短则七天,长则数月,对外国的短期出家者也没有太多限制。
  那天中午,管理员请大家到禅堂二层一起见证了剃度的过程,我还帮着扯了一角接头发的布。看着三千烦恼丝在眼前飘落,听着年迈比丘尼悠扬的唱诵,确有一种说不出的神圣感。
  大姐换上浅粉色的袈裟,挠着脑袋羞涩地再次走出来时,真像是换了个人。短期出家的女众不算比丘尼,只是“八戒女”。她们除了在列队吃饭时排在前面之外,在修行上与普通禅修者无异。
  事后师父说应该找个地方把头发埋掉,加拿大人疑惑地问:“为什么要把头发卖掉?有人买吗?”她用GoPro(美国的一款运动相机)记录下整个过程,却略带不屑地评价道:“这样的短期出家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大姐吃素,自称研究佛学经典多年,对各派系都有所涉猎,但一直囿于理论,始终未能體验到离苦得乐。经泰国佛学大师指点来到这里禅修,即使被北京龙泉寺的师兄鄙视为“堕落到小乘”,也还是想试一试。“这辈子怎么也要证得初果吧,”带着这样的目标,她一直在四处寻找能指引她的高人。
  谈及在这里的收获,她说能遇见这位中国师父很幸运,但是内心还是一直无法静下来。“止语吧,”我慎重地吐出三个字,送给她,也送给自己。剃度之后,她确实少了很多话,但总是紧锁着的眉头里,好像藏着永远思考不完的困惑。
  我想起一位禅修老师的话:“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往往想蕴太强。”想蕴是五蕴之一,按照佛法,人由色、受、想、行、识这五蕴组成,作为一个整体的“我”是不存在的,如果紧抓着这个“我”不放,认为那是一个真实、独立、恒常的存在,便是“我见”,也就是执着的根源。


  十天很快就过去了,这是当时马哈希禅修中心对外国禅修者的最短时间要求。不久之后,我在网上查到这里已经接收五小时的冥想体验私人小团,由英文导游陪同,往返酒店专车接送,售价两百多元人民币。
  我是这群人中最先离开的,赶着回家过年。中国比丘尼要在禅修中心过春节,召集所有同胞(包括前世是中国人的加拿大华裔)一起供养了除夕那天的早餐。
  几个背包客将继续东南亚的旅行,她们聚在一间宿舍里讨论接下来的行程,相约大年夜一起去仰光唐人街狂欢,再到蒲甘爬佛塔看日出,那场景仿佛发生在缅甸的任意一家青年旅舍。大家都是看了Lonely Planet(《孤独星球》)旅行指南的推荐而来,相信十日的禅修体验要比单纯去看看“千僧饭”神秘得多。
  墨西哥人偷偷跑去我的房间,问我最后该捐多少钱,“你知道我来自墨西哥,德国和加拿大都太发达了,所以我才来问你,咱俩的标准应该差不多。”禅修中心的膳宿免费,对外国人也一样,欢迎在禅修结束后自愿布施。我没有给她具体数字,而是试着用英文解释了一下“随喜”的意思。
  对于隔壁的韩国人,我一直充满好奇。我们很少闲谈,只是有一次在会堂外等着interview(面谈)的时候,她先问我:“为什么来这里禅修的中国人大多数都很年轻?”我反问她:“为什么韩国的中老年人喜欢来看我们排队吃午饭?”两人都笑了。
  她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一说话还会脸红。不仅英文完全没有口音,集体扫除时还用标准的中文发音冒出一句“大家辛苦了”。究竟是怎样的经历,让她选择了出家,并在异国的禅修中心一呆就是半年?她不常出现在禅堂,开始我以为是躲在宿舍偷赖,直到有一天看到她午饭后挎着布袋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中心的大门。晚上熄灯后,偶尔也会听见隔壁传来疑似韩国综艺节目的说笑声。她说还要继续呆下去,也许一个月,也许更久。
  从她口中得知,没有去成的班迪达森林禅修中心管理非常严格,环境也很好。那是我本来要找的地方吗?
  这十天与预期相去甚远,但也让我明白,修行从来就没有捷径,无论朝圣到哪里,如果不能消除我见与怀疑、克服昏沉与懒惰,都不可能获得真正的智慧。每时每刻,行住坐卧,我们的身体就是修行的地方,近在眼前。
  装好背包,理好床铺,房间没有一点我来过的痕迹。人生一世,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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