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不曾独行流浪

来源 :故事家·高考季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gegengw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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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走出考场时,阳光已足够闪耀。
  我知道,我付出的一切都值得了。
  1
  最开始接触小北,是在高一时的一次学校作文比赛,她是和我同组的比赛选手。比赛的题目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赛后我们在网上交流时,我根据她作文的描述,画出了那个她一手构造的世界,作为礼物赠予她。毫无意外地,我收到了比惊喜更多的夸赞,紧接着就是她发到朋友圈后截图给我看的一致好评。
  看着她的截图,我突然有些想苦笑——如果这是来自老师对我的认可,那该有多好。可惜的是,我的艺术细胞似乎点错了技能,本专业的作业永远被老师指出无数错误,偏偏在这些被大人当作玩闹的地方有无数创意奔涌流出。
  时钟已过9点。我叹了口气,决心不再想这些事,而是起身仔细查看画具,然后准备早早睡觉,毕竟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画室老师不知从哪里提前听来了消息,据说这次的省内美术统考要考的内容和以往有所变动,为此我们已经没日没夜地练习了一个星期,明天将进行一场统考预前考,为的是检验我们这个星期的成果。而且将要根据这次考试的结果,确认大家将来要走的方向,是设计抑或是纯绘画。因此整个星期我们每个人都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只为这次考试能有个好成绩。听起来似乎比真正的统考还严肃。
  其实我倒不是特别在意,毕竟我的文化课成绩还不错,即使美术分再拉分,只要过了省统考,我至少会有所不那么差的大学上,至于美院则完全不在我的考虑范围。毕竟我深知自己几斤几两,想要与身边“神仙”般的同学相比,我这个凡人完全没有可比的余地。
  2
  第二天我并不是第一个到画室的,我到时,已经有不少同学开始练习了。习惯性地整理好教室里大家留下的纸屑后,我坐回位置铺开画纸,小心翼翼地粘上纸胶带,却被前面同学的画板吸引了眼光。白色的画纸被各种颜色铺展开来,上面是一溜儿的绘画小样:篮子里的苹果,散落的葡萄,高挑的酒瓶……而他还在嘴里念念叨叨地说着下一个小样的名称,并迅速在空白处用排笔蘸满颜料默写下来。笔锋干脆利落,颜色饱满漂亮。
  我呆呆地看着阳光下他紧紧握笔时泛白的骨节,以及笔下跳跃出画面的鲜艳欲滴的果子,心里有股情绪慢慢蒸腾上升。“是真的好羡慕啊。”我听见自己心底有一个声音悄悄响起。我将视线转回自己的画板,低下头默默地开始削铅笔,准备着即将到来的素描考试。
  最后结果不出我所料,除了素描,剩余两项几乎将我打回谷底。试卷是考完后当场测评的,我的色彩在一堆构图完整、色彩或淡雅或周正的试卷里显得毫不出众,只能被归类于三类卷。我听着老师一张张的点评,只觉得脑袋一片浑浑噩噩,似乎什么也听不进去。在课程结束后,我几乎是拖到了最后一个走,才赶在老师走前拦住了他。
  我鼓足勇气把手里的画纸递给老师,恳请他指导的话就那样脱口而出,不用照鏡子我就知道自己一准儿红透了脸。老师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刁难我,反而微笑地放下包坐到了我的位置上。老师仔细地看着我的画卷,并让我再次用纸胶带把画卷粘到了画板上。
  “这次的色彩默写是静物组合,要求4个水果1个陶罐,还有一个酒杯外加两张衬布交叠,你先来说说你的想法吧。”老师微笑着看着我。
  “我觉得……我想的时候挺好的,可是没想到画着画着画面整体就越来越歪……”我怯懦地开口,“其实最开始……”
  “其实最开始只有两个青梨一个香蕉的时候画面挺好,可是你都画一半才发现少了个水果吧。”老师截断我的话,微笑着用手指了指那个明显灰了一个度的苹果,“这个苹果是后来加上的吧,结果你太着急,颜料也过稀,画到衬布上不止颜色脏了,还让画面整体左移了。”
  我的脸涨得通红,没想到老师能一眼就看出来。
  “你的色感没问题,你现在需要调整的其实是你的心态问题。”老师严肃地看着我,“不要心存侥幸,觉得自己文化课过关就没问题了,也不要只羡慕不行动,你见到的所有成果,背后都有着长久的努力付出。”
  事实似乎就在那一刻破冰。
  3
  这些话我不是不知道,只是在下意识逃避,觉得别人的成功都是来自天赋的理所当然,而不去想他们为之付出了什么。那一天晚上我很晚才回到家,我自己待在画室想了许久,看着前面同学画板上的小样,我暗暗下了决心。
  距离省统考还有两个月,我知道一切都还来得及。从那天之后,我的书包里不再只装着英语单词本,而是又加了一个动态收集本,用于记录速写方面值得记录的衣褶、肌肉线条等小素材;同时我还根据静物写生规律设计了一系列的题目,比如:3个水果 1个葡萄酒瓶 1个高脚杯,蓝底衬黄色的衬布两块,竖构图。然后制作成卡片,每天抽出三组进行排列组合练习,不用水粉上颜色,只需要用铅笔规划出整个构图,然后再选择其中最适合的一个构图进行水粉练习。最后,我会把自己的作品在隔天带到画室让老师审核。
  老师也对我的态度表示了赞赏,并且大力支持我,每天都会晚走一会儿,不只对我的色彩作品,甚至连每个小样老师也会指出搭配的问题所在。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对静物组合方面的问题再也不会觉得手足无措,每次画之前也都能很好地规划好整体布局,确定好整幅画面的重心所在。
  或许是因为我的积极性影响了周边的同学,大家也都在我的带领下,慢慢都有了自己的一个收集本,用来记录觉得对自己有帮助的小素材。我们还调侃说,这是属于我们艺术生的最佳“错题本”,并不比文化生的错题本差。而且还更有趣,打开仿佛在看动态漫画。
  日子一天天过去,12月的美术统考很快便来了。这次我不再像模拟考试时那样惧怕和慌张了,考前一天,我发了一条消息到朋友圈:“我会成功的,以我的态度!”第二天打开手机,看到满屏的留言,其中最醒目的是小北一连串的笑脸和一个大大的加油。
  我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背起画板掂着手里的画箱,我知道,这次我必定不负所有人的期待。
  梦想从不曾独行流浪,而我,必将永向前方,绝不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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