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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法国《海军新闻》网站4月1日报道,俄海军光荣级导弹巡洋舰将进行魔改—使其能搭載一种新型大杀器“波塞冬”核鱼雷,这也是该鱼雷首次被公开报道配备在某种特定战舰上。
这种核鱼雷究竟有多恐怖?一句话:核动力推进下,只要无故障,“波塞冬”鱼雷几乎能从海洋一端打到另一端!“波塞冬”在被发射后,可在1公里深度下以200千米/时的速度机动,意味着美军任何现役的鱼雷都无法对其有效拦截。而且,“波塞冬”若携带1500万吨TNT当量的核弹头,其水下爆炸就能形成海底地震,进而导致大规模海啸淹没敌国城市。
当然,“波塞冬”鱼雷是个大胖子,俄军现役核潜艇很难发射,所以只能选择光荣级巡洋舰作为载体和发射平台。
核鱼雷是鱼雷家族的新宠,属于进攻型的战略武器,而相比之下貌不惊人、威慑力不小的水雷,堪称“海战中的冠状病毒”。
“海战中的冠状病毒”
为啥称水雷是海战中的“冠状病毒”呢?原因有三。
首先,二者形似。那种“长触角”的水雷,是最为常见的锚雷。那些“触角”就是引信,无论哪个方向,撞上就爆。作为“不上镜”的武器之一,水雷既没有抢眼的弹道,也没有漂亮的外形,经常在水面以下搞小动作,悄无声息又非常难缠,这些都与冠状病毒颇为相似。
其次,二者神似,都是有“身份证”、有史可查的,也都能与时俱进。
冠状病毒最先于1937年从鸡身上分离出来,但其祖先病毒的历史可就老长了。水雷与之相比,完全是个“小不点”!
水雷最早见于历史的,是明代的“水底雷”。它以木箱为壳、内置黑火药,用油灰黏缝密封,采取人工拉火引爆,主要用来对付倭寇船只。
约在明代万历年间,更接近现代水雷的“水底龙王炮”呱呱问世了。明末兵农学家茅元仪在所著的《武备志》中,介绍了这种“水下地雷”的原理—“香到火发”,即以事先算好漂流至敌船的时间来确定引线长度,点燃后顺水而漂,遇敌即击。因此,这样的水雷更像一种定时炸弹的奇幻漂流。
“水底龙王炮”的时间误差较大,不如稍后出现的“水底鸣雷”。在《天工开物》的火器篇中,宋应星(明朝著名科学家)对“水底鸣雷”进行了极为传神的描述:“漆固皮囊裹炮沉于水底,岸上带索引机。囊中悬吊火石、火镰,索机一动,其中自发。敌舟行过,遇之则败。”可以说,这是世上最早的触发水雷。但就像蹴鞠、司南一样,现代意义上的水雷最终还是诞生于西方。
正如冠状病毒为了防止被人类杀灭,不断地通过变异来转型升级一样,从1769年俄军灭了土耳其浮桥的漂雷开始,到美军最新的“快速打击增程水雷”,水雷变异的步伐也是“征战不消,进化不息”。
真正用水雷把船“炸沉”的战例,首现于美国独立战争。1776年,大卫·布什内尔设计出西方首颗水雷(也有观点称“鱼雷”)。这年8月,他用自己的新作品攻击英国的“西勃拉斯”号战舰,没想到却被英国人发现了。面对这个在水面一起一伏的怪家伙,英国人兴致盎然,将这个酒桶一样的东西捞了上来,接下来就像《地雷战》中的经典桥段一样—英军正好奇心大发、准备打开想大开眼界时,一声巨响,当场炸死英军3人;更要命的是,“西勃拉斯”号也随之沉没,“小桶战争”就此不胫而走。
侵华日军被击沉击伤的321艘舰船中,绝大多数都是被水雷搞定的。
再次,二者都属于“便宜又好(危)用(险)”的东东。之所以便宜,一是构造简单,二是广泛存在。早期水雷本身简单得近乎简陋,冠状病毒也不复杂:外套是一个蛋白质壳,内衣是套遗传信息,仅此而已。但无论水雷还是冠状病毒,要想释放破坏力,就必须找到适合它们的宿主,即攻击、感染对象。如果找不到,最终就只能自生自灭。
相比离开宿主后不能长期独存的冠状病毒,水雷更像武器中的狙击手,可以一声不吭地在某个地方单独待上几十年,伺机“刷存在感”。可以说,水雷一旦铺设,就好比病毒大流行一样,将封锁港口、战区、航道;包括巨无霸航母在内,一切水面舰艇都将小心翼翼,避之唯恐不及。
“常规武器中的战略武器”
“2019新型冠状病毒”这次在全球大流行,感染率、致死率居高不下,危害程度百年未见。水雷同样不容小觑,曾在“红海水雷危机”“波斯湾水雷危机”中制造过恐慌。
在日俄战争中,毁于水雷之手的俄国军舰有5艘,日本军舰有11艘;平均125枚水雷就能炸沉1艘舰船。
中国是目前世界上研发新型水雷最多的国家。
一战中,交战各方布下了多达31万枚水雷,击沉排水量600吨以上的水面舰艇148艘(战沉军舰的27%)、潜艇54艘(战沉潜艇的20%)、商船586艘。1918年5月,英美两国为了封锁德国海军,花了半年时间,用7万枚各式水雷在英国北部和挪威西南部之间的海域,布设了海战史上最大的水雷阵:宽250海里,水深124~199米,史称“北海大障碍”。战争结束后,82艘扫雷舰连续干了5个月才算基本完事儿。
水雷在中国抗战时期也没少出力。那时中国海军舰艇装备少得可怜,官兵就组建了布雷队,利用水雷这一“穷人的武器”及长江的流向优势,持续打击日军。
日本随军记者回忆:“南京和汉口之间成了可怕的水雷区。”因此,日军始终不能将长江作为主要的水运线,作战时也不得不依靠效率很低的陆路。据统计,1938-1941年,中国约投放了16794枚水雷,全部集中于长江流域。侵华日军被击沉击伤的321艘舰船中,绝大多数都是被水雷搞定的。
当时日军反水雷能力之差,可谓驰名中外!众所周知,日军崇尚进攻,看不上防守型的水雷,对于如何扫雷就更不屑一顾了。况且,扫雷的成本要比布雷高10~200倍。
后来,美军也抓住这一点,狠狠教训了狂妄至极的“东洋武士”—1944年年底,美军开始航空布雷:出动飞机1528架次,布雷12053枚,炸沉炸伤包括“海鹰”号航母在内的670余艘日本船只,炸沉和重创431艘,摧毁了日本海战力量的75%。总体算下来,平均每21枚水雷就能炸沉日本船只1艘。
一损俱损,为此日本的航运量在1945年上半年陡降98%。无论是朝鲜的大米还是东南亚的橡胶、石油等战略物资,都无法再运回日本了。可以说,小小的水雷,是除了原子弹之外,打击日军最为有效的战略级武器。
1952年朝鲜战争中,获知朝鲜人民军在元山港外布放了3000多枚水雷后,美军出动了“扫雷豪华版”:60艘扫雷舰 30多艘保障舰船,外“送”不少扫雷直升机。该行动在付出了美军整个登陆计划推迟8天的代价后才结束。
在此后的越南战争、中东战争、海湾战争中,水雷始终扮演着“人狠话不多”的角色。1988年,美国的“罗伯茨”号战舰在波斯湾,被一颗70多年前的M-08式“古董”水雷炸伤,仅维修费就花了近亿美金。1991年海湾战争期间,伊拉克在狭小的波斯湾海域,布设了1300余枚老旧水雷,不但使4艘美军舰船失去战斗力,而且有效地阻滯了西方联军的海上运输。
美国海军战争学院在一篇题为《认真接受水雷》的论文中称,二战后,美国已有15艘军舰因遭水雷攻击而受重创或沉没,是巡航导弹、战斗机和小型船只对美舰攻击战果总数的近4倍。
“铁马冰河入梦来”
冠状病毒有很多种,水雷同样有很多种。外媒报道,中国是目前世界上研发新型水雷最多的国家。著名军事专家张召忠也曾在2013年央视《海峡两岸》节目中,公开认可该说法。
中国自1891年开始进口水雷。抗战时期,中国共制造了14型水雷,其中的“海丙”式电发水雷,曾袭击过位于上海的日军“出云”号舰。新中国成立后,为了解决海军战备急需,从苏联引进了一批水雷。
经过数十年发展,中国水雷已形成了传统水雷、火箭水雷和鱼水雷三大家族。1978年开始研制的特2型水雷,设有安全、战斗、爆炸三种功能状态,可通过遥控在三种状态中来回切换,特别适合布设可控防御雷阵。《现代舰船》刊文称,中国能在短时间内分两个阶段部署1.1万~1.4万枚水雷。
水雷细分的话,又分为触发、磁性、音响、压力式,以及混合感应、遥控、火箭推进上浮、自航式水雷,合计约40种;从战斗状态角度看,又可分为沉雷、锚雷、漂雷、自动跟踪等;从布设方式看,可分为舰船式、潜艇式、飞机式和人工式等。
值得一提的是,火箭上浮水雷可主动攻击目标,且可布放于大水深作战海区,备受各海军大国青睐。不过,目前仅俄罗斯、美国、中国、日本具备这种水雷的研发能力。
中国自20世纪90年代开始,以鱼-7型鱼雷为基础,研制自导式水雷。这款以反潜为主要任务的水雷,具备“吊桥式”布防能力:水雷可在遥控状态下,随时进入战斗或休眠状态。
美军近期研发的一款“快速打击增程水雷”,具备自主飞行能力和精确制导能力,可在防区外布放,从而保证布雷飞机的安全。2019年7月,美国空军完成了使用B-52战略轰炸机“空投”布设GBU-62B型水雷的试验,标志着为期两年的“快速打击增程水雷”项目基本完成。
俄罗斯新曝光的“斯塔图斯-6”巨型水雷,可在近千米深的水下自动潜行近万公里。俄军还研发了PMK-1型反潜水雷,把水雷与能发射水下火箭助飞鱼雷的发射装置组合在一起,主动攻击目标。
国际法规定,当战斗的一方铺设水雷时,必须明确宣告其范围,以便民用船只避开,但实际上,该规定很难执行到位。既如此,这些水雷就像一位位“黑死神”,冷不丁就发威造成灾难性后果。哪怕是到了今天,日本沿海依然有水雷幽灵在游荡。
科学家介绍,此次新冠病毒大概率将成为人类病毒库的新成员,不排除未来成为人类常感染的病毒之一。而像让人心悸的病毒一样,水雷在相当长时期依然会“铁马冰河入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