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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德公司目前已发表了研究报告18000多篇,在期刊上发表论文3100多篇,出版了200多部书。在每年的几百篇研究报告中,5%是机密的,95%是公开的,而这5%的保密报告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在不断解密。这些报告中,有“中国21世纪的空军”、“中国的汽车工业”、“日本的防御计划”、“日本的高科技”、“俄罗斯的核力量”、“朝鲜与韩国”、“数字化战场上的美国快速反应部队”等重大课题研究报告。兰德公司被誉为美国的“思想库”、“大脑集中营”, 它影响和左右着美国的政治、经济、军事、外交等一系列重大事务的决策。
兰德公司在学术研究方面有“兰德学派”之称。兰德公司不仅以高水平的研究成果和独创的见解著称于世,而且为美国政府和学术界培养了一些屈指可数的人才。如数理逻辑学家兼经济学家、芝加哥大学教授艾伯特·沃尔斯蒂特,他提出的“第二次打击”概念对美国军事战略影响巨大。又如前中央情报局局长、国防部长、能源部长詹姆斯·施莱辛格,前军备控制和裁军署署长、里根政府的国防部副部长弗雷德·伊克尔,前总统经济就业局局长、前国防部长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战略问题专家、赫德森研究所的创建人赫尔曼·卡恩,纽约市立大学教授、苏联问题专家唐纳德·扎戈里亚,迈阿密大学教授、苏联民防问题专家利昂·古里,密执安大学教授、著名中国问题专家、曾任美国驻香港地区代总领事的艾伦·惠廷和乔治·华盛顿大学教授、中国和亚洲问题专家哈罗德·欣顿、著名的未来学家康恩和布朗等。为了广泛传播兰德公司的智慧,兰德公司在1970年创办了兰德研究学院,它是当今世界决策分析的最高学府,以培养高级决策者为宗旨,并颁发了全球第一个决策分析博士学位。兰德公司学员已遍布美国政界、商界。
兰德的自主性与研究内容的独立性是相适应的,其敢于说“不”。兰德公司在建立之初就强调自己是一个独立、客观、非营利性、不代表任何派别的咨询机构,并在自己的各项研究工作中自始至终贯彻这种理念。这种特立独行的工作作风促使兰德公司取得了很多其他咨询公司无法做到的新颖成果,为兰德公司树立起了良好的声望,也因此赢得了客户的尊重。也正是因为如此,美国各级政府开展有关政策制定的研讨会,往往要邀请兰德公司的专家参与其中,除了借助兰德公司的专家学者在专业领域的丰富知识外,更看重的是兰德公司独立的研究精神。
特点之三是建立运营的审查机制。兰德公司拥有一套每4~5年的对公司内部的各研究分部进行审查的机制,其目的是要考察各研究分部的研究是否有价值。在兰德公司内部拥有各种不同的审查,包括独立审查。首先负责该项目或研究的部门管理层要对自己本部门的研究进行质量审查。然后,交给公司项目审查人员进行审查,在兰德公司组建的专门审查机构组成中,有3~4名审查人员是来自兰德公司内部,有一名审查人员是从兰德公司外部聘请来的,无论是来自兰德公司内部,还是来自兰德公司外部聘请的审查人员,其都没有参加被审查的项目研究或其他工作,以保证兰德公司进行内部审查的严肃性、客观性和公正性。为了进一步提高兰德公司内部审查的质量,兰德公司还建立了一套内部的质量审查标准和制度,公司要求审查人员按这套质量标准审查各分部研究人员的研究成果,还要求兰德公司的任何一个专业研究人员都要参与审查工作,而且这些专业研究人员在其兰德公司的职业生涯中会不止一次参与审查工作。建立这种运营的审查机制既是为了保证兰德公司研究咨询的成果质量,也是为了促进兰德公司研究人员的研究咨询水平不断提高。 特点之四是与客户建立合同关系。兰德公司的很多合同是同美国联邦政府签订的,比如国防部、卫生部、人力资源部、教育部、国家科学基金、国家医学研究院、统计局等等。兰德公司和许多上述客户有着3~5年或每年更新的服务合同,合同额在数千万美元左右。在合同所规定的范围内,有时兰德公司的研究人员提出具体的项目建议,有时是客户自己提出需求,然后双方通过会谈、电子邮件以及其他形式的通信方式进行交流讨论,对具体内容进行这样或那样的修改,最后形成《项目说明书》文件,包括问题、方法、背景、数据、进度、预算、时间表等。接下来项目开始执行,兰德公司按时间表提供报告研究的结果,完成项目。兰德公司每年有700~800个项目在同时进行。除了大部分根据长期合同和政府预算来安排的政府项目外,还有部分项目是兰德公司认为有意义或会造成重大影响而自主设计选择。对后一类项目,开题后兰德公司会向可能的用户推荐和兜售,或研究结束后,以粗线条方式告诉潜在用户,动员他们来购买研究成果。一般情况下,兰德公司会向项目委托人提供多达5个决策咨询选择,并将每一种选择在政治、经济、公共关系等方面可能产生的后果及利弊,一并告知用户。对决策者提供科学、客观、公正而全面的决策咨询建议。不同的人和不同性格的决策者,会从这些选择中做出不同的决策,从而得到不同的结果。
特点之五是重视“外脑”。兰德公司现有1600多名员工,其中有800多名左右的中高级专业研究人员。本来已是人才济济,但是兰德公司除自身的高素质人才结构之外,还向社会上聘用了约600名在全国有名望的知名教授和各类高级专家,以作为自己的特约顾问和研究员。其主要任务是让这些在全国有名望的知名教授和各类高级专家,参加兰德公司的高层管理和对重大课题进行研究分析和成果论证,以确保研究质量及研究成果的权威性。
兰德公司的成功经验
一是狠抓重大课题研究,以推动公司快速发展。与兰德公司较高的定位相适应,兰德公司采取了一系列大的举措,主要是采取高投入和高产出的措施。即高投入进行重大国际战略课题研究虽然会面临一定的高投入风险,但是兰德公司始终把国际战略重大问题作为其工作重点,以扩大知名度和快速发展。在兰德公司70多年的历史上完成过无数的研究课题,其中很多在咨询界影响巨大,从20世纪50年代的朝鲜战争,到60年代的越南战争,70年代信息技术,再到八九十年代的苏联解体、两德合并、后冷战时代战略,乃至近些年的中东问题、台湾问题、朝鲜半岛问题等,无一不是全球万众瞩目的“重大明星问题”。对这些重大问题开展研究,其成果很容易引起公众的关注,从而在无形中扩大自己的知名度,吸引到更多的业务投资。兰德公司能够在创立后不久就得到各大银行和基金会的资金支持,并受到美国军方和政府部门的重视,除了其发起人的个人背景外,其在朝鲜战争等重大课题方面取得的成就应该说功不可没。
二是非常重视开展大量预测性的课题研究。预测性课题最大的特点是其结果可以量化,准还是不准、差距有多大,与最终发生的实际情况一对照就知晓了。尽管预测类课题与开展重大课题付出的高投入一样会带有一定的风险性,但从实际效果来看,预测准确可为咨询机构所带来的声望要远远大于预测失败所造成的损害。例如20世纪50年代初,兰德公司对朝鲜战争等重大事件走势预测就是如此。
兰德公司的这种预测性的课题研究就像经济学上的长远投资或风险投资那样,当预测到某一事物有可能极大地改变未来世界,或对某一重大需求者有需要时,就预先投入一定数量的研究人员开展相关研究,并极力宣扬与该新事物有关的各种信息,借此引起全社会或重大需求者的重视。即使这种宣传暂时不被接受,只要最初的判断没有错,人们或早或晚总会意识到这种新事物所具有的强大力量,届时必然会求助于兰德这个该领域的先行者,之前的先期研究投入将如风险投资一样会获得数倍、十倍,乃至百倍的回报。
三是兰德公司通过巧妙设计选题,成功地占据咨询业的高端领域。高端咨询不仅社会影响力更大,而且由于接触的多是政府、大企业的高层管理者,资金和项目来源也更容易得到保证。
从实践上来看,兰德公司许多课题的研究往往更偏于宏观管理、规划层面,一般不深入研究一些专业技术问题。这样做的好处是十分明显的:一是层次高,角度新,更容易引起高层管理者的重视;二是研究方法具有一定的通用性,虽然课题可能来自多个领域,但研究人员不必精通每个领域,管理学的理论方法在各方面都可以应用;三是辐射范围广,更容易为该领域之外的人甚至普通民众所接受,从而形成更广泛的社会影响。
即使选择一部分技术性较强的问题,如航天、计算机等,也只是选择一些重点领域来发展。例如受兰德公司一贯重视的未来学理论影响,兰德公司把目光主要放在了一些刚刚产生和兴起的新技术、新产品上,如卫星、空间飞行器、人工智能、数值计算、网络、系统科学等。在兰德公司的决策者眼里,这些新生事物必将对未来世界产生巨大影响。事实证明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而兰德公司也由于在这些专业方向上预先开展过前瞻性的研究而成为该领域内的权威机构。
四是“假力于人”的方法,增強公司实力。兰德公司虽然在建立之初就招募了各个专业的大量技术人才,但兰德公司仍然不可能做到对所有领域都十分精通。这时如果要迅速进入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开展市场急需的新课题研究,该怎么办·面对这个问题,兰德采用的是“假力于人”的方法,就是借别人的力量做事,即充分借助各领域专家的才能。1950年朝鲜半岛局势风雨飘摇之时,兰德公司才刚成立不久,内部拥有的专家对新中国各方面情况的了解不可能很多,但其通过组织大量专家进行研讨、分析中国参战的可能性。最后得出了“中国将出兵朝鲜”的结论,并因此震惊世界。
聘请专家为自己的课题研究献计献策是大多数咨询机构惯用的手段。兰德公司的过人之处不仅在于其胆子大,对于一个自己不太熟悉的问题敢于充分依赖专家的力量开展研究;还在于其并不是只把专家请来了就万事大吉,而是一直在倾力研究如何充分发挥专家的力量,真正让专家的知识为自己所用。正是由于其对专家咨询方式方法不断进行的思考与改进,最终有了德尔菲法、头脑风暴法等一系列著名方法的产生,而这些理论方法也帮助兰德公司从专家那里获得了更多、更深入的智力支持。
20世纪以来,随着专家咨询在中国政府决策中地位的不断提高,越来越多的国内咨询机构开始涉足政府和企业咨询领域,大力开展国际国内战略咨询、国防军事及安全咨询以及企业市场咨询服务。作为该领域的先行者与成功者,兰德公司的发展历程和有益经验,无疑值得我们认真研究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