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布什身后的被人铭记的荣衔可以有很多，美国总统、副总统，中情局局长，联合国大使，出使中国，共和党全国主席，美国众议员，美国总统和佛罗里达州州长的父亲，冷战终结者，不一而足。还有一个头衔虽非正式，但打动人心，早早便获封美国“最体育的总统”。
　　翻看历史，有资格挑战这一称号的美国总统不在少数。特朗普酷爱高尔夫球，拥有多处私人球场；奥巴马篮球身手不俗，高尔夫也算得上业余高手了；克林顿健走多年，高尔夫场上风度翩翩；福特总统曾两度随密西根大学夺得全国冠军，1934年还荣膺全队MVP；艾森豪威尔总统在西点橄榄球队中表现活跃；肯尼迪总统也好打高尔夫球，从存留的照片上看，橄榄球端区倒地也像模像样的；泰迪·罗斯福一生喜好打猎。
　　但在这个头衔的竞逐中，人們心理上更倾向于老布什，因为他对体育一生的挚爱，并用自身的参与感染众人，直至生命的尽头。老布什家族为其注入了充足的运动基因，他的祖父是沃克杯高尔夫球赛的创始人，赛事每两年一届，美国与英国和爱尔兰高尔夫业余高手大对决。他的父亲曾任美国高尔夫球协会主席，母亲则是球风犀利的网球高手，位居全国排行榜前列。
　　珍珠港事件后，18岁的老布什入伍，成为当年美国海军中年级最小的飞行员。“二战”后，他入学耶鲁大学，继续他孩提时便痴迷的棒球，荣任校队队长，司职一垒。1947年和1948年，耶鲁大学两度打入NCAA总决赛，但都与冠军失之交臂，但老布什一直以此为傲，当年队中多是刚从战场上走进课堂的战友们，他们坚韧但对胜负更超然些，赛场上重新可以找回患难与共之感。1989年，入主白宫，老布什特意将当年的棒球手套高挂在椭圆形办公室内，彰显一生的体育荣耀。就在那间办公室里，他曾为提高钓鱼技巧而特意致电求教《华盛顿邮报》户外运动专栏作家，也会在一场高尔夫赛事来临之前，安排助手四处打电话询问，如何才能找到运动心理学专家，医治好他独特的赛前焦虑症。体育一时一刻未曾离开他的生活。
　　在就任总统前，老布什曾辅佐里根，稳坐副总统一职8年。1985年7月13日，里根实施肠息肉手术，以摆脱癌症威胁，因是全麻手术，特授予老布什8小时的总统权限。老布什是如何度过这8小时呢？一切如常，并未守在椭圆形办公室内，而是按计划在网球场上挥拍，万没有想到老布什会跌倒在球场上，昏迷良久，世人更不会知晓，曾有几小时，世界上最强大国家的权柄一度是握在白宫新闻发言人奥尼尔的手中。这一惊魂时刻最终是被运动之爱所标注的。1984年，副总统任上，年已花甲的老布什积极参加了棒球老炮纪念赛，与职业明星们同场表演，玩得不亦乐乎。
　　告别白宫，回到休斯敦，老布什过着常人的日子，和老伴芭芭拉享受着休斯敦航天员队主场特别座席的荣耀，时常去看球。当然，对于小布什钟爱的得克萨斯巡游者队，老布什也会所有关切的。“9·11”后的第一届超级碗比赛，老布什现身球场，为比赛挑边，以振作国民精神，同时力挺儿子。8年前做了手术，85岁高龄离不开了拐杖，后来更是靠轮椅才能出行。熟悉老爷子的人都说，他爱吃北京烤鸭，坐着轮椅也要去吃，他太爱体育，坐着轮椅也要去赛场。庆祝大寿，老布什还会惊人地从3000米高空跳伞而下，不曾停歇享受运动快乐。去年4月，突发肺部感染，老布什入住重症监护病房，依然不忘记挂着火箭队与森林狼队的季后赛，感动得全队上下，不断向老总统致敬。
　　老布什笑着睡着去了天堂，只要你留心，会发现特别多的体育组织和球队发声寄托哀思，一个个历史场景浮现出来，真爱体育的总统不是活在传说之中，他一次次地在赛场上与众人分享运动之爱。
　　（本文选自：三联生活周刊 2018年4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