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卡森:超越特朗普的“神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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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美国共和党总统候选人阵营中,特朗普终于不再是“一骑绝尘”、遥遥领先了。美国当地时间10月28日,共和党10名主要参选人的第三场辩论在科罗拉多州举行。在这场电视辩论前夕发布的全国民调显示,退休外科医生本·卡森(Ben Carson)的支持率首次超过特朗普,为26%,而特朗普的支持率为22%。在关键的爱荷华州,卡森的支持率甚至领先特朗普14个百分点。
10 月28 日,本·卡森和特朗普在科罗拉多州举行的共和党参选人第三场辩论上

  2016美国大选看起来有些乱,特别是对共和党而言,从特朗普到本·卡森到卡莉·菲奥莉娜,这几位没有任何从政经历的参选人宣布参选,而且在支持率上遥遥领先,令这个选举季充满变数。
  之前很长一段时间,美国媒体都在关注特朗普这个搅局者,但到了9月份,本·卡森的支持率逐步上升并隐隐有赶超特朗普之势,人们又开始试图诠释卡森的崛起。或许是因为都没有从政经历,人们喜欢将本·卡森与特朗普放在一起来评论。有评论说卡森是“改良版的特朗普”或是“不那么招人恨的特朗普”;《国家评论》编辑里奇·劳瑞称卡森是个“卓越的局外人”,乐观且临危不乱;就连口无遮拦的特朗普也说他是“一个不错的人”。不过,在得知自己的支持率被卡森赶超后,特朗普一边抱屈说:“我不懂,我到那里(爱荷华州)感受到民众巨大的热情和爱。”一边也不忘讽刺对手:“等着看吧,如果我从身为领先者上学到些什么,那就是你将会被放大检视,很多东西会跑出来,我们等着看卡森怎么坚持。”
  贫民窟里走出的非洲裔美国人
本·卡森和他的妻子

  在宣布参加美国大选之前,本·卡森为美国人所熟知,更多是因为他作为一个出身于底层社会的非洲裔美国人,成长为美国最优秀的儿科神经外科医生的励志经历,比总统奥巴马更加贴切地诠释了何谓“美国梦”。
  本·卡森出生于1951年的底特律,小时候是“底特律街头贫民窟里的孩子”。8岁时父母离异,令这个家庭更加贫穷。其实这原本就是一段不太正常的婚姻,他的母亲跟父亲结婚时才13岁,而父亲已经28岁,还是重婚者。他的母亲通过做清洁工作来挣钱养活卡森和哥哥,通常要打两三份工。卡森的人生深受母亲的影响。他母亲有一句座右铭:“如果你没有成功,只能怪自己。”这在一定程度上促成了卡森的保守主义观念的形成。
  小时候,卡森的学习成绩在班上属于垫底,别的孩子嘲笑他笨,他也觉得自己资质愚钝。他那只有小学三年级教育程度的妈妈虽然大字不识一箩筐,且深受抑郁症折磨,但她坚持认为“别人能做的,你也能做,而且你能比别人做得更好”。她关掉电视,带孩子们去图书馆,要求他们每周读两本书,还要交一篇读书心得,尽管她只能假装看得懂。在发现阅读的乐趣后,卡森的学业开始突飞猛进。
  卡森也有过叛逆期,九年级时有一个同学嘲笑他,愤怒之下他突然掏出一把刀捅向对方,幸好对方的皮带扣挡住了刀尖,否则卡森就要闯下杀死人的大祸。当时在贫民窟长大的非洲裔美国人很容易被社会所抛弃,卡森就有好几个表兄弟年轻时曾入狱,有的甚至被警察击毙。他说,从此他走出了一条不一样的人生道路。对于这段经历,卡森不久前还在指责记者们胡乱篡改,说差点被捅刀的是他好朋友鲍勃,而不仅仅是他同学。但是有评论指出,卡森在自己不同的著作中对这段记忆产生了混乱,说法并不统一。
  卡森少年时期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医生,但要成为什么类型的医生,还没有想法。直到进入耶鲁大学,经人推荐他玩起了桌上足球,玩起游戏时他要速度有速度,要技巧有技巧。他在回忆录《恩赐妙手》(Gifted Hands)中写道,自己拥有“锐利的双眼和极具协调能力的双手”,于是从耶鲁大学毕业后选择了密歇根大学医学院。
  1977年,卡森进入位于马里兰州巴尔的摩的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院儿童中心,33岁时便成为全美最年轻的小儿神经外科主任医生。1987年,卡森率领一个70人的团队成功实施了世界上首例头部连体双胞胎分离手术。这场手术持续了22个小时,证明了卡森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神经外科医生之一。在今年8月的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第一轮辩论中,卡森提到了这场完美的手术:“我是唯一一个实现连体婴分离的神经外科医生。”也因为这场破纪录的手术,卡森于1990年出版了自己的个人传记《恩赐妙手》,销量超过150万册。后来,好莱坞根据其个人传记拍摄了同名电影,颇具励志传奇。
本·卡森的支持者

  弃医从政
  就是这样一个原本可以在医学领域继续发光发热的医生,在2013年62岁的时候突然宣布退休,然后投身一个从未涉足的领域——政界。
  卡森做出退休的决定,或许正如他所说,是注意到神经外科医生因为压力太大往往英年早逝,为了惜命不得已而为之。但外界也有声音称,卡森此举或是为了2016年美国大选做准备。
  就在2013年2月,卡森一夜之间成为政界关注的焦点。这年2月的华盛顿年度全国祈祷早餐会上,希望能在政治上有发言权的卡森,一边谈论自己虔诚的基督教信仰和美国社会的道德衰退,一边批评奥巴马医疗保险改革,称任何与公民健康有关的制度,应该由自由市场主导。当时在场的就有奥巴马总统、夫人米歇尔,以及副总统拜登、众多国会议员等各界名流。   卡森这番猛烈抨击,令在场的奥巴马总统神情阴郁,但受到共和党人极大欢迎。《华尔街日报》次日的社评专页宣告“本·卡森竞选总统”。当年3月,卡森在保守派政治行动会议上隐晦地表示:“暂且让我们假设你们奇迹般地让我进入白宫。”按他的说法,多年来人们一直都说他可以从政。“当然,如果一年半过去后,没有什么人涌现出来,而人们仍然要求我参选,我会考虑这种呼声。我永远不会忽视同胞们的呼声。”至此,卡森首次透露出竞选2016年总统的意愿。
  在同年出版的书籍《美国之美》中,卡森写道:“我相信让医生、科学家、工程师和其他善于依照事实、实验数据下判断的人,跨足政治圈,是个好主意。”2013年7月正式退休后,卡森为《华盛顿邮报》撰写专栏,而后不久福克斯新闻台也邀请卡森为其节目撰写相关分析和评论。
  在此之前,卡森在公共事务方面的经历非常简单,唯一可以拿出来说的可能就是他和妻子坎迪1994年建立的一个慈善组织——卡森学者基金(Carson Scholars Fund)。该基金会为有志于服务社区的优秀学生提供大学奖学金,并资助贫困小学设立图书阅览室。
  卡森说,大学时代,他曾是一名“激情的自由派人士”,但在通往成功的过程中变成了保守派。“我始终坚信不疑的一点是个人责任和勤奋,我发现在那个特定问题上,民主党让我失望。”
  有意思的是,卡森并非一个坚定的共和党人。上世纪90年代,共和党弹劾时任总统克林顿在婚外情事件中作伪证和妨害司法公正,作为共和党人的卡森看到这一幕后说“我才发现双方都是如此虚伪”,于是脱离共和党成为一个无党派人士。2013年2月,卡森表明自己没有加入任何党派。2014年中期,卡森重新加入共和党,并称“这是一个真正的务实之举”。即使成为共和党总统参选人,卡森的集会现场大多位于学校、教堂和保守活动家聚会,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并不相信政府,也不热衷于那些大型的政治党派。
  偏执狂VS一个好人
  《纽约时报》曾提到,在现代,没有政治履历的参选者虽然从未得到主要政党的候选人提名,但是圈外人也有可能带来冲击力,尤其是当他们暴露了常规背景候选人的弱点时。很多人认为,卡森个人的励志经历将为他的政治生涯带来极大助力。
  今年5月,卡森在家乡底特律正式宣布参选美国总统,他的个人经历被再次提起。他称自己出生于一个蟑螂老鼠遍地的贫民窟,还开玩笑说:“在高级街区里,他们称蟑螂为水虫,但我们知道那些是什么。”
  他试图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远离政治精英集团的“局外人”,“我不是一个政客,所以我可能永远不会政治正确。政客们总是干一些政治上的权宜之计,但我只想做那些对的事。”就是这么一个自诩不是“政客”的保守派候选人,其在政治方面的某些主张和言论,跟口无遮拦的特朗普比较起来,其争议性也不会逊色多少。
  卡森曾把奥巴马医改比作“奴隶制”,称此制度的后果就是让所有人都服从政府,并形容奥巴马就像是“精神病患者”;他多次把美国社会现状形容成“纳粹德国”,因为政府用各种工具恐吓人民,让人们不敢说出真话;他批评枪支管制,称该举曾促成了纳粹的崛起;他呼吁在所有情况下都应该禁止堕胎,包括性侵和乱伦的情形,并把堕胎者比作“蓄奴者”;他表示不会赞同把美国交给一个穆斯林来管理,认为奥巴马总统是个隐藏的穆斯林,并且美国存在很多恐怖分子训练营需要根除;他拒绝承认人类活动导致气候变化,认为关于气候变化的争论是“风马牛不相及”;他提倡在经济上取消个人所得税制,而采用统一税率,认为声称穷人纳不起税的说法太“高傲”,因为“穷人也有自豪感”,“不想让别人照顾”。
  因为这一连串激进言论,卡森的支持度不断攀升。“传媒帝国”新闻集团创始人、董事长鲁伯特·默多克在推特上发文称:“卡森夫妇很棒!(本·卡森)成为一个能妥善应对种族分裂的真正的非洲裔总统如何?”这话不仅表示了对本·卡森的赞赏和青睐,也暗讽了奥巴马并非“真黑人”。《世界》杂志网站刊文称,“特朗普获得支持,是因为他是一个坏人;卡森获得支持,是因为他是个好人。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长大后会成为特朗普,除非他们有着强烈的一掷千金的欲望,但是许多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长大后会成为卡森。”
  但是也有人批评卡森是个宗教偏执狂。沙龙网络杂志转载一篇题为“本·卡森正变得越来越可怕”的文章称,“本·卡森博士希望我们的大学生告发他们的教授……”卡森在竞选时不停展现其信仰,因此有媒体指出卡森正在试图使该教派变得像个邪教。有美国网友认为,“在公共政策中唯一使用宗教教条的似乎是基督徒。你幻想出的东西在现实中似乎找不到支持的证据。”更有网友嘲讽道:“一个谋杀未遂者,祈求上帝来治愈他放纵的天性。干得不错,上帝!”
  虽然,目前卡森的支持率已经赶超特朗普,但卡森能否从这场混乱的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大战中最终脱颖而出,还是有不少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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