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霜 生命中最深的味道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precursor1231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自然界的风霜,是一种物候现象;人生中的风霜,则意味着逆境、危机、艰难险阻,乃至无奈、低落,悲哀、痛苦。然而,面对风霜,去直面它,会懂得坚强;去熬过风霜,便迎来收获。
  晓晴寒未起,青霜染黄叶。
  下霜的日子,冷。干冷。太阳未出时,地面、屋舍、树叶、一根谷草,都覆着一层寒冷的雪意:有的是长出点白毛毛,有的是镶上了蕾丝花边。美是美的,但真冷。
  霜降,像一声轻喝,阻住了万物;铁打的规矩,不可通融。古书说,霜降三侯是:豺狼开始捕猎过冬食物,大地草木叶黄飘落,虫子全在洞中冬眠了。
  也有一些经霜物事,在霜威里凸显风姿。
  松柏之质,经霜弥茂,这是骨气;枫叶之色,经霜欲红,这是绚烂;法桐,扑簌下落,半是浅青,半是赭黄,叫人生几分轻愁;墙上爬山虎,老红叶子掩不住一身虎骨,红艳艳叶下的烟火日子,经霜更红火。
  有句歇后语说:霜打的茄子———蔫啦。茄子经霜打,外皮发皱、发软,既不好看又不好吃。可是呢,霜打茄子,是一味好药。研究证明,茄子有抗癌功能,在中药和许多民间验方中,常用“霜打茄子”来治疗肿瘤。茄蒂、茄根、茄汁经霜后,药理发生微妙变化,疗效更好。
  白居易寫白菜经霜:浓霜打白菜,霜威空自严。不见菜心死,反教菜心甜。霜前的白菜,菜帮生硬,味道青涩,吃起来口感呆板;一场霜,杀去青涩、愣怔之气,味道便醇厚、丰满起来,入口脆灵灵的。萝卜、白菜、红薯之类所含淀粉,在淀粉酶的催化作用下,水解变成麦芽糖。麦芽糖,再经麦芽糖酶的作用,变成葡萄糖。葡萄糖是甜的,且易溶于水,所以,白菜、萝卜、红薯越放越甜。
  柿子,经霜,皮变薄,肉更鲜,味更美,民间说,霜降吃柿子,不得口角炎。霜降后,柿子旋成柿饼,日晒夜露,会晰出一层雪白柿霜。柿子是慢性支气管炎、高血压、动脉硬化的天然保健食品。柿霜呢,能润肺止咳,生津利咽。经历一场霜,能让它们具备更好的品质。
  自然界的风霜,是一种物候现象;人生中的风霜,则意味着逆境、危机、艰难险阻,乃至无奈、低落,悲哀、痛苦。然而,面对风霜,去直面它,会懂得坚强;去熬过风霜,便迎来收获。风霜,是一种环境,一种历练,亦是一种条件,一种要素。经风历霜,去品味,去感悟,去坚持。最终会迎来更豁达绚烂的风景、更美好的人格心性。
  原为翰林大学士的苏东坡,因政治原因,屡屡遭贬。困境中,朋友都避得远远的,只有朋友马梦得帮他申请了一块荒芜的旧营地耕种,供给衣食。苏轼自此才号为东坡。苏东坡在那块土地上种田、写诗,恍然开悟:我何必一定要在政治的漩涡里浮沉?那个阶段,他才写出了一生中最好的诗。
  也是在那个阶段,他开始欣赏接纳不同的东西。他在黄州夜市喝酒,碰到一全身刺青的壮汉,被那人打倒在地。那人指着他说:“什么东西,你敢碰我!你不知我的大名吗?”倒在地上的苏东坡忽然大笑,回家写信给马梦得说:“自喜渐不为人知。”这是了不起的生命过程。他曾为盛名天下而得意忘形;经历了人生的风霜之后,他的生命有了一种力量,一种包容。
  经霜,不是摧残你,是成就你。经霜之后,你会懂得生命中最深的味道。那种味道,跟生命的品质、风骨、节操,都连在一起。
  选自《中国国门时报》
其他文献
做一个木轮子,或者,制造一个木车轮,当今没有多少人会干这个,即便会做,手艺也绝对比不上轮扁。二千六百多年前的一天,阳光晴好,齐桓公正坐在堂上读书,而轮扁师傅呢,就在堂下埋头做车轮。君民无间,这是一幅多么和谐的画面啊,就如小时候,我们家请一个箍桶匠箍桶,而我正坐在边上的小方桌上做作业。不过,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轮扁和齐桓公。许是工作久了,这轮扁要抽袋烟休息一下,不过,他没抽烟,他见桓公看书那么认真,就
日历越翻越薄,竖看是墙上的一页纸,横看却是季节的门槛,站上去,满眼空旷。这是立冬的第一个夜晚,寒流依然没有过。站在小屋的窗前,可以看到街头的行人从公交车上下来,缩着脖子疾步而走,只一小会儿,站台便空荡荡的,只有风声,忽远忽近,扑打在门窗和玻璃上,像一些旧时歌谣,熟稔地,一张嘴,便从唇边滑落。很快,夜色弥漫,四下寂寥。偎依在床头,读汪老的《葡萄月令》,有白月光,从窗外破入,静卧在鞋尖上,静得像河边上
很快地,鸟鸣声悄然杳去,冬天,就姗姗而来了。我听到的鸟鸣就在这片土地上响起来又落下去,起起伏伏,像倏忽不定的天外之音,那悠闲、自在、无拘无束的腔调在我短促的惊喜和渴望中忽然急雨似的飘下来,转眼又消散无踪,眼见那一群星光似的身影纷纷射入草原深处和云隙里边去,我的惆怅也就在干净的花草之间停滞下来,静静地等待着、幻想着,直到一片嘤嘤的啼鸣和流星般的幻影又从太阳的晨光里飞回来,我的心灵就被一种静静的快乐和
顾城说“人可生如蚁而美如神”。这句诗把人的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完美并列,衍生出了我们对生命的多种解读。人的俗身可以像蚂蚁一样在最低处生存,也可以像神一样在高处生活。这种精神的游离升腾让我不由得想到古代几位诗人类似的生命感慨。曹植在《善哉行》中写道“人生如寄,多忧何为?”杜甫在《旅夜怀书》中写道“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人生在世,到处飘游不定,这像什么呢?就像那天地间四处飞翔的一只沙鸥!在苍茫天地间
多少年后才知道,许多的过往消失了,正在被遗忘。当岁月抹过泥土村庄的时候,让变化了的一切都有了变迁。时代造就人,改变了村庄的一切。追梦里,他们的脚步没停下。别了,泥土的村庄,我把那过往永久地珍藏。泥土的村庄,泥砌的屋子,泥打的灶台,泥垒的床,泥制的储粮瓮,泥下挖出个茅坑连着泥猪圈。一条弯弯曲曲延伸的泥巴路,去了村子的尽头。生在泥土村庄的我,在这泥土路上不知走了多少遍。从村庄到田园,有着无数条泥土路。
郁达夫与王映霞的爱情传奇被认为是“现代中国文学史上最著名的情事之一”,著名诗人柳亚子曾赠诗二人的结合,诗中有“富春江上神仙侣”一句,堪称经典。相比之下,郁达夫原配孙荃的知名度要低得多。可是,最富感染力的爱往往是以平淡打动人心的,孙荃对郁达夫的情意更令人动容。孙荃的父亲是饱读诗书之士,且经营笔竹生意、造纸厂等,孙家在当地可谓数得着的富裕人家。在父亲的教育下,孙荃自幼诗书不辍,琴棋书画都是上上之选,一
母亲的针线笸箩已磨得少棱缺角,连边角的线都脱落了,就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经历风雨坎坷,走过岁月长河,已迈入风烛残年……针线笸箩里放着大小两把剪刀、一个针锥、一个顶针、一包纽扣、半包针、一盘松紧带、几根拉链,褪了漆皮的眼镜盒里放着一副缺了腿的眼镜,还有母亲的一双棉线手套,这双手套是母亲多年前亲手织的。过去,每到冬天,我就抢着戴母亲的手套。后来,我买了新的,便再也没戴过。针线笸箩里有母亲没有用完的各
高一那一年,我还是个肩膀单薄的少年,离开村子,来到城里,从此开始了一段颠沛流离的岁月,多处碾转。每回陪我搬家的都是父亲。当时学校宿舍紧张,十二个人挤在一间四十平米不到的寝室里,像一群被关在笼中的鸽子每天啄着彼此的羽毛。家里因治疗父亲的头痛散尽钱财,生活极为拮据。父亲一听我说完住宿情况后,就立马去找亲戚,安排我住在学校附近小区的杂物间里。没有床,父亲就拿他们家不要的门板架在结实的桌腿上,给我当作睡觉
1814年,14岁的哈利耶塔·康斯坦斯·斯密森在都柏林的乌鸦街剧场首次登台。三年后,她在伦敦演出。她那担当剧场经理的父亲相信女儿的美貌,然而美貌并不一定兑现为成功。直到27岁这个不尴不尬的年纪,她在英国都不算成功,于是决定去巴黎碰碰运气。那会儿,大家都说巴黎人浮华:似乎任何一个意大利人或英国人去那里演歌剧,都能成功。她去了巴黎,1827年在奥戴翁剧场,她扮演朱丽叶,随后是《哈姆雷特》中的奥菲利亚。
今天你从图书馆抱回一大摞书,砰一声丢在地板上,哭丧着脸说:“才两个礼拜,怎么读得完?”又说英文老师早讲了,她要给你们“上吨”的书去读,还说会天天布置功课,就算十题中只有一题没做,也要扣一半的分数。接着你又抱怨物理老师,说他教得太快了,害你回家要花好多时间一点一点想,才想得通。孩子,才开学三个礼拜,我发现你已经瘦了,而且在夜里两三点钟,还能听见你的脚步声。我发现不能不教你用时间的方法了。还记得我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