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06,艰难的垄断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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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仅时隔不到一周,刚刚在9月18日宣布完成过一次升级的12306.cn,又进入新一轮的升级改造中。
  这家铁道部唯一指定的官方售票网站,在首页的醒目位置用滚动字幕,向失望的购票者表示歉意。
  这将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成为常态。根据媒体披露的信息,太极股份、同方科技和网宿科技中标“新一代客票系统一期工程项目”,其中前两者的中标金额分别为1.99亿元和1.3亿元,这些招标采购的设备和技术,正在陆续投入使用。
  随着国庆黄金周返程订票的客流高峰退去,围绕12360新上线的“货运电子商务平台”进行的“货运组织改革”,也正在如火如荼地展开。值得注意的是,与客票系统同在一个域名下的这一平台,一切运转正常,并没有因“升级改造”而出现问题。
  12306互联网购票系统是基于中国铁路客票发售和预订系统(简称客票系统)这一核心系统构建的。客票系统在10余年的运营过程中先后完成6次升级,但依旧无法无法解决节假日等出行高峰购票难等问题。公众无法谅解的是,高达数亿元人民币以上的升级开发费用,为何与各种不可理喻的购票流程和糟糕的体验之间,存在如此巨大的反差。这究竟是一桩何等艰难的生意,需要铁道部独自坚守?
  霸道买卖
  如果铁道部是一家公司,那他们的买卖做得也太霸道了。刘洲(化名)说。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花一整天时间坐在电脑前刷12306了。她一共需要买4次列车的车票,从北京到上海,从上海到浙江老家,以及返程,而根据铁道部的规定,这些车票的上线时间,分别在不同的4天。
  等待以及拥堵都在意料之中,但最终让刘洲崩溃的,是在9月中的那次升级中,12306增加的“排队”功能。当看到网站上排队等候的倒计时一次次从5分钟跳回28分钟,并最终显示“无票”时,刘洲说,“除了内部留票,还有什么能解释这样无厘头的倒计时?”
  但铁道部始终并未通过官方渠道对类似质疑做出正式的回应。9月24日,有媒体报道说铁道部取消了这一功能,但截至记者发稿,排队仍在继续。
  如此艰难的网购体验,也促生了大批“科技达人”,以个人和公司名义发布的电脑浏览器脚本,层出不穷。就连在手机上也不例外。例如,在苹果手机上用“买火车票”搜索应用,结果多达近20个,其中不乏收费者。
  比如,“移花互动”的“火车票达人”并不收费,但功能亦十分强大。在软件简介中,它的功能包括“自动登录12306.cn直至成功”、“优先抢购高铁,动车,卧铺票”甚至“自动重复拨打官方订票电话直至接通”等,即便如此,也仍然难保证订票成功。
  该公司市场公关总监徐冠群说,12306并未开放买票接口,所以“火车票达人”只是在12306的网页外加了一个壳,这导致订票的体验仍不够好。她没有透露这款应用的具体使用人数,只表示“相当多”。
  种种迹象显示,12306的出发点并不单纯是为了让更多人更容易地买到火车票。在此之前,曾有其他电商网站试图采用与火车票代购公司签约的方式,来解决这一问题。例如携程、京东。但4月初铁道部运输局发布公告,称12306是铁路火车票的唯一授权网站,此后展开一轮严厉的整顿,携程、京东等的火车票业务从此下架。
  数字问题
  很难说是不是“霸道”造成了12306今日的窘境。《人民铁道报》曾将12306描述为“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实时交易系统之一”和“世界上最繁忙的网站之一”,依据是春节期间,12306网站7天访问的用户占全球互联网用户的0.902%,日最高点击量超过14亿次。
  据alexa数据显示,12306网站在9月18日至25日的7天之间,访问的用户占全球互联网用户的0.448%,只有春节期间的一半。但铁道部此前公布的数据显示,黄金周期间的网站日访问量达14.9亿次,超过春运。
  理论上说,14.9亿次访问量,只增加了小数点后的一个零头,只要12306能够保证春节期间同样的1.5G带宽,网站体验不会从春运时的“极大改善”一下子下跌到“网络拥堵、重复排队”的境地。
  有业内人士说,这或与铁路客票系统(TRS)与高铁售票系统(TBS)在合并后不兼容有关。一个佐证是,原定于今年9月15日实行的动车网上选座系统,被无限期推迟。
  但无论日点击量究竟是多少,应付如此之高的突发访问,仍是一件具有相当技术含量的事。前阿里巴巴技术专家、安全宝联合产品副总裁吴翰清估计,过去几天12306的日点击量,可能与淘宝双11大促在同一数量级。根据淘宝发布的数据,该活动6天的点击量达到2亿次。
  但这并非一个不可思议的数字。例如,视频网站Youtube的日浏览量高达40亿次,Twitter达到30亿次,吴翰清说,大公司一般会通过自建或者租用“云计算”服务来解决上述问题,通过实时监控以及自动化调度,自动扩容,来解决网站大流量、高并发的问题,也称之为弹性计算。实际上,此次12306项目中标的网宿科技,即是一家此类服务商。
  在某种意义上说,12306此次招标的资金,如果真能解决上述问题,并不算十分夸张。“(12306)一天14亿次,是不大的数字。百度全域一天的访问量会是这个数字的几十倍。” 一位百度技术专家告诉记者说,但是他同时指出,百度在全国有十多个数据中心,自行研发网络设备、优化服务器,还要保持和各个运营商高带宽的接入,这需要花费不菲的时间和金钱成本。
  “公司”的逻辑
  但合理不等于合乎流程,不需要解释。
  “铁道部公告说,招标过程符合法定程序,我认为这个解释至少不够详细。”北京律师董正伟说。9月24日,他向铁道部提交了《政府信息公开申请书》,要求铁道部公开“12306网站建设设计服务招投标过程的信息”。
  “如果公开的结果发现只有两三家参与投标,那这也太儿戏了。”董正伟说。
  日前有消息说,12306正在考虑推出掌上应用,同时也正在与中国移动、中国联通以及携程、去哪儿网等洽谈关于火车票代售以及增值的合作。
  如果将铁道部看成是一家公司,那么这家“公司”上半年税后亏损人民币88亿元,通过银行贷款和发债筹资达3108亿元。而12306无疑是惟一的亮点。此前曾有媒体报道说,铁道部官员为12306网站的估值达100亿元。
  但铁道部改革从最初提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20年。今年5月,素有“铁道部发言人”之称的中国工程院院士王梦恕,在谈到铁道部改革时说,铁道部是上百年磨合成的机构,政企不能分家,“不能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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