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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送女儿游游和邻居的孩子一起去上学。刚下车,游游就遇到好朋友叮当,俩人见面特亲密,马上手拉手,一路叽叽咯咯聊着笑着往前走。邻居的小女孩眨眼就被落下了,只能一个人,低着头跟在后面。
我赶上去,拍拍那小姑娘的书包,伸出手说:“嗨!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她一愣,然后笑了,拉起我的手。我们俩也手拉手,学着前面两个孩子的样子蹦蹦跳跳地走着,一边走,我一边做出呼哧带喘的样子喊游游:“哎——等等啊!你们太——快——啦!我的老胳膊老腿跟不上啦……”
孩子们全笑了。游游和叮当停下来,一边嘲笑我赶路的样子,一边等着我们。然后一群孩子开开心心进了校门。
我是个个性安静又刻板的人,但是做了妈妈之后,总是情不自禁,对每一个遇见的孩子微笑。我曾经奉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处事原则,但是做了妈妈之后,居然干过在路口拦截推着童车试图闯红灯的妈妈的“壮举”。
这种改变,说“自我成长”或许有些陈词滥调,我倒是更喜欢几年前翻译的一本书《养育女儿》里的说法——做个好阿姨。
书里这样说:
我曾经问过听我讲座的人:谁有一个给你们人生带来巨大改变的阿姨?在座1/3的女性举了手,而且,年纪越大,比例越高……
我所说的“阿姨”包括爸爸或妈妈的姐妹,以及女孩的成年女性朋友和你们家的朋友中关心她成长的人。
作为一个阿姨,因为置身于各种家庭短长之外,更容易心平气和,更包容,也有更大的行动空间。
倾听孩子们的心声,为他们的梦想提供支持,所以作者鼓励阿姨们:帮助他们进行更加理性地思考……
最重要的是,作者最后提到:
“做个好阿姨,或者做个好叔叔的意义远比我们认为的重要……这会是一段互相滋养的关系,她会回报你新鲜感和清晰的视野。阿姨们可能觉得自己是老古板,所以需要女孩们激活自己的年轻因子。”
之所以又发了上面这一长篇感慨,是因为“贝太太”。
《贝太太从前为什么那么凶……》,这样的标题再配上这个封面,对于向来题材广泛,内涵丰富的绘本来说,也显得有点特别。
它讲了一个对所有人都很不友善的老太太的故事。
以及,一个原本可爱又柔弱的小女孩如何会成长为这样一个凶巴巴的老太太的故事。
故事线迅速转为沉重,沉重地讲了一个沉甸甸又重要的道理:
当弱小者的悲伤与愤怒被忽视,很可能会积累、沉淀,转化为巨大的破坏力。
很久以前,贝太太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卡蒂雅。她的个子非常矮小,其他孩子总喜欢捉弄她。卡蒂雅回到家,把这件事告诉妈妈。妈妈却说:“快点儿去洗手,洗好了手,来这里乖乖坐好。吃东西的时候不准说话。”
小卡蒂雅越想越伤心,她心底的愤怒,经过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越长越大。
而故事的后半段,当贝太太愤怒的目光落在一个小女孩的身上,一切转为脉脉温情。
贝太太望着这个小女孩,一种特别的感觉油然而生。
妈妈带小女孩回家后,贝太太还是坐在那里,她的眼里充满了泪水。
这是一个大人与小孩互相疗愈的故事,正如前文所说,“这是一段互相滋养的关系”。或许,套用心理学理论,我可以(不太专业地)说,在陪伴小女孩的过程中,贝太太也陪伴了自己内心那个曾经被忽视,一直在渴求关注的小孩。
说来矫情,但是讲真,哪个大人不曾被成长所伤害过,尤其是在那些所有父母都盼着小孩赶紧长大的张惶岁月。所以“原生家庭”以及对童年的追问才在这些年不断成为热门。
但是,记得我的心理学老师笑眯眯地说过:“25岁以后的人生,就是你要为自己负责的了。”
是的,你可以选择继续怀揣愤怒,也可以选择在一个小女孩面前微笑着坐下。
要我说呢,我们都适合做一个好大人,因为我们都知道那个小孩,知道他(或者她),最需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