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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去哪儿》第一集播出后,谢涤葵几乎整夜失眠,他紧张又兴奋。收视率还没出,但各方反馈来的信息都是:这节目火了。微博话题榜第一名,相关微博转发量上千。第二天早上,他焦虑地在阳台和客厅之间来回走,直到总编室主任给他发来信息:双网第一(全国网、29城市网),他的心才定下来。
很快,他又陷入另一种焦虑中:第一期这么高,以后会不会低?大家会不会只冲着明星来看个新鲜?但《爸爸》的收视率一期比一期高,每期都是同时段第一。后来,谢涤葵也习惯了这个节奏,每集播出后的第二天,总编室发来的信息都是数据又涨了多少。《爸爸》播了第二期后,收视率市场份额已经超出第一期30%以上,为此,湖南卫视内部还开了一个研讨会,这是台里第一次为一个只播了两期的季播节目开研讨会。
谢涤葵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反响。《爸爸》的韩国原版在下午5点播出,很多家庭都是做着菜、吃着饭顺便看一眼电视。已经完成《我是歌手》、《中国最强音》、《快乐男声》3档音乐节目的湖南卫视决定将《爸爸去哪儿》定在周五黄金档播出。这是一次大胆的尝试,也意味着这档真人秀的收视必须在前两名才算过关。在全国同时段中,谢涤葵团队面对着江苏卫视、浙江卫视这样强势的竞争对手,“当时的电视环境就是你稍微不吸引人、不好看,观众就换台了”。
《爸爸》首集播出前,台里办了一个首映式,请来媒体看片,反映不错,谢涤葵信心大增,但观众对这个新节目的接受度有多高,他心里仍没有十足的把握。“跟棚内的那种音乐选秀节目相比,《爸爸》节奏比较平,没有很多矛盾、冲突,也没有PK、悬念,谁赢谁输,什么都没有。”
他的忐忑很快变成期待:收视率最高能到多少;第一季已经这样了,第二季要怎么做……第一季刚结束,他的团队就跟导演滕华涛合作拍摄了《爸爸》电影版。谢涤葵问龙丹妮,票房多少才不亏?龙说,1.5亿到2亿。于是,谢涤葵就跟团队说,力保两亿。湖南台台长吕焕斌看过电影后曾预言上映当周最红的一定是5个萌娃。张华立看过电影后说,这是5亿起步。谢涤葵没敢附和,心想,领导怎么会这么有信心。最终,票房近7亿。
“其实我有过期待或者说幻想。晚上突然醒来的时候想,这节目会不会火。但又想,不见得。突然成功后,一段时间里我也怀疑是不是真的,真的就这么火了。”
找“爸爸”
对谢涤葵团队来说,《爸爸》最困难的地方就是找人。拍摄进行了3个月,他们却用了8个月来请明星。
“大家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类型的节目,很多明星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他会说我自己来可以,但为什么要带小孩。很多人不愿意暴露自己的隐私,我们就不断说服。”
节目组觉得当时最容易引起观众兴趣的只有两个人:谢霆锋和林志颖。他们很早就知道林志颖有个孩子叫Kimi,还在网上晒过照片,非常可爱。谢涤葵想如果能请动林志颖,这个节目一定能红。林志颖经纪人的第一反应却是,不可能,即使Kimi上节目,第一个也要留给小燕姐(主持人张小燕)。
趁着林志颖来湖南卫视录《百变大咖秀》,湖南卫视副总监李浩专门和谢涤葵、几个部门主任带着韩国原版节目视频一起去见林志颖。之后,他和《爸爸》的监制洪涛又专门跑到台湾与林志颖面谈,最终说服林志颖带着Kimi参加。
为了找“爸爸”,节目组几乎把有孩子的名人全都筛了一遍,名单长达几百人,工作人员一个个打电话邀请。
节目组听说田亮有个女儿很漂亮,像个小公主,便主动联系。跟林志颖一样,田亮的经纪人起初也几次拒绝,节目组通过各种方式说服,最后,谢涤葵到北京与田亮面谈,才打消了田亮的顾虑。
另一位超人气小萝莉王诗龄,参加节目录制时还不到4岁,却表现出超龄的成熟、大方,让谢涤葵印象深刻。妈妈李湘在看过韩国原版后欣然答应让女儿上节目。
大家还想找一位与众不同、比较严厉的父亲。他们了解到郭涛属于严父型,于是找到郭涛父子。开拍前,儿子石头的手摔断了,节目组一度以为他们无法参加录制,急得团团转,还专门建了一个关于石头手摔断进展的群,把领导也拉进来讨论,每天跟医生联系,了解情况。直到开拍前一天晚上,郭涛说能来,大家才放心。
筛选爸爸阶段,谢涤葵在北京见了一圈人准备回长沙,离开的前一天下午,他在洪涛的建议下见了张亮。张亮出现时,谢涤葵还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张亮的孩子过来后,他仔细跟这个名叫天天的小男孩聊天,发现孩子特别可爱,长得帅,也很萌,谈吐特别大方。“回去以后,我们比较来比较去,还是感覺张亮这种很好,小孩很有观众缘。张亮当时虽然名气不大,但是型很好,谈吐非常真诚,一点也不假,很适合真人秀节目。”
“第一季5个人我们找得特别好。”谢涤葵说。12期播完后,5位爸爸和他们的孩子人气、身价纷纷暴涨。
看明星能否做回普通人
谢涤葵承认《爸爸》本质上是一档娱乐节目,但他希望加入更多真情实感。与韩国原版侧重综艺和游戏不同,谢涤葵团队特别放大了父子、父女之间真实相处的情景。
“中国社会和韩国有点像,父亲在外打拼,留给家庭的时间很少。父亲带孩子本身是一个看点,特别是明星,如果跟孩子没有很多接触,可能会出很多状况。我当时跟5个老爸谈,这个节目火不火,就看你们能不能做回普通人。如果你们还是明星的样子,这个节目就会很难看、很假。你们越放下明星的架子,这个节目就会越成功。后来证明这个判断是准确的。” 看《爸爸》时,身为人父的谢涤葵也几次眼眶湿润。一次是沙坡头滑沙,节目组出于安全考虑,预备让孩子从沙坡中间往下滑。田亮的女儿森碟滑得不过瘾,想从沙坡顶滑下来。田亮不放心,又不想让女儿失望,就在女儿后面拖着滑板俯冲下来。那段画面经过后期剪辑,悬念和情绪都被放大。还有一次是普者黑村,林志颖趁Kimi不注意悄悄离开,Kimi频繁转身找爸爸,大家都觉得Kimi肯定会哭,但Kimi没哭,独自完成任务。
看完后期剪辑的谢涤葵凌晨两三点回到家,猛然发觉《爸爸》传递的是大人回归家庭和孩子的理念,他却天天在外面跑,离家人和孩子更远了。
妻子却成了《爸爸》的粉丝。“她是湖南卫视的核心观众,她喜欢的节目,收视率就不会很低。她开始也只是想看明星怎么带小孩,看了发现不是这些东西,发现明星在自己小孩面前也是普通人,有苦恼,也有对小孩真诚的爱。”
谢涤葵觉得做电视更像手艺活,这也是他手下聚集了很多优秀女编导的原因。在他看来,女性更细腻,对情感的把握更敏感。节目要感人,靠的就是这些手艺活,包括怎么让嘉宾说出心里话、怎么配乐等等。
“我们一直在做纪实类的节目,挖掘真实的情感,呈現这种情感,把情绪放大,都是我们比较擅长的。真人秀和同类娱乐节目不一样,它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它的魅力就在于真实。如果大家觉得你是在演,那就没意思了,真人秀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为了不错过任何细节,幕后团队几乎是一帧一帧从海量的视频里挑选素材,“打捞”出诸如由室内摄像头捕捉到的田亮女儿森碟在床头悄悄祝爸爸生日快乐的动人瞬间。后期剪辑时,机房里的同事听到田亮自言自语地叫着女儿的英文名,忍不住都在笑,于是也有了后来的神字幕“森碟”。
这些神字幕出自几个年轻女孩子之手,其中还有实习生,谢涤葵对她们的要求是,字幕一定要锦上添花,放大兴奋点,观众看到这里笑了,看到字幕笑声更大。他鼓励她们大胆创造,很多90后的网络语言也被借用到节目里。
《变形计》 只有中国能做
作为本土改造的一部分,谢涤葵团队在韩国原版的基础上调整了节目的节奏感。韩版一集拍两天一夜,《爸爸》一集则拍三天两夜。四十多个机位,每集1000小时的素材,拍摄强度特别大。最辛苦的摄像,凌晨五六点就要起来,扛着二十多公斤的机器一直拍到第二天早晨。
在这个百来号人的摄制组里,谢涤葵团队成员占到三四成,主要是他在《晚间新闻》、《变形计》时期的同事,一些年轻人后来加入,跟着他做过几档娱乐节目。
《爸爸》最初由台里招标,领导对谢涤葵说,这个节目适合他的团队。谢涤葵起初将《爸爸》理解为“明星版《变形计》”。他坚信自己的团队操作这样的节目早已得心应手,从《晚间新闻》到《变形计》,大家都知道他们擅长户外纪实节目。看过韩国节目原版后,谢涤葵觉得哪怕不能那么火,也要拿下来。
“当时我就跟记者讲,我们背水一战,只要做成功,我们就是中国最牛逼的户外真人秀团队。如果失败了,OK,我们就接着回去做《变形计》,说不定都没得做。”
《变形计》是谢涤葵团队的代表作。《变形计》之前,他的团队从没做过真人秀,还处在单兵作战的阶段,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
《变形计》并非谢涤葵团队原创,在他接手前,整个节目处于零散状态,也没有形成持久的影响力。2010年,广电总局“限娱令”下发,《变形计》开始由谢涤葵团队接手。“我们做《爸爸去哪儿》还是想满足观众对家庭和田园生活的梦幻,《变形计》比《爸爸去哪儿》的矛盾和冲突更大,也更直接、深刻。”
谢涤葵坚持要把《变形计》的精髓做出来。有人质疑这种形式是否会太老套,谢涤葵却在找不能变的东西——城乡互换不能变、青少年不能变。谢涤葵认为《变形计》的影响力源于抓住了独生子女和城乡差异这两个现象。“这些只有中国有,所以《变形计》只有中国能做,外国是做不了的。”
谢涤葵带领的《变形计》团队被认为是一个“有才华、有爱、被边缘化”的团队。《变形计》属于那种吃力不见得讨好的节目,远比做棚内节目苦得多,编导在偏远山区一待就是十天半个月,每天要顶着极大的压力拍摄,后期剪辑量也大得惊人。但这个很多团队不愿意碰的节目却让谢涤葵很兴奋。他相信《变形计》即使不会有好的收视率,也能做出口碑。第五季第一期《少年何愁》播出后,在微博的搜索热度很快超过了《金陵十三钗》,几个故事下来,《变形计》还时常占据同时段收视第一第二的位置,谢涤葵感觉自己到达了职业生涯的高点。
《变形计》一做就是4年,直到第17集时停播。2012年,台里提议复活《变形计》,由另外的团队接手,但新一季的《变形计》里仍有3个故事是谢涤葵团队在两年前做的。
做电视需要虚荣心
谢涤葵的电视生涯始于湖南台一档叫《晚间新闻》的节目,开创人是当时的新闻中心副主任潘礼平。这档被形容为“中国最流行电视台的怪味豆”的节目,从标题到播报方式都追求标新立异。谢涤葵从记者做起,一路做到了制片人。所有稿件在播出之前几乎都在他手里改过,潘礼平评价谢涤葵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电视人所有命运都掌握在观众手里面。遥控器停在那里,就算是认可了。换台的话,你做的东西就没用了,所以感觉必须得抓住一切吸引眼球。湖南当时这么小一个卫视台,拿什么跟人家竞争?新闻竞争不过央视,经费投入竞争不过广东、上海,所以只能靠理念和执行力。”谢涤葵说。
2005年,《晚间新闻》收视率最好时曾连续两个月排在全国同时段第一名。谢涤葵开玩笑,如果当时也有收视奖励,也许都能小发一笔财。
“那个时期的电视竞争,你只要改一个标题,改变播报方式和讲故事的方式,贴近生活,出来的东西都会与众不同。但到了现在这个电视竞争白热化的阶段,你光这样做已经不行了,还必须选最新颖的节目形态,摒弃传统做法,进入大兵团作战的大体量节目。” 开播整10年,《晚间新闻》进入瓶颈,收视率下滑,节目告停。谢涤葵突然感觉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心里面肯定不舒服,你投入了这么多时间和情感,这个节目是你整个青春,突然就没有了。当时我们怀疑,做了这么多年新闻,是不是真的被这个时代淘汰了,或者跟电视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
谢涤葵自认是一个故土难离的人。湖南卫视的娱乐已经做得风生水起,新闻团队的空间越来越小,但谢涤葵仍然愿意接受台里安排给他的节目。他接下以前肯定不会做的中午档,做了《发现》,每天播两条片子。又因为《发现》跟台里整体定位不太相符,他带着团队改做起了《好奇大调查》、《想唱就唱》宣传片,其中《想唱就唱》借助快男的超高人气还取得过不错的收视率。
“当时要求不高,但自己也三十几岁了,如果还没有一个节目能够重新找到感觉,其实是有点可悲的,内心深处还是渴望成功。”
谢涤葵觉得他的职业生涯有过两次巅峰状态。一次是《晚间新闻》时期策划的“洞穴之光”,类似《变形计》,让城里孩子到山洞体验7日生活,节目播出后,电话都被打爆了。第二次就是《变形计》。
“其实做电视需要一种虚荣心去支撑。观众的反馈是支撑你做内容产品的巨大力量。做电视也不可能赚很多钱,你只能靠虚荣心去支撑自己的职业理想。”
《爸爸》的收视率已经创了很多纪录,同时段的最高份额,超过了《中国好声音》。手机游戏、图书出版物,凡是沾边的,无一例外大火。这在电视史上都是不多见的例子。有位领导对谢涤葵说,“这是上天送给你们的礼物。”
《爸爸》火了之后,谢涤葵的生活也被打乱了:不停接电话,经常飞来飞去,参加各种活动,领奖,接受采访,他成为5个爸爸之外的另一个红人。如果说开始还有些成就感,后来一段时间他就有点抗拒,“团队和本人都被捧到了一个高度,反而有点不真实了。”
回头看,他似乎也无法总结出所谓的成功之道。“任何一个制片人都不可能摸透电视节目成功的规律,能担保说我下个节目一定会火。你慢慢积累经验,成功的可能性会更大一点,用个成语形容: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时你不能把期望定得很高,压力会非常大,达不到预期就会痛苦。其实幸福就来自于惊喜。你把预期目标降低一点,然后百分之百去努力,往往会有惊喜出现。”
人物周刊:你对自己的现状满意吗?
谢涤葵:谈不上满意,确实在我到电视台后做的各种节目里,《爸爸去哪儿》是最成功的。我做了第一季就在想第二季的节目,很多工作上的事情,所以对这种大的状态,没有一个大的思考。制作人最重要的就是把每一档节目做好。空闲的时间不是很多,脑袋里空转的时间很少。
人物周刊:对你父母和他们的成长年代,你怎么看?你理解他们吗?
谢涤葵:跟上一辈人的沟通还是比较少。但通过书籍有一些了解,觉得他们跟我们还是很不一样。像我爸妈都是三四十年代出生的,他们也经历过兵荒马乱、经历过文化大革命、经历过很多不稳定的时代。我们70后的人出生就赶上改革开放,生活和国家一天天变好,我们也跟着时代在成长,和上一辈比起来肯定会幸福很多。
人物周刊:对自己的(未来的)下一代,你有什么期待?
谢涤葵:我女儿才3岁半,我完全不能跟她沟通。沟通的话也是很简单、很好笑的,听她那个年龄段一些很有意思的话,谈不上真正意义的沟通。
人物周刊:对你所从事领域的前景怎么看?
谢涤葵:新媒体给传统媒体带来的冲击,对我们这种强势的的卫星频道来说其实还好,可能对地面频道沖击更大一些。因为强势的卫星频道有很多大体量的娱乐内容,还是由传统媒体在制作,我觉得只要能够保持内容上的领先性,就不必要担心渠道商的差异化。
人物周刊:同龄人中,你最欣赏谁?为什么?
谢涤葵:70后很多嘛,你说很欣赏的,也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自己也是一直在这里做,哪些人是70后的我也搞不太清楚,平时也没想过。
人物周刊:责任、权利和个人自由,你最看重哪一个?
谢涤葵:在这个社会上,我觉得你首先得承担起一定的责任,你才会有相应的权利;你把承担的责任做好了,把工作做好了,才能获得个人自由,是这样一个逻辑关系。你完全追求自由,有可能一无所成,没有物质保障,也没有工作基础,更谈不上任何个人自由。
人物周刊:对你影响最大的一本书,或者一部电影。
谢涤葵:影视作品其实有挺多的。我特别喜欢看电影,对我影响大的就是电影。像斯皮尔伯格、昆汀、李安,都是非常喜欢的,感觉还是偏主流一些。喜欢《辛德勒的名单》和《拯救大兵瑞恩》。
人物周刊:较为珍视的自己的一个品质是?
谢涤葵:我应该算是一个比较善良的人吧。人缘也比较好。在台里跟同事、下属、领导都能保持比较融洽的关系,跟朋友也是——外面的朋友特别多,小学中学大学同学都有比较紧密的联系,甚至幼儿园一起长大的朋友现在还有联系,这种人际关系还是比较少见的。
人物周刊:最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哪些方面?又最愿意将之花在哪方面?
谢涤葵:最不愿意花在形式、没有任何意义的方面。比如开一些会,如果这些会跟自己没有太大关系,或者说的话也不是自己真心想说的,比如一些场面话、一些面面俱到的话,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就觉得特别浪费时间。
人物周刊:现在的你,还有哪些不安和担忧?
谢涤葵:对制作人来说,不安的情绪是时时刻刻伴随你的。担忧也就是工作方面的事情会多一些。还有的话就是家人的身体健康、自己的健康,也是担忧的一个方面。
在电视竞争日趋白热化的当下,谢涤葵带领他的团队,以诚意和胆量为娱乐节目探索出新的可能性。他们制作的真人秀《爸爸去哪儿》犹如一股温暖的清风,吹开荧屏同质化的沉闷局面,也创造了收视神话。
谢涤葵身上既保有传统新闻人对真实世界的敏锐体察,又兼具当代电视人富于创新的冒险精神。
《爸爸去哪儿》的异军突起,不仅是谢涤葵和他的团队坚守纪实阵地多年的一次胜利,更是电视节目向真实生活回归的一次胜利,它向我们传递出这样一种信号,好的电视节目都有一个不变的内核,就是直抵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