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基斯坦上百穷人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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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新年伊始,巴基斯坦拉合尔市的“假药风波”闹得沸沸扬扬。到2月7日,官方宣布的死亡人数达107人,而媒体估计死亡人数已经达133人。外界纷纷猜测巴政府是否会严查此事,追究相关官员责任。但环球人物杂志特约记者在当地了解后发现,事件可能不了了之。
  不久前,位于巴旁遮普省首府拉合尔的省医学研究所为了促销和慈善,向街头穷人发放了包括阿司匹林在内的一些药片。这些药多数用于治疗心血管疾病。短短7天内,发放了500万粒。发放者并无恶意,不想几天后,有近4万人吃了药后出现中毒症状,一些人头晕目眩,呕吐,严重的四肢无力,甚至出现心脏骤停。
  开始,拉合尔各大医院并未把这种现象当回事,当病人越来越多,医院才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根据病人的反映,他们服用的就是分发的那些治疗心血管疾病的药。拉合尔的一些医学研究机构对药品进行检验,并未发现异样。随后,再派人送到英国伦敦的药物实验室检验,终于在药品中发现某些成分过量,导致中毒。
  事件曝光后,拉合尔民众提出抗议,要求药品监督部门的负责人下台。旁遮普省是巴政党穆斯林联盟(谢里夫派)的根据地,省首席部长沙巴兹·谢里夫是前总理谢里夫的弟弟。事情发生后,沙巴兹坐不住了。今年是大选年,任何执政失误都会影响选情。于是,省政府立即拨款给各个公立医院,为无家可归、服用药品中毒者提供免费救治,接着,派人调查药品来源。
  令谢里夫松口气的是,所有药品都是远在1000多公里以外的巴基斯坦最大城市、信德省省会卡拉奇生产的。那里是现执政党人民党总统扎尔达里的地盘。信德省警方闻讯后,立即封闭了生产这些致人中毒的药品的几家药厂,开始调查。
  不过,由于涉及各方利益,问题现在还弄不清。对伦敦药检机构的检查结果,巴药监部门并不认可,药物专家也不认为这些药是生产的“假药”。这些致命的成分,被认为来自生产之外的环节。
  第一种说法,称这批药只是没有经过严格检验的“劣质药”。当地专家认为,这些药品曾广为患者服用,根据目前的检验结果,导致中毒的原因,是部分药品原料配置比例失调,因此,不能说是有意制假,只能说制药工人水平差,或者检验员疏忽,没有搞清各种成分比例。
  第二种说法,认为有毒成分是在贮藏和运输环节中产生。巴医药专家告诉记者:“药品的贮藏和运输,需要专业人员参与。而在巴基斯坦,这些工作都是由普通人经手,方式方法很不规范,药品在运输过程中有被污染现象。”
  第三种说法,是有人赚黑心钱。比如,有些药品已过期,但一些经销商仍然用“新瓶装旧酒”,换下过期标签,换上有效标签。还有一些专家告诉记者:“在巴基斯坦,有些药瓶被重复使用,药瓶本身的不清洁也可能导致各种成分混杂,造成中毒。”
  上百人死亡,会引起怎样的政治风浪?根据目前情况看,还未必有上层人物会为这起悲剧负责。首先,此次中毒事件,受害者多为赤贫阶层,这些人一贯默默忍受痛苦和灾难,很少有人会出来进行游行抗议。巴民众有时也上街游行,但游行者多为中产阶级,目的常常是支持或者反对某个政党、某项政策等,很少有为民生问题举行的大规模示威。
  其次,政府方面现在把“重点”放在这批药是不是“假药”上,这查起来时间就长了。因为验证过程专业,一般人说不上话。而且,在做出结论的过程中,政府方面也有不少环节可以“做工作”,负责鉴定的专家是否与政府官员有私下交易?是否会做有利于政府官员的证词?人们不得而知。再加上巴基斯坦最高法院正忙着追究总理吉拉尼的“藐视法庭案”,政府也好,司法部门也好,都无暇顾及此事。
  当地多位政治分析人士告诉记者,事件虽发生在旁遮普省,但那里是沙巴兹的势力范围,他不会因此下台;对总统扎尔达里来说,也可以把责任尽可能推给地方政府或部门。2010年,巴遭遇特大洪灾,全国1600多人死亡,扎尔达里也未倒台。相反,此前执政9年的总统穆沙拉夫,在任期间经济保持连续6年6%的高增长率,也没让他免于下台。看来,民生因素还远未达到决定政治家前途命运的地步。受害的上百穷人,很可能就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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