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大理的低语

来源 :大理文化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wangcaihong121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海 子
  我要说说我见过的海子,不是简单的一条河
  苍山在上,在雪与雾中注目人间天堂
  洱海在下,在天与地中倾听世道人心
  我非贤者和智者,只是过往的人中
  渐渐老去的凡人
  泥土有低下去的时候
  正如我总有弯腰和腿软的时候
  一抬眼从车窗望出去,道路开始平阔
  我前世与今生之间,上苍为我虚构了一条直
  线
  谁能说出一个外乡人毛发般细细的孤独
  说孤独是可笑的,无用的,大地无言
  像我们在烈日下的撒欢与抒情
  在大理,坝子是坝子,水是水
  海子是懂水性的,野生的
  就像你生来就光亮和妖娆
  在大理,看见海子你要柔软起来
  哪怕你行囊中装满了硬硬的石头
  和光亮的天堂
  风花雪月
  一个外乡人不要把风花雪月挂在嘴边
  像一个得宠的人,娇颜媚态,乐不思蜀
  是风花雪月就要打开她的华丽皮囊
  看看毛孔的疏密,血脉的走向,灵肉的皈
  依——
  一个人走近另一个人一定障碍重重
  山峦看不见溪水的流淌,森林看不见风声的
  走动
  你看不见我的蠢蠢欲动
  我注定是一个外乡人,心在路上,风尘仆仆
  其实我在我的出生地,一个叫思茅的地方
  早听到风花雪月的窃窃私语,绵密不绝
  而我只有站在下关的风里
  才能听到花开的声音
  雪飘的曼妙和那些
  月上树梢洒落的孤寂
  洱海边的石头
  石头靠着石头
  石头挤着石头
  这世间的景象
  只有洱海才能看见和拥有
  而洱海却波澜不惊,缄默无言
  看见的未必拥有
  拥有的未必看见
  石头是硬的,水是软的
  这废话般的箴言
  在一个清朗的早晨
  我坐在水边的石头上
  被洱海轻轻说出
  失语者
  我终于到了大理,这人间天堂
  这古代留下来的城邦,一个国家的遗址和密
  码
  能留下来的都能成为秉性,血液里的金属
  能留下来的都能成为印章,失语者的无奈
  我摸摸这个石头,揉揉那片水波
  面对一个下午的昏昏沉睡,醒来
  面对一个下午的漫漫长空,醒来
  一位电影导演对我说——
  你只要从空气中抓出一个词
  你就能养活自己
  而我,面对一片陌生的水域
  我依然是一个婴孩般的失语者
  酒店外的一排排树
  我又看到窗外的一排排树,笔直地站在窗外
  我知道,它们不是被人驯化的橡胶树
  树是有高度的,它让我们仰望
  树是有尊严的,它让我们不敢虚妄
  我常常站在洱海之畔的这个酒店窗前
  看看那一排排树,内心升起炊烟
  它们和我家乡的树一模一样,有水汁,懂冷
  暖
  风从树林里吹来
  把我的衣服吹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迟到者
  我注定要成为一个盛宴的迟到者,而不是缺
  席
  华灯初上的时候,我辗转在一个陌生的城市
  作为迟到者,我面对所有的风月、浮云和地
  上的主持者
  心存敬意与愧疚。词不达意的诗篇和赞歌
  在这里省去。如同省去多余的赘肉与脂肪
  省去多余的泪水和叹息。省去是干净的、利
  落的
  没有拖泥带水、喋喋不休。作为迟到者
  我在行旅中备好空白的书卷和笔墨
  作为人生之树的修剪和折叠
  既然如此,我就得卑微如无用的草芥
  饱满如人类果腹的稼禾
  高矮与尊卑都是有用的
  像大地的脉络
  呈现高天与星宿之间的和谐
  梨园村
  梨园村是有福的,被一片海子深藏
  在一片清凉里,如此深藏是柔软的,不动声
  色
  如果你仅仅从水域上经过,水上的风不会告
  诉你
  水域一隅,马匹为你引路,沐浴清风,你心怀
  荡漾
  只要内心存着微澜,存着暗香
  你便能感动一只蚂蚁与一棵小草。时间之水
  为你点撒波光
  梨园村的每一棵梨树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梨子也在枝枝叶叶的天空里,找到自己的命
  运与甜蜜
  老屋再老也有人居住,天伦融融
  百岁老人也能坐到当年的门槛,安详如斯
  到过梨园村的人都感叹不已
  最小的村庄也能藏住天堂
  责任编辑 彭琼瑶
其他文献
一  回想起我的高中就回想起一座叫“惠灵庵”的古刹。那座高中学校的古刹在我的记忆中,就是一幅黑白两颜色组成的水墨画。那些日趋黯淡的黑白画面,因为时间的介入而显得模糊暗淡光怪陆离。  这幅题为《古刹》的黑白画,像极了雨迹斑斑的照壁或者屋檐。写着巨大“佛”字的照壁是早已经没有了,剩下许多凹槽整齐排列的屋檐,是黑白画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这在当时懵懂的我看来,这座古刹应该就是一幅静止的画。似乎在很长一段时
期刊
一场精心安排的大理之行,不经意间,却与一副名联的主人撞个满怀:“能攻心则反侧自消,自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成都武侯祠里这副极富意味的楹联可谓妇孺皆知,而追根溯源,作者即是大理剑川人、清代大儒赵藩。而不经意间告诉我这副对联作者的,是剑川沙溪古镇一个颇具白族特色的客栈的主人,他说话时的那神态,悠闲中透着奕奕神采,仿佛在说,我们大理,自然风景固然绝好,文采风流也未遑多让,不容
期刊
C  人与山,跟人与人差不多,熙来复攘往,过客就是过客,留在记忆深处的皆属缘分。缘中缘呢?只有信命。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佛法矣!  我与鸡足山,从相识到相知、相许、相守,完成在一个上午。在时光里,一个上午连一个瞬间都不够,一闪而已。孰料,这“一闪”十分了得,注定了深深浅浅,注定了生生死死!  是为难解的善缘。  此我非矫情,此山不负义。  如实道来,2012年11月17日,直到
期刊
对于山地,我甚至有些陌生。至少不会比好友刘绍良对山地有更切身的体会,他新出版的散文集《山地的事》就我的创作领域而言是无法与他相比的。他对山地独特的视角和感受,诚挚和真爱,是个性化的。他用他的那支笔写下的华章佳句所传达给我的“山地的事”,在我的心灵世界里打开了一扇独特而新奇的窗。让我看到和读到了刘绍良内心世界里令他朝思暮想、相偎相依和无怨无悔的那块山地里的许多人和事。尽管这些人和事有时不值一提或微不
期刊
是自尊心伤不起还是软肋被击中,叶子也说不上来。反正,就那么一下,没有了风度,没有了海量,也没有淡定,一下就失控了。当杯子翻着跟斗,手榴弹一样飞向服务员的时候,叶子觉得自己疯了。是的,疯了,只有疯子,才会不管不顾。  叶子都回到父母家了。小米才打电话来说要一起吃饭。叶子说不去,谁让你早点不说。可是小米不管叶子的拒绝。叶子你必须来,今天可是我和张扬认识六周年的纪念日。叶子说,纪念日也要拉上我,是觉得你
期刊
昨夜,我在谁的梦里醒来  一个人流落清冷的街头  孑然独行,囊空如洗  谁还在谁的梦里酣然  谁还在谁的怀里流泪  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只要明日的天空还有太阳  只要前方的世界还有路  不在乎风霜雨雪  无所谓泥泞坎坷  今天,我在谁的歌里活着  独自奔跑在荒原落日的余辉  昂首挺胸,大步流星  我目空一切的锋芒  我一往无前的霸气  古往今来无人匹敌  被夕阳拉长的背影一定悲壮无比  映射在
期刊
苍山与洱海是一对情人,苍山生生世世守护着洱海,洱海永生永世仰望着洱苍山,在苍山的怀抱和洱海的胸怀中,他们的子民幸福地生活着……  ——题 记  高三的那些日子里,苍山洱海蝴蝶泉成了我的主要动力。高考后,我怀揣着我的“苍洱梦”不顾众师长反对,毅然来到了我一心向往的云南。大一寒假,还没回家就先奔去大理。坐在8路公交车上,我夸张地呼吸着大理的空气、忘情地欣赏着大理的山山水水,那么凝视着“不墨千秋画”的苍
期刊
一  当我远离烦躁嚣的尘世  却与大地紧贴相依  我销声匿迹,却在急剧地忑忐喘息  我隐姓埋名,却在强烈荡激  我情感的涟漪放大、放大  一圈、一圈……而我像树  一样倒下死  没有人看见没有人怜惜  一棵草让我发滞  一声水滴让我深深沉下  黄昏的牛铎叮冬叮冬震撼我  彩霞片片的沙泥土路  拉长我深深浅浅的足迹  残破的小桥飘逸我悠远的情思  成堆的白云重压我轻快的步履  在重重叠叠的山峦中  
期刊
说句实在话,没来永平之前,我对于大理州永平县的所知所闻,近乎空白。沉淀在记忆中的永平印象,也不过是一队队马帮铃铛声里穿越巍峨群山所踩踏出来的、那条被誉为“西南丝绸之路”的博南古道。  没曾想到,我心中那条神秘而近乎神圣的“蜀身毒道”,竟会被我们不经意间走过,而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没有作为旅游目的地的永平县,竟会给我们那样多的意外和惊喜。  因为深入,所以发现。永平的卓越风姿,不应该是安静的木莲花,只
期刊
狗  家里的狗丢了  我很难过  丢了的狗 本来  只是一只拣来的流浪狗  可流浪 并不是它的本性  那只是无家可归的  另一种无奈的生活方式  拣来的流浪狗  很乖巧很听话 也许  它曾经饱尝被遗弃的酸楚  所以加倍珍惜平常的幸福  它和所有的人和睦相处  听从家里每一个人的话  甚至 想方设法讨好世间万物  其实 这只流浪狗  它曾经雍容华贵  曾经纵情地撒娇  它玩耍的姿势优美动人  只是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