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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言
J. Thomas(J. Thomas,1991)认为:语言模糊指的是说话人在特定语境或上下文中使用不确定的、模糊的或间接的话语向听话人同时表达数种言外行为或言外之力(illocutionary acts or forces)的现象。何自然(何自然,2000)定义"含糊"(Vagueness)为"语言不确定特征的总称,语用含糊是从语言的使用和理解的角度谈语言的不确定性"。
一直以来,语言表达清晰和精确是语言使用者追求的理想境界,而模糊不清的表达则被视为是违背会话原则,甚至是影响言语交际的。但是,模糊语言可以起到精确语言所没有的表达效果, 比如说,模糊语言可以表达不便直接表达的态度,思想和情绪,可以表示礼貌、客气和尊重, 避免引起正面冲突。
二、模糊语言的语用功能
(一)提高语言表达的灵活性,使语言委婉、礼貌和得体
当问题不便说得太清楚、太直接时,人们便采取委婉手段来表达,有意识地使想要表达的意思含而不露,耐人寻味,既给对方留了面子,也给自己留有余地。
1、A: Is she looking at people's medical record without their permission?
B: Well, …sort of.
A问B他们共知的第三方是否不经允许看别人的病例,B没有明确地回答,用"Well"和"sort of"轻描淡写地回避了对第三方的直接评价,遵循了赞誉原则(尽量少贬低别人)和得体原则(尽量少让别人吃亏)。同时,也避免了和对方起直接冲突,遵循了一致原则。
2、The order is OK, but the problem with this essay is the difficulty of finding the main idea.
老师给学生的这句作文评语先对学生作文进行肯定,然后指出不足之处。这个评语遵循了得体原则(尽量少让别人吃亏),赞誉原则(尽量少贬低别人),同情原则(减少自己与他人在感情上的对立)和一致原则(尽量减少双方的分歧),有助于维护师生之间的和谐关系。
(二)提供恰到好处的信息量
1、As far as I can see, Carroll's conclusion still stands.
直接说"Carroll's conclusion still stands"显得武断,"As far as I can see"表明这只是说话者的个人观点,符合合作原则中的质准则(不要说缺乏足够证据的话),显得谦虚,同时体现了说话者的疑虑。
2、A: Do you know Professor Li's telephone number?
B: It's 87666528. At least, that's what it used to be.
B遵守了合作原则,提供了电话号码,但因对信息的真实程度没有十足的把握,就追加at least来修饰话语,对前面提供的信息所涉及的范围进行修正。如此处理,给自己留有充分的余地,因为即使信息有误,自己也可以不必承担责任。
(三)表示劝说和请求
劝说和请求他人做某事是必须小心谨慎的,否则可能给人以居高临下,强迫命令的印象,容易产生对交际气氛不利的影响,因此人们在劝说和请求时常常借助于模糊语言。
1、You really should sort of study harder.
劝说别人努力学习,直接用"You really should study harder"的语气太强硬,使用模糊限制语"sort of "使语气更温和,让对方在"受损"的情况下不愉快的心理得到适当的调节。
2、I wonder if you could help me with lifting this box.
请求别人帮忙,自己是受益者,而对方是利益的失去者,用"I wonder"和"if you could",给对方留有选择的余地,使对方的"受损"心理得到适当的调节,符合得体原则。
(四)表示拒绝、反对、批评,责备或抱怨
1、A: Could you tell me your mobile phone number?
B: Well, I, er, should prefer to provide you the office number.
听话人B使用了没有确定意义的语气词er,使拒绝的语气显得更加委婉,既明确地表达了拒绝的会话含义,又不会造成自己与对方在感情上的对立,符合礼貌原则中的同情原则。
2、You are mistaken, it seems to me.
模糊动词seem削弱了批评的锋芒,维护和尊重了对方的面子,不会造成自己与对方在感情上的对立,符合得体原则(尽量少让别人吃亏)和同情原则(减少自己与他人在感情上的对立)。
(五)表示自己不肯定的态度或间接地表示自己的思想和情绪
1、I agree with you, in a sense.
模糊限制语in a sense削弱了原来的I agree with you的会话含意。说话人出于礼貌,勉强表了态,但是也间接地表明了自己仍然心存疑虑。说话人遵循了一致原则(减少自己与别人在观点上的不一致),保全了质量原则(不要说自知是虚假的话)。
2、A:你这本书真好,我也想买。在哪儿买的?
B:书店。
B没有告诉A具体的购书地点,违反了数量原则(所说的话应包含交谈目的所需要的信息),遵循了同情原则(维护了对方的面子,不会引起对方的过多的反感)。
3、Dear sir :
Mr X's command of English is excellent, and his attendance to tutorials has been regular.
Yours, etc.
这是某哲学教授为一个学生写的求职推荐信,这个学生正在申请一份对哲学学历有一定要求的工作。这个教授只提到该生的英语水平和哲学个别指导课的参加情况,对该生在哲学方面的能力和水平却说得很模糊。很明显,教授本人并不认为该生是这份工作的合适人选,写这封推荐信只是出于对礼貌原则的得体准则和同情原则的考虑。结果可想而知,用人单位看信后不会聘用这个学生。
(六)使语言生动、形象、优美
韩庆玲(韩庆玲,1998)认为,模糊语言含蓄、隽永,意味深长,是构建文学创作含蓄美的重要手段。伍铁平先生(伍铁平,1999)甚至说,"没有模糊语言,便没有人类的自然语言,更不会有文学作品"。
汉语古诗词中张祜的"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林和靖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杜牧的 "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都是通过模糊语言体现一种含蓄美和朦胧美,可谓言有尽而意无穷。
参考文献:
[1]Thomas, J.A. Pragmatics: Lecture Notes [M].Holland: North-Holland Publishing Company, 1991,58-63.
[2]陈治安,文旭.模糊语言学研究的回顾与展望[J].外国语,1996,(5).
[3]韩庆玲.模糊修辞学研究综述[J].修辞学习,1998,(2).
[4]何兆熊.语用学概要[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7.
[5]何自然.再论语用模糊[J].外国语,2000.
[6]伍铁平.模糊语言学[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9.
J. Thomas(J. Thomas,1991)认为:语言模糊指的是说话人在特定语境或上下文中使用不确定的、模糊的或间接的话语向听话人同时表达数种言外行为或言外之力(illocutionary acts or forces)的现象。何自然(何自然,2000)定义"含糊"(Vagueness)为"语言不确定特征的总称,语用含糊是从语言的使用和理解的角度谈语言的不确定性"。
一直以来,语言表达清晰和精确是语言使用者追求的理想境界,而模糊不清的表达则被视为是违背会话原则,甚至是影响言语交际的。但是,模糊语言可以起到精确语言所没有的表达效果, 比如说,模糊语言可以表达不便直接表达的态度,思想和情绪,可以表示礼貌、客气和尊重, 避免引起正面冲突。
二、模糊语言的语用功能
(一)提高语言表达的灵活性,使语言委婉、礼貌和得体
当问题不便说得太清楚、太直接时,人们便采取委婉手段来表达,有意识地使想要表达的意思含而不露,耐人寻味,既给对方留了面子,也给自己留有余地。
1、A: Is she looking at people's medical record without their permission?
B: Well, …sort of.
A问B他们共知的第三方是否不经允许看别人的病例,B没有明确地回答,用"Well"和"sort of"轻描淡写地回避了对第三方的直接评价,遵循了赞誉原则(尽量少贬低别人)和得体原则(尽量少让别人吃亏)。同时,也避免了和对方起直接冲突,遵循了一致原则。
2、The order is OK, but the problem with this essay is the difficulty of finding the main idea.
老师给学生的这句作文评语先对学生作文进行肯定,然后指出不足之处。这个评语遵循了得体原则(尽量少让别人吃亏),赞誉原则(尽量少贬低别人),同情原则(减少自己与他人在感情上的对立)和一致原则(尽量减少双方的分歧),有助于维护师生之间的和谐关系。
(二)提供恰到好处的信息量
1、As far as I can see, Carroll's conclusion still stands.
直接说"Carroll's conclusion still stands"显得武断,"As far as I can see"表明这只是说话者的个人观点,符合合作原则中的质准则(不要说缺乏足够证据的话),显得谦虚,同时体现了说话者的疑虑。
2、A: Do you know Professor Li's telephone number?
B: It's 87666528. At least, that's what it used to be.
B遵守了合作原则,提供了电话号码,但因对信息的真实程度没有十足的把握,就追加at least来修饰话语,对前面提供的信息所涉及的范围进行修正。如此处理,给自己留有充分的余地,因为即使信息有误,自己也可以不必承担责任。
(三)表示劝说和请求
劝说和请求他人做某事是必须小心谨慎的,否则可能给人以居高临下,强迫命令的印象,容易产生对交际气氛不利的影响,因此人们在劝说和请求时常常借助于模糊语言。
1、You really should sort of study harder.
劝说别人努力学习,直接用"You really should study harder"的语气太强硬,使用模糊限制语"sort of "使语气更温和,让对方在"受损"的情况下不愉快的心理得到适当的调节。
2、I wonder if you could help me with lifting this box.
请求别人帮忙,自己是受益者,而对方是利益的失去者,用"I wonder"和"if you could",给对方留有选择的余地,使对方的"受损"心理得到适当的调节,符合得体原则。
(四)表示拒绝、反对、批评,责备或抱怨
1、A: Could you tell me your mobile phone number?
B: Well, I, er, should prefer to provide you the office number.
听话人B使用了没有确定意义的语气词er,使拒绝的语气显得更加委婉,既明确地表达了拒绝的会话含义,又不会造成自己与对方在感情上的对立,符合礼貌原则中的同情原则。
2、You are mistaken, it seems to me.
模糊动词seem削弱了批评的锋芒,维护和尊重了对方的面子,不会造成自己与对方在感情上的对立,符合得体原则(尽量少让别人吃亏)和同情原则(减少自己与他人在感情上的对立)。
(五)表示自己不肯定的态度或间接地表示自己的思想和情绪
1、I agree with you, in a sense.
模糊限制语in a sense削弱了原来的I agree with you的会话含意。说话人出于礼貌,勉强表了态,但是也间接地表明了自己仍然心存疑虑。说话人遵循了一致原则(减少自己与别人在观点上的不一致),保全了质量原则(不要说自知是虚假的话)。
2、A:你这本书真好,我也想买。在哪儿买的?
B:书店。
B没有告诉A具体的购书地点,违反了数量原则(所说的话应包含交谈目的所需要的信息),遵循了同情原则(维护了对方的面子,不会引起对方的过多的反感)。
3、Dear sir :
Mr X's command of English is excellent, and his attendance to tutorials has been regular.
Yours, etc.
这是某哲学教授为一个学生写的求职推荐信,这个学生正在申请一份对哲学学历有一定要求的工作。这个教授只提到该生的英语水平和哲学个别指导课的参加情况,对该生在哲学方面的能力和水平却说得很模糊。很明显,教授本人并不认为该生是这份工作的合适人选,写这封推荐信只是出于对礼貌原则的得体准则和同情原则的考虑。结果可想而知,用人单位看信后不会聘用这个学生。
(六)使语言生动、形象、优美
韩庆玲(韩庆玲,1998)认为,模糊语言含蓄、隽永,意味深长,是构建文学创作含蓄美的重要手段。伍铁平先生(伍铁平,1999)甚至说,"没有模糊语言,便没有人类的自然语言,更不会有文学作品"。
汉语古诗词中张祜的"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林和靖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杜牧的 "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都是通过模糊语言体现一种含蓄美和朦胧美,可谓言有尽而意无穷。
参考文献:
[1]Thomas, J.A. Pragmatics: Lecture Notes [M].Holland: North-Holland Publishing Company, 1991,58-63.
[2]陈治安,文旭.模糊语言学研究的回顾与展望[J].外国语,1996,(5).
[3]韩庆玲.模糊修辞学研究综述[J].修辞学习,1998,(2).
[4]何兆熊.语用学概要[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7.
[5]何自然.再论语用模糊[J].外国语,2000.
[6]伍铁平.模糊语言学[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