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零利率时代的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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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喻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的日本,因为泡沫经济破灭,已陷入战后以来最严重的经济衰退状态。自1992年7月起,日本重贴现率已低于3.5%,且这十年来,一直维持在超低利率状态,至1998年2月,为了回避通货紧缩现象,更首度实施“零利率”政策,其后虽然在2000年8月解除,但实质上仍维持着0.25%的超低年利率,等于是长年都处于超低利率时代,这是史无前例的情况。
  在1960年到1970年间,高家庭储蓄率及高企业投资率,是日本经济的两个车轮,到了1990年代,两个车轮坏了一个,由于房地产价格跌落,企业为了让资产负债表不要太难看,不敢再大举贷款,并开始认真还债;在家庭继续储蓄,企业却不愿再贷款的形势下,才会造成通货紧缩,经济无法蓬勃发展。
  理论上,金融机关放款利率也应该降低,易于借钱,让企业容易进行新投资,以及房屋贷款更便宜,利于购房屋等优点,足以让经济更具活力,增加更多工作机会;但事实上,因为廉价进口货涌进,物价下跌,通货紧缩并未纾解,导致产业空洞化,企业设备投资并未增加、失业率升高,使民众对于未来深感不安,因而降低消费意愿,使低利率实际促成的活性化效果有限。
  换句话说,日本利率降到无法再低的程度,等于是让财政与金融两大体系完全丧失利率调节的机制;也因为日本目前有600兆日圆的财政赤字,无法发挥正常机能,导致财政出现大瓶颈。一位日本经济学者便指出,“日本提早实施零利率政策,已经把刺激经济复苏的最后一张王牌提早推出来。”
  
  房贷低利率让消费者享福
  
  尽管日本走入零利率时代的后果令人不敢恭维,但日本的房贷利率却是另一番景象,现在日本平均房贷年利率大约在2%~3%,视各个金融行库所推出的金融商品而定,有些银行甚至以头三年1%的特惠利率,吸引顾客上门。
  最早由政府主导成立“住宅金融公库”,对购房屋的国民,给予比一般行库还低的利率服务。能够利用“住宅金融公库”的人,必须符合日本国籍,以及自己居住等资格限制,“住宅金融公库”的利率,通常比民间银行低1%、2%,因此,在民间银行利率还维持在4%到7%的20世纪80年代后半期,几乎所有日本购房屋者都利用“住宅金融公库”。
  由于日本针对“住宅金融公库”的低利率优惠贷款,并无所谓的固定或浮动利率的计算,明定头十年为2.75%,第11年以后以4%计算。至于民间金融行库则有很多变化,在80年代以前,几乎都是固定利率为主,进入90年代时因为泡沫经济,让利率突然上扬,泡沫经济崩溃后,利率又突然下跌,这也造就了3年或5年为期限的浮动利率得以出现的原因。现在日本民间行库,都很会讨好顾客,先设定一个短期优惠利率,吸引顾客上门后,再以一年两度可以调节的浮动利率,来服务顾客。譬如日本最大的东京三菱银行,最近就推出三年1%的固定利率,以后再按照市场利率变化调整为浮动或继续固定。无论如何,日本房贷利率因为竞争,几乎完全自由化,加上日本现在正处于“零利率”时代,让消费者享受到了低利率的好处。
  
  现金摆手边既弹性又务实
  
  日本不景气持续超过十年,零利率政策也施行多年,如何在这不景气时代做好理财,一直是日本民众十分关心的问题。过去,日本民众习惯将投资理财交给金融机构管理;如今,面对零利率时代来临,对于日本民众来说,最基本、最弹性的理财概念,就是把现金摆在手边活用。当然,这或多或少也助长日本年轻一代奉行“实时行乐”、先享受再说的消费行为,毕竟在零利率时代,他们已经不能再靠银行储蓄养老。
  不过,日本一位理财专家则认为,面对零利率时代,同时有存款和贷款的家庭,当务之急,就是降低贷款的负担比重,只要一有闲钱就应该优先还款,而不是用来存钱,因为存款利率还会持续走低,可是贷款利率仍在相对高点,“与其让银行赚利差,不如先帮自己省利息”。至于只有存款而没有欠款的人,应保留现金。不过,以日本经验,即使在零利率情况下,因投资环境不佳,银行的储蓄总额还是居高不下;而只有贷款的人,由于银行贷款利率可能不降或是仅小幅调降,所以有能力还钱就先还钱,如现阶段无能力还钱,只要有好的还款纪录,才可以有较多筹码与往来银行谈判。
  值得注意的是,在日圆已经被民众“看贬”的情况下,外币存款等相关的金融商品,广受日本欢迎。由于外币存款对金融机构来说,有手续费收入、以低成本获得资金等好处,所以各金融机构为争取客户,特别看准目前是日本上班族领到夏季奖金的时期,纷纷推出手续费优惠、提高利率、降低投资风险等措施,争食外币存款的业务量。
  
  日本景气短期仍难以复苏
  
  事实上,零利率政策对日本所造成的危机,绝对不只是民众存款利率变成零,更严肃的问题是:利率持续走低,民间投资意愿持续低迷,金融机构对民间企业放款年增率持续负成长,使许多靠利息维生的人面对极大困境,不仅对他们不公平,而且消费能力也因此减弱,甚至打击日本内需市场。
  日本采取零利率政策已近十年,虽然出口经济尚能维持不坠,国内经济基本面却日趋恶化、金融机构逾放款继续增加,包括寿险业、股市、房地产业及一般受薪阶级,都未蒙其利却反而深受其害;像寿险公司支付保险金平均利率一旦持续调降至2%以下,寿险公司的营运将日趋困难。
  因此,从经验法则可以得知,实施零利率政策的日本,不仅大型投资、消费能力未见明显成长,反而造就出通货紧缩、财政政策失灵的结果,这已经充分证明,如果没有好的投资机会,利率再怎么低也没有用,而且还可能因为家庭财富缩水,造成消费紧缩的局面。
  此外,日前日本央行也提出预警,尽管日本第一季出口较去年第四季成长1.4%,创下21年来最大增幅,且工业产值也较上季成长0.2%,但未来可能会再度走缓;何况,出口增加与工业产值上扬,对于服务公司、小型企业与日本家庭并没有帮助,也不会增加就业机会,因此,这对日本企业与政府支出下滑,以及消费性支出疲软、房地产不振,都没有实质助益,短期来看,日本内需经济前景仍不太乐观。
  直至最近,无计可施的日本政府,只好决定利用日圆贬值来刺激出口间接振兴经济。或许正如日本贸易会会长宫原贤次所说,日本正徘徊在景气停滞循环的入口,政府用日圆贬值手段达到刺激经济成长,是“不错”的做法,且过去五年来,日本景气也曾出现过短暂复苏迹象;但总体来说,还是无法摆脱泡沫经济破灭后景气低迷的困境。
  编辑/崔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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