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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跳出的“鄙视链”
很长一段时间里,国产品牌与国外品牌的对抗一直处于下风,不仅是因为技术上的差距,还包括国产品牌最初不得不走的低价、低端路线,一开始就让产品输在了品牌定位上,以至于后来突围中高端的道路走得异常艰难,华为也不例外。2006年以后,小灵通手机逐渐退出历史舞台,华为手机则凭借与运营商定制需求高度匹配、价格足够低廉,为广大消费者所熟知。这是国产手机占领国内市场、从山寨机过渡到品牌机的一个缩影,后来还创造了智能手机初期称得上辉煌的“中华酷联”时代。
然而,这一切靠的都是低价(以利润换市场)模式,所以华为痛定思痛,开始以处理器自研为切入口,强调产品的技术含量。
当然即便是后来证实了路线正确,华为冲击中高端的过程不可谓不惊险。中兴就是一个反面例子。2014年中兴大幅压缩产品线,试图以精品、高利润策略取而代之,但其在智能手机的创新能力并不足以支撑这样的模式改变,结果出货量大幅下滑。
比亚迪同样深受低端品牌的桎梏。2003年,王传福(比亚迪创始人兼总裁)大笔一挥,收购了西安秦川汽车,震惊四座。自此后,比亚迪便以不加掩饰的模仿、低廉到惊人的价格,以及销售渠道的“店海”战术,获得了高速的增长。然而从2010年开始,比亚迪销售部门裁员、高管出走、高层大量套现和产品质量遭质疑等新闻接踵而至。
当时的负面新闻缠身,让消费者至今对比亚迪这一品牌都心有余悸。在知乎上,一位网友“吐槽”,几年前开比亚迪G6去自驾游,在高速上坐在副驾驶,耳边就像是灌了风。
即使是现在,新能源汽车在国内的认可度越来越高,可率先进入赛道的比亚迪,在品牌力上却仍处于车圈鄙视链的底端。如果给特斯拉、蔚来、比亚迪排个序,很多人的看法可能会是:“比亚迪<蔚来<特斯拉”。
这些年,华为一面抓品牌建设,一面抓技术自研,比亚迪则不同,公司在品牌营销上的不作为,让大多数消费者对比亚迪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年前。
一个典型的对比就是,2017年华为普遍去掉了“菊花标识”,采用英文品牌标识,工业设计也开创了自己的特色。而比亚迪不顾用户多年呼喊,一直维持着早期椭圆环绕字母的标识,产品外观设计也直到2019年的新“唐”才有单款车型的改变。
这大概是王传福执拗的性格在作祟。
激进创始人掌控下的保守“帝国”
早期发展时,比亚迪曾经历过数次贸然的跳跃式发展。2003年,毫无预兆地宣布要进行整车制造,引得业内争议,当造车搞得地动山摇时,王传福又不声不响地筹谋起手机的零部件生产。据悉,刚进入汽车行业,比亚迪花了一亿元人民币请日本企业开了模具,后来发现不符合市场审美,王传福忍痛把样车砸掉。
不按“套路”出牌的比亚迪,透露出王传福作为一个极度崇尚技术的“理工男”的自信和自负,在2013年选择为深陷低谷的比亚迪道歉前,他从来没觉得自己会出错。
同样是技术立身,如果说华为是在技术根基夯实的过程中,以开放包容的心态,学会了互联网思维、学会了以用户为核心,才有了当前稳居龙头的行业地位和深入人心的品牌形象,那么比亚迪更像是华为的反面:以技术之名固步自封,战略看似激进,理念实则保守。
這和内部管理脱不开关系。2018年,比亚迪被曝出“广告门”事件,事件发酵时,所谓的神秘人“陈振宇”背后直指远在美国的比亚迪副总裁李柯,也就是王传福的老婆。尽管后来陈振宇摆脱了与李娟的关系,但单从李娟能够“调动”起比亚迪总部的数名员工,可见比亚迪在管理上的疏漏。
比亚迪是典型的家族式企业,王传福的家人们几乎把控着整个公司。根据企查查数据显示,吕向阳在比亚迪持股8.77%,融捷投资持股5.96%,前者是王传福的表哥,他与其妻子一起控制着融捷投资。
与王传福更亲近的是其大哥王传方以及妻子张菊秀,王传方历任人事部经理、后勤部经理、后勤处总经理,现任比亚迪副总裁,并负责轨道工程事业部。张菊秀也深得王传福信任,只是去年她违规买入比亚迪股票,导致比亚迪被深交所中小板公司管理部下发监管函。
高层套现,在比亚迪内部也已见惯不怪,2012年7月12日,比亚迪高管和股东均有大幅抛售股票,抛售金额首次便上亿元人民币,后续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7月13日套现1.18亿元人民币,7月25日套现1.52亿元人民币,7月27日套现1.81亿元人民币。
实行家族管理的比亚迪,虽然很大程度上保证了王传福对公司的控制,但在互联网势力逐渐渗透到新能源造车的行业背景下,这种管理模式的缺陷已经暴露。
最明显的就是队伍年轻化不足。从企查查显示的数据可以看出,比亚迪高层的年龄普遍在40岁以上,尤其是50岁以上的占绝大多数。这意味着家族和资历挤压了内部年轻人才的上升空间,而年轻化不足的团队实则又进一步加剧了比亚迪的保守,品牌营销落伍只是外在表现之一。
早前,任正非被曝使用iPhone,他直接坦言家人都在用苹果的产品,而在比亚迪,曾一度要求所有员工要开比亚迪的车。
至于员工待遇和加班文化的平衡,比亚迪和华为更是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