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改革之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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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会体制如同一艘远洋巨轮,装载着整个社会的全体成员前进。上世纪末,俄罗斯和中国的巨轮,都陈旧破损,无法满足社会发展之需要。对此,中国人的做法是:将巨轮进行修补,然后继续航行;俄国人的做法是:将原来的巨轮弃之,重新建造一艘巨轮。俄国人建造巨轮,花费了十余年时间。十余年间,有人讥笑俄国人的做法愚蠢,国家经济大幅度下滑,人民生活远不如过去;也有人赞赏,俄国虽然从头来起,改革却使俄罗斯获得了新生。
  
  世界银行发布惊人报告
  去年,世界银行提供了两份报告,极具震撼力。第一份报告是:世界银行专家公布的关于俄罗斯经济状况,报告指出:俄罗斯经济增长符合穷人的利益;第二份报告是:世界银行专家分析,在2001年至2003年间,中国经济以每年接近10%的速度增长,13亿人口中最贫穷的10%人群,实际收入却下降了2.4%。
  第一份报告让人震撼、让人知道,有一种经济增长,叫“符合穷人利益的经济增长”。俄罗斯的经济增长,从1999年开始至2006年,年均增长速度约6%,经济总量增加了70%。然而,俄罗斯的人员工资和人均收入却增加了500%,扣除通胀后,人均收入实际的增长,超过了200%。
  八年间,俄罗斯的人均实际工资和人均实际收入的增长速度,比人均GDP的增长速度高出二倍。俄罗斯的老百姓,实实在在地分享到经济增长的成果。当下,俄罗斯人平均月工资10800卢布,约合人民币3650元。莫斯科人均工资最高,人均约2万卢布,折合人民币6700元;与中国接壤的远东地区最低,月均工资在9500至10000卢布,折算人民币在3200至3360元之间。
  实际工资增长大大超过GDP的增长速度,只是俄罗斯人分享经济增长成果的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俄罗斯联邦和各联邦主体、地方政府,将三分之一的财政支出,用于教育、医疗、救济等社会领域,从而建立和维持了一套完善的社会福利保障体系。让退休、失业、儿童、学生等弱势人群,扎扎实实地分享到经济增长的成果。
  随着俄罗斯经济增长,各地每一个季度都调整“人均最低生活标准”——“贫困线”。“贫困线”的标准特别高,按照全俄罗斯平均计算,相当于人均GDP的40%,最低生活标准每一季度由俄罗斯各联邦主体制定,用于评估居民生活水平以及作为制定补助金、补偿金及其它社保支付的款项。莫斯科去年第三季度,人均最低生活标准为月5124卢布,折人民币每月1700元,有劳动能力的居民,最低生活标准为5795卢布,退休人员3533卢布,儿童是4381卢布。
  各级政府财政支出的最大一块,都用在医疗、教育、补贴、救济等社会保障体系上。以莫斯科市2007年预算儿童补贴项目为例,全市财政预算用于有子女家庭社会支持款项,总额360亿卢布。生育二胎及更多孩子的家庭,所获一次性补助金额增加了4倍,从2000至1万卢布不等;每个儿童的月津贴数额,增加了1至1.5倍;多子女家庭的年度校服补贴,从1000卢布增至5000卢布;在家照顾3岁以下残障儿童,不能外出工作的父母,获得每月4500卢布;抚养三岁以下儿童的大学生家庭,每月的食品补贴增加了两倍,从550卢布增至1650卢布;为预防社会孤儿出现、发展家庭教育方式,发放给监护人用于抚养被监护人的资金数额,从4500卢布提高到6000卢布。可以这样说,今日的俄罗斯,“贫穷”是相对的,从绝对意义上说,俄罗斯几乎没有穷人了。
  
  体制改革坚持造福人民
  人民选的官员,拼命讨好选民,除免费医疗、免费教育之外,俄罗斯政府补贴、救济项目,共有几百项之多。在这样的情势下,恢复了经济的俄罗斯,想当穷人,不容易做到。俄罗斯财政部部长库德林宣布,根据俄罗斯2007~2009年三年预算计划,未来三年间,实际工资还将提高50%。俄罗斯宏观经济分析和短期预测中心报告,2012年前俄罗斯可进入发达国家,赶上韩国、西班牙、以色列的经济发展水平,2020年前,人均GDP可达29400美元。
  十五年的经济体制改革,让俄罗斯人民真正地实现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百年之梦。 去年10月11日,普金访问德国,接受德国ARD电视台和南德日报的采访时表示:“我们正在建设一个与我们建设了几十年的社会完全不同的新的社会。我们将尽力做到遵循现代文明世界原则和民主原则,保障我国公民的权利和自由。”
  俄罗斯有四千个电视台,四万多份报纸和杂志,半数以上系与外国媒体合办。与许多其它国家不同的是,俄罗斯不打算对国际互联网进行监控,俄罗斯不打算重返苏联时期,俄罗斯在探索一种适当的体制,既能保证公民享有自由,又能保障公民享有管理国家、解决问题的权利,使国家成为造福人民的工具。
  第二份报告,世界银行将完成的贫困评估报告显示:2001年至2003年,中国10%贫困人口实际收入下降2.4%,世界银行专家尚未完整得到2004年以后的数据,研究仍在进行。有迹象显示:中国最贫困的人群,正在进一步滑向贫困的深渊。这份报告之所以引起全世界的哗然,是这个结果彻底地颠覆了发展经济学中“水涨船高”的基本原理。与腐败共生的权贵资本主义社会,会产生极端的贫富差距,经济高速增长的同时,出现一个实际收入减少的庞大群体,全球还是第一次记录到。
  世界银行专家通过分析发现,在中国现在经济高速发展的同时,中国的穷人却更加贫穷了,不是相对贫穷,而是绝对贫穷。专家说,中国的贫穷人口,已经不再集中在特定的地区,而是分散在全国各地。新的调查结果显示,中国贫穷人口超过半数的人,不是生活在官方划定的穷困村庄,贫困人口不仅分布在农村地区,而且蔓延到城市,各个发达地区和发达的城市都有。
  
  宪政改革勇于走在前面
  俄罗斯改革模式,主要体现在三方面:第一,改革目标。俄罗斯把人道的民主主义作为目标,提出了无限制的发展和公开性。这样,各种思潮纷起,从而把手段当成了目标。社会发展不是为了一种模式,而是把实践作为唯一标准。第二,改革方式。俄罗斯采取休克疗法,私有化一步到位,计划经济全部取消、价格一下子全部放开。休克疗法不是不好,渐进方式并不排除在某些领域中需要大刀阔斧地干,核心点在于主导者怎么执行政策,有怎样的环境来保证改革的顺利进行。第三,改革策略。俄罗斯在策略上,不是采取发展、改革、稳定的策略,而是强调确保稳定的政治环境,政府能对宏观经济有调控能力。
  改革手段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人文环境、改革目标、历史评价,这才是核心问题。具体的方式必须建立在核心基础之上,中国改革的那一套全盘照搬到俄罗斯也未必行得通,宏观战略比较重要。
  事实上,如果私有化是通过被大多数人认为不合法的手段实现,在缺乏必要的机构建设的环境中进行,那么,一个更着眼长期前景的市场经济,可能实际上受到了损害。更糟糕的是,政府腐败和利用职权,形成的私有权削弱了国家利益,危害了社会秩序。建立市场经济不是最重要,更重要的是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和建立可持续、平等和民主发展的基础。
  权钱结合的原始积累,形成了严重的社会不公,表明改革进程已进入了又一个临界点,是走向公平竞争的市场经济,从获得的公正走向交易的公正,还是从权家通赢,走向赢家通吃,陷入“ 不公平的伪竞争”与“反竞争的伪公平”循环怪圈?
  从这个角度看,原来的苏联和东欧国家转轨不太成功有一个原因,就是一开始把重点放在国有企业,叫做增加国有企业活力、提高国有企业的自主能力、扩大国有企业的自主权。这样的改革,没有把主要的力量放在从基层生长出更多的私营企业来。到了后社会主义时代,俄罗斯采取了非常激烈的步骤,把重点放在改造国有企业上。
  俄罗斯在这方面有很多优势。最重要的优势,就是俄罗斯的宪政改革走在经济体制改革前面。所以,俄罗斯是在法治下的改革,而中国要从行政主导下的改革,转变成法治主导下的改革,实现法制基础上的转轨,这个关是很难过的。如此说来,还有谁说:俄罗斯体制改革是失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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