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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敏今年才23岁,平时连车都不会开,却成了中国最新一代航天远洋测量船——“远望7号”的首位女舵手。2019年春天,这个在生活中喜欢追星、美食、旅行,以及关注各种网红的邻家女孩,没想到一不小心自己也成了网红!
好牛!20岁成“远望7号”女舵手
干净利落的齐耳短发,浅含微笑间,一股飒爽之气荡漾在眉宇。很难想象,这样一位青春靓丽的妙龄姑娘,竟然是中国最新一代航天远洋测量船“远望7号”的首位女舵手。顾敏1996年出生在天津的一个海边小村庄,父母都是渔民。两岁那年,父亲抱着她一同行船,刚刚学会蹒跚走路的顾敏一来到船上,便光着小脚丫,四处走来走去。可当渔船离岸的那一刻,看到近在咫尺的沙滩越来越远时,小姑娘吓得大哭起来,父亲慈爱地抱起她说:“哭啥?孩子,大海里有更多的乐趣,那里才是你真正的乐园呢!”
读书识字之后,顾敏最常看的课外书只有两本,那就是《神秘岛》与《海底两万里》。“尼摩船长驾驶的船叫‘鹦鹉螺号’,鹦鹉螺号里的床是用大叶藻做成的,每个船员的衣服是由一种贝壳的足丝织成的,尼摩船长用的笔,则是用鲸鱼的触须所制,墨水是用墨鱼或是乌贼的分泌汁提炼……”每当读到这一章节,她便合起书本,陷入到无边的想象之中。
后来,顾敏在放假时经常跟着爸爸出海捕鱼,就这样,她对大海的感情越来越深。那时女孩就在心里立下远大志向:长大后要开更大的船!中考时,她特意报考了家门口的天津海运职业学院。
2015年7月,学气象专业的顾敏毕业后,被招到“远望5号”测量船做气象观测员。按说这工作既轻松环境又好,但女孩最想干的却仍是“开船”。几个月后,她听说即将建成进行海试的我国最新一代测量船“远望7号”正在选拔女舵手,就毫不犹豫地报了名。最后经过层层筛选成功入围。2016年1月,顾敏进入“远望7号”培训基地,开始为期半年的舵手岗前培训。
为了能在短时间内尽快掌握舵信岗位知识,确保在出海时正常执行任务,顾敏一有时间就“缠着”培训教官和老舵手请教。晚上熄灯后,悄悄跑到声音混杂的机舱练习听令。时间不长,这个性格倔强的女孩竟翻烂了两本厚厚的专业书籍,记下三大本学习笔记。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半年的勤学苦练,顾敏终于通过了极为严格的出航前岗位考核,正式成为“远望7号”的首位女舵手,这时她才20岁!这艘航天远洋测量船,长220多米,高40余米,足有十几层楼高。满载排水量更是高达3万吨,相当于一艘轻型航空母舰。出海航行期间,由于工作时间长,加之海上风大浪高、海况复杂,因此舵手不仅要掌握过硬的操控技能,身体各项机能也要求很高。令顾敏高兴的是,平时她连车都不会开,过去做梦都不敢想,如今却能驾驶这3万吨的“巨兽”,英姿飒爽地在大洋上驰骋!
惊心!在汹涌大洋中数次历险
顾敏清楚记得,第一次坐进宽敞明亮的驾驶室,她心花怒放,原以为终于可以跨“巨兽”在大洋上“潇洒走一回”了,没想到大海却用“实力”狠狠地给她来了个下马威。首次出航,陌生的航线,恶劣的海况,让很多老船员都产生了晕船反应,顾敏更是晕得昏天黑地。别的船员可以躺在床上来缓解晕船的不适,可她必须值班。驾驶室是全船最晃的地方,当时顾敏脸色苍白,额头冒汗,胃里翻江倒海,但她心里明白:此时此刻,自己的岗位关系着全船人的生命,一定不能倒下。
顾敏咬紧牙关告诉自己:“坚持下去,晕船很快就可以克服的!”但故事却没有像励志小说的结尾那样,当同事换班时,从高度紧张状态突然松弛下来,顾敏竟一下变得瘫软无力。顾敏是扶着墙慢慢走回宿舍的。次日清晨,旭日东升,熟悉的岗位上又出现了她忙碌的身影。
2016年11月3日,“远望7号”执行长征五号首飞测控任务时,火箭发射时间一再推迟,而就在发射的最后窗口,第23号台风“米雷”在“远望7号”测量海域附近生成,并逐步向任务海区移动,风浪逐渐增大。此刻,这头“钢铁巨兽”在惊涛骇浪中犹如一叶扁舟,在波口浪尖上剧烈地颠簸着。船体最大倾斜度达到了23度,驾驶室桌上的对讲机、作图工具、航海日志等物品噼里啪啦地散落了一地。
接着,几个大浪直接跃过船头扑向驾驶室,整个船都被砸得哐哐响,剧烈的摇晃,似乎要把驾驶室玻璃给拍碎。由于船体晃动剧烈,顾敏被摇得左右摆动,为了不让自己的手甩脱舵轮,她让同事用绳子把自己的一只手绑在舵轮上进行操控,另一只手则牢牢抓住旁边的把手,以稳住自己的身体。强忍着不适,她一边操控着舵轮,一边仔细观察着海况,寻找着涌浪的间隙,不断调整舵角,保证舰船不偏离航向。在火箭发射计划多次延后的情况下,“远望7号”冒着可能会被卷入台风的风险胜利完成任务后,迅速驶离台风肆虐区域,经过18个小时的全速前行,最终安全撤离。任务成功后,看到透過驾驶室玻璃照进来的第一缕阳光,顾敏倍感温暖,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心情。
深蓝色的大海,常人看到的多是诗情画意、浪漫色彩,而顾敏看到的更多是巨浪翻腾和狂风肆虐,可谓步步惊心。因为长期在大洋上漂泊危险重重,平时父母为女儿时常牵肠挂肚不说,有时,即使家里发生天大的事,因为她的岗位实在太重要,也无法顾及,因而留下不少遗憾。
有一次顾敏出海执行任务,需要在海上航行153天。可就在这期间,外公生病住院了,病危时刻,嘴里一直念叨顾敏的名字。父母为了不影响女儿的工作,直到“远望7号”返航靠码头后,才将外公去世的消息告诉她。顾敏从小是外公外婆带大的,外公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人,如今老人离开了都没能见最后一面,顾敏心里感到十分难过和愧疚,这也给她留下了终身的遗憾!
自豪!横跨南北半球征服星辰大海
在经历数十次的惊涛骇浪后,顾敏得到了历练和成长,驾驶技术也越来越成熟。2018年12月8日,顾敏又驾驶着“远望7号”在太平洋某预定海域圆满完成了嫦娥四号探测器的海上测控任务。这天凌晨2时23分,我国在西昌卫星发射中心用长征三号乙运载火箭,采用直接送入地月转移轨道的方式,将嫦娥四号探测器发射升空,开启了月球探测的新旅程。按照计划,嫦娥四号经过26天的飞行,将软着陆至月球背面南极-艾特肯盆地,从而完成“人类探测器首次实现月球背面软着陆”的壮举。
顾敏说,此次海上测控任务,由分处不同海域、相隔1100多海里的“远望3号”和“远望7号”在太平洋某预定海域接力完成。两船主要承担运载火箭三级第二次点火至嫦娥四号进入地月转移轨道初期的火箭测量,以及嫦娥四号着陆器的测控任务。
“测量船队面临诸多挑战,特别是首次执行地月转移轨道段任务的‘远望7号’,测控难度和风险非同寻常。”令顾敏和同事们颇感欣慰的是,在作业时,他们非常及时地发现了目标,而且捕获跟踪稳定,数据录取完整,信息处理交换也没出半点差错。
“远望7号”每次出海执行任务,短则数月,长则大半年。这只“巨兽”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航行,由于航行路线的特殊性,几乎遇不到别的船只。一次,顾敏他们突然在南半球的大海上和“远望6号”及“远望3号”相遇。他们拿望远镜还能看到对面船上的人给这边摇国旗,还能互相喊话打招呼,大家别提有多开心了!
由于长期漂在大洋上,生活难免枯燥。顾敏又成了船上的“业余广播员”,每天为船员们播报船上新闻。她的“小师妹”沈律辰,是船上乐队的键盘手,弹得一手好琴。有时,她们还在船上举办音乐会、舞会和歌唱比赛等。好玩的是,顾敏在大学时就是学校的文艺委员,唱歌、跳舞、说相声、做主持,无所不通。
令同龄人羡慕也令自己自豪的是,入伍仅3年多,顾敏就驾着“远望7号”横跨南北半球,穿越太平洋与印度洋,先后参与完成了天通一号、神舟十一号等十几次重大海上测控任务,多次受到海军部门的表彰。
2019年春天,“远望7号”首位女舵手顾敏征服大海星辰的故事在网上出现后,马上圈粉无数。这个在生活中和许多普通人一样喜欢关注各种网红的邻家女孩,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一不小心也成了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