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世界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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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上的球员都戴着眼罩,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完全失明。听力完全代替已丧失的视力,他们不能像视力正常的足球运动员那样带球奔跑,不能自如移动,血肿、擦伤、撞坏膝盖、磨破手肘和把鼻子打出血的情况常常在所难免。
  我听到窸窣的脚步声蹒跚地走在人工草坪上,发出急匆匆的摩擦声;不停作响的足球正“艰难”地在草坪上翻滚着;场边有拍手声;运动员身体碰撞后,球又落到了草地上;旁边有人在踏步,还有人在紧张地深呼吸。
  一名运动员大声喊道:“我的!我的!”然后带球跃进,一阵喧闹后,又听到另一名运动员带球跃进的声音。又是一阵足球鞋的相互碰撞声、清脆的铃声、断断续续的足球摩擦声。足球好像被踢到了球场另一端的球门柱上,足球内装有铃铛,最后一席铃响后,就再听不到球的动静,场上的球员看不到它已经远去。球又再次落稳,球员们有点灰心丧气,在球场上游走着。“足球在距离你一米远处,往左,再往左,”只听一个耐心的声音说道,“非常好!”
  我睁开了双眼。在过去的10分钟里,我亲身体验了一把盲人足球运动员的感觉,已经没有了空间和时间的概念。在一块嫩绿色的小草坪上,网状金属围栏高高地耸立着,金属网上有一扇狭窄的小门,教练神情紧张地站在围栏后。他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场上的球员和球,不时地轻喊几声或提示一下。
  

真正的冠军


  场上的球员什么都看不见,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完全失明。也有一些人有光感但无法看清物体形状,他们眼中的世界就像有无数黑影在模糊的光线下舞蹈。为保证竞赛的公平与安全,赛前所有球员必须佩戴中间衬有吸水布的眼罩和护头罩。只有守门员看得见,这也是比赛规则之一。
  在设有防护网的20m ×40m的场地上,足球即使运动得很快,一般情况下也不会落入场外。足球停滞超过一分钟,就要重新开球。这是盲人足球赛中一条必不可少的特殊规则。在足球场上,盲人运动员的听力要完全代替已丧失的视力,他们不能像视力正常的足球运动员那样带球奔跑,不能自如移动,而是要抑制自己,因为下一秒随时可能发生碰撞。有时,他们会突然失去方向感,驻足在球场中央,或许你以为此时的他们已经手忙脚乱,但事实上,他们是在认真地听,确定其他球员的坐标。
  盲跑很难,经常会踩空,他们也无法平稳迈步,容易失去平衡。尽管他们都接受过规范训练,但血肿、擦伤、撞坏膝盖、磨破手肘和把鼻子打出血的情况还是常常无法避免。激战中,全速冲撞会使他们撞破额头,有时足球会落到观众席,但打在球门上是最糟的,它落下时可不会优美地绕着草坪滚动,而是以巨大的冲力击中场上的运动员,杀伤力极强,甚至需要紧急医疗救护队用担架将伤员抬走。
  我又闭上了双眼,看过无数次的足球场曾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现在却瞬间变成了簌簌声、呼吸声、喊叫声、脚步声和敲打声。如果是在室内的油漆地板或胶合地板上踢足球,这些嘈杂声里还会添加胶合地板的吱呀声和其他噪声。那时,你更无法判断场上的状况,只能机械地向左、向右或在自己周围小范围移动,但盲人足球运动员还需要跑、后退、进攻、进球,辨别队友和对方球员的方位,判断自己距球门的距离。他们“听”足球(球内有发声设备),凭直觉跟着球走,同时还要计算距离和角度,思考着如何将球踢进球门。
  令人惊奇的是,即使是视力正常的守门员也难以阻挡他们进球。老实说,像雅辛(苏联传奇门将)那样厉害的守门员在盲人足球赛中还没有出现,但没有一个守门员愿意让自己的球队输,都会竭尽全力守护球门,然而对方仍可以将球踢进!
  的确,在场上瞄准球门需要教练或语言引导员给予辅助。赛前,教练用坚硬的物体击打球门横杠,以使他们辨认出自己的球门。守门员可以作为球队的引导者,但不能在发球区外活动,不能向对方球门发球。
  教练、语言引导员和守门员是唯一允许在比赛期间说话的人。观众要控制情绪,保持安静——至少在没进球时。盲人足球运动员比赛时也需要保持沉默,避免互相干扰。唯一允许他们说的一句话就是“我来!”带球进攻的盲人球员想要告诉队友自己所处的方位时,就会说这句话,而俄罗斯盲人足球运动员喊的“加油!”也表示这个意思,还可以激昂干劲,鼓舞士气。
  “加油!加油!”这是我今天在这个常青树下的小型场地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11月,北半球的大多数国家都已被冰雪覆盖,但索契依旧艳阳高照,常青树可以为盲人足球运动员们遮阳。日薄西山,获胜的球员们从球场走出,排成纵队,每个人都将手搭在前面队友的肩上。教练和守门员关心地牵着疲倦的运动员们,在公园蜿蜒曲折的小路上慢慢远去。

困难重重


  尼古拉斯·肖尔是莫斯科盲人足球队和俄罗斯国家队总教练,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2014年11月。在那之前的一年,俄罗斯国家盲人足球队历史上首次在夏季残奥会上赢得参赛资格。当时,尼古拉斯看上去非常疲惫,可能是因为在索契举办的全国冠军赛让他度过了无数忙碌的日子,又或者是因为多年教练生涯令他产生了职业倦怠。
  盲人足球队的运作经费十分紧张,球队教练负责去社保和其他机关部门申请经费,为了有更多机会去其他地区参加比赛,他们要想尽办法筹集更多资金,教练甚至还会从自己的薪水里支钱为球队租车去参加比赛。有意向资助球队的赞助商似乎也总是很没有耐心,对买新球或租用体育馆这类要求常常不予理睬。运动员们不得不花自己已经积攒了10年的残疾人退休金购买门票。
  但尼古拉斯·肖尔很幸运,他的球队有充分理由要求政府给予帮助。他们多年来孜孜不倦地在黑色的世界里挣扎着,不为上百万的获胜奖金(对大多数盲人足球运动员来说,他们的爱好花费高昂,因此这笔奖金十分具有吸引力),也不是为了得到球迷的认可(尽管盲人足球球迷的数量还不敌盲人足球运动员的人数),只为实现生命的价值,为了信仰和自由。10年来,尼古拉斯·肖尔和像他一样清贫的来自其他地区的几位盲人足球教练一起将这支队伍从零开始不断壮大,直至今天达到了运动生涯的巅峰。2015年8月,俄罗斯盲人足球队赢得了里约热内卢夏季残奥会的参赛资格。   “我们竭尽全力,终于赢得了夏季残奥会的参赛资格。只有我们赢了比赛,才会得到更多经费,但话说回来,没有充足的财力支撑也很难踢出水平,所以我们很容易陷入恶性循环。”肖尔说道。他身后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展台,上面摆放着几十个刻有多种语言的奖杯,这些都摆放在肖尔家,因为他们的球队没有“荣耀展厅”。
  盲人足球运动员也需要室内运动场,但目前他们还没有。俄罗斯第一个盲人室内足球场建在莫斯科州捷尔任斯基市,有暖气、人工草坪和更衣室。“我在国外也没见过这样的室内体育场。”肖尔坦言道。这里全年都能训练——这对于高纬度国家而言是极其奢侈的。
  莫斯科州盲人足球队已经连续三年给球员颁发奖金了。优秀球员每月能得到2.3万卢布,相当于一个盲人职工的工资。“这笔奖金可以减轻他们的生活压力,让他们有更多精力专心踢球,还可以出国培训。”肖尔说。
  俄罗斯盲人足球队主要由莫斯科附近的“明星球员”组成,15人中占了11个,其余3人来自其他地区。其他地区的盲人足球队也开始为自己的球员提供奖金,尽管金额没莫斯科州那么多,但每位球员都可以拿到。莫斯科州队有一名非常有潜质的球员,尽管他还只是个中学生,他叫谢尔盖·卡弗瑞科夫,是下诺夫哥罗德人。

潜质球员


  第一眼看上去,这所学校和普通的中学没什么区别:带遮阳板的门廊,宽敞的大厅,窗户宽大明亮的教室,油毡地板,刷过漆的墙,教室里摆放着课桌,墙上挂着黑板,讲台上摆着粉笔和抹布,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书本。但铃声却是间断地响,走廊里很安静,没有跑来跑去的少年和在楼梯上嬉笑打闹的小孩,也看不到飞奔回教室课桌前的高年级学生。
  这是一所特殊中学——政府为盲人和弱视孩子在下诺夫哥罗德专设的学校。盲人孩子们在这里学习初中课程,更重要的是学会独立生活。
  “政府给予了我们很大帮助。”盲人学校的体育老师叶普盖尼·恰达耶夫说。他也是下诺夫哥罗德州盲人足球俱乐部的创立者兼教练。这支队伍是俄罗斯最好的盲人足球队之一,更准确地说,是三大俄罗斯盲人足球俱乐部之一,他的很多球员都参加过大赛并在国际性赛事上创造佳绩。
  去年秋天,恰达耶夫终于从政府那里争取到了建足球场的指标。盲人学校周围的草地凹凸不平、杂草丛生,这里过去最适合遛狗,但现在已经成为盲人孩子的足球场。这是这座百万人口的城市中第一个专为盲人修建的迷你足球场。恰达耶夫等人酝酿了很久的建设方案,终于得到了上级部门的批准。
  盲人学校的高年级学生谢尔盖·格林科夫在争取重建学校旁边的废弃草地时也发挥了重要作用,当时,他和教练拿到里约热内卢夏季残奥会的参赛资格,回到下诺夫哥罗德,在他和教练恰达耶夫的极力争取下,政府最终答应,如果他们能在奥运会上拿奖,就为他们修建足球场。
  “现在,我们许多一到四年级孩子的身体和心理都处在很好的状态。我们急缺学校附近的训练场地。”恰达耶夫说,“这里的所有学生都需要一块安全、平坦、专为盲人设计的草地。为保障安全,专业的足球场对于盲人来说非常重要。”
  在谢尔盖所在的球队中,参加定期训练的有15-17人,年龄都在47岁以下。谢尔盖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天赋异禀的他是一名非常有潜力的足球运动员。
盲人足球运动员围坐在一起休息。

  “不是每个盲人都有机会学踢足球。盲人一生都在学走路,踢足球对他们来说是额外的负荷,需要针对性的训练。有些盲人也曾尝试过,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即便他们竭尽全力,也还是一无所获。训练时,仅仅是因为和别人的头撞到了一起,就会让他们萌生放弃的念头,因为无法预测的碰撞不仅使疼痛加倍,还会让他们变得消沉。一些从五六岁就一直坚持训练的孩子,至今还在原地踏步。”恰达耶夫说,“但谢尔盖不同,他天生就是当足球运动员的料,他像海绵一样,‘吸收’能力极强,聪明,喜欢动脑筋。他的父母对他的帮助很大,一直坚持帮他进行康复训练,盲人学校也给予了他很多帮助。谢尔盖天资聪颖,参加职业大型运动项目——例如足球和重竞技运动(如举重)——的所有条件都具备。”
  谢尔盖在很小的时候就失明了。在他两岁时,父母发现他将玩具贴得离眼睛很近,看东西都拿到眼前。当地医院的医生给小谢尔盖检查后说并无大碍,都属于正常现象。但很快谢尔盖的妈妈又带他去州医院,检查发现他是恶性肿瘤晚期。医生给他进行了手术,他从此双目失明。
  我望向车窗外,微风拂动,随风旋转的树叶或是撞到车窗玻璃上,或是在房屋、树木、指示牌周围飘荡。我突然感到下诺夫哥罗德到莫斯科的路如此漫长。
  谢尔盖坐在车后排最不方便的位置,弓着身子,双手扶着前排座椅的靠背。已经两个多小时了,他还是一动不动,由于他戴着墨镜,我无法看清他醒着还是睡着了。临近傍晚,我们终于抵达了宾馆,运动员们匆忙吃了一点东西,回到各自房间,开始为明天的比赛做准备。
  谢尔盖是队里最强壮的男孩,身为一名职业足球运动员的他,同时还兼顾着学业。学校的老师们说他有天赋、谦虚、好强。但他自己腼腆地笑着说,自己的成绩都是教练和老师的功劳。谢尔盖是在一场比赛中被别列高夫发现的,随后便立即被邀请加入了国家队。回忆足球生涯,谢尔盖最难忘的就是2014年他第一次以盲人足球国家队成员的身份飞到希腊打比赛的经历,当时他在比赛最后30秒踢进一球,他们最终以1:0战胜希腊队。
  “我相信里约热内卢奥运会上我还能有更好的发挥。比赛即便到了最后时刻也可能有转机。教练说,只要我们好好表现,认真对待每一次训练,就可以赢。教练还叮嘱我不要落下功课,这样老师才会同意我去参加夏季残奥会。”谢尔盖深知能成为足球运动员是靠自己的好运气,但足球不一定能养活自己一辈子。因此他努力学习文化课,他还想成为一名按摩师。足球教会他最重要的就是:即使暂时没得到回报,也不要放弃努力,一直向前看,努力走得更远,实现自己的目标。   当我们问他现在给自己设定了什么样的目标时,谢尔盖答道:“我想成为像曼格斯那样的足球运动员。”曼格斯也是盲人足球运动员,在莫斯科州踢球,很有名气。
  盲人学校的老师别列高夫曾为弱视者和盲人组建了一支球队,是一种类似足球的游戏。游戏在大厅里进行,大厅两端分别有两个球门,游戏的目的就是将内有铃铛的球踢进或扔进对方球门。
  通过别列高夫的引荐,曼格斯加入了盲人足球队。2004年,盲人足球正式被定为残奥会的比赛项目,对于许多盲人而言,这是一项全新的运动。
  
  “我们开始学习这项运动时,还没摸索到任何方法,与视力正常的足球运动相比,我们与队友沟通起来更难,”曼格斯说道,“教练不能只是简单地向盲人运动员演示如何带球移动,或说:‘看!是这样做的,你照做吧!’”
  “和强队踢,是最好的学习机会。盲人运动员感觉对方战队的风格,评估对方球员的技术,然后可以问教练,对方球队比赛时的整体特点,为什么他们做不到对方那样。”曼格斯继续说道,“整体上,我们球员的技术都不错,但在策略方面有所欠缺。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将战术策略提高到一个新水平,让每位球员都能在球场上发挥自己的作用。教练的任务就是构思整体图景,将每个球员都加入到这个结构中来,在场边观察,记下对方球队的特点,回去对他们的战略进行剖析。”
  曼格斯说,要想达到专业水平,就要付出比想象中多得多的努力,而他们能留给家庭的精力就会很少。值得一提的是,曼格斯取得了体育专业文凭,并有了另外一个身份——按摩师。按摩可以让他赚钱养家。
不是所有盲人都有机会成为足球运动员,成为足球运动员也不一定能让他们以此为生。

  今年夏天,曼格斯将作为医学院的学生去实习,他计划向索契疗养中心投递简历。
  我们采访时是六月,当谈及残奥会的盲人足球比赛时,盲人球员和教练都很小心谨慎。尽管这还是一支非常年轻的球队,需要积累大量经验,但盲人足球比非盲人足球更有魅力的地方就在于它可能会发生更多奇迹。“或许我们会赢,”尼古拉·别列高夫说,“因为这可是随时都有可能创造出奇迹的足球运动啊!”
  [编译自俄罗斯《G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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