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里也许需要解释一下“中法文学关系”。像古代中国一样，法国传统的“文学”概念也非审美意义上的“纯文学”，而是指“知识的总和”及“一切诉诸文字的精神产品”，类似于今天的“文化”概念。本书中的“文学”概念应该是取自传统含义。翻检书中收录的23篇论文，单纯讨论“文学问题”的不到10篇，多数还是谈的“文化问题”。那么，先生为何不用“中法文化关系研究”，而坚持用“中法文学关系研究”做书名呢？据我猜想，大概主要是出于先生的“比较文学情结”或“比较文学本位”观念。上个世纪80年代，先生在巴黎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受到传统深厚的法国比较文学研究熏陶，虽然后来学术兴趣和区宇有所变化，但始终恪守法国学派重视“文学关系研究”的“实证家法”。“中法文学关系”对于别人也许并不重要，对于先生，却是凝聚了回忆与情感的学术源头，当然不能舍弃。本书将讨论国际文学关系研究的论文《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试论国际文学关系研究的地位与作用》置于卷首，正是先生明示这种态度的一种方式。此外，我猜这也是先生对学术一向所抱持之“小心态”的体现。在“比较文化”风行的当下，颇有些研究流于大而无当、空疏浮泛，与追逐风尚相比，也许先生更愿意坚守自己初始的信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