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图巴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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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豺,因其外形和习性均与狼相近。人们常把豺与狼并称。豺体型比狼略小,但性情凶狠,残暴而贪婪,是犬科动物中最凶猛的成员,凶猛程度尤在狼之上。豺好群居,一般七、八头为一群。善于集体围猎。围猎时,它们先把猎物的眼睛抓瞎,然后破腹吃掉内脏和肉,连体型比它大的狼也常成为它们的腹中餐。
  作为中国国际维持和平部队中的一员。今年24岁的陈金强曾在遥远而神秘的非洲大陆生活了一年半的时间。出乎陈金强意料的是,他在参加整个维和行动中,所遭遇最凶险的一次生命威胁,竟然是来自非洲的红豺——
  
  误伤红豺,引祸上身
  
  2004年年底,作为中国国际维持和平部队中的一员,陈金强和战友们一起踏上了非洲大陆。当时,利。比里亚这个由解放的美国黑奴建立起来的西非小国刚刚经历了14年的内战。局势动荡,人民流离失所。在这块多灾多难的土地上。时时刻刻都充满了危险。
  2005年4月里的一个星期天,陈金强临时接到任务,护送一个医疗小组到布坎南。在完成任务后,因为汽车留在了当地以备不时之需,陈金强只得和向导莫努一起步行回军营。
  莫努是一个20岁的黑人小伙子,个子虽然不高。但人很精悍。两人顺着山间公路走了20多分钟的路以后,莫努忽然用手指了指路边的森林,对陈金强说:“陈,我有个建议:其实我们两个可以从这片树林里穿过去。这样的话不但路途近了许多。还可以顺便打点野味,等回去后我们一起开开荤。过一个快乐的周末!”他一边说着一边得意地笑着拍了拍身上的猎枪。
  由于常年的战乱,利比里亚这个非洲独立时间最长的国家。人民生活十分贫困,当地的森林里有一种野山兔,味道鲜美,是招待客人的美味佳肴。当地质朴、善良的人们。对远道而来的中国军人十分友善。莫努本来是大巴萨省农业专科学校的一名学生。上课之余常常帮着自己父亲给军营送日用品和粮食。后来就成了陈金强他们连队的义务向导。
  因为当时是星期天。陈金强想了一下便同意了莫努的建议,两人随即走下了公路,进入了生机勃勃的库图巴森林。
  森林中万木竞发。静得出奇。两个人一边在丛林中穿行,一边小心翼翼地仔细搜寻,可半小时过去了,他们期待出现的野兔却不见踪影。这时。突然从前面的树丛中传出一阵根茎折断的声音,两人赶紧停了下来。紧接着。只见一只全身脏兮兮的豺狗叼着一只山鼠从灌木丛里跳了出来。警惕地看了他们一眼之后,往密林深处跑去。
  又过了大约10分钟。前面草丛中终于窜出了两只灰色的野兔。莫努眼疾手快。一枪就打中了其中的一只。接着,他又瞄准另外一只拼命逃窜的野兔扣动了扳机——枪声响过。却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刺耳的惨叫声。
  “上帝!我打中什么鬼东西了?“莫努惊叫了一声。顿时变了脸色。原来。莫努匆忙中射出的子弹没有打到那只野兔,却鬼使神差地射中了一头正经过前方的甜狗。此刻,中弹的豺狗正瘫痪在树下不停地嚎叫着。那凄厉的叫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显得十分恐怖。
  “糟了!陈,我们得立刻离开这里。”莫努情知不妙,拉着陈金强就跑。
  库图巴森林里的豺狗也叫非洲红豺、兰色豺。体型比一般的豺狗要大,身长75-110厘米,体重可达20,一35公斤,分布于非洲中西部的广大地区。非洲红豺是全世界唯一只吃肉的犬科动物。而且很少吃腐肉。它们喜欢群居,性情凶残,常常是一呼百应,群体作战。
  陈金强和莫努刚跑出不远,就听到前面传来杂乱的动物奔跑声,很快他们惊恐地看到树林里跑出了5头褐色的红豺——它们显然是听到那头受伤的红豺的惨叫声后赶来的。看到红豺气势汹汹的样子。陈金强本能地举起了手中的枪,莫努立刻阻止了他:“不要轻易开枪。快跑!”他一把拽住陈金强迅速朝左侧一处山坡跑去。
  不过在树林中。人的双腿是怎么也跑不过自幼奔跑于山林崎岖小路的非洲红豺的。见一只气势汹汹的红豺离自己只有几步远了。陈金强迫不得已开了一枪。那头红豺应声倒下。就像莫努担心的那样。枪声激怒了豺群。剩下的四只更加疯狂地冲了过来,形势万分危急!莫努看到眼前的情形实在危险,终于愤怒地朝红豺开枪射击,与此同时。陈金强也击毙了一只红豺。两只红豺惨叫着倒在血泊中,余下的两只终于畏缩不前,它们在同伴的尸体旁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仇人。过了一会儿,两头红豺仰天开始发出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陈金强猜想它们是在呼唤更多的同伴前来助阵。趁红豺没有进攻的空隙。恢复镇静的陈金强赶紧交待莫努一些事情。他告诉莫努,看样子红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红豺赶来增援。他们必须节约子弹,一定要瞄准红豺的肩胛处射击。那样可一枪命中它们的心脏。他还鼓励莫努说:“在任何危急关头都不要轻易失去信心,坚持就是胜利!”莫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开始给猎枪填装子弹。还勉强冲陈金强笑了笑。
  就在这时。两人又听见一阵由远而近的嚎叫声。整个山林好像都抖动起来。紧接着,从山坡下的灌木丛林里又钻出了近20头红豺。它们嘴里发出低沉的吼声,白森森的獠牙清晰可见……
  
  森森血战,陷入绝境
  
  陈金强和莫努顿时被惊呆了。莫努虽然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可也没见过这么多头红豺。陈金强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冷静地对莫努说:“不要害怕,我们还有子弹,一头一头地击毙它们。”陈金强临危不惧、镇定自若的情绪感染了莫努,莫努朝距离最近的红豺开了一枪后告诉陈金强。红豺因为常在树林里活动,毛皮上有一层凝固的树脂。距离远了子弹不容易射入,一定要等它进入有效射程后再开枪。
  豺群嚎叫着冲了过来。当冲在最前面的红豺离他们只有十几米时,陈金强率先开了枪,紧接着莫努也扣动了扳机。几只红豺顿时中弹倒下。莫努连续打中了三只红豺后。情绪亢奋地每射出一颗子弹都不忘大喊一声,似乎忘却了眼前的危险处境,还不时地为陈金强精准的枪法叫好。
  库图巴山区的红豺果然凶猛异常。它们犹如一群亡命之徒,尽管不时有同伴中弹倒地,其它的红豺却照样疯狂地向前冲,枪声和红豺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震天动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丛林坡地上已有十几只红豺的尸体躺在血泊中。他们两人的子弹也快用完了。只能断断续续地射击。好在剩下的几只红豺似乎被枪的威力震慑住了。它们终于停止了进攻。
  山林中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陈金强密切注视着红豺的动向。那几头顽强的红豺显然没有离去的迹象。它们在几十米开外气急败坏地打着转,彼此低沉咆哮着沟通着。陈金强想起以前曾在一档介绍野生动物的电视节目里得知。豺的智商甚至比狼还要高。他实在猜不透面前可怕的对手下一步会采取怎样的行动。
  莫努这会儿有些不耐烦了。他提议干脆开枪把那几只红豺干掉,尽早摆脱它们的纠缠。但陈金强不赞成这样做。他认为既然子弹已经不多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他对莫努说:“耐心点,说不定还会出现 更险恶的情况,我们要把子弹留在最关键的时候用。”
  时间在难挨的气氛中流逝。那几只幸存的红豺一直在远处死死地盯着他们。看来。复仇心极强的红豺是不会自动离去的。不仅如此。其中的一只红豺又开始没命地嚎叫起来。似乎要把整个森林的同类都唤来。陈金强预感到大势不妙。一旦有更多的红豺出现,他们将凶多吉少。如果就这样僵持下去,无异于坐以待毙!然而。还没等他作出新的决定,就听见身后树林中传来“哗啦啦”的声音,两人回头一看:丛林里又冒出了七八只红豺!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他们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绝境。一直沉默的莫努突然开口了:“这样不是办法。陈,我冲出去把它们引开,等红豺追赶我时。你再往相反的方向跑。说不定大家都有希望逃生……”“不行!”陈金强打断了莫努的话。他知道莫努是因为自责要铤而走险。但莫努的话提醒了他:不能再拖延了!他脑子里飞快地思考着突围的路线。蓦地。他回忆起刚才往这儿跑的时候往北大约200米远的山坡上有一座陡峭的山冈,上面似乎有一块巨大的岩石。陈金强有了主意。他对莫努说:“立即向北突围。攀上那块巨石。居高临下阻击它们。”
  
  飞机相救,绝境逢生
  
  就在他们伺机而动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情况出现了:半空中突然飞来了几只大鸟。让地上的豺群惊恐不已。原来空中飞来的是一群体型硕大的金雕——非洲大陆的空中霸王。那些素来惧怕金雕袭击的红豺发觉天敌后。纷纷四处躲藏。看到豺群的注意力被分散了,陈金强喊了一声:“快跑!”两人一跃而起,朝山坡北面冲去。等那些红豺反应过来时。他们已跑出几十米远。愤怒的豺群很快四蹄如飞地撵了上来,陈金强故意落在后面掩护莫努,随着他弹无虚发地准确射击,追上来的红豺接二连三地倒下。
  然而。当他们气喘吁吁地跑到山坡尽头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一那块巨石虽然只有4米来高,但爬满荆棘的石璧近乎垂直。根本无法攀援。狂怒的豺群已离他们越来越近,情形万分危急!两人一边朝豺群开枪。一边紧张地寻找着攀上巨石的办法。暮地。莫努眼睛一亮,叫道:“上帝!”就在他眼前。一根像拔河绳一样粗的紫藤从巨石顶端垂下来,由于紫藤隐藏在石壁表面的荆棘中,极不易被发现。他一把将紫藤条从扎手的荆棘中抓出。塞到陈金强手上,催促道:“快。你先攀上去。“因为平日训练有素,陈金强手脚并用,利索地拽着紫藤攀上石顶。他顾不上手被荆棘扎得鲜血直流,又立刻从巨石上居高临下朝豺群射击。“莫努,快上来!”看到红豺纷纷逼近,陈金强焦急地冲下面喊道。莫努这时却出奇地冷静,他将猎枪中最后一颗子弹射向红豺后才抓住紫藤往上攀。不料,就在他身体刚刚离开地面的时候,一头硕大的红豺一口咬住了他的左腿,莫努大叫一声,从藤条上失手掉下去。整个人正好砸在红豺身上。好在那只红豺被莫努的身体也砸蒙了,莫努趁机用猎枪朝它的眼睛猛戳,红豺的眼眶顿时血流如注,惨叫着连连后退,陈金强趁机从巨石上一枪击毙了它。莫努忍着腿伤的剧痛再次抓住紫藤往上攀,由于左腿不能助蹬,他攀得十分吃力。但一种强烈的求生欲望,使他竭尽全力地拽着藤条往上攀。两只红豺又咆哮着冲向莫努,陈金强的枪再次响了,红豺像布袋一样一前一后倒了下去,其余的红豺再也不敢靠近。当莫努艰难接近巨石顶部时,陈金强伸出有力的手把他拉了上去。
  陈金强查看了一下莫努的伤口。他的小腿被咬开了一条10多公分长的口子,血肉模糊。所幸没有伤到骨头。陈金强赶紧替他做了包扎处理。他原本打算稍作休整再设法翻过山冈,但现在莫努的腿意外受伤。是不可能爬如此陡峭的山了。“糟糕。我的子弹……”莫努突然叫了一声,估计是刚才从藤条上坠下去时。不小心弄丢了子弹袋。陈金强没有言语,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枪里只剩下两颗子弹了,两颗子弹对付豺群无异于杯水车薪。
  这时,不知为什么巨石下的豺群好像变得安静了。陈金强看到几只个头健壮的红豺似乎失去了耐心,它们相继钻进了山坡下面的阔叶林里。陈金强顿时生出了几分警觉,他向山顶的方向瞭望,很快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山冈实在是太陡了,红豺即便绕道爬上山顶,也难以接近他们。然而,令陈金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库图巴山区的非洲红豺还有自己的绝招——约莫15分钟后。山上传来了红豺的吼叫声,两人循声望去——老天,山顶上出现了几只红豺。“看那些家伙——”莫努疑惑地喊道。只见那几只红豺立在那儿一动不动,肚子在急剧膨胀,整个身体逐渐鼓成了圆桶状……
  “这是在搞什么鬼名堂呢?”陈金强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山顶上碎石滚动,只见那些红豺不要命地从山顶上滚落下来。像一只只圆桶越滚越快,莫努顿时脸色变白,连声哀叹:“完了,完了!”陈金强也没料到它们会亡命地滚下山来。两头最先滚到巨石上的红豺已凶神恶煞地朝他们扑来……
  “跟你们拼了!”陈金强愤怒地高喊一声。把枪里最后两颗子弹射了出去,一头红豺当即溅血倒地。莫努抡起枪托。朝另一头红豺狠狠劈去!人豺混战。红豺尖锐的獠牙明显占了上风,两人很快被咬得皮开肉绽,眼看就要招架不住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半空中突然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一架孟加拉国维和部队的直升机此时恰好经过这里。当低空掠过的飞机带着巨大的阴影飞近岩石上方时,红豺顿时被吓得四散逃命。陈金强激动万分,掏出黄色的丝巾。向半空中的直升飞机拼命挥舞着……
  直到顺着直升机抛出的软梯获救,陈金强与莫努两人才终于缓过神来。这时,机窗外沐浴着夕阳的山野一片寂静……
   成功脱险后,莫努从学校的一位生物学教授那里获知:与世界上其它地方的豺不同,库图巴山区的非洲红豺有一种运气的特殊本领。为了能够尽快下山觅食,它们通过2至3分钟的运气后,便可直接滚下山。不论山多陡,石头多坚硬,也不会伤及它们的筋骨。
  莫努听后,冷汗再一次冒出来。  (责编:枫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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