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不住的岛国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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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时间过去千百年,后人翻开历史,应会发现对于岛国日本来说,2012年注定不平凡。这一年的7月3日,俄罗斯总理梅德韦杰夫登上俄日争议领土南千岛群岛(日本称北方四岛)中的国后岛视察;8月10日,韩国总统李明博登上韩日争议岛屿(韩国称独岛,日本称竹岛),宣示对该岛拥有主权;8月15日,中国7位保钓人士登上钓鱼岛,9月11日,日本政府与所谓“尖阁列岛”(中国名:钓鱼岛)的拥有者栗原家族正式签署了岛屿的买卖合同……
  岛国的岛争,越演越烈。
  北方四岛的400年纠结
  阿伊努族是日本岛上的最早居民之一,在15世纪,大和民族与阿伊努族发生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战争的结果,是阿伊努族北迁。在1644年绘制的日本地图里,阿依努族聚居地有一片岛屿,那就是北方四岛。
  不过按照俄罗斯的说法,半个世纪后(1691年),俄国的冒险者们登上了千岛群岛,并起名“库里尔群岛”。沙俄政府于1779年把千岛群岛中尚未有明确领土归属的所有岛屿划归己有。
  因为边界模糊不清,在1805-1813年间,“北方四岛”上两国进行了8年鏖战,被日本称之为“北寇八年”。直到1855年,双方才握手言和,签署《日俄和亲通好条约》,条约规定:整个千岛群岛以得抚岛为界,以南归日本,以北归俄国。不过,由于此条约对库页岛主权定义模糊,为两国共管,没有明确边界,此后移民摩擦不断。
  就这样过了20年,1874年,日本终于派遣全权大使赴圣彼得堡交涉,并于1875年签署《圣彼得堡条约》,日本获得堪察加半岛以南的千岛群岛、鄂霍次克海捕鱼权和周边俄港口10年免费使用权,而库页岛的主权归俄国。
  然而,在日俄之后的交往过程中,岛屿的归属权问题一直没能解决。上个世纪初的日俄战争令日本得到库页岛一半主权。但好景不长,随着二战末期,美英苏首脑秘密签署了《雅尔塔协定》,包括北方四岛在内的千岛群岛被全部划给苏联,这让日本不高兴。原因很简单:四岛陆地面积达5036平方公里,这对于面积37.7万平方公里的日本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诱惑。更何况,四岛附近是南北暖流和寒流相会之处,有“鱼类宝库”之称,并且四座岛屿的矿产资源同样丰富。
  不容忽视的是北方四岛的军事价值:位处鄂霍次克海和太平洋之间的它无疑是一道天然门户,日本曾因此吃过甜头, 1941年日军偷袭珍珠港,出发地点正是北方四岛的择捉岛。在冷战时期,这里一度是厉兵秣马的前线:苏联在北方四岛建立了空军基地,美国也把“中途岛”号航母和攻击型核潜艇部署其间……
  历史遗留的难题在超级大国苏联解体以后,特别是进入21世纪以后,成为了日俄争端的最大症结,日俄两国围绕四岛的一来一回,不啻于一场口水的战争:
  先是2004年,时任俄罗斯外长的拉夫罗夫通过媒体提出妥协性建议,表示俄准备在与日本缔结和平条约后归还四岛中的两个岛。如果日本接受这个条约,意味着将放弃另外两个岛屿,因此最后日本政府单方面主张,俄罗斯应无条件归还北方四岛,剩下的北千岛群岛和库页岛南部,由包括俄罗斯在内的有关国家与日本举行国际会谈决定其归属。作为回应,第二年,普京在电视演讲中重申:“北方四岛是俄罗斯的领土,俄罗斯决不会就北方四岛的主权举行任何谈判。”
  两国就此陷入僵局,但2009年7月3日,日本国会通过《促进北方领土等问题解决特别措施法》修正案,将北方四岛规定为日本“固有领土”。7月7日,俄联邦委员会发表声明,称这个修正案是“对俄罗斯人民的侮辱”。
  2010年11月,梅德韦杰夫曾登上国后岛视察,那是俄罗斯元首首次视察俄日争议岛屿,日方对此表示不满,于是一个月后,当时的日本外相也对北方四岛进行了“远眺视察”。
  对俄罗斯来说,拥有这四个岛的主权,鄂霍次克海就是俄罗斯的内海;对日本而言,收回北方四岛意味着不仅可以减少俄罗斯发动海上进攻的概率,而日本的防线也会因此向北推移。
  对于日本的政客们来说,北方四岛问题,是日俄之间的领土争端问题,也是影响日俄关系的重大障碍性问题之一。战后,日本历届首相都试图解决这个问题,以留下名垂青史的业绩。
  另一方面,普京的名言“俄罗斯是世界上领土面积最大的国家,但没有一寸领土是多余的”,在旷日持久的日俄岛争里,早已成为大多数俄罗斯人的国家信仰。
  独岛或竹岛是“兄弟之争”?
  俄太平洋舰队曾于8月25日起,前往俄日争议岛屿南千岛群岛区域巡航。与此同时日本正因独岛(日本称“竹岛”,下文称“独岛”)和韩国闹僵,俄罗斯《独立报》对此评价说:“如果日本继续同时在3条战线上与中韩俄三国对抗,必将在亚洲陷入空前孤立。”事实上,日本对韩国的态度,远远没有对俄罗斯那么客气。
  独岛位于日本海,由两个主岛和数十个小岛组成,总面积大约0.18平方公里。20世纪初,日本和朝鲜分别将该岛划入版图。二战中,朝鲜半岛及其所属岛屿被日本占领。日本战败后,独岛一度由驻韩美军管辖。但在1951年由美国主导的《旧金山和约》中,没有提到独岛的主权归属,为此后的日韩纷争埋下伏笔。
  1953年5月,日本乘朝鲜战争之机再度占领该岛,情况直到一个名叫洪淳七的人的到来才得以逆转。洪淳七是一名因伤而退役的韩军特务上士,1952年他组织其他的退役军人组成独岛义勇守卫备队,并于翌年登上了独岛,拆毁了日本人留下的标志,升起了太极旗,并开始死守独岛。洪淳七的行动,终结了独岛没有人员常驻的历史,同时为国家在独岛问题上奠定了难以逆转的优势。以至于在过往的岁月里,韩日两国的海巡舰艇曾经因为独岛问题发生了多次对峙,都没有动摇韩国对独岛的实际控制。从洪淳七登岛以后,日本政府每年都向韩国政府递交外交抗议文件,共计50多次,指出该岛属于日本,韩国必须立即撤出。而韩国政府则声明独岛是韩国领土。
  双方各执一词,针锋相对,谁也不想在领土问题上让步。日本方面多次建议将该岛争议提交海牙国际法庭裁决,但韩国外交通商部认为“独岛问题已不是外交纠纷问题,而是主权问题”,以主权问题不容谈判为由予以断然拒绝。   1965年6月,日韩邦交关系正常化,日本政府提出与韩国就该岛纷争进行对话。但韩国官方则不容置疑地认为,“独岛自古以来是韩国领土,这个问题不能作为两国纷争进行对话”。
  直到1994年11月16日《联合国海洋法公约》正式生效以后,各国开始相继对本国海洋权利主张予以调整。1996年2月,日本内阁会议批准建立海洋专属经济区;差不多在相同时刻,韩国政府也宣布了本国的海洋专属经济区。
  对于同属于濒临海洋的日韩两国,主权争夺的背后是巨大的海洋权益:独岛附近的日本海水域向来渔业资源丰富,而海底矿产资源前景也被看好,因此该岛的归属问题事关韩日双方的经济利益。由于双方仍在考虑进行对话,为防止矛盾激化,1998年韩国总统金大中访日签订了《新韩日渔业协定》,这一新协定虽然避开了建立排他性经济水域的争议,但将独岛附近的广阔海域划为“中间水域”,由韩日渔业共同委员会管理。
  但海洋专属经济区划分的纷争几乎从来没有停止,韩日两国高层官员就独岛归属问题的立场都更加强硬。例如在1996年2月7日,韩国政府还宣布在独岛修建一座能停靠500吨级船的码头,日本政府照会要求停止这一工程项目,但遭到韩国政府的拒绝。1997年该码头竣工,并建立了完工纪念碑,纪念碑上面刻有当时的韩国总统金泳三的题词“大韩国东土端”。
  从1991年至2002年韩国公报馆出版的《韩国简介》都在插图上突出表现独岛为韩国的领土;作为回敬,从1997年开始,日本政府官方出版的《日本地名录》也收录竹岛为日本版图的地名,这也表明日本政府从来没有放弃过对竹岛主权的立场。
  2002年初韩日联合举办了世界杯,同一年,由日本文部省审定通过的高中历史教科书《最新日本史》的出版发行,书中关于日本对竹岛拥有主权的记述立即在韩国引起强烈的反响,独岛成为了拒绝日方触碰的极其敏感的穴位。
  2012年8月10日,韩日独岛之争突然升级,李明博成为登上独岛的首位韩国总统,并高调宣示:“你们保护着这片领土,我希望你们成为守护这片领土及周围环境的保卫者。”而作为回应,日本首相野田佳彦称:“韩国总统李明博访问竹岛,这与我国有关竹岛的立场相悖。”随后,日本《产经新闻》评论说:“李明博突访独岛如同扯掉日本的鼻子般意外且过于大胆。”
  在韩国总统李明博登岛后,日本立即启动对韩金融制裁。不仅推迟了日韩财长会议,还暂停与韩国延续日韩外汇通融协议。近日,日本更是不顾韩国的强烈反对,单方面向国际司法裁判所提交了对日韩岛屿争议问题的诉讼。
  据韩国联合通讯社援引一位消息人士的说法,韩国计划大幅增加2013年独岛(日本称竹岛)预算,以有效应对日本对这一岛屿宣示主权的努力。在此之前,日本近期宣布明年增加750万美元开支,准备在国际上宣扬其针对独岛的立场。但值得注意的是,韩日同时作为美国的盟友,也使美国在岛屿的归属问题上处于一个微妙的位置,独岛的主权归属因为美国的立场摇摆显得模糊不清。这也就使一些评论认为,日韩的岛屿争端是“兄弟之争”。
  钓鱼岛闹剧
  按照日本《产经新闻》的说法,韩国对争议岛屿的控制是“非法占据”,而俄罗斯对南千岛群岛则是“没有法律依据的占领”。
  在俄韩之外,日本对钓鱼岛的态度更多是“摇摆不定”。在今年的中日钓鱼岛争端中,8月15日,日方逮捕了登上钓鱼岛的中国保钓人士,后在中国的交涉下,在48小时之内将保钓人士送回中国。8月30日,日本首相野田佳彦托日本副外相给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带“亲笔信”。据称,野田在信中希望中日冷静对待近期事件,期待中日两国的战略互惠关系进一步深化。
  但紧随其后,9月10日日本内阁官房长官藤村修宣布,日本政府已经决定由政府购买“尖阁诸岛”(即中国钓鱼岛及其附属岛屿)中的钓鱼岛、北小岛和南小岛,将这三个岛“收归国有”。
  藤村修当天下午在首相官邸举行的记者会上说,日本政府是在有关内阁大臣会议上作出上述决定的,日本政府与所谓“土地所有者”就“购岛”事宜达成了协议。
  次日上午11时许,日本政府与所谓“尖阁列岛”(中国名:钓鱼岛)的拥有者栗原家族正式签署了岛屿的买卖合同,购买金额为20亿5000万日元。由此,“尖阁列岛(钓鱼岛)国有化”正式宣告成立。
  针对日本政府“购买”钓鱼岛及其附属岛屿的决定,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洪磊9月10日表示:“钓鱼岛及其附属岛屿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固有领土,中国对此拥有充分的历史和法理依据。日方对钓鱼岛采取的任何单方面举措都是非法和无效的。中方坚决反对。中国政府维护钓鱼岛主权和领土完整的决心和意志坚定不移。我们正在密切关注事态的发展,将采取必要的措施维护国家的领土主权。”
  自明朝初年起,钓鱼岛列岛就属于中国。日本觊觎钓鱼岛及其附属岛屿,始自19世纪80年代,但在1894年甲午海战爆发前,日本政府没有对中国拥有钓鱼岛列岛主权提出过异议。1895年1月14日,日本趁甲午海战大胜之机,窃取钓鱼岛及其附属岛屿;4月,清政府被迫签订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将台湾全岛及其所有附属各岛屿和澎湖列岛割让给日本。1900年,日本开始改称钓鱼岛列岛为“尖阁群岛”。令人不解的是,《马关条约》中并未出现钓鱼岛的名称,所以,在二战后日本归还条约中所述台湾及其所有附属岛屿时, 钓鱼岛成为了一个未被涉及的政治问题。它不是1895年被日本占有的“无主之地”,其历史更应该追溯到琉球王国仍为中国的属国时期。那时,钓鱼岛早已被中国历朝发现并行使管辖权,钓鱼岛以及相应的海域已经被认为是中国的疆域。
  在地图上的疆域之外,钓鱼岛附近海域的石油储量超过100亿吨;钓鱼岛还在未来的中日东海划界中居于重要地位,假如该地被日本所占据,日本将可多划走约20万平方公里的海洋国土。“国有化”启动之后,日本政府将彻底改变过去“私有”时期对钓鱼岛各类资源开发的冻结或半冻结状态,大张旗鼓地进行非法开发。
  值得注意的是,“购岛”完毕只是日本钓鱼岛“新战略”的一个开端,他们正在将“国有化”编织成一张侵害中国领土主权的网。无论从历史归属还是法理依据来看,中国对钓鱼岛列岛都拥有无可争辩的主权。中国政府从中日友好的大局出发,在处理钓鱼岛问题上一直采取克制的态度,希望通过外交努力解决争议和分歧,但这绝不等于听任严重侵犯中国主权的行为一再发生(引自新华社时评)。
  日本的有恃无恐,很大程度上是依仗着《美日安保条约》第五条的“庇护”,他们认为,假如在钓鱼岛发生冲突,日美军事同盟在该地区将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并寄希望于美国的其他亚太盟国参与其中。但是,美国方面绝不希望被日本拖入一场军事冲突,因此,美方虽时而否认时而宣称《美日安保条约》适用于钓鱼岛,却从未支持日本在该问题上扳动战争的按钮。
  而另一方面,在2007年中国超越美国成为日本最大的贸易合作伙伴以后,每当日本国内政经动荡时,无疑中国对日本有着更为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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