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学生眼中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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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权威的教育,几乎就是无效的。教师权威是角色赋予的,也来自教师的专业知识和法定地位,对这群难以管束的学生来说,奈娜的权威更多的来自人格魅力,具体地说是奈娜的接纳包容、深沉的师爱、执着的信念感染了他们。
  电影《嗝嗝老师》讲的是:患有妥瑞氏症的女主人公奈娜,读书时饱受同学的嘲笑,还被12所学校拒之门外。后来可汗校长包容接纳了她,可汗校长的做法,点燃了奈娜理想的火苗,给了她人生的启迪。从此,她立志要当一名教师,传递无私的爱。
  获得教育学士、理学硕士的奈娜,经过18次面试失败后,终于在自己的母校当了一名教师,因为母校急需一位老师对付9F班,那是一群来自贫民窟的问题学生。面对这些学生的嘲笑和恶作剧,奈娜没有放弃,凭借饱满的师爱、执着的信念和独特的教学方法,引导他们树立自信、努力学习,最后,师生协力创造了成功逆袭的奇迹。他们为什么会创造成功逆袭的奇迹,我认为是“六A”的力量。
  “六A”是美国著名家庭教育专家约瑟·麦道卫博士提出的子女教育原则,这些原则由六个关键词组成,即接纳( Acceptance)、赞赏(Appreciation)、关爱(Affection),时间(Availability)、责任(Accountability)、权威( Authority),这些原则在他的专著《六A的力量》里有详细的论述,因为这六个词在英文中都是以A开头,所以简称“六A”。
  一、接纳是无条件的爱
  小时候的奈娜受到同学们的嘲笑和歧视,在一次学校演出中,小奈娜不时发出的怪声干扰了演出,引起了大家的反感,可汗校长把小奈娜叫上舞台,当着全体师生展开了如下对话:
  可汗校长:你能不能不要再打嗝了?
  小奈娜:我做不到,校长。
  可汗校长:为什么?
  小奈娜:我是妥瑞氏症患者。
  可汗校长:我没听说过这种疾病。
  小奈娜:这是神经系统的疾病,会让我像触电一样发生抽搐。
  可汗校长:同学们是怎么对你的?
  小奈娜:他们嘲笑我,学我发出怪声。
  可汗校长:那老师呢?
  小奈娜:他们会把我从课堂里赶出来。
  可汗校长表情严肃地扫视台下的师生,然后转身对小奈娜说:告诉我,我们能为你做些什么,能给你什么帮助?
  小奈慢慢慢转身,看了一眼台下,我不需要任何帮助,我只要和其他同学一样就行了。
  可汗校长,似乎是对奈娜说,又像是对全体师生说:我的孩子,这里是学校,每个孩子都是来学习的,今天你就教会了我们什么是妥瑞氏症,我代表圣诺特克斯中学向你保证,你会得到和其他同学同样的对待、同样的教育。
  小奈娜缓缓走下舞台,走向坐位,不时发出嗝嗝的怪声。正在她走向座位的过程中,师生们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鼓掌。
  可汗校长有意引导的对话,既让全体师生了解了病症特点,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巧妙地诠释了接纳的内涵。
  麦道卫博士认为每个人都需要被接纳,尤其是孩子。
  可汗校长的接纳感染了小奈娜,在她幼小的心灵种下了爱的种子。长大后获得教育学士、理学硕士的奈娜执意要当一名中学教师。五年里,应聘过十八所学校都遭到了拒绝,最终在母校急需一名教师的情况下,她获得了机会。
  电影中的旁白,揭示了奈娜对可汗校长的崇敬。“普通的老师只会教书,优秀的老师教你做人,伟大的老师会让你知道师者的真谛,但是还有一些老师会给我们深深的启迪,开创我们的人生。”她之所以执意要当老师,就是要做一个爱的传递者。
  接纳对奈娜来说是多维度的。大学毕业的奈娜,早已接纳了自己,能够坦然谈论自己的病症,但作为一名教师,接纳自己远远不够,还必须获得同行和学生的接纳,更重要的是她还必须接纳一群特殊的学生,她要面对的是一群生长在贫民窟的问题学生,她必须接纳他们的顽劣。
  9F班的学生都生活在贫民窟,他们因学校征地进了这所高规格的学校,已经气跑了好几个教师。他们打赌奈娜待不了一周,第一天,学生就给奈娜上了“第一堂课”,他们取笑奈娜发出的嗝嗝怪声,编成Rap在教室里集体说唱,弄坏了讲台上的凳子,奈娜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然而奈娜始终微笑着面对这群调皮捣蛋的学生,她知道,要教好这群学生,就必须先接纳他们。
  麦道卫博士认为,接纳是培养任何关系的根本。良好的亲子关系从接纳开始,良好的师生关系何尝不是这样。在“六A”原则中接纳是第一步,关爱则是贯穿始终的要素。
  二、关爱是无声的教育
  开学不久,9F班的学生利用化学原料搞了一个恶作剧式的爆炸,教室里彩球横飞,连教室的窗户玻璃都炸烂了,校长决定开除他们,奈娜当着学生的面主动背起了黑锅,说这些都是她的错,不关学生的事。校长不理解,在明知是学生恶作剧的情况下,奈娜为何还极力维护学生,奈娜辩解说,即使是恶作剧,也可以从中看出这群学生的远见、计划和智慧。她坚信只要付出努力,他们一定会有所改变,只是需要时问,于是校长同意给奈娜,也给这些学生一个期限,四个月后的期末考试,依据成绩决定这些学生的去留。
  当奈娜主动背起黑锅时,学生们交换着眼神,可以看出奈娜的保护和关爱,触动了他们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奈娜用自己的言行,向学生转达了关爱,正是这一举动,促使了师生关系由抵触对立向和谐的良性转化。
  “向孩子表达你的爱,让他们懂得,不论他们的行为如何,不论他们犯了多大的错误,多么的失敗,我们的爱永不离开。”奈娜的举动是这一观点的完善诠释。
  但是关爱不能演变成溺爱,对学生的缺点错误,不能因关爱视而不见。而要促进学生的转变,权威不能缺席。
  三、权威是爱的保障
  恶作剧的后果很严重,奈娜知道,要改变这群学生光有关爱是不够的,她必须做一个有权威的老师。   如果爱有表情,那一定是微笑。面对学生的调侃和戏弄,奈娜始终面带微笑,但这一次奈娜没有笑,取而代之的是严肃的表情,那是一种有权威的表情。
  奈娜双手抱在胸前,表情严肃地站在讲台前,看着学生陆续地进入教室,奈娜拿着粉笔,连续在黑板上划出尖利刺耳的声音,学生露出了不解而痛苦的表情。
  奈娜说:很刺耳吧。我以前在学校听过,17年后又在学校听到了,来自粉笔,还有你们。
  学生们陷入了沉思。
  奈娜表情严肃地扫视了一遍学生,接着说:你们只会对着学校,还有生活尖叫,你们想证明什么,证明没人能奈何你们,你们将会惊讶地发现,这里没人对奈何你们有兴趣。相反,我们有兴趣教导你们。
  奈娜转过身去,拿起粉笔说道:粉笔只要从上面折断一小段,它就不会再发出刺耳的声音了。
  镜头移向黑板。
  奈娜折断粉笔,在黑板上画出长长的线条,一点刺耳的声音也没有。
  奈娜宣布了校长的决定,他们必须用成绩来赢得留下的资格。她和学生约定了第二天上课的时间和地点,明确告诉学生,如果他们没有按时出现,十分钟后她就向校长提交辞职信。
  第二天去不去上课,学生们也犹豫过,经过争论,他们决定用积极学习回报老师的关爱,“乖乖地做她实验室的老鼠”(电影里学生语),和奈娜老师一道去挑战四个月后的期末考试。
  没有权威的教育,几乎就是无效的。教师权威是角色赋予的,也来白教师的专业知识和法定地位,对这群难以管束的学生来说,奈娜的权威更多的来自人格魅力,具体地说是奈娜的接纳包容、深沉的师爱、执着的信念感染了他们。
  亲密的、有权威的父母对孩子的成长是最好的。学生的成长也离不开亲密而又有权威的老师。
  爱要以约束来平衡。
  麦道卫博士细分了权威类型,他认为“关系型”是最理想的类型,概括地说,“关系型”是建立了良好关系的权威类型和教育类型,这样的权威容易获得学生的认同,能有效地培养孩子的是非观念和自主能力,使他们作出正确的决定。
  奈娜的权威类型完全符合“关系型”的特点,有了权威,她知道可以尝试改变了,改变从一点点开始,对这些问题学生而言,树立起学习的信心是诸多问题中优先级别最高的,而赞赏是达到这一目标的首选方式。
  四、赞赏是深层次的赞扬和肯定
  麦道卫博士认为:赞赏要具体,要挖掘孩子的正向点。赞赏是在赏识的基础上对孩子的赞扬和肯定,而不是肤浅的夸奖和表扬。
  奈娜的赞赏表现出极高的教育智慧,她给学生上了一堂特别的课。拉芬德经常赌博,奈娜没有批评他的恶习,而是让他在课堂展现了比计算器还快的计算能力;基拉姆在汽修厂工作,他的工作经验就是难得的物理知识……奈娜逐个引导他们发现自身的长处,让他们认识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地方,是别人无法比拟的。
  每个学生都是鲜活、独特的生命个体,每个学生都有超越自我、追逐理想的条件,难就难在让学生自我认知、自我肯定,克服妄白菲薄的心理,树立强大的自信心。全面地认识自己,还包括认识自己的缺点,直面那些影响成长的不利因素。
  奈娜告诉学生们:其实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但是有一件事你们所有人都擅长。你们知道是什么吗?怨天尤人!打开你们笔记本的最后一页,花十分钟想一想,你身上最让自己害怕和厌恶的方面,现在把它写下来。
  学生们纷纷拿出笔记本,思索着,写下一个个单词。
  奈娜一边折纸飞机一边说:你们的人生故事,目前为止都卡在这页纸上,你们的恐惧都在这页纸上。但是如果你们面对这个恐惧,这个真相就能托着你们飞翔。
  奈娜拿着纸飞机说:都跟我来,来吧!
  学生们纷纷撕下最后一页,折成飞机,来到走廊。
  奈娜对学生们说:从今天开始,恐惧将化成力量,而非弱点。放飞它们,和它们一起飞翔。
  (远景)学生们将手中的纸飞机掷向空中……
  这是一次巧妙的心理疏导。那些放飞的纸飞机,带着直面缺点的勇气,带着追逐理想的希望在蓝天翱翔。
  缓缓飞翔的纸飞机,湛蓝的天空,孩子们的欢声笑语,电影用全景与特写的切换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师生们轻松愉悦的心情。
  五、责任是必备品质
  教育不可能一蹴而就,一帆风顺也不符合剧情的需要,奈娜教育理想的实现注定是起伏跌宕的。
  9A班的同学在准备全国科学博览会展览模型,邀请了9F班的阿蒂什等同学参观,模型的某个部件怎么也粘不到一块去,阿蒂什出于好意拿出了补车胎的胶水,恰在此时,一直对9F班心存芥蒂的瓦迪阿老师走进教室,严厉地训斥了阿蒂什,并叫他滚出去,这一举动深深地刺痛了阿蒂什和其他9F班同学的自尊心,出于报复,阿蒂什在展品中安装了爆炸装置。
  经历了9个月的努力,模型终于完成了,瓦迪阿老师带领9A班的学生,在校长面前演示模型,正当大家兴致勃勃地参观时,模型突然爆炸。瓦迪阿仔细检查,发现了胶水瓶,认定是阿蒂什干的,并向校长作了汇报。
  圣诺特克斯中学引以为傲的科技项目,竟然被炸成了碎片,这比恶作剧严重得多,更为可恶的是,为了保护阿蒂什,9F班竟然全体背起了黑锅。校长决定开除他们,在奈娜的苦苦恳求下,最终校长同意他们参加期末考试,但在考试之前不得来学校上课。
  如果期末考试不及格,不仅学生会被开除,奈娜也将丢掉工作。这场考试既是学生的,也是奈娜的。一方是没有学校要的患病老师,一方是没有谁愿意教的问题学生,他們必须承担起过错带来的后果,师生协力合作,竭尽全力,用考试成绩实现对彼此的救赎。
  9F班学生或许应该感谢这次过错,因为这唤醒了他们的责任感,成了他们成长道路上的拐点,责任感建立的具体时刻是从他们之间的撕裂开始的。
  同学们站在走廊等候,奈娜走出校长室对他们说:你们还可以参加考试。   阿卢达蒂激动地说:谢谢您老师,我们一定会日夜刻苦努力的,我们去教室……
  奈娜打断了她:考试开始之前不用来学校了。无论如何,我觉得你们也不再需要我了。
  望着老师远去的背影,阿蒂什说:解脱了。
  阿卢达蒂说道:不,阿蒂什,别再废话了。你以为你毁掉的是瓦迪阿的项目吗,你毁了老师的信任和整个9F班。
  阿卢达蒂走向阿蒂什:她只不过是嘴上口吃而已,但是你呢,你的口吃在你心里!
  冷静后的同学们走到了一起,他们意识到必须承担过错带来的后果。他们相约找到心灰意冷的奈娜,希望和老师一起去迎接挑战。
  “六A”中的责任含义丰富,不仅指家长必须对孩子的成长负责,也包括培养孩子的责任感。麦道卫认为,真正爱孩子,不是替他们负责,而是让他们为自己负责,只有建立起责任感的孩子才会自律。
  从价值实现的角度来讲,自我责任感是实现自我价值的必要品质。具体地说,这一品质是在自我认识、自我肯定的基础上,找准自己的人生定位,明确自我实现的方法和途经,并为此付出努力,从而实现人生价值。
  9F班成功逆袭的过程,就是自我责任感建立,明确努力目标,并为之付出努力,最后获得成功的过程。其中如果没有自我责任感的建立,一切都无从谈起。
  过错是青少年成长的代价,也是成长的契机。奈娜不失时机地抓住了这一契机,倾注了她全部的时问和精力。
  六、陪伴是最好的爱
  学校开家长会,9F班没有一个家长参加,于是奈娜走进贫民窟挨家挨户进行家访。难以想象的贫穷,又脏又乱的生活环境,巨大的生活压力,造就了这些孩子的性格,也是他们成绩落后的重要原因。他们有的聚众赌博,有的小小年纪便挑起了生活的重担,深夜还在帮家人干活……但他们仍然是家庭的希望,正是家长的希望让奈娜坚定了教育信念,升华了教育理想。 这次家访拉近了师生关系,加深了师生间的了解。
  特别的学生要有特别的教法,9F班的学生基础差,厌倦课堂学习,奈娜尝试着全新的教学方式,使枯燥乏味的实验变得妙趣横生,便生活常识与书本知识紧密相连……寓教于乐的学习方式,遭到同行的质疑,也吸引了习惯于埋头书本的9A班学生。
  (校长室,校长,瓦迪阿老师,奈娜。)
  瓦迪阿说:校长,您知道奈娜老师是怎么教书的吗?今天她在操场上用鸡蛋开场,然后讲到数学抛物线,又突然转到物理,牛顿定律。
  瓦迪阿面向奈娜露出诡异的微笑:你讲的是数学、物理,还是烹饪呢?
  奈娜微笑着回应:我真的很高兴,您对我的教学方法这么感兴趣。
  奈娜面向校长说:但是,在现实世界中,生活不会专门只考一个学科。
  校长若有所思地点头赞许。
  爆炸事件后,9F班的学生被迫离开了学校,奈娜有了更多的时间与学生相处,教学上也付出了更多的精力,操场、码头、公交车、渔船……都留下了他们努力学习的身影,家长们承担了更多的家务,以保证孩子们的学习时间。
  麦道卫认为陪伴是最好的爱的表达方式,爱的付出必然意味着时问的付出,当我们花时间和孩子相处时,就意味着对孩子说:你很重要。如果你爱孩子就应该陪伴孩子做他们感兴趣的事,陪伴他们成长,和他们分享成长的快乐和烦恼。没有任何付出能够替代时问的付出。
  爱的付出是有回报的,影片的结尾,9F班的学生制作了全新的科技博览会的展品,全體通过了期末考试。奈娜和她的问题学生,一起创造了逆袭的奇迹,奈娜俨然已成为同行和学生眼中的英雄。
  【李济生,湖南省怀化市洪江区教育研究室】
  责任编辑 孙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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