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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央视春晚,韩雪、关晓彤等表演的歌舞《青春畅想》,林志玲的《绽放》,费玉清和陈慧琳演唱的《今夜无眠》,郎朗、周华健、任贤齐合作的《朋友》等节目让无数观众印象深刻。殊不知,它们都是知名作曲家、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中国流行音乐家协会理事孟文豪的作品。
早在15年前,孟文豪就是南京音乐圈内赫赫有名的“音乐才子”,与他合作过的大腕数不甚数。然而,就在他春风得意的时刻,学理工出身的妻子李沁却执意要他离开南京去“北漂”。李沁为何不走寻常路?孟文豪又该何去何从?
“逼上梁山”:你不来我不回
2003年8月的一天,孟文豪正在工作室精心创作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一个熟悉且带着几分霸道的声音随即传来:“老公,快来北京吧,你不来,我就不回去。”孟文豪蒙了……
1970年,孟文豪出生于江苏省苏州市的一个文艺之家,他的父亲擅长多种乐器,爷爷喜欢听评弹,耳濡目染,孟文豪也爱上了音乐。1993年,从南京艺术学院音乐系毕业后,孟文豪成为南京歌舞团的专业作曲人,在南京开了第一家个人工作室和录音棚,成为国内最早一批接触MIDI制作的音乐人,是南京音乐圈内很有重量的大咖,很多大腕都来找他合作。
1998年的一个春日,孟文豪应邀参加朋友聚会。他以一头自然卷曲的长发和浓密的络腮胡成为全场的焦点。在抱着吉他,自弹自唱了一首自己的作品后,现场更是为之沸腾,就连坐在后排的一个很安静的女生眼里也放出异样的光彩。这个女孩就是李沁。李沁比孟文豪小五岁,学理工出身,南京人,当时刚参加工作。第一次相遇,孟文豪被李沁的文静、漂亮吸引,而李沁也爱慕他的才华和文艺范。就这样,俩人相知相爱了。
结婚后,外形粗犷的孟文豪尽显南方男人的细腻和包容,对李沁宠爱有加。一次,夫妻俩一道去选窗帘,孟文豪看中一款颜色较素的,李沁则对一款颜色鲜艳的花窗帘一见钟情。见此,孟文豪主动弃权,对妻子说道:“依你吧,你在家里等的时间多。”还不等李沁得意,他又补上一句:“老婆的话都是对的,老婆的话错了也是对的。”听他这话,店老板对他连连称赞,李沁更是幸福感爆棚。她也照顾他的喜好,选择了一款不太花的窗帘。
此后,孟文豪一直用行动诠释自己说出的这句“至理名言”。一次,俩人因小事吵起来后,都气得不理对方。让李沁意外的是,还不到五分钟,孟文豪就当场道歉,还笑着哄她:“不管谁对谁错,让你生气了就是我的错。”“男人不是都很好面子吗?怎么这么快道歉了?”李沁心中暗暗吃惊,转而窃喜,就坡下驴地一挥手:“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你了。”说罢,俩人都忍不住笑了。
爱情甜蜜的同时,孟文豪的事业也顺风顺水,因为上江苏卫视做了很多音乐节目,再加上他那一头标志性的卷发,经常有歌迷在大街上认出他,找他签名,每每这时,夫妻俩都会由衷地感到欣慰和满足。
一次,他们一起出门时,一位歌迷很有礼貌地问孟文豪:“孟老师,我知道您写了很多优秀的作品,请问您最有名、最得意的歌是什么?”孟文豪一时竟答不上来。他突然发现,尽管自己有很多不错的作品,但它们几乎都是为单位和電视节目所做的,纯个人的作品几乎没有。
“一个有梦想的音乐人怎么能没有自己的原创音乐呢?”歌迷离开后,孟文豪对着李沁说出这句话,他声音不大,更像是在自言自语。那一刻,目睹他的讶异和失落,李沁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夜,孟文豪辗转难眠,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音乐之路。他很清楚,原创音乐的前沿之地是北京,要想在原创领域混出名堂,就必须“北漂”。
孟文豪想去证明下自己,但现实又让他纠结。南京有他辛苦打下的“江山”,有他的累累硕果和成熟的圈子,最重要的是,在南京他能给妻子安稳的生活,如果硬要“北上”,他不敢保证自己能给她什么。“哎……”两难中,孟文豪不由发出轻轻地叹息。
李沁看出了他的心思,鼓励他:“老公,你也去北京闯闯吧!”“哪能说闯就闯呢?”孟文豪欲言又止。李沁明白对于丈夫而言,舍弃南京的一切去北漂,不是小事,自己又是音乐领域的“门外汉”,也不好多说什么。
此后,孟文豪不再提及此事,却经常发呆、走神,这一切,李沁都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不久后的一天,李沁突然说工作压力大,想辞职出去走走。孟文豪虽然有些意外,但很理解职场的不易,不想妻子不开心,便支持她出去潇洒走一回。直到李沁给他打来电话,他才知道,原来,妻子深知自己的音乐抱负,也了解他瞻前顾后的原因,便以出去散心为由,果断辞职到北京租好房子,冒着酷热装修好录音棚,逼着他转移战线。
彼时,孟文豪因担任《奋进吧,南京》大型文艺晚会的作曲和音乐总监,受到圈内的高度赞誉,参加创作的《为江苏唱彩》文艺晚会刚获得全国电视星光奖和广电局歌舞类一等奖。面对南京给予自己的厚爱,他真不舍得离开,但是,“老婆的话都是对的”,妻子这一招让他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北上”。
刚柔并济,年轻就得折腾
为让孟文豪平稳过渡,李沁主动帮他打理南京的事业,让他全心在北京打拼。然而,孟文豪很快就后悔了。在北京,他就像一个路人甲,没人认识他,更没人找他制作音乐,满腹才华无用武之地,他很不适应。
一天,孟文豪随手翻看着电脑里保存的照片,看到在南京和那些知名歌手的合影时,他不禁想起那时经常忙到连吃饭都没时间的情景。再看身边冷清到极点的工作室,孟文豪沮丧地打电话给李沁:“老婆,北京真不是我该来的地方,趁现在才开始,我想回南京。”
感受着他声音里的焦虑,李沁又急又心疼,想好好安慰他一番,可就在开口的那一瞬间,她想起自己的初衷,狠着心说道:“你不能打退堂鼓啊,你还年轻,才华迟早被人看见,一定要守住。”尽管孟文豪心里有很多委屈和不愿意,但妻子的话就是圣旨,他只好答应继续坚守。 知道丈夫在北京找不到自己想要的圈子,很孤独,李沁怕自己的语气重了会让他更想家,又柔声安慰了他一番,孟文豪的心情好转了不少。
然而,一次次碰壁后,孟文豪又开始怀疑自己的才华。一天,他在电话里问妻子:“我为什么选这行?辛苦写的东西别人不喜欢,是不是我不够努力,不是做原创的料?”丈夫从没说过这样的丧气话,李沁慌了,她知道他此刻需要自己的鼓励,便放下手头工作,赶到北京。
为减小孟文豪的压力,李沁建议他将大目标分成多个小目标,再把小目标分化具体步骤,限定完成的时间。她还告诉丈夫:“咱们先努力奋斗五年,如果到时候你连第一个目标都达不到,再回南京也不晚。但是现在一定要全力以赴,年轻的时候不折腾,人生还谈什么奋斗?”妻子说得句句有理,孟文豪被她的一片苦心感动,又一头扎进音乐的世界里。此后,为给孟文豪打气,李沁经常来北京给他“敲敲边鼓”。
然而,两年过去了,孟文豪还是没有融进北京的圈子。因为和妻子的五年之约还没到时间,他不好再提回南京,只能将所有的不满和寂寞化作沉默。
一次,见孟文豪一声不响地打理自己喜欢的花草,李沁知道他又郁闷了,也不去打扰他。等他静静地“伺候”好它们后,她挽起他的手,以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走,咱俩听音乐会去。”孟文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李沁笑道:“你不是早就想去听吗?今天正好有时间,快走吧。”原来,夫妻俩以前有空就爱去听音乐会,但现在聚少离多难得有机会。孟文豪知道妻子旨在让自己开心,心生感动的同时,所有的不快也消失了。
第二天,李沁又翻出孟文豪上大学时收藏的磁带。这些宝贝都是孟文豪那些年千辛万苦淘来的,每一盒磁带的封面上都写着他喜欢歌曲的序号,当年他曾经连续几百遍地听它们。李沁用家里的老式录音机循环播放这些歌曲,提醒他不忘初心。
听着这些熟悉的音乐,孟文豪想起了当年对它们的狂热,心中对音乐的热爱被重新燃起。李沁趁机鼓励他:“你看你以前多执着啊,如果现在不趁着年轻闯一闯,将来也一定会后悔没有迈出这一步。”
见孟文豪若有所思,李沁眼前一亮,建议他:“你以前在南京想写点自己的东西都没空,现在不忙,正好可以潜心创作,攒一批自己的作品,将来遇到合适的机会拿来就能用。”一语惊醒梦中人,孟文豪调侃道:“老婆说的果然都是对的,我一定照办!”见丈夫不再消沉,李沁长吁了一口气。渐渐地,开始有人找孟文豪。一次,一位与别人合作失败的音乐人找到他,请他帮忙。孟文豪知道这活不好干,即使干下来也可能赚不到钱,还有可能给自己的工作室带来不好的影响,他准备拒绝。
可那天对方上门时,孟文豪刚好不在家,李沁听说对方来意后,觉得可以借这个机会逼孟文豪一把,顺便替他建立人脉,当即替丈夫答应了。
事后,孟文豪埋怨李沁不跟他商量,李沁故意装作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一本正经地求孟文豪:“对不起,老公,我没想到这些。现在既然答应人家了,咱也就只能尽最大努力了。”
为了不让妻子为难,孟文豪破釜沉舟,将才华发挥极致,终于圆满地交活了。合作的成功让对方对孟文豪的才华赞叹有加,称他是自己见过的最棒的音乐人。得到北京音乐人的肯定,孟文豪信心大增。
还有一次,与一位歌手合作时,歌手不断提出修改意见,孟文豪不厌其烦,前后修改了11次。虽然到最后作品流产,但孟文豪的为人却令合作伙伴有口皆碑,因此交了不少圈内朋友,大家都说他有耐心,是一个可以扛得起责任的人,希望和他成为终生的朋友。渐渐地,孟文豪在京城音乐圈小有名气。
势不可挡,这才是适合你的土壤
2009年,中国文联举办全国优秀流行歌曲创作大赛,孟文豪觉得这是一个展示自己才华的机会,特别重视。他从自己攒的作品中挑出一首爵士风格的原创作品《爱情的味道》,再几经打磨去参赛。孟文豪别出心裁,将法式浪漫与拉丁的热情融为一体,表达了爱情的浪漫与奔放:“当我入梦,你就来到我的身边,像天使把我带到天堂……”
孟文豪请自己的一个女学生演唱这首歌。女学生一路过关斩将,进入江苏省赛区。就在孟文豪让她做好准备,代表江苏省参加全国的比赛时,江苏省的领导提出建议,说接下来要请名气大点的歌手唱这首歌。孟文豪不答应,认为女学生付出很多,应该给她登上大舞台的机会。就在孟文豪还在坚持己见时,李沁又拿出了自己的虎气,说道:“老公,咱们以后可以再给女学生机会,但这次还是要接受领导们的安排,毕竟领导们也是为了增加胜算才这么做的。”
妻子出马,孟文豪不得不服从。后来,这首歌由青歌赛获奖者江苏籍歌手曹芙嘉演唱,最终获得全国优秀流行歌曲创作大赛银奖,获得评委们的高度好评。那一刻,孟文豪激动地与妻子紧紧相拥。
这首风靡至今的歌曲也成为孟文豪的一张靓丽的名片,让他风风光光地进入北京的音乐圈。此后,孟文豪的才华被越来越多的人赏识,在北京的圈子名气渐增。
2010年,孟文豪成为中国流行音乐家协会理事。接到这个好消息,李沁喜极而泣:“好样的,你就是为音乐而生的!”孟文豪打趣道:“哪里?完全是被你逼出来的!”李沁乐了,笑道:“看来我真有眼光,那我要继续逼你,把你逼向更大的舞台!”
让李沁欣慰的是,孟文豪厚积薄发,又相继创作了《故乡探雨》《我的蒙古我的家》等风格独特、形式多样的经典作品,多次荣获国内外大奖,为中央电视台多个栏目创作主题音乐和主题歌,被歌迷们称为“游走于现实与音乐界的‘魔力王子’”。随着名气的增大,《叶问》《橄榄树》《绞刑架下的春天》等多部影视剧都请孟文豪创作主题歌,他因此成为电视人的宠儿。
在创作方面,尽管妻子不懂音乐,孟文豪也虚心请教妻子的意见。一次,孟文豪写下了一句唯美的歌词,“我的爱,就像浪花对岩石的思念。”李沁听后,笑称“浪花对岩石的思念”听起来就像是“浪花对眼屎的思念”。孟文豪也被逗笑了,后来,他果断舍弃了这句话。此后,他每每拿到歌词时,都要仔细推敲,让妻子朗诵自己认真听,感觉不对就及时修改。
2016年,“口水歌”和“网络派”盛行,有人想与他在这方面合作,赚更多的钱。孟文豪尽管不愿跟风,但也想赚快钱。李沁深知丈夫的心思,那段时间,她天天要求孟文豪带她去北京各大豪华餐厅吃喝。孟文豪不知其意,但是妻子要求,他不得不照做。结果是每天看着各种山珍海味,两人却吃不下,反而浪费许多。这时,李沁告诉孟文豪:“赚再多钱,我们也只能吃那么多;买再大的房子,最终也不过只需要一张床……”孟文豪顿时明白妻子的用意,从此潜心创作严谨的音乐作品。
2018年是孟文豪和李沁结婚的15周年,也是他“北漂”的15周年,为表达对妻子的爱,2018年夏天,他推出新专辑《遇见爱情》,孟文豪庆幸自己遇见了妻子,正如他在这首歌中所唱:“遇见爱情,你是我爱的归宿,携手未来的路,哪怕风雨来阻,一生一世共享幸福……”
2019年2月,在和笔者联系时,孟文豪刚忙完央视春晚以及多省卫视春晚的十九件作品。
如此巨大的工作量耗费了他很多的时间和精力,他希望2019年能多休息,好好陪陪妻子,认真地品味和珍惜自己的爱情,享受他们独有的爱情的味道。
编辑/刘彩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