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文言文阅读范式及优化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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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言文典雅、精制,极富教学价值。《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对文言文教学的要求是:“诵读古代诗词,阅读浅易文言文,能借助注释和工具书理解基本内容。注重积累、感悟和运用,提高自己的欣赏品位。”从这句话中,我们可以看到,初中文言文教学的四个任务:积累、感悟、运用和提高学生的欣赏品位。完成“课标”要求的任务,初中文言文阅读教学有哪些范式?又该如何优化文言文阅读教学的路径呢?
  一、明确文言文体式特点及教学内容
  文言,是以先秦汉语为基础形成的一种古代汉语书面语。它是中国传统文化最重要的载体,在这种文章体式中,“文言”“文章”“文学”和“文化”四位一体。
  1.文言与文字
  文言文有一套相当严格的词汇、语法体系,与现代汉语差别较大。阅读文言文最大的困难就是字词关。文言文中大多数字词与现代汉语相比,不是意义有所不同,就是用法有些两样,按现代汉语的意思已经完全不能理解。
  文言文的词语一般是单音节词,一个汉字就是一个词语。汉字是一种表意文字,字形的构造一般可以表示这个字的本义或本义所属的意义范畴。所以要掌握文言词语的意义,我们可以根据汉字的特点,特别是汉字本来的意思来理解。在文言文阅读中,字形是我们了解字义的重要依据,分析字形有助于掌握字义。《周礼》上说:“古者八岁入小学,宝氏教国子以六书。”“六书”是前人分析汉字结构归纳出来的六种条例。这就是说,远至周代人们就懂得从字形上去把握汉字的字义。比如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中“沙鸥翔集,锦鳞游泳”中“集”的理解就可以用这种方法。“集”就是“群鸟栖止于树上”,这是“集”的本意。“沙鸥翔集”中的“集”就是用的本意。掌握字形不仅对认识汉字有帮助,还能以少胜多,迅速掌握大量的文言文词语。“集”从本意可以引申为“聚合,会合”“会合许多著作编成的书”“定期交易的市场”“成就,成功”等。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文言文词语都可以用这种方法掌握,有些汉字并不能用这种方法分析。王安石的《说字》就闹出了“坡者土之皮”之类的笑话。
  除了从字形方面掌握文言词语外,我们还要特别注意以下文言词语的一些特殊规律。
  从语言发展的历史看,词汇的变化是最快的。了解古今汉语在词汇方面存在的差异,有助于我们确切理解古汉语的词义。
  文言文中一个字往往就是一个词,应该单独作为一个意义单位来理解。诸葛亮的《出师表》中有一句话“痛恨于桓灵也”,在这句中,“痛恨”在现代汉语中是一个词,意思是“深为憎恨、非常憎恨”,但在文言文中,它是两个词,“痛”的意思是“痛恨、怨恨”,“恨”的意思是“遗憾”。
  一个词可以有多种意义,这是古今汉语都存在的现象。但在文言文中尤为突出。一般说来,一个词的意义是对某一事物的概括反映。但是,客观事物本身是复杂的,或者具有多种多样的特征,或由几个不同的方面组成,和其他事物又存在各种联系。为了适应表达上的需要,古人在交流过程中,就常常用同一个词表示几个彼此相关的概念。如“益”就有“增加”“好处,有好处”“更加”等几个相关的义项。
  文言文实词用法相当灵活:名词用作动词、数词用作动词、名词用作状语、动词的使动用法和意动用法等,都是学生感到较难把握的。文言虚词的用法更是学生学习文言文的难点。
  除了词汇方面的特点外,文言文的句法和现在也有很大的差别,在学习文言文时,要特别注意古今不同的词序、常见的词语省略、古文的固定句式等特殊的语言现象。
  2.文章与文学
  古人的文章特别讲究章法,古文的章法是文言文学习的宝贵的教学资源。初中语文所选的文言文都是经典的文本,文章的起承转合、详略安排都极具学习的价值。过去的文言文教学往往只涉及教学的第一个层面,文言文教学只凭借死记硬背这一招数,难怪学生对文言文阅读毫无兴趣。学生怕文言文就是由于这种单调的教学方法引起的。
  在文言文中,“文章”与“文学”是统一的。“文章”是指其功能,有些文章在当时有明确的实用功能,如《马说》《爱莲说》《送东阳马生序》《出师表》等。这些文章,有的是传道,如《送东阳马生序》《爱莲说》等;有的是言志,如《陋室铭》《五柳先生传》等;有的是陈述历史,如《陈涉世家》《曹刿论战》等;有的是游记散文、抒情小品等。学习文言文,就是要体认它们所言之志,所载之道。“文学”则是文言文的表现形式。诗歌和散文是中国古典文学的正宗,文言短篇小说在初中语文教科书中也占有不少的篇幅。学习文言文,从文学的角度看,主要是研习文言文谋篇布局的章法,体会炼字炼句的艺术。
  3.文化
  钱穆先生说:“夫文化不过人生样式之别名,举凡风俗习惯信仰制度,人生所有事皆属之。”文言文中,大量的历史故事、典章制度及汉民族交流沟通的方式都是祖先留给我们的文化,“文言”这种用语形式本身就是中国的传统文化,除此之外,文言文还体现着我们汉民族的思维方式,文言文中的典章制度、天文地理、民俗风情等内容体现着我们这个民族的文化密码。朱自清在《经典常谈》中说道:“中等以上的教育里,经典训练应该是一个必要的项目。经典训练的价值不在实用,而在文化。”学习文言文的终极目标就是让学生进行文化的传承与反思。正如“课标”所言:“语文课程对继承和弘扬中华民族优秀文化传统和革命传统,增强民族文化认同感,增强民族文化认同感,增强民族凝聚力和创造力,具有不可替代的优势。”
  二、初中文言文阅读教学的基本范式
  初中文言文阅读的范式基本可遵循由文字到文言,由文言到文章(文学),最后由文学到文化的阅读教学范式。
  1.读顺
  读顺是文言文教学的第一个环节,读是诵读,即古人所说的“句读”。诵读是初中生学习文言文的一大利器,读准字音,读准语句。
  “课标”中强调:“各个学段的阅读教学都要重视朗读和默读。各学段关于朗读的目标中都要求‘有感情地朗读’,这是指,要让学生在朗读中通过品味语言,体会作者及作品中的情感态度,学习用恰当的语气语调朗读,表现自己对作者及其作品情感态度的理解。朗读要提倡自然,要摒弃矫情做作的腔调。”   诵读文言文,意在玩味。通过读,品味文言之妙,要让学生入境入情,就像《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的寿镜吾老先生读书:“因为读到这里,他总是微笑起来,而且将头仰起,摇着,向后面拗过去,拗过去。”“浸”在其中,方能体味语文之妙。没有诵读的文言文学习是学不到文言文真正的“滋味”的。
  在文言文教学中,“诵读”与“背诵”是两大任务。诵读是心、眼、口、耳并用的一种学习方法,它可以让读者在感知言语声音、形态的同时,实现对文本的感悟理解。“诵读”要像朱熹所说的“得他滋味”,诵读重在“味”、重在“玩”,“须是沉潜讽咏,玩味义理,咀嚼滋味,方有所益”。诵读包含背诵,背诵要在诵读的基础上背诵,仅得其声音、字形的背,不是真正的背诵。
  2.积累与掌握
  积累文言词语是初中文言文学习的最主要的任务。
  文言文这种独特的体式决定了词语学习是重中之重。初中文言文学习尤其如此。在字词教学的过程中,要突出重点,放过生僻不易懂的词语。
  文言文字词处理应本着如下的原则:
  对于古今词义没有差别,可以直译的不需要特别处理,对于一些生僻难解且课本上有注释的词语,只要让学生知道即可,如《<论语>十二章》中的“仁”。
  我们要把重点放在以下几个方面:常用的文言实词、一词多义、古今异义、通假字、词类活用及重要的语句。在积累文言词语的同时,要重视词不离句,让学生掌握一些重要的语句。
  同时我们还要重视文言知识的应用价值,特别要引导学生注意那些仍活跃在口语、方言中的文言词语。如南京地名“汤山”中的“汤”、口语中“厕所”中的“所”等,都是活的文言文,勾联课内外,勾联古今能够大大增强学生学习文言文的兴趣。
  3.章法讲究处,炼字炼句处
  这两处往往就是文章的中心,也是我们学习的重点,作为教学内容,教师往往容易忽略。这两处也是文言文阅读范式的重中之重,因为这两处直指文言文阅读教学中的文学和文化两大内容。文言文中,章法考究处、炼字炼句处往往就是作者言志的关键处,要引导学生反复咀嚼这些地方,具体把握作者“所言志,所载道”。
  例如欧阳修的《醉翁亭记》中的“乐”,是作者情意和思想的凝聚。这个字在文章开头、中间、结尾反复出现,而且含义逐渐发展。含“乐”的语句是文章的钮结,层层推进,体现着章法的严谨和机巧。教学《醉翁亭记》,应该以“乐”解题,以“乐”结题,体认作者的情意和思想。“乐”是理解和感受文章的关键点,也是教学这篇文章的抓手。
  文言文特别讲究章法的安排,如蒲松龄的《狼》的第一段:“一屠晚归,担中肉尽,止有剩骨。途中两狼,缀行甚远。”寥寥几句,交代了故事的时间、地点、人物,设置了悬念,紧紧吸引了读者。全部故事由此展开,极富张力。教学时要引导学生反复诵读、品味。
  我们还要引导学生了解古人的行文习惯,如用词委婉、援用典故等手法。
  三、初中文言文阅读教学优化路径
  1.反复诵读,确定文本的教学内容
  细读课文,从文本的具体段落、语句中,确定文本要紧处、解读的关键点。
  一般来讲,我们首先要确定文本的“意义”内涵,亦即作者“所言之志、所载之道”。如周敦颐的《爱莲说》,此文是我国古代散文之精品。全文116字,结构严谨,笔意超越,言简意赅,托物言志,以莲自喻,有着深邃的思想内容。教读此文,要紧紧把握这篇文章的社会意义,通过反复诵读,体会作者“所言之志、所载之道”:表达了作者不慕名利、洁身自好的生活态度,同时也表达了作者对追名逐利、趋炎附势的鄙弃。
  第二个选择的教学内容是:本文简洁隽永的语言。全文长短句结合,骈散结合,读起来朗朗上口,如诗一般的语言,言简而意丰,语言超凡脱俗,而回味却是隽永绵长,越品越有滋味。的确是如莲之美——“不枝不蔓”,没有多余的无用之语。要让学生在反复吟诵的基础上,力求当堂会背诵。
  第三个教学内容的选择,就是作者独具匠心的章法安排。传统的章法讲的是“起、承、转、合”四个字,讲究层次、变化、衔接和统一。自始至终作者写莲之语,爱莲之心,喻莲之志,可谓一气呵成,看似是对莲的直观描写,其实字字句句皆是借莲之表象倾诉心衷也。运笔之老到,实让人叹为观止。可说读者通篇都无一丝喘息之机。
  掌握了不同文章的章法,有助于学生更深入地理解文本,也便于他们把学过的知识用到自己的实际写作中。
  2.从学情出发,确定教学的重难点
  由于文言文距离学生较远,要想提高文言文的教学水平,必须从学生的学情出发,我们可以通过预习作业,初步了解学生对本节课内容的理解情况,把握学生对所学课文的掌握程度,避免每一节课都从“零”开始授课。在进行备课时,我们必须考虑两个关键的问题:为了学习本课,学生必须知道什么?即寻找教学的终点;第二,学生已经知道了什么?即寻找学生的起点。
  我们一般可以从学生的生活经验和语文经验两个维度来思考这个问题。以《陈涉世家》为例,在生活经验方面,学生对《陈涉世家》所描写的秦末人们的生活情况以及征发农民戍边等知识不够清楚,对秦末的苛政的知识也是零碎的、模糊的,这种认识上的模糊会阻碍学生对内容的把握,尤其是对文本的主旨、人物形象及作者的情感态度的把握。我们备课时应该根据学生的实际,相机在课前或上课时提供必要的知识,丰富学生学习这篇课文的知识储备。
  在学生的语文经验方面。学习文言文,特别是篇章这么长的文言文,学生可能有畏难情绪,但是,本文故事情节性强,人物形象鲜明生动、栩栩如生,这些会增加学生阅读的兴趣,加上已是初三学生,已学过多篇文言文,已经有一定的文言词语的积累,这些会为学生接触文本增加有利的条件。
  3.从教学落点出发,设计相应的教学环节和教学活动
  根据对文本、学情的综合把握,我们已经清楚教学这一篇课文独特的文本价值,而且明确了教学的起点和教学的目标,接着要慎重设计中间的教学环节,力求让文言文教学生动活泼而富有实效性。在设计时,我们要根据教学过程中的每一个落点,设计好教师的行为和学生学习的起点。
  例如教学《陋室铭》一课时,第一个教学环节就是读好,教师的设计可以是:呈现投影,引导学生获得对于“铭”的相关知识;出示刘禹锡的《玄都观桃花》《再游玄都观》,简介刘禹锡的生平及本文写作的背景。学生的活动相应是朗读《玄都观桃花》《再游玄都观》,知晓“铭”的知识。
  这样,每一个教学环节都有明确的教学“落点”及相应的教学方法。对于教学“落点”既有整体考虑,也有精打细算的谋划。
  初中文言文教学对于学生的语文素养的提高非常重要。在文言文阅读教学中,既要遵循基本的范式规律,又要根据学情灵活处理;了解体式特点,把握每一篇文本独特的教学价值;根据学情,优化教学路径。这样,文言文教学的有效性必能得到落实。
  *本文系江苏省中小学教学研究课题“义务教育初中语文文本阅范式及优化路径实践研究”(课题编号JK9-L003)成果。
  (张颖,南京航天航空大学附属初级中学;周正梅,南京市秦淮区教师进修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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