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当今社会,女性主义受到越来越多人的关注,在电影中的体现也越来越丰富。本文以电影《后会无期》为例,以电影中的四次“告别”为线索,结合对影片中不同人物命运的分析,把不同时期的“告别”和女性形象结合在一起,并从女性主义角度出发,分别以女性对男性初始感情观的影响、对男性世界观形成的影响、对男性行为成熟塑造完成的影响以及在男性视角下的女性形象四个方面,分析在电影《后会无期》中女性对男性的影响和改造作用。
关键词:女性主义;告别;感情观;影响改造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8122(2015)05-0082-02
“我一直认为男性虽然是在做改变世界的事情,但女性才是真正改变男性和男性的世界观,归根到底世界是在女性手里。”这是韩寒在电影《后会无期》发布会时高喊的口号,除了在商业上取得越来越多的女性成为观众主体外,在电影里,女性主义在众多符号意义的人物中确实被凸显和放大出来。
过去的社会习俗和传统观念常常会把女性这一角色定位在家庭里,把她们定义成“男人的一半”。然而,现代女性应该拥有自己的自主性和独立性,独立性主要包括精神上的独立,而不仅仅是依靠父权话语的掌控,更主要的是现代女性不会受到文化、政治上的钳制[1]。不仅如此,现代女性更应通过女性独有的魅力来展现女性对男性的影响和改造作用。
一、女性塑造男性初始感情观的形成
男性从女性体内诞生,最初的人生经验必须靠母性予以维系才能逐渐成长。弗洛伊德认为,在性发展的初期阶段,男孩出于本能会以母亲为选择对象从而形成初始的感情观。电影《后会无期》中没有交代马浩汉妈妈这一角色,然而代替她出现的是另外一个给予马浩汉初始感情观的一个角色。
电影中周沫正是这样一个角色,她如邻家姐姐一样,一直陪伴着马浩汉的成长,她给马浩汉鼓励,让他勇敢地追寻属于自己的爱情,她教会马浩汉一些人生道理,告诉他要不停地去尝试,即使失败,也不要后悔。马浩汉的初始爱情经验即是如此,勇敢而无畏,不要留下遗憾,马浩汉也正是带着这样的感情观去开始了一段寻找爱情的旅途。所以,韩寒笔下的第一次“告别”给了周沫,这个告别庄严而具有仪式性,当现代的车马驶去时,后面一排枪声响起,这个扮演民国“演员”中的“演员”倒地,告别仪式是简单而彻底的,最后只留下了周沫的一句话“如果你落魄了,还可以回来找我”。这句话也是母性本体的符号意义,当男性获得初始感情观后会找到自己新的认同而离开母体,然而母体永远都是可触并可及的港湾,随时等待迷失中的孩子的回归。
二、女性对男性世界观的影响
在这部电影中,电影的叙事主体是有所改变的,虽然是由江汉讲出这整个故事,但一路的经历让形形色色的人物甚至那只狗都成为了一种符号,而符号的运动性和自我改变必然造成主体的不同时期的突出。电影的前半部分更像是在讲马浩汉,马浩汉在获得周沫给予的初始感情观后,勇敢的去追寻那个信中的刘莺莺。从马浩汉的口中我们得知,刘莺莺应该是个生长在大城市,温柔且聪明的女孩,更主要的是她是爱马浩汉的,而这种爱是一种女性固有的执着,即使破坏和玩弄也不会有损于爱情的质量。
马浩汉一路开着玩笑去寻找刘莺莺这个他理想中最符合自己的女性,然而当他来到刘莺莺信中的地址时,映入眼帘的是破旧的桌球厅,寥寥无人的街道以及一个姗姗来迟的短发女子,马浩汉不敢相信这就是他想象中的那个深爱他的刘莺莺,这一切都与他所预想中的女性形象大相径庭,随后而来的一场桌球对决则彻底击碎了马浩汉心中的梦。刘莺莺说他们之间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关系,之所以会长期和马浩汉保持通信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思念。父亲代表着象征秩序、词语。通过认同父亲,男孩不仅进入主体性和个性,而且内化了统治秩序,内化了负有价值的社会角色[2]。然而《后会无期》中父亲角色是缺失的,父亲的形象是由刘莺莺的信所塑造的。刘莺莺既能理解他信里肆意放纵的语言,又能在他们的父亲去世后迅速结束这段关系,不再欺骗下去。直到两人见面,刘莺莺干净利落地整理了这段关系,让马浩汉还来不及伤痛,仅仅留下了些许遗憾。所以,第二次“告别”来自马浩汉与刘莺莺的告别,这次告别不是一种仪式,而是直抒胸臆的一句话“喜欢就是放肆,但爱就是克制”。
在男性的成长期,世界观的形成更多来自于长辈的教导和书本中的知识。在这部电影中,刘莺莺正扮演着“长辈”和“书本”这双重身份,她是曾经的书信,让马浩汉在长期接受中认同她的话,她也是成熟的个体,她以获胜者的姿态告诉对方该怎么做,这些都促使了马浩汉的世界观趋向成型。
三、女性对男性行为成熟塑造完成的影响
女性在依赖男性话语权下,可利用“男性话语权社会”对男性的自我迷恋和固执从而形成新的反抗,这种反抗具体表现在比男性沉迷在男权主义下的智慧呈现出更高的智慧。电影中,苏米正是这样一种角色,苏米可以说是“三观不正”和“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韩寒的具体形象表现。在故事中,江汉是一个固执的地理老师,他试图用已有的人类环顾全球后所带来的地理与自然的知识经验去感化苏米,苏米在表面上予以接受,但告别时她才说“从来是优,如何从良”,这不仅是她早已吸收过这些,更是对于过往的反叛,她接受现实与错误,但要设法扭转。苏米的绝对独立品性,以及不受政治与社会大环境的钳制彻底改变了江汉的行为,江汉在这种独立解放中开始释放自己,江汉固执的给面包片涂上了苏米喜欢的辣椒油,开始做出对世界改变的行为,他果断的拉走苏米开始了一段逃亡,他以为苏米会被她的行为所感动,然而这一切也只是存在于江汉的想象之中,这种低等的“冲动型自由”最终被更高等的“理智型自由”所覆盖,苏米有着自己绝对的原则。
江汉的第一次“告别”来自于苏米,但这也是电影的第三次“告别”,也是人数最多的一次,在电影中,江汉显得很边缘且低等,他努力想回到自己在电影中的主人公地位,然后一个人孤立的站在那里,最终看着所有人绝尘而去。他努力让自己变得理智,像苏米那样的理智,所以他将照片扔进抽水马桶试图遗忘这段过往,寻回自我的归属感,可结果他还是失败了。他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这一切,接受其新有的冲动性格,并开始由固执变为理智。
四、女性并非他想象的“她”
男性在沉醉在“男权主义社会”这个幻想的结构中逐渐变得自恋并不断以这种形式欺骗着自己。电影的最后一组告别来自于他们认识的“旅行者”阿吕,阿吕是突然闯进来的人物,他还带着另一个人,一个“完美”的人——他的妻子,然而这个“完美”的人实际是一个头盔。他用这个头盔欺骗了所有人,他将这个头盔具体化为一个他一直所暗恋的女子。在没有人支持阿吕旅行计划的那一刻,只有她选择了支持并陪伴着阿吕。兴趣的契合,灵魂的相伴,本该是神仙眷侣,却终是红颜薄命,生离死别,这是一个完美而理想的妻子形象,能理解并全身心支持丈夫的所有决定,愿意见证、陪伴、成全丈夫所有梦想[3]。韩寒笔下的阿吕妻子是那样的完美,但又是那样的不真实。
阿吕沉醉在男权主义下,用男权主义对女性的塑造制造了一个完美女性,将她表现在文学甚至是天文科学上,让所有人都沉醉其中,但最终却欺骗了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如同电影中的最后一次“告别”,江汉与浩汉站在那个天文道具前,火箭残骸一般的庞然大物,那只是男人们一个美丽而不可触及的梦,火箭是不会带男性冲向月宫去寻找“嫦娥”的,最终所有人在这个美丽的梦前告别,这是最后一次告别,也是这两个男性真正的成熟。
他们学会了追寻自我的自由,学会了成功的改变世界,虽然他们不愿相信这一切,虽然有时候这种成长的痛苦是那么的难熬,但他们还是依据这种新得到的经验变得成熟。伴随着这种成熟,电影的这个故事也慢慢的接近了尾声。之后江汉成为了著名作家,改造了最初由马浩汉所设想出的小镇面貌,然而这个结局戏剧化的是,这一切尽由他们一路经历的这几个女子所影响决定的。正如这个电影的同名主题曲《后会无期》中所唱的那样,逝去的已然逝去,就像我们无法预料到竟然是这一结局。
五、结 语
根据上述电影中的每个女性给男性带来的独特体验可知,韩寒真正完成了那个“过去吹过的牛”,女性不再作为点缀,不再表演为男性观众所看,不再用肢体和面貌去取悦男权者。女性在现代中,是比男性更理想更智慧,更容易不被社会与政治所钳制的。在男性的成长过程中,女性展示了更为主角的形象,男性在做改造世界的工作,然而他们的初始情感观、世界观以及改造世界的行为是由女性所塑造和影响着的。女性不再是传统观念下的男人的“附属品”,而是拥有人格魅力的独立女性。所以这部公路片不同于以往公路片专注于“寻找”这个主题,这一次的“寻找”更像是对母体的一种追寻与回归,如同电影最后的场景,远景镜头像是一个母亲,注视着自己长大的孩子——江汉和他的岛,他成功但并不骄傲,他已然成熟了。
参考文献:
[1] 张璐.女性主义在电影中的体现[J].电影文学,2013(7).
[2] 高敏.后现代视域中伊利格瑞的女性话语理论重构[D].西北大学,2010.
[3] 钟丽琳.韩寒《后会无期》的女性形象解读[J].电影评介,20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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