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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的周密准备,我们终于从成都出发了。直上318国道,途经蒲江,雅安,穿过二郎山隧道还出了点小插曲,车子在隧道口遇上了暗冰,车身滑行了二十多米方能停下,大家都捏了一把汗,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这也让我们后面的旅途更加提高警惕,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很多人说二郎山是个分隔线,过了隧道天气变化很大,果然被我们验证了,原本晴空万里,刚过了隧道,一下子就乌云密布了,我们心里凉了半截,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过了冷碛镇后上山,山路崎岖不平,很多大坑下了雨后变得又烂又滑,据说很多地方都有塌方的危险,幸好还未遇上,路边不时看到几个刮烂了的车底底盘,触目惊心,让人神经紧张。
好不容易上到山顶,终于到达行程第一站牛背山,山顶海拔3600米,因山顶一面悬崖有巨石突出酷似牛头,山脊细长貌似牛背而得名,刚上到山顶,还能看到云海,没想到一下子翻云覆雨,下起滂沱大雨,我们只好躲进帐篷里,据说这里是个铁矿场,山里尽是铁矿容易度电,打起响雷令我们心里发毛,只好老早钻进被窝睡觉,心里默默念叨祈求上天帮忙。老天爷好像听到我们祈祷,一觉醒来天气转晴,天晴的牛背山果然名不虚传,云海气势磅礴,尤其是从二郎山附近的照璧山,云雾从山上如瀑布般倾泻至山下,美丽绝仑。另一边的云海延伸至帐篷营地,一下子营地好像浮在了云上一般,恍如置身仙境。
泥巴山、瓦屋山、峨眉山、夹金山、四姑娘山……我们正在细数蜀中各大名山,惟独贡嘎被云雾遮蔽着,一直不肯露面,等了好几个小时已近黄昏,暖暖的阳光照耀着云海,红霞美得不可方物,群山也被映照成金黄色,夺目耀眼。晚上的牛背山更是星罗棋布,犹如斗转星移,我利用帐篷作前景,拍了些星轨移动的作品,远处的北斗星特别明亮,偶而发现一颗流星,立马许了个小愿望,祈求这次旅程顺利平安。
车子离开牛背山,经过海螺沟七公里外到达燕子沟,这里是徒步穿越者的天堂,车辆也只能到沟口的天药水坪,往后的路只有徒步,我们在倒栽冲扎营,这里海拔要比海螺沟高一些,气温更加寒冷难受,比较容易有高山反应。第二天早上看到狮子峰日出的景致,相比海螺沟晨光它稍为逊色,大概是山峰离视线较远的关系。我们再往前行赶往杨柳坪,到达冰川便可目睹贡嘎峰了,这里据说是东坡观主峰的最佳点,只可惜快到目的地时天公又不给面子了,下起了大雪,主峰又再次拒人于千里外,往后两天仍是大雪纷飞,郁闷的我们只好撤营下山,继续向西。
经过榆磨公路到了雅加埂,雅加埂有个湖名曰情海,景色相当不俗,湖里长满水草,贡嘎山脉倒映于湖中,来到这儿天又放晴了,蓝天白云加上雪山海子,煞是好看。穿过康定县城,经新都桥必须翻越折多山。折多山经年修路为旅人们增添了不少烦恼,到达垭口我们不忘登上观景台,这里欣赏云海亦是一绝,云雾瞬息间从远方飘过来遮盖住山路,山峰在云海之上犹如蓬莱仙境。
毕竟欣赏贡嘎主峰是这趟行程的重中之重,因此我们只有匆匆离开,翻过折多山便到贡嘎山的西侧了。西坡范围包括高尓寺山、雅哈、子梅梁和泉华滩等,高尓寺山以前经过时,感觉峰群离视线太远不好拍,所以这次不打算前往,改去甲根坝乡。这里的雅哈垭口观赏贡嘎确实很不错,甚至比东边任何一处都要近,更有气势。雅哈垭口路况有点艰辛,碎石多,很伤车轪,垭口前有个钙化滩,有点像黄龙的金沙铺地景致。车开到垭口一个拐弯处,整个贡嘎山脉峰群出现在眼前。我们立刻把车停在公路边,右边有个小山坡,爬上去还真是费了些力气。正好是黄昏,雄伟的山峰带着瑰丽的彩云,漂亮得令人窒息,只可惜主峰太高被云层遮盖,但其他峰群仍能看得非常清晰,山腰间还不时飘来浮云,倍添庄严与神圣之感。
拜别了雅哈垭口,我们回到甲根坝乡再往沙德的莲花湖,这里其实是个湿地,分大莲花湖和小莲花湖。小莲花湖满布翠绿的水草,附近有少数村民在放牧,牛和马匹在这里吃刚长出来的嫩草,一派田园风光,正在陶醉当中汽车突然一沉,原来路面塌下,车轮一边已经悬空!我们捏了把汗,庆幸没有掉下山崖的同时,赶紧下车把石块堆起垫着车轮,小心翼翼地慢慢倒车,最终走出困境。大家松了口气,当下欣赏一下美景,再也没有胆量再开上去看大莲花湖。
我们驱车直指贡嘎的心脏地带期六巴乡和西玉龙乡,六巴乡山上的子梅梁垭口据说是离贡嘎峰最近的观景点。怀着兴奋的心情,静待美景来临,经过迂回曲折的山路,路况还好不难走,下午终于来到子梅梁,下车一看心情即往下沉,主峰又被浓浓的密云包围着,我只好默默的守候,期待主峰露出真容。垭口风很大且冷,朋友躲进车内避寒,已一副放弃的样子,我不甘心地走上山坡,架起脚架,忍受凛冽寒风。时间一点点过去,密云仍未散去,黄昏来临,天上突然刮起一阵狂风,俺窃喜,以为将会把云吹散,谁知道这风却带来浓雾,就是那一瞬间风起云涌,浓雾和狂风如万马奔腾,我屏住呼吸、血脉沸腾的站起,振臂高呼起来,咆哮声响震山岳,大有与天地抗衡之势,寒风和浓雾如冷箭般穿透了我的身躯,冰冷剌骨,转眼间方圆几十里,浓雾已充塞了整个天空,视野不到几米,贡嘎主峰等更不用再想了,只能彻底放弃。
笫二天早上我们再次上山,天色仍是灰昏大雾,我们只好怀着失望的心情放弃子梅梁,往西玉龙乡的泉华滩行去。泉华滩是个山坡,满布钙化滩,比雅哈更像黄龙。来到这里天色转睛,一个个钙化池碧波翠绿,池水清澈见底,还不时泛起阵阵粼光。我们往山上慢慢走,过了钙化滩到达山顶,贡嘎山脉又再次出现眼前,天啊,又有厚云挡住,心情沉重的我们只好等待,期盼奇迹的出现。心想这趟老远过来目的就是拍主峰,是否心还不够诚,当下下跪膜拜,祈求神山露面,贡嘎好像听到了我们的心声,又似乎看到一路的虔诚等待,黄昏降临之前,彩云竟慢慢升起,一眨眼的功夫,整个山脉已经全部出现在眼前!这时这刻的贡嘎,只能用气势磅礴来形容,天高山更高,夕阳余晖在这里如火一般闪耀,其日照金山的气势是我见过最为壮观的,彩云红如血,众山峰金光灿烂,真是一生难求的奇景!各人屏住呼吸,手拼命地按着相机的快门,忙得不亦乐乎。金山慢慢从金黄色转为粉红色,最后光线消失,我们也终于满意地离去,虽然主峰只露出了半脸,但这样也足使我们终生难忘。说也奇怪,回程路上再途经甲根坝时,正当烈日当空,万里无云,贡嘎主峰忽然完整地出现在眼前,就那么静静地等着我们按下快门。的确,当你急急地渴盼追求时,也许它总在跟你躲躲藏藏不让你得偿所愿,而当你放下执念顺其自然时,惊喜可能自然而然地就来到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