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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通过严格控制实验程序，首次考察认知方式和线索提示对8岁、10岁、12岁学龄儿童EBPM的影响，并分析学龄儿童EBPM的发展趋势后发现：（1）8—12岁儿童EBPM能力仍在持续向前发展；（2）认知方式在儿童EBPM加工过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对年幼儿童（8岁和10岁）来说，场独立者更善于完成EBPM任务，而对12岁儿童来说，场独立者与场依存者都可以很好地完成EBPM任务；（3）线索提示有助于学龄儿童完成EBPM任务，并能弥补场依存儿童EBPM能力上的不足。研究结果支持PM多重加工理论。
[关键词] 学龄儿童； 基于事件前瞻记忆（EBPM）； 认知方式； 线索提示； 多重加工理论
The Effects of Cognitive Style and Cues Reminding on 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in Schoolage Children
Wang LijuanYu Zhanyu
（Department of Psychology， Jilin University， Changchun 130012， China）Abstract：
Prospective memory represents the ability of remembering to carry out an intended action in the future. So far， a large number of literature had proved that the 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ability of preschoolers kept increasing with age. By contrast， few studies had explored the trajectory of 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in schoolage children and the results had not reached an agreement. Besides， the existing research results indicated that executive function was correlated with cognitive style and prospective memory respectively. The previous studies also verified the effect of cognitive style on adolescents 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performance. In this paper， the schoolage children were assessed systematically to conduct an indepth analysis of this effect. Apart from the individual factor， the environmental factor of cues reminding is a special variable to promote the performance of 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in all probability. However， the available discussions failed to interpret its mechanism. Based on the above reasons， the present study has explored the effects of cognitive style and cues reminding on 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in schoolage children from the viewpoints of individual factor and environmental factor， which would be the first attempt in the related field. Not only would this clear the developmental trajectory of 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in schoolage children， but also could test the prospective memory theories from the development perspective.
The whole experiment was composed of two steps. Firstly， two groups of the participants — fieldindependent group/fielddependent group were divided into two subgroups： one with the use of Embedded Figures Test （EFT）， the other one without EFT. Each group consisted of one hundred 8， 10， and 12yearold students. In the second step， the classic paradigm of prospective memory was applied to test the 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performance in schoolage children. The cues reminding information was offered or not during the break. The data analysis showed that： （1）the prospective memory performance continued to move forward with the growing of schoolage children； （2）younger （8 and 10year olds） fieldindependent children did better in finishing the 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task but 12yearolds could complete this task successfully regardless of their cognitive style； （3）children， especially who were in the fielddependent group， performed better in the prospective memory task under cues reminding condition.
In sum， cognitive style， as an individual factor，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on the development of childrens 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Whats more， external cues reminding could improve 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performance significantly as well as compensate the shortage of 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processes in fielddependent schoolage children. In addition， combined with the data of ongoing task， this study indicated that 8yearold children still could not distribute or coordinate their attention resources very well compared with 12yearold children. Finally， the fielddependent children achieved better ongoing task performance at the cost of their prospective memory performance. The results supported multiprocess theory. In the followup research， it is necessary to control the difficulty of ongoing task perfectly to investigate the more detailed development trajectory of schoolage childrens prospective memory across the participants with successive ages.
Key words： schoolage children； 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EBPM）； cognitive style； cues reminding； multiprocess theory
一、 引言
前瞻记忆（Prospective Memory， PM）是指对将来要完成的活动和事件的记忆。依据靶目标线索的启动特点，可将PM分为两类：基于事件前瞻记忆（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EBPM）和基于时间前瞻记忆（Time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TBPM）。前者是指当遇到某一具体刺激事件时激活并执行PM任务，后者是指在某一特定时间激活并执行PM任务[1]112。本文主要关注前者。
目前，PM早期发展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学前儿童，除少量研究持有不同观点外[2]223[3]87[4]297，大多数研究已基本达成一致结论，认为学前儿童的PM能力随年龄增长会得到显著提升[415]。但关注学龄儿童PM发展趋势的研究相对较少，且已有研究并没有对学龄儿童PM能力是否依然随年龄增长而继续提升得出一致结论。解决这一问题不仅有助于明晰学龄儿童PM的发展特点，还可为PM的理论探讨提供行为学依据。
分析以往研究文献可知，Passolunghi等人[16]631、Shum等人[17]547的研究均证实，年长儿童（10—13岁）的PM成绩显著优于年幼儿童（7—9岁）；Yang等人的研究结果也证明，7—8岁与10—11岁这两个年龄段儿童的PM成绩皆出现显著增长[18]342；Kliegel等人也认为9—10岁儿童的PM能力优于6—7岁儿童[19]792。但Kvavilashvili等人却得出7岁儿童PM成绩与9岁儿童的成绩无显著差异这一结论[20]127；Nigro等人的研究结果甚至表明，7—11岁儿童PM成绩不存在年龄差异[21]515；Rendell等人也认为，小学低年级（81岁）与小学高年级（111岁）儿童的PM成绩无显著差异[22]156。综上可知，学龄儿童PM能力发展的趋势并不明朗。因此，本研究首要目标为进一步描绘学龄儿童PM的发展曲线。
本研究要关注的第二个问题是认知方式（Cognitive Style）和线索提示对学龄儿童PM的影响。认知方式是指个体在感知、记忆、思维和问题解决过程中所偏爱的、习惯化了的态度和方式，一般将其分为场独立和场依存两类[23]464。有研究发现学龄儿童的认知方式仍处于发展期[24]37[25]87，且认知方式与记忆、注意以及元认知的关系密切[23]474，场独立个体抑制无关信息干扰能力好于场依存个体[26]544。近期的研究结果还说明认知方式与抑制能力显著相关[27]1316，而执行功能的组成部分包括抑制成分[28]1657，所以认知方式很可能与个体的执行功能相关。相关研究还发现，完成PM任务需要个体调用注意监控系统监视靶线索的出现，并适时抑制/中断进行中的任务（Ongoing Task， OT），将注意力转移到PM任务上来[29]1362；PM任务完成情况与个体的执行能力也密切相关[30]63。基于以上几点，可以推断出认知方式会影响PM的加工过程。而且，先前有关认知方式对青少年PM影响的研究结果证实了这一推论[31]320[32]1149[33]1244。但在认知方式对学龄儿童PM影响研究方面，虽然李寿欣和宋艳春曾探讨过小学三年级、初一和高一不同认知方式个体在完成PM任务上的差异情况[34]18，但遗憾的是，该研究中学龄儿童样本数量较小，进而限制了研究效度。所以，认知方式与学龄儿童PM的关系仍不明确。 如果把认知方式归类于PM的个体影响因素，那么可将线索看作环境影响因素。有研究表明，在PM的提取阶段给予图片提示比单词提示更能提高青年智力障碍者的PM成绩[35]141。但也有研究发现，线索提示不能有效提高青年被试PM的正确率[36]328。Vortac等人的研究表明，不使用提醒反而会提高青年被试的PM成绩[37]631[38]201。可见，对青年被试而言，线索提示可能并非是一个重要的环境变量。目前，有三篇文献探究了线索提示对学龄儿童PM的影响。Meacham和Colombo[39]299以及张磊等人[6]1123分别探讨了线索提示对6—8岁和4—8岁儿童PM的影响，研究结果都证明，线索提示显著提高了儿童的PM成绩。Kliegel等人发现凸显性线索和注意视野中央范围的线索也能提高6—7岁、9—10岁儿童的PM成绩[19]800805。所以，对学龄儿童而言，线索提示很可能也是一个有促进作用的环境变量。但上述三项研究所采用的研究方法均为情境实验法，且均未进一步分析线索提示对学龄儿童PM成绩产生影响的内在原因。因此，本研究将关注认知方式和线索对学龄儿童PM的影响。
当前研究主要采用控制加工、自动加工与多重加工三种理论来解释PM的加工机制。控制加工理论认为，PM的加工过程是需要注意资源参与的，并由执行注意系统或注意监控系统所调节。预备注意加工和记忆加工理论是其典型代表[40]349。而自动加工理论却认为，PM的顺利完成不需要注意资源的相对自动化过程[20] 36。自动激活模型是其典型代表。这两种理论都有其对应的行为学及神经科学研究结果支撑[41]792[42]649[43]430[44]1045。基于PM加工过程的复杂性及实验结果的矛盾性，McDaniel和Einstein提出多重加工理论，认为PM既可以采用控制加工过程，也可采取自动加工过程，具体加工方式受PM任务、OT、个体因素及环境因素等方面的影响[45]141142。
研究表明，场独立型个体在认知加工过程中更具优势，他们主要依靠内部标准或内在参照进行信息加工；而场依存个体在加工信息时则主要依赖于外在参照[31]320。基于多重加工理论可以推断，外在线索提示对场独立个体的PM的影响较小或者无影响，但场依存个体在完成PM任务过程中可能会更加依赖外在线索提示。综上所述，为了描绘学龄儿童PM的发展趋势，也为了进一步从发展的角度检验PM多重加工理论观点，本研究拟以8岁、10岁、12岁儿童为研究对象，通过控制认知方式与线索提示这两个自变量来探究上述问题。
二、 实验方法
（一） 被试和实验设计
本实验从长春市宽平小学和东光小学招募了400名学生进行被试筛选。以班级为单位集体进行镶嵌图形测验（Embedded Figures Test， EFT， 北京师范大学修订版），EFT测验成绩在前27%的被试为场独立组，测验成绩在后27%的被试为场依存组。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表明，两组被试成绩均存在显著差异，t（198）=1906， p<0001， Cohens d=0647。剔除PM测量阶段的16名无效被试，本研究最终分析200名有效被试的实验数据。其中，8岁组71人（男生40人，女生31人，平均年龄为837岁，年龄标准差为073），10岁组64人（男生35人，女生29人，平均年龄为1009岁，年龄标准差为049），12岁组65人（男生35人，女生30人，平均年龄为1198岁，年龄标准差为048）。入学体检数据表明，所有学生身体健康状况良好、智力正常、视力或矫正视力均达到10以上，且之前均未参加过类似实验。
本研究采用3 （年龄：8岁、10岁、12岁）×2 （认知方式：场独立、场依存）×2 （线索提示：有、无）被试间设计。OT要求被试判断屏幕上呈现两个词语的关系，如果为反义词按“F”键，近义词则按“J”键。PM任务为当看到“高大”、“家乡”、“安全”3个词时按空格键。
（二） 实验材料
研究采用镶嵌图形测验测量被试的认知方式。每部分测验时间为8分钟，测验共持续30分钟左右。实验材料均来自长春出版社出版的义务教育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 《语文》，2007年版，全六册。为匹配OT难度[20]129，正式实验阶段，8岁组的77个词对均来自一二年级的语文教材，10岁组的77个词对均来自三四年级的语文教材，12岁组的77个词对均来自五六年级的语文教材；而3个组别练习阶段的10个词对是相同的，均来自一二年级的语文教材。3个靶线索词均选自一年级语文教材，以保证被试均认识靶线索词。
（三） 实验程序
实验在装有Eprime 20版的计算机上以小组方式进行。首先，呈现OT指导语，随后进入练习阶段，此阶段包括10个词对，要求被试根据之前的指导语进行判断，每个词对最多呈现6秒，被试可以进行重复练习，达到熟练水平后即可停止练习。接下来呈现PM指导语，确认被试完全理解PM任务后，呈现3分钟视频干扰任务。之后进入正式实验阶段，此时一半被试的电脑屏幕上给予线索提示：“现在休息一会儿，请记住你还需要完成的任务，实验在20秒后自动开始”；另一半被试的电脑屏幕上则仅显示：“现在休息一会儿，实验在20秒后自动开始”。正式实验阶段持续20分钟左右且不给予任何指导。当被试识别出靶线索后，无须进行词对判断任务，而是直接执行PM任务。随机呈现所有实验材料，3个靶线索词出现且仅出现1次。实验结束后，测量被试对PM任务指导语的回溯记忆成绩，以排除无效被试。
三、 实验结果
实验所得描述性统计结果见表1：
（一） EBPM正确率成绩
多因素方差分析结果显示，年龄主效应显著，F（2，188）=3092， p<0001， η2=0330。Scheffe事后检验表明，随年龄增长，被试的PM正确率显著提高，ps<0001， 0104 图1年龄与认知方式在PM正确率上的交互作用图
图2认知方式与线索提示在PM正确率上的交互作用图
本研究采用的是任务转换范式，需要个体在OT和PM任务间进行转换以完成PM任务[29]1362，因此在分析PM成绩时必须结合OT成绩。
（二） OT正确率成绩
多因素方差分析结果显示，年龄主效应显著，F（2，188）=335， p<005， η2=0034。Scheffe事后检验表明，仅12岁组OT正确率显著好于8岁组的正确率（p<005， Cohens d=0085）。结合PM正确率及反应时数据分析可见，12岁儿童的注意分配与协调能力优于8岁儿童。认知方式主效应显著，F（1，188）=3357， p<0001， η2=0152，场依存被试的OT正确率显著高于场独立被试。说明场依存儿童更容易接受既定的刺激场[25]84，可以很好地将注意资源维持在OT上。线索提示主效应不显著，F（1，188）=245， p=012， η2=0013。
（三） OT反应时成绩
多因素方差分析结果显示，年龄主效应显著，F（2，188）=731， p<0001， η2=0064。Scheffe事后检验表明，随年龄增长，被试的OT反应速度逐渐加快，ps<005， 0057 四、 讨论与结论
（一） 学龄儿童EBPM的发展轨迹
研究结果证实8—12岁儿童PM能力的发展呈上升趋势，年长儿童较好的PM成绩可能得益于他们较为成熟的工作记忆能力和良好的前额叶发展水平[33]1246。也就是说，年长儿童具有较好的注意资源的分配和调控能力，所以其PM成绩显著优于年幼儿童。如前所述，部分研究并不支持学龄儿童PM能力逐渐发展这一观点。这可能是由于一些学者未控制OT的难度水平[16]637[18]344346[19]801803[22]158，而另一些学者虽然对OT的难度水平进行了控制，但控制方法及效果不尽相同。如Nigro等人的研究中，OT为解决一系列简单问题（如数学运算和拼图游戏），其OT难度控制方法为变化数学运算的复杂度和拼图的数量，结果并未发现7—11岁儿童PM成绩存在显著差异[21]516517。但此研究未对被试的OT成绩进行报告，所以其OT难度控制效果不得而知。Shum等人的研究对OT难度进行了控制，即8—9岁、12—13岁儿童阅读故事（OT）需要儿童分别具有1年、5年的阅读经验，结果表明年长儿童的PM成绩优于年幼儿童的成绩[17]550551，这与本研究结果一致。但此研究中两组被试的OT成绩出现了天花板效应，降低了其研究结果的效度。而Kvavilashvili等人的研究通过控制OT持续时间的长短（7岁组OT长度为20张图片，9岁组OT长度为25张图片）来控制OT难度水平，未发现7岁与9岁儿童的PM成绩存在显著差异[20]122。可见，仅从长度控制OT难度这种处理方法存在局限性，且OT难度控制与否及其控制水平都会影响相关研究对学龄儿童PM发展轨迹的解释。
（二） 认知方式与线索提示对学龄儿童EBPM的影响
本研究发现，在学龄儿童阶段，认知方式依然是一个重要的机体变量。结合前人关于认知方式与PM的研究结果[31]320[32]1149[33]1244[34]18可知，最初，场依存型个体在完成PM时不如场独立个体，随着年龄的增长，两种认知加工方式的个体完成PM的能力均有所增长，但场依存个体的增长速度更为显著，并在12岁左右时，两种认知方式的个体完成PM任务的能力相当。
场独立个体在完成PM任务时更具优势，可能与以下两点有关：（1）在PM任务中，个体不仅需要对PM靶线索进行监控，还需适时将注意力从OT转移到PM任务上来。场独立个体具有较高的心理分化水平[31]323、良好的元认知技能[25]90以及较好的注意监控技能[31]323，这些都使他们在执行PM任务上更具优势。（2）PM各个加工阶段中意识参与程度不同，相较而言，意向保持阶段所需的注意资源较少，而意向形成、意向激活和意向执行三个阶段则需要较多的注意资源以维持较高的激活状态[46]51。场独立儿童更擅长自我提示和协调，在注意资源一定的条件下，能更加灵活地对资源进行调配[25]90，所以其PM成绩优于场依存儿童，这与场依存个体在完成镶嵌情景任务时存在困难[25]84的观点相一致。但在12岁左右时，个体的额叶已经发展到一定的成熟水平，这很可能弥补了场依存个体在完成PM任务上能力的不足，并且也有研究证实了PM与额叶的关系[17]548。但这一推论值得采用神经科学的研究方法进行后续探索。 线索提示能提高儿童的PM成绩得益于以下几方面：其一，线索提示有利于个体形成一个新计划或回顾原有的计划[47]288，而计划可能会自动提高个体对PM表征的激活水平，以帮助个体形成一个较为精细的表征，这些都会增加潜在回忆路径的数量，进而提高PM成绩[48]314。其二，线索提示可能增强了PM靶目标和PM执行意向间的联系，进而使对PM的加工达到自动激活水平。神经生理学研究也表明，当目标和记忆痕迹间的联系足够充分时，海马系统就会自动激活目标与行为间的联系，即海马与PM任务的完成相关[49]1268。其三，预备注意和记忆加工理论认为，在PM任务执行过程中，被试会保持一种特殊的警觉状态以监控目标线索的出现[50]772。线索提示条件下被试可能保持着较高的警觉状态，这有利于PM任务的顺利完成。但当线索不呈现时，场依存个体将不能从上述原因中获益，场独立个体在PM认知加工中的优势得以体现，进而导致交互作用的出现。
分析结果表明，本研究支持PM多重加工理论模型。一方面，场独立认知方式对学龄儿童PM的影响得到证实，认知资源调配能力的高低可以影响PM成绩，说明PM加工存在策略成分。另一方面，本研究发现线索提示削弱了场独立与场依存被试在PM成绩上的差异。这说明在PM意向保持阶段如果能够对PM目标任务进行复述和重构，可能会促进PM目标线索的自动激活和提取，即PM加工也存在自动成分。此外，多重加工理论还认为，在一些条件下，如线索和意向程度联系不强时，PM任务和OT会形成认知资源的竞争[45]138。本研究中场依存儿童良好的OT成绩是以牺牲其PM成绩为代价的，这一结果也为上述观点提供了论据。
但王丽娟等人2011年的研究发现，提示并不会提高PM成绩，反而会降低PM反应时间，并认为PM的加工过程可能是自动完成的[36]329，该推论与本研究结论不符。这很可能是因为两项研究采用的被试年龄不同。学龄儿童的认知发展能力较低，需要较多的内外资源来使PM加工达到自动化水平，当认知资源不充足或缺少外部提示时，学龄儿童的PM加工则倾向于策略性过程。而大学生的认知发展处于较高水平，需要很少或者不需要外部提示即可进行PM自动化加工。目前，对学龄儿童PM能力发展趋势进行探究的实证文献较少，所以此问题仍需后续研究进一步验证。
未来研究应注意以下两方面问题：首先，本研究中被试的年龄为8岁、10岁和12岁（非连续性的年龄），不能更加细致地描绘学龄儿童PM的发展轨迹，后续研究可使用更大年龄范围的学龄儿童被试对此问题进行细化分组研究；其次，本研究试图通过操纵OT材料的来源范围控制OT难度，虽然OT成绩既未出现天花板效应，也未出现地板效应，但OT成绩存在显著的年龄差异，即OT难度水平控制得不理想。今后可尝试从OT材料难度及长度等多方面来控制OT水平，进而平衡OT成绩。
（三） 结论
本研究主要得出三方面的结论：（1）8—12岁儿童的EBPM能力依然持续向前发展；（2）认知方式在儿童EBPM加工过程中扮演重要角色，对年幼儿童（8岁和10岁）来说，场独立者更善于完成EBPM任务，但对12岁儿童来说，场独立者与场依存者都可以很好地完成EBPM任务；（3）线索提示有助于学龄儿童完成EBPM任务，并且能够弥补场依存个体EBPM能力上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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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学龄儿童； 基于事件前瞻记忆（EBPM）； 认知方式； 线索提示； 多重加工理论
The Effects of Cognitive Style and Cues Reminding on 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in Schoolage Children
Wang LijuanYu Zhanyu
（Department of Psychology， Jilin University， Changchun 130012， China）Abstract：
Prospective memory represents the ability of remembering to carry out an intended action in the future. So far， a large number of literature had proved that the 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ability of preschoolers kept increasing with age. By contrast， few studies had explored the trajectory of 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in schoolage children and the results had not reached an agreement. Besides， the existing research results indicated that executive function was correlated with cognitive style and prospective memory respectively. The previous studies also verified the effect of cognitive style on adolescents 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performance. In this paper， the schoolage children were assessed systematically to conduct an indepth analysis of this effect. Apart from the individual factor， the environmental factor of cues reminding is a special variable to promote the performance of 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in all probability. However， the available discussions failed to interpret its mechanism. Based on the above reasons， the present study has explored the effects of cognitive style and cues reminding on 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in schoolage children from the viewpoints of individual factor and environmental factor， which would be the first attempt in the related field. Not only would this clear the developmental trajectory of 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in schoolage children， but also could test the prospective memory theories from the development perspective.
The whole experiment was composed of two steps. Firstly， two groups of the participants — fieldindependent group/fielddependent group were divided into two subgroups： one with the use of Embedded Figures Test （EFT）， the other one without EFT. Each group consisted of one hundred 8， 10， and 12yearold students. In the second step， the classic paradigm of prospective memory was applied to test the 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performance in schoolage children. The cues reminding information was offered or not during the break. The data analysis showed that： （1）the prospective memory performance continued to move forward with the growing of schoolage children； （2）younger （8 and 10year olds） fieldindependent children did better in finishing the 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task but 12yearolds could complete this task successfully regardless of their cognitive style； （3）children， especially who were in the fielddependent group， performed better in the prospective memory task under cues reminding condition.
In sum， cognitive style， as an individual factor，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on the development of childrens 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Whats more， external cues reminding could improve 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performance significantly as well as compensate the shortage of 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processes in fielddependent schoolage children. In addition， combined with the data of ongoing task， this study indicated that 8yearold children still could not distribute or coordinate their attention resources very well compared with 12yearold children. Finally， the fielddependent children achieved better ongoing task performance at the cost of their prospective memory performance. The results supported multiprocess theory. In the followup research， it is necessary to control the difficulty of ongoing task perfectly to investigate the more detailed development trajectory of schoolage childrens prospective memory across the participants with successive ages.
Key words： schoolage children； 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EBPM）； cognitive style； cues reminding； multiprocess theory
一、 引言
前瞻记忆（Prospective Memory， PM）是指对将来要完成的活动和事件的记忆。依据靶目标线索的启动特点，可将PM分为两类：基于事件前瞻记忆（Event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EBPM）和基于时间前瞻记忆（Timebased Prospective Memory， TBPM）。前者是指当遇到某一具体刺激事件时激活并执行PM任务，后者是指在某一特定时间激活并执行PM任务[1]112。本文主要关注前者。
目前，PM早期发展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学前儿童，除少量研究持有不同观点外[2]223[3]87[4]297，大多数研究已基本达成一致结论，认为学前儿童的PM能力随年龄增长会得到显著提升[415]。但关注学龄儿童PM发展趋势的研究相对较少，且已有研究并没有对学龄儿童PM能力是否依然随年龄增长而继续提升得出一致结论。解决这一问题不仅有助于明晰学龄儿童PM的发展特点，还可为PM的理论探讨提供行为学依据。
分析以往研究文献可知，Passolunghi等人[16]631、Shum等人[17]547的研究均证实，年长儿童（10—13岁）的PM成绩显著优于年幼儿童（7—9岁）；Yang等人的研究结果也证明，7—8岁与10—11岁这两个年龄段儿童的PM成绩皆出现显著增长[18]342；Kliegel等人也认为9—10岁儿童的PM能力优于6—7岁儿童[19]792。但Kvavilashvili等人却得出7岁儿童PM成绩与9岁儿童的成绩无显著差异这一结论[20]127；Nigro等人的研究结果甚至表明，7—11岁儿童PM成绩不存在年龄差异[21]515；Rendell等人也认为，小学低年级（81岁）与小学高年级（111岁）儿童的PM成绩无显著差异[22]156。综上可知，学龄儿童PM能力发展的趋势并不明朗。因此，本研究首要目标为进一步描绘学龄儿童PM的发展曲线。
本研究要关注的第二个问题是认知方式（Cognitive Style）和线索提示对学龄儿童PM的影响。认知方式是指个体在感知、记忆、思维和问题解决过程中所偏爱的、习惯化了的态度和方式，一般将其分为场独立和场依存两类[23]464。有研究发现学龄儿童的认知方式仍处于发展期[24]37[25]87，且认知方式与记忆、注意以及元认知的关系密切[23]474，场独立个体抑制无关信息干扰能力好于场依存个体[26]544。近期的研究结果还说明认知方式与抑制能力显著相关[27]1316，而执行功能的组成部分包括抑制成分[28]1657，所以认知方式很可能与个体的执行功能相关。相关研究还发现，完成PM任务需要个体调用注意监控系统监视靶线索的出现，并适时抑制/中断进行中的任务（Ongoing Task， OT），将注意力转移到PM任务上来[29]1362；PM任务完成情况与个体的执行能力也密切相关[30]63。基于以上几点，可以推断出认知方式会影响PM的加工过程。而且，先前有关认知方式对青少年PM影响的研究结果证实了这一推论[31]320[32]1149[33]1244。但在认知方式对学龄儿童PM影响研究方面，虽然李寿欣和宋艳春曾探讨过小学三年级、初一和高一不同认知方式个体在完成PM任务上的差异情况[34]18，但遗憾的是，该研究中学龄儿童样本数量较小，进而限制了研究效度。所以，认知方式与学龄儿童PM的关系仍不明确。 如果把认知方式归类于PM的个体影响因素，那么可将线索看作环境影响因素。有研究表明，在PM的提取阶段给予图片提示比单词提示更能提高青年智力障碍者的PM成绩[35]141。但也有研究发现，线索提示不能有效提高青年被试PM的正确率[36]328。Vortac等人的研究表明，不使用提醒反而会提高青年被试的PM成绩[37]631[38]201。可见，对青年被试而言，线索提示可能并非是一个重要的环境变量。目前，有三篇文献探究了线索提示对学龄儿童PM的影响。Meacham和Colombo[39]299以及张磊等人[6]1123分别探讨了线索提示对6—8岁和4—8岁儿童PM的影响，研究结果都证明，线索提示显著提高了儿童的PM成绩。Kliegel等人发现凸显性线索和注意视野中央范围的线索也能提高6—7岁、9—10岁儿童的PM成绩[19]800805。所以，对学龄儿童而言，线索提示很可能也是一个有促进作用的环境变量。但上述三项研究所采用的研究方法均为情境实验法，且均未进一步分析线索提示对学龄儿童PM成绩产生影响的内在原因。因此，本研究将关注认知方式和线索对学龄儿童PM的影响。
当前研究主要采用控制加工、自动加工与多重加工三种理论来解释PM的加工机制。控制加工理论认为，PM的加工过程是需要注意资源参与的，并由执行注意系统或注意监控系统所调节。预备注意加工和记忆加工理论是其典型代表[40]349。而自动加工理论却认为，PM的顺利完成不需要注意资源的相对自动化过程[20] 36。自动激活模型是其典型代表。这两种理论都有其对应的行为学及神经科学研究结果支撑[41]792[42]649[43]430[44]1045。基于PM加工过程的复杂性及实验结果的矛盾性，McDaniel和Einstein提出多重加工理论，认为PM既可以采用控制加工过程，也可采取自动加工过程，具体加工方式受PM任务、OT、个体因素及环境因素等方面的影响[45]141142。
研究表明，场独立型个体在认知加工过程中更具优势，他们主要依靠内部标准或内在参照进行信息加工；而场依存个体在加工信息时则主要依赖于外在参照[31]320。基于多重加工理论可以推断，外在线索提示对场独立个体的PM的影响较小或者无影响，但场依存个体在完成PM任务过程中可能会更加依赖外在线索提示。综上所述，为了描绘学龄儿童PM的发展趋势，也为了进一步从发展的角度检验PM多重加工理论观点，本研究拟以8岁、10岁、12岁儿童为研究对象，通过控制认知方式与线索提示这两个自变量来探究上述问题。
二、 实验方法
（一） 被试和实验设计
本实验从长春市宽平小学和东光小学招募了400名学生进行被试筛选。以班级为单位集体进行镶嵌图形测验（Embedded Figures Test， EFT， 北京师范大学修订版），EFT测验成绩在前27%的被试为场独立组，测验成绩在后27%的被试为场依存组。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表明，两组被试成绩均存在显著差异，t（198）=1906， p<0001， Cohens d=0647。剔除PM测量阶段的16名无效被试，本研究最终分析200名有效被试的实验数据。其中，8岁组71人（男生40人，女生31人，平均年龄为837岁，年龄标准差为073），10岁组64人（男生35人，女生29人，平均年龄为1009岁，年龄标准差为049），12岁组65人（男生35人，女生30人，平均年龄为1198岁，年龄标准差为048）。入学体检数据表明，所有学生身体健康状况良好、智力正常、视力或矫正视力均达到10以上，且之前均未参加过类似实验。
本研究采用3 （年龄：8岁、10岁、12岁）×2 （认知方式：场独立、场依存）×2 （线索提示：有、无）被试间设计。OT要求被试判断屏幕上呈现两个词语的关系，如果为反义词按“F”键，近义词则按“J”键。PM任务为当看到“高大”、“家乡”、“安全”3个词时按空格键。
（二） 实验材料
研究采用镶嵌图形测验测量被试的认知方式。每部分测验时间为8分钟，测验共持续30分钟左右。实验材料均来自长春出版社出版的义务教育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 《语文》，2007年版，全六册。为匹配OT难度[20]129，正式实验阶段，8岁组的77个词对均来自一二年级的语文教材，10岁组的77个词对均来自三四年级的语文教材，12岁组的77个词对均来自五六年级的语文教材；而3个组别练习阶段的10个词对是相同的，均来自一二年级的语文教材。3个靶线索词均选自一年级语文教材，以保证被试均认识靶线索词。
（三） 实验程序
实验在装有Eprime 20版的计算机上以小组方式进行。首先，呈现OT指导语，随后进入练习阶段，此阶段包括10个词对，要求被试根据之前的指导语进行判断，每个词对最多呈现6秒，被试可以进行重复练习，达到熟练水平后即可停止练习。接下来呈现PM指导语，确认被试完全理解PM任务后，呈现3分钟视频干扰任务。之后进入正式实验阶段，此时一半被试的电脑屏幕上给予线索提示：“现在休息一会儿，请记住你还需要完成的任务，实验在20秒后自动开始”；另一半被试的电脑屏幕上则仅显示：“现在休息一会儿，实验在20秒后自动开始”。正式实验阶段持续20分钟左右且不给予任何指导。当被试识别出靶线索后，无须进行词对判断任务，而是直接执行PM任务。随机呈现所有实验材料，3个靶线索词出现且仅出现1次。实验结束后，测量被试对PM任务指导语的回溯记忆成绩，以排除无效被试。
三、 实验结果
实验所得描述性统计结果见表1：
（一） EBPM正确率成绩
多因素方差分析结果显示，年龄主效应显著，F（2，188）=3092， p<0001， η2=0330。Scheffe事后检验表明，随年龄增长，被试的PM正确率显著提高，ps<0001， 0104
图2认知方式与线索提示在PM正确率上的交互作用图
本研究采用的是任务转换范式，需要个体在OT和PM任务间进行转换以完成PM任务[29]1362，因此在分析PM成绩时必须结合OT成绩。
（二） OT正确率成绩
多因素方差分析结果显示，年龄主效应显著，F（2，188）=335， p<005， η2=0034。Scheffe事后检验表明，仅12岁组OT正确率显著好于8岁组的正确率（p<005， Cohens d=0085）。结合PM正确率及反应时数据分析可见，12岁儿童的注意分配与协调能力优于8岁儿童。认知方式主效应显著，F（1，188）=3357， p<0001， η2=0152，场依存被试的OT正确率显著高于场独立被试。说明场依存儿童更容易接受既定的刺激场[25]84，可以很好地将注意资源维持在OT上。线索提示主效应不显著，F（1，188）=245， p=012， η2=0013。
（三） OT反应时成绩
多因素方差分析结果显示，年龄主效应显著，F（2，188）=731， p<0001， η2=0064。Scheffe事后检验表明，随年龄增长，被试的OT反应速度逐渐加快，ps<005， 0057
（一） 学龄儿童EBPM的发展轨迹
研究结果证实8—12岁儿童PM能力的发展呈上升趋势，年长儿童较好的PM成绩可能得益于他们较为成熟的工作记忆能力和良好的前额叶发展水平[33]1246。也就是说，年长儿童具有较好的注意资源的分配和调控能力，所以其PM成绩显著优于年幼儿童。如前所述，部分研究并不支持学龄儿童PM能力逐渐发展这一观点。这可能是由于一些学者未控制OT的难度水平[16]637[18]344346[19]801803[22]158，而另一些学者虽然对OT的难度水平进行了控制，但控制方法及效果不尽相同。如Nigro等人的研究中，OT为解决一系列简单问题（如数学运算和拼图游戏），其OT难度控制方法为变化数学运算的复杂度和拼图的数量，结果并未发现7—11岁儿童PM成绩存在显著差异[21]516517。但此研究未对被试的OT成绩进行报告，所以其OT难度控制效果不得而知。Shum等人的研究对OT难度进行了控制，即8—9岁、12—13岁儿童阅读故事（OT）需要儿童分别具有1年、5年的阅读经验，结果表明年长儿童的PM成绩优于年幼儿童的成绩[17]550551，这与本研究结果一致。但此研究中两组被试的OT成绩出现了天花板效应，降低了其研究结果的效度。而Kvavilashvili等人的研究通过控制OT持续时间的长短（7岁组OT长度为20张图片，9岁组OT长度为25张图片）来控制OT难度水平，未发现7岁与9岁儿童的PM成绩存在显著差异[20]122。可见，仅从长度控制OT难度这种处理方法存在局限性，且OT难度控制与否及其控制水平都会影响相关研究对学龄儿童PM发展轨迹的解释。
（二） 认知方式与线索提示对学龄儿童EBPM的影响
本研究发现，在学龄儿童阶段，认知方式依然是一个重要的机体变量。结合前人关于认知方式与PM的研究结果[31]320[32]1149[33]1244[34]18可知，最初，场依存型个体在完成PM时不如场独立个体，随着年龄的增长，两种认知加工方式的个体完成PM的能力均有所增长，但场依存个体的增长速度更为显著，并在12岁左右时，两种认知方式的个体完成PM任务的能力相当。
场独立个体在完成PM任务时更具优势，可能与以下两点有关：（1）在PM任务中，个体不仅需要对PM靶线索进行监控，还需适时将注意力从OT转移到PM任务上来。场独立个体具有较高的心理分化水平[31]323、良好的元认知技能[25]90以及较好的注意监控技能[31]323，这些都使他们在执行PM任务上更具优势。（2）PM各个加工阶段中意识参与程度不同，相较而言，意向保持阶段所需的注意资源较少，而意向形成、意向激活和意向执行三个阶段则需要较多的注意资源以维持较高的激活状态[46]51。场独立儿童更擅长自我提示和协调，在注意资源一定的条件下，能更加灵活地对资源进行调配[25]90，所以其PM成绩优于场依存儿童，这与场依存个体在完成镶嵌情景任务时存在困难[25]84的观点相一致。但在12岁左右时，个体的额叶已经发展到一定的成熟水平，这很可能弥补了场依存个体在完成PM任务上能力的不足，并且也有研究证实了PM与额叶的关系[17]548。但这一推论值得采用神经科学的研究方法进行后续探索。 线索提示能提高儿童的PM成绩得益于以下几方面：其一，线索提示有利于个体形成一个新计划或回顾原有的计划[47]288，而计划可能会自动提高个体对PM表征的激活水平，以帮助个体形成一个较为精细的表征，这些都会增加潜在回忆路径的数量，进而提高PM成绩[48]314。其二，线索提示可能增强了PM靶目标和PM执行意向间的联系，进而使对PM的加工达到自动激活水平。神经生理学研究也表明，当目标和记忆痕迹间的联系足够充分时，海马系统就会自动激活目标与行为间的联系，即海马与PM任务的完成相关[49]1268。其三，预备注意和记忆加工理论认为，在PM任务执行过程中，被试会保持一种特殊的警觉状态以监控目标线索的出现[50]772。线索提示条件下被试可能保持着较高的警觉状态，这有利于PM任务的顺利完成。但当线索不呈现时，场依存个体将不能从上述原因中获益，场独立个体在PM认知加工中的优势得以体现，进而导致交互作用的出现。
分析结果表明，本研究支持PM多重加工理论模型。一方面，场独立认知方式对学龄儿童PM的影响得到证实，认知资源调配能力的高低可以影响PM成绩，说明PM加工存在策略成分。另一方面，本研究发现线索提示削弱了场独立与场依存被试在PM成绩上的差异。这说明在PM意向保持阶段如果能够对PM目标任务进行复述和重构，可能会促进PM目标线索的自动激活和提取，即PM加工也存在自动成分。此外，多重加工理论还认为，在一些条件下，如线索和意向程度联系不强时，PM任务和OT会形成认知资源的竞争[45]138。本研究中场依存儿童良好的OT成绩是以牺牲其PM成绩为代价的，这一结果也为上述观点提供了论据。
但王丽娟等人2011年的研究发现，提示并不会提高PM成绩，反而会降低PM反应时间，并认为PM的加工过程可能是自动完成的[36]329，该推论与本研究结论不符。这很可能是因为两项研究采用的被试年龄不同。学龄儿童的认知发展能力较低，需要较多的内外资源来使PM加工达到自动化水平，当认知资源不充足或缺少外部提示时，学龄儿童的PM加工则倾向于策略性过程。而大学生的认知发展处于较高水平，需要很少或者不需要外部提示即可进行PM自动化加工。目前，对学龄儿童PM能力发展趋势进行探究的实证文献较少，所以此问题仍需后续研究进一步验证。
未来研究应注意以下两方面问题：首先，本研究中被试的年龄为8岁、10岁和12岁（非连续性的年龄），不能更加细致地描绘学龄儿童PM的发展轨迹，后续研究可使用更大年龄范围的学龄儿童被试对此问题进行细化分组研究；其次，本研究试图通过操纵OT材料的来源范围控制OT难度，虽然OT成绩既未出现天花板效应，也未出现地板效应，但OT成绩存在显著的年龄差异，即OT难度水平控制得不理想。今后可尝试从OT材料难度及长度等多方面来控制OT水平，进而平衡OT成绩。
（三） 结论
本研究主要得出三方面的结论：（1）8—12岁儿童的EBPM能力依然持续向前发展；（2）认知方式在儿童EBPM加工过程中扮演重要角色，对年幼儿童（8岁和10岁）来说，场独立者更善于完成EBPM任务，但对12岁儿童来说，场独立者与场依存者都可以很好地完成EBPM任务；（3）线索提示有助于学龄儿童完成EBPM任务，并且能够弥补场依存个体EBPM能力上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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