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寨星火 点亮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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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裴春亮的带领下,河南省裴寨的兴起成为中国改革开放近40年腾飞的一个缩影,令人惊叹瞩目。裴寨人曲折的奋斗故事里,写满了党员干部的牺牲与奉献。
  深藏太行山南的裴寨村,位于豫北水资源最匮乏的辉县市张村乡,不占交通便利,也无自然资源馈赠。这个小山村以种植红薯、小麦等粮食作物为生,世世代代为水所困,十年前人均年收入还不到1000元。2005年,裴春亮回到家乡,带领裴寨村民脱贫致富,翻天覆地的变化接踵而至。裴寨人打深井,建大棚,修商业街,建水库,如今人均年收入已过万。自2010年起,附近23个行政村陆续聚集过来,形成了如今15000多人的裴寨社区。在裴寨社区党总支书记、裴寨村党支部书记、裴寨村村委会主任裴春亮的带领下,裴寨的兴起成为中国改革开放近40年腾飞的一个缩影,令人惊叹瞩目。裴寨人曲折的奋斗故事里,写满了党员干部的牺牲与奉献。
  挣脱“旱魔”
  今年45岁的裴春亮是土生土长的裴寨人,13岁那年因家境贫寒被迫辍学打工。父亲在他16岁时离世,当时村支书带领大家凑钱做了棺材,买了寿衣才安葬了裴春亮的父亲。在安葬父亲的第二天,母亲对他感叹道:“乡亲们对咱的恩情到啥时候才能还上呢?”从那时起,报恩的根就扎在了裴春亮的心里。
  从在砖场打工开始,裴春亮学家电维修、学剃头、学照相、学做烩面……通过自己的聪明与勤奋,他开了一家酒店,生活得到了很大改善,后来又抓住商机到北京推销大理石,生意越做越大,挣来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从北京回来后,他和朋友合伙开矿、做贸易,产业涉及酒店经营、机械铸造、矿业开采、水泥生产等,成为一名成功的农民企业家。
  2005年,裴寨村民在老支书裴清泽的带领下,“三顾茅庐”请裴春亮出任新一届的村主任。看着乡亲们期待的眼神,想起父亲去世未还的恩情,裴春亮答应了下来。
  过去的裴寨,十年九旱,惜水如金。春季极其少雨,地窖储水不足,往往得东家借西家凑。夏季偶有大雨,不仅难解水荒,还有洪灾之险。裴寨村是方圆几公里内地势最低之处,20年前的大洪水差点冲毁整个村子。过去裴寨人喝水都靠30多米深的浅井,水质差,用铝壶焖水不出一个月就布满水垢。浅水层污染也多,严重影响村民的身体健康。
  “有衣送给寒人,有饭送给饥人”,这是母亲常挂在嘴边教育裴春亮的话。裴春亮当了村主任后,小山村的发展就开启了“加速度”。裴春亮先自掏83万元打了一口530米的深水井,让村民们喝上了清甜的井水,后又投资860万元建提水灌溉工程,从100公里外的石门水库引水浇地。近三年的工期里,裴寨村民齐心协力,中年劳力义务出工,老人做饭,小孩送饭……2010年3月,5000立方米的蓄水池终于建成,池水通过埋在地下的1100米长的管道淌进了裴寨村的田间地头,村民们给这方滋润心田的水池取名“田心池”。考虑到田心池放水受季节影响,发展高效农业还需要更充足的水源,裴寨村“两委”几经考察,决定利用裴寨老村的天然深水沟修建水库,从100公里外的三郊口水库引水,再加上收集的雨水,彻底解决农业用水难。
  裴寨水库的设计方案是借天然深沟下挖,采用直上直下的墙体。施工到夏季时,大雨倾泻,坝基被冲翻了三四十米,村民们的心凉了半截。有些人开始动摇,怀疑修水库的方法不对,有些人甚至产生了放弃修水库的念头。
  “身为村里的‘领头羊’,不能左右摇摆,自己要坚定,还要让别人坚定。”裴春亮相信实地考察之后设计的方案不会有问题,发动党员和村委干部走进家家户户鼓励村民。时间证明,这份坚持是对的。如今水库完工三年,没有漏过一次水。
  回忆起水库开工的场景,裴寨的党员们至今仍感慨万千。水库建设总耗资6000多万元,有100万元来自裴寨社区群众和社会各界的捐款,其中72.8元是张村乡中心小学的孩子们平时舍不得用的零花钱。当裴寨村党支部成员从捐款的信封里掏出用透明胶带粘着的一角两角钱时,每个人的眼眶都湿润了。
  2013年12月,裴寨水库建成,十里八村的乡亲都燃起鞭炮庆祝。裴寨水库蓄水量达80万立方米,裴寨社区及周边乡镇的3万多口人和近两万亩耕地均能受益。自此,裴寨社区的发展步入“快车道”,生态农业和特色景观旅游业顺势而起。
  土地,农民的“命根子”
  2006年,裴寨村投资3000万元,挖平村南的荒山,为全村500多口人盖新房。两年后,村民们欢欢喜喜搬进新村,告别了漏风漏雨的土坯房。“乡亲们住着新房子,绝不能让他们饿着肚皮子。”裴春亮说,如何让村民“有活干,有钱赚”成了他的工作重心。
  裴春亮深知,裴寨人祖祖辈辈和土地打交道,农业才是他们安身立命之道。2010年,裴寨老村宅基地复垦了600多亩良田,用来搭建玻璃日光温室和钢架地温温室,种植大棚蔬菜和鲜切花。种粮食,每亩地收入不过五六百元,而种无公害蔬菜,每亩地能赚两万元,种鲜切花利润更可观,每亩地能赚6万元。然而,裴寨人常年种红薯、花生和小麦,从未接触过大棚种植,水源、销路、种植技术,每个问题都足以让他们望而却步。
  为了打消村民的顾虑,裴春亮两次带队去山东寿光参观先进的大棚农业,让二三十名裴寨村民走到寿光的田间地头,亲眼看看温室大棚该如何种。回到裴寨,有些人动了心,但仍然不敢尝试。这时,裴寨村的党员率先行动起来。为了给村民提供便利,裴寨村党支部副书记裴龙翔带头成立了蔬菜花卉种植专业合作社,专门负责种子、种植技术和经营销售。村里还请来当地农业局、科技局以及河南科技学院的专家,不仅给村民上课,还走到大棚里手把手指导。
  蔬菜刚种进大棚时,裴春亮也担心销路不佳会挫伤村民的积极性。于是,他自己掏钱在高速公路旁投放广告,在广告牌上留下村干部的电话。此后一直不断有人联系,裴寨的大棚蔬菜不再愁销路。目前,裴寨社区的高效农业种植基地已经从2010年的250亩发展到了1500余亩,建成各类温室750余座,共有1200多名村民參与进来。   “第一锤,敲我叔伯哥家!”
  2008年底,裴寨新村建成。万象更新,但村里的商业街仍然破旧,路面只有六七米宽,拥堵不堪。裴寨村“两委”和村民代表一起商量重建商业街,计划把道路拓宽到25米,拆掉老街,按面积给村民补上新店面。当时,不少店铺刚建起三四年,村民们或多或少有些不情愿,个别村民反抗情绪还很激烈。
  裴清丽是负责管理商业街的村委会成员,他对当时的情形再熟悉不过。“好多党员家都有店铺,我自己家也是卖小百货的。”当时要拆迁,裴清丽家里人也不同意,他百般劝说:“不改善经营环境就没有商机,买东西的人就都走了。街道整洁漂亮,人才愿意来嘛。”
  裴春亮明白,商业街的改造工作要推进下去,必须“先从自家人身上开刀”。“第一锤,敲我叔伯哥家!”裴春亮的叔伯哥在街上修摩托车,裴春亮把他说通后,老街拆迁的大锤便正式落了第一锤。随后,张贵先、裴泉海等党员纷纷带头拆掉自家店面。这样一来,村里其他人也不再有怨言。商业街改造工程分三期陆续完成,破旧的老街消失在推土机扬起的尘土中,900多间整洁的商业楼房沿着宽阔的新路建起,超市、饭店、美容院、舞蹈房相继开业,这里成了张村乡最热闹的一条街。
  比金钱更宝贵的财富
  十年前,裴寨村还在贫困线以下挣扎,村民往往因为10元钱就放弃给孩子接种疫苗。当时,农民的健康知识几乎是一片空白,因为忽视健康而造成的悲剧数不胜数,裴寨村里一个叫三牛的汉子就折在这个坎儿上。村里人人都知道他身体结实健壮,为人豪爽热情。三牛平时大口喝酒没啥事儿,就是血压高,但他自己却不以为然。有天晚上电话一响,三牛起床接电话还没5分钟突然犯病,人一下子就没了。
  “平常吃粒降压药就能解决问题,就是没有这个意识。”裴春亮叹息道,“一个农村家庭,失去了青壮年劳动力,就是垮了顶梁柱。”为了避免类似的悲劇再发生,裴春亮利用新村的文化墙宣传健康知识,在广场上建了篮球场、乒乓球台等健身设施,每年还会请新乡市和辉县的医疗专家来给村民做体检,看看是否有疾病前兆。“村民没事了就来锻炼,夏天打打球,冬天跑跑步,慢慢身体就强健了。”裴春亮说。这几年,裴寨村长寿的老人明显多了,以前在老村活到70多岁都少见,现在八旬老人也很常见。
  为了保持宜居的环境,村里对卫生也更加重视。平时,村里的街道每天都有四五个人专门负责打扫,垃圾也进行分类回收。村民过去不了解苍蝇和蚊虫传播疾病的危害,蚊蝇四处孳生。现在党员干部在整个村子周围喷洒防虫药剂,蚊虫渐渐少了,村民也体会到了干净卫生的好处。眼下裴寨村还在建污水处理厂,将家家户户的生活污水过滤后循环利用,储存起来灌溉田地。
  “身体上要健康,精神上更要健康。”裴春亮认为,乡亲们富起来,文化生活也得跟上,才能不走邪路歪路。裴寨村的文化长廊,每周二、周六都有各种演出,附近村子热爱豫剧的老人自发聚在这里,敲锣打鼓弹琴唱戏。不仅是附近的村民,辉县和新乡市的艺术团也常来这里表演。
  孩子们还有额外的“福利”,每年寒暑假,村里会请二三十名大学生来教他们唱歌、跳舞、画画,给他们讲讲外面的世界。“要让大学生毕业后到山区教书,这太难了,所以我要给孩子们创造条件见见世面。”裴春亮说。在他的努力下,现在裴寨小学的面貌早已焕然一新,他还多次为上不起大学的学生资助学费。
  裴寨人的“方向感”
  “中央有号召,裴寨有行动”是裴春亮常挂在嘴边的话,他平日经常阅读《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读本》等书籍。自2008年起,裴春亮连续9年担任全国人大代表,每年他都会把建设新农村的议案带进人民大会堂,也会把总理的政府工作报告带回田间地头。“2017年两会我的议案还是关注农村的健康和教育,希望把电商和互联网知识带进农村,普及山区,让农民走进网络。水的问题我们自己努力可以解决,但教育和医疗资源农村还是欠缺,这些问题还是要国家给予更多的关注和支持。”裴春亮说。
  “中央千条线的好政策,需要基层这一根针穿起来。”裴春亮认为,基层村官一定要紧跟党中央的步伐,裴寨人的行动也实实在在反映了这一点。为响应中央精准扶贫政策,裴春亮今年着力开发宝泉景区,社区投资8000万元,计划把离裴寨村60公里的太行深山区4个村子380多户人家迁出,让他们住进新建的宝泉花园社区。
  裴春亮说:“一个人富了不算富,一个村富了不算富,把邻村都带富才是真正的富。”目前,在政府专用资金的支持下,裴寨社区请农业专家指导,重点培育了14个果树试验品种。若培育成功,经济效益会比种蔬菜更好。届时,整个张村乡、甚至半个辉县都能受益。
  裴春亮常说:“作为村里面的‘领头雁’,要走一步看两步,心中想着三步四步五步。”配合全国“十三五”规划,裴寨村“两委”和群众代表通过集体讨论制定了自己的发展计划。未来,裴寨不仅要种果树,还要做跨境电商,发展农家乐和红色旅游。
  “每年春节前村里会组织召开群众大会,全体村民聚在一起总结上一年任务的完成情况,再给未来一年制定目标。”裴春亮说,“未来怎么发展,要让人人心里有数。大家思想高度集中,行动一致,就好干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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