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计划 逃不掉,计划留着

来源 :南方人物周刊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zhuzhihua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图/本刊记者 大食

  无论哪个音乐节或专场演出,逃跑计划都会在大合唱中完成《夜空中最亮的星》。唱到兴起,主唱毛川会让大家把手机上的电筒打开,随节奏挥舞摇摆,闪亮的屏幕就像夜空中的星,黑暗的现场一下亮了。
  接连被几档歌唱节目的选手用作比赛歌曲后,《夜空中最亮的星》又火了一把,一举夺下多个电台、网站、KTV点唱排行榜的第一。逛街的路人手机响了,幽幽传来两句歌词:“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夜空中最亮的星,请照亮我前行。”与之前在各大音乐界雷打不动的全场合唱相比,这次《夜空中最亮的星》火得更加大众,也将逃跑计划这支乐队带入了更加广泛的大众视野。
  从2011年4月12日发行到现在,逃跑计划已经不记得自己唱过多少次《夜空中最亮的星》了。创作这首歌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想到会火成这样,这首歌也成为乐队自2007年成立以来最广为人知的一首。
  2005年末,来自青岛的毛川与老乡马晓东等人在北京组建了孔雀乐队,毛川担任主创。经过两年的重组与磨合,乐队更名为逃跑计划。经过7年的历练,来自山东的毛川、马晓东、小刚和来自哈尔滨的红桃构成了乐队的最终阵容。出道伊始,他们留着清一色的波波头,穿紧身皮裤,带着浓浓的英伦摇滚范儿。
  选择逃跑计划作为队名,他们是这么介绍的:“这是一个不完美的世界,我们无法选择。 面对丑恶,面对创伤,面对死亡,事实上我们无路可逃,所以逃跑的真正意义仅存在于计划。”
  现在,队员们更愿意将队名理解为“逃跑”和“计划”。在他们看来,成长的过程伴随着痛苦,所有人都有想逃跑的时候,这是属于青春的原始冲动。但人们慢慢发现,痛苦是逃不掉的。想幸福只能让自己内心强大。于是逃跑的出发点也变了,不再意味着逃避。但那股劲儿没变,是渴求改变的冲动。计划,就是逃跑的劲儿,留着,给自己抵抗痛苦的勇气。
  乐队最初小有名气还得回溯到2008年。
  排练间隙,成员们无意间发现那年迷笛音乐节宣传片用了《08年我们结婚》作为主题曲,大家都很惊讶。过了几天,他们接到了主办方打来的电话,被邀请去现场表演。为了那次演出,乐队做了很多准备,从舞台到歌曲,从旋律到走位,一遍一遍过。2008年9月,逃跑乐队亮相迷笛音乐节主舞台,唱《08年我们结婚》,唱完后,歌迷们合唱完大喊:“诶,你们再来一遍!”同样的演出,重复了两三遍。
  好消息随着迷笛邀约纷至沓来,他们发行了第一张EP,还完成了第一场专场演出。2008年11月1日,逃跑计划在北京的MAO Live House完成了自己的首次专场,为了这个”第一次“,樂队下了苦工。由于忙于前期准备,到了排歌的时候只剩下十几天了。乐队那会儿每天疯狂排练,练到晚上3点开会,一起讨论演出的各个细节。专场当天来了三百多人,队员们吃惊得合不拢嘴。
  2008年之后,乐队的专场演出多了起来,他们算过,一年至少有50场。仅2014年5月,目前公布的演出就有8场。他们一度成为“每年演出最多的乐队”。
  比演出更多的是排练。不管多忙,乐队还是保持一周3到4天的排练频率。重复自己的作品——它们并不算多,一张EP和一张专辑。排练多了难免枯燥,但枯燥从来不是问题。“一个行业总会给你制造很多麻烦,尤其是当你真爱它的时候。就像一个女人问,你爱我吗?你真的爱我吗?如果爱,就继续,如果不爱,就结束吧。”
  毛川喜欢精细的东西,精细的标准是德国的配件。他有个理想是设计中国最好看的摩托车。对精细的渴求同样适用于逃跑计划的音乐,这也是他们频繁排练的根源。“我们做音乐必须得细到每一个音、每一个音色的尽头。”
  在创作《夜空中最亮的星》的时候,毛川觉得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坦诚,事实本身在于是否主观愿意相信。如果爱一个人,有时候哪怕感觉到对方在说谎,还是会去相信。这个观点被写进歌里,撞进了不少歌迷的耳朵:“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歌的本身是有指向性的,最原始的出发点来自对前女友的念想,其次是对朋友的感怀。“对曾经的爱人和朋友,无论发生过多少不愉快的事情,时间一定让仇恨变淡,让爱变浓。当很多事情过去后,你会发现,原来人跟我的感情才是重要的,”毛川回忆创作的初衷,“你会觉得我们好久不联系了,甚至老死不相往来。但真的到生命终结那一天,我们还是会想到对方,如果那时候让你和对方说话,你愿意吗?大部分时候还是愿意的。星星这首歌就是这个意思。”
  相比承载许多感情的《夜空中最亮的星》,《一万次悲伤》的创作简单粗暴许多,毛川只想有一天对着姑娘唱这首歌,歌唱完,姑娘就融化了。成果是明显的,他对N个姑娘唱过,都化了。
  姑娘们是被温暖到融化的。这也是逃跑计划作品的共性。在之前的报道中,他们曾被评价“带来了温柔,还有他们的青春热血——当鼓声响起旋律甜美而有力“。温柔、心碎又快乐——这是毛川对自己音乐的定位。他们很想创作一些冷酷的歌,但不知为什么,写出来,总是暖暖的。
  “我们乐队最吸引人的地方是什么?我得想想。”逃跑计划主唱毛川眉头微蹙,埋下头,刘海顺势下垂。几个月前,他嫌长发麻烦,剪短了,而乐队其他3位成员晓东、小刚、红桃则依旧留着出道以来从未变过的波波头。
  “我想应该是这样,逃跑有很多不好的地方,有很多觉得有问题的地方,我们的环境跟其他地方比也有很多不够的地方。但是,因为逃跑的存在,人们会觉得,逃跑有了行的能力,它现在也许还不行,但让大家看到将来会行的希望。我们明白我们要做什么东西,明白我们要怎么做。逃跑明白。”
  “对的”,他重复,“逃跑明白。”
其他文献
出发之前,我把手表留在了家里。有些旅行的作用正是在于打乱日常生活、击碎时间。  我以为波兰就是这样一个目的地,它在欧洲大陆的偏远角落,在罗马与拜占庭之间,在法西斯和共产主义昔日强光的照耀下,在至今浓雾未散的铁幕中。16、17世纪,波兰一度与立陶宛建立联邦,成为欧洲面积最大、人口最多的国家,但并未成就什么霸业。中欧总被认为是一个“创造的西部”和“模仿的东部”之间粗糙的平均值。有学者说,中欧是不存在中
在这里,我只是想提供一种抑郁症的可能性和症状特点的可能性。绝对不是诊断标准。自知力,社会功能都不是标准,都只是一种简化的评估,标准远远比这些要严格严谨!  全球服抗抑郁药较多的几个国家是:冰岛、加拿大、澳大利亚。  记得冰岛好像有一段时间政府免费给公民发放抗抑郁药。理由很简单,国家抑郁症患病率高。这些国家的共同点是:纬度高,冬季时间很漫长。  题外话:在心理咨询中,我学习的第一个要义是:有益无害。
从16世纪初西班牙人殖民牙买加这座加勒比小岛开始,就有黑奴不断逃往深山老林,与原住民印第安泰诺人通婚,混血成为马龙人(Maroon)。后来,英国军队赶走了西班牙人,再后来,在法国势力的支持下,马龙人与英军发生数次战争,直至达成互不侵犯的和平协议。如今,东部出产蓝山咖啡的地区分散着4个高度自治部落的马龙人,作为第一批摆脱黑奴身份的自由人,他们异常骄傲地保持着西非生活传统和迥异于牙买加的音乐舞蹈。  
作家毛利前不久做了重睑术,一共缝了40针,她在微博上说:“我的领悟是,运动酸痛1级,文身2级,生孩子5级,开双眼皮6级。”  疼痛只算毛毛雨,每一个整形者最担忧的事,大概是美容不成反变毁容。不过,爱美之心仍然压倒恐惧,而利润丰厚的医疗美容行业,俨然已成服务业一大巨头。  “医疗美容是医学操作,必须在医疗单位由专业医师实施”——有心变美者请先把这话背诵100遍。否则,抱错期待,找错医师,选错项目,做
选择一个大时代下三口之家被迫分离、又艰难融合的故事,其实极考校一个电影导演的艺术功力。  没有好莱坞式的高科技视觉呈现,没有千军万马厮杀的大场面、没有拳来脚往的动作暴力、没有戏剧化的高潮起落,在这种情况下,影片能不能吸引人,只有一个办法:让剧中人“活”起来。张艺谋过去的几部文艺片《一个都不能少》《有话好好说》《千里走单骑》等,证明了他有这个能力,这一次他也没失手:全片叙事能力一流,至少在前三分之二
10年前,这个单位发生过一次震惊全城的车祸,年二十八派出一辆面包车去执行个采访任务,被一辆卡车迎头撞了个稀里哗啦。  我怎么知道这件事呢,因为当时是我表妹护校毕业第一年参加工作,那天她刚下班回家,还没换上拖鞋,单位电话来了——车祸发生在她医院两公里外,伤员迅速被送到了她工作的手术室。那是她人生第一次领略大手术的厉害,全家人也跟她一起见识了这份工的辛苦,几个科室主刀们轮番上阵,平均每台手术都在8小时
“站在风口猪都能飞起来”,这句话的原创者是雷军。现在,他不得不寻找新的风口,为了体验风来时拂面的快感。  到目前为止,雷军投资了美的电器、优酷土豆、爱奇艺、iHealth、凯立德、华策电影等公司,加上金山软件,他为了让自己飞起来,不断用鼓风机人为制造风口。  大风吸引来一群梦想飞翔的同道者,包括:All-StarsInvestment、DSTGlobal、GIC和云峰基金等机构投资者,他们为了和雷
意大利著名艺术家米开朗基罗·皮斯特莱托作品《纪念·残留》  下午5点,香港巴塞尔艺术展还未迎来看夜场的本地观众,宾客们享受着最后的宽松和宁静,甚至有闲在观展之余瞅一眼端着酒杯、身着华服的各国美女。她们中的大多数并非花瓶,其中不乏懂行观众,也有艺术工作者,但那些真正掏钱的大买家往往不会以这样的面目出现。  David Zwirner展区,一张不过A4纸大小、只有简单拼图色块的油画引起了一对操普通话的
丛日云教授在中国政法大学开设了一门“西方文明通论”的通识课程,讲解西方文明的演进与特征,当然也少不了比照中国的历史进程。  对低年级的本科生们来讲,听他的课“受启发”和“毁三观”大概是同一个心理过程,有学生觉得“耳目一新”,有学生“脆弱的民族感情受了伤害”,有的还向学校打小报告。  “比如英法两个强盗烧了圆明园,之前清政府跟英法联军谈判破裂后,把英法代表团的39个人,包括记者、家眷抓到了北京,施以
得知老师走了,我竟有点释然,看到群里提及先生最后几天痛得说不出话,私心认为这样也好。人活七十古来稀,杨老师活到八十有一,也算高寿。人,平静坦然地接受死神邀请,也算前世修来的福报,这是喜丧,我不哭。可是,当晚我辗转反侧,点点滴滴,历历在目,不禁放声大哭。  说实话,我读硕士报的导师并非杨老师,转投杨门只是为了能够上学。因为这个原因,第一次见到杨老师,不免忐忑,心有惴惴。那是1993年,北大拆了南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