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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对年过花甲的老人,两个人的年龄加起来将近一个半世纪;
这是一对对艺术有着深挚情感的老人,生命围绕手中的画笔延续精彩;
这是一对经历岁月的颠簸之后,仍然满怀善良热情的老人;
这是一对恩爱的老人,1954年从同一所学校毕业后,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是冯一鸣,擅工动物,兼长人物。她是陈望秋,擅于粉画,尤对雪莲花情有独钟。
冯一鸣:艺术生命在于永不重复
祖籍浙江余姚的冯一鸣自小在上海长大,从中央美术学院华东分院毕业后,和妻子陈望秋一起分配到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工作。直到1980年,才从天津调到南京艺术学院任教。在南京艺术学校首开壁画专业课程,并任壁画教研室主任。那几年,他创作了很多壁画作品,金陵十二金钗、神州八骏、腾飞、南朝麒麟等作品在当时都非常有影响。
艺术,是一片开阔的天地,不会有任何的阻隔,也不会限定界限。艺术无疆界,只要你有激情和创造力,就可以尽情发挥。这是冯一鸣对于艺术的理解。缘于此,冯一鸣在画笔之外的壁画雕塑领域也得以一展才能。但是对于他来说,真正让他一生不舍不弃为之神采飞扬的,是手中的笔,是笔下的画。
在冯一鸣的创作中,动物是他最为擅长也最为出彩的题材内容。老虎、狮子、豹、马在他的作品中表现最多。而在动物之中,他对马尤为钟情。在他心中,马是兼具忠、孝、柔、烈为一体的神勇之物,惟此,在他的笔下,神态各异的马脱笔而出。或飞驰如电;或静候主人;或群马奔驰;或依母而立……最突出的是一幅“大漠照夜白”,将如水月光下深紫大漠中一匹银色骏马衬托得犹如从天而降的神物,将马的高洁本性清晰呈现,令人过目不忘。
重复是对艺术的一种浪费。冯一鸣始终提醒自己。因此,在他的作品中,鲜见同样或相近的画面。在创作的手法上,他也是自成一体,形成自己独特的手法和理念。工笔、水墨、写意等表现手法,一幅作品中,他可能会同时用多种绘画手法去表达。形成自己独特风格和独到手法的作品,是冯一鸣全力所要达到的目标。对于年已古稀的他来说,这种独特性业已形成,这让他颇为欣慰。
在他的作品中,他对屈原笔下的“九歌”题材也是非常喜爱。“九歌”题材不乏其他画家的作品,但是他从来不借鉴和重复别人。在他的画作“九歌吟”中,三鬼骑豹去约定地点等候意中人,与其他画家的表现不同,他的画面是三鬼偎依在豹旁静静等候,而非骑于豹背。“三鬼之于情人的忠诚,如同屈原之于楚怀王的忠诚。可是,最后却落得同样被漠视的孤寂结局。我之所以喜欢“九歌”题材,其实,是在心里缅怀屈原。”冯一鸣如此解释。
“只要活着一天,生命对于我来说就永远都是逗号。我就会不断地想要去创作。只有在创作过程中,我才能让自己品尝到生命的价值和喜悦。” 冯一鸣站在他的雕塑作品和画作前,笑着说。
陈望秋:雪莲花是我的最爱
说起陈望秋,不得不提一个人,那就是在中国美术史上颇有影响的陈秋草——陈望秋的父亲。
陈秋草毕业于上海美术专科学校,终生热爱美术事业。22岁那年,自费创办白鹅画会绘画研究所。在抗日期间,白鹅画会绘画研究所虽几番遭到破坏,但他仍为美术事业而四处奔走。1954年,陈秋草任上海美术馆第一任馆长,直到1998年去世之前历任上海美术馆终生名誉馆长。
“父亲极为喜爱女儿,在我出生之前,已经有三个哥哥。我是父亲望穿秋水才盼来的唯一的女儿。父亲对我的影响非常深刻,不单是他在艺术上的造诣,他的为人品质也对我的性格有着决定性的作用。”说起父亲,陈望秋有着深深的依恋。
父亲对艺术的纯粹和无私奉献,在陈望秋幼时,就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
岁月如梭,转眼,陈望秋已是花甲之年。现在,看陈望秋的作品,无论是人物、写意,还是静物,最深的感触就是藏在画面背后的一份浓浓的爱意和宁和。因为太浓,这样的爱意似乎可以扑面而来。如果对手中的这支笔爱得不够深,怎能如此?
陈望秋的创作以粉画为主。粉画源于法国,不同于水粉画或国画,不依托于水的调和,类似于粉笔,只是制作更为特殊和讲究,颜色也分得非常之细。一种颜色深浅浓淡可以有好几十支粉画笔。
先后画过油画、国画,最后陈望秋选择了粉画作为她最终的艺术表达形式。
在她所有的创作中,雪莲花系列是她最为投入感情的。
这是在上世纪60年代中期,在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工作的陈望秋去四川和西藏交界的一个地方去考察和体验生活。在那里的雪山上,一大片盛开的雪莲花梦幻般地出现在她的眼前。那一刻,她很震惊。那是她平生第一次看到那些在她难以想象的严寒之下开放的美丽花朵。从那一刻起,雪莲花在她的心里扎下了根,对雪莲花的情结在她内心深处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日愈浓郁。
“雪莲花是一种非常坚强的植物,是一种只有在严寒的室外才能开得最美的花。花开白色,间有淡淡的浅黄,很特别,也很神秘。现在虽然有人工培育的雪莲花,但那不是真正的雪莲花。只有在雪山高处盛开的才是真正的雪莲花。” 陈望秋爱的是室外严寒中依然美丽着的雪莲花。
期待2006年的美术馆个展
2005年的冬天,陈望秋在上海和宁波之间来回奔忙,因为适逢宁波美术馆开馆在即,陈望秋捐了父亲的一些画作给美术馆,这是父亲生前的愿望。2006年,对于陈望秋来说,更不寻常,因为不但是父亲的100周年诞辰,也是上海美术馆开馆50周年纪念。缘于对父亲的感恩,也缘于这是父亲生前付出大量心力并工作过的地方,陈望秋希望争取能在2006年和先生冯一鸣携手在上海美术馆举办个展。如果顺利举办的话,在她的心里,不止是对父亲交了一份答卷,对自己的人生,亦是一份完满的答卷。
现在,陈望秋正在为计划中的个展做准备。计划中,她要展出的作品中大约有6幅左右的雪莲花系列。大雪纷飞中、悬崖峭壁处、如水月色下、远天夕阳下……那些永远盛开在她心底的雪莲花都将在她的笔下一一呈现。
而冯一鸣,也正在抓紧时间创作他的百骏图。连起来足有十几米长的百骏图,或百骏齐奔,或一骑傲立等等,他力求将马的各种特性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曾经师从潘天寿、林风眠等大师,也得益于陈秋草的言传身教,这一对老人在艺术的旅途中,收获颇多感受颇多。
用艺术之笔,绘艺术人生。花甲之年,尚能携手共绘丹青,人生如此,已属美事。更何况,生命中,还能有如此多的期待与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