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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尝试考察张恨水小说中的日常生活图景,由此揭示小说人物及作家本人在怀疑中接受已成为日常生活重要内容的现代性事物和价值的过程,进而指出这一过程在反思中国现代性进程方面的意义,并就张恨水在现代文学史上的特定地位予以阐明。全文由绪论、正文四章、结语及附论组成。
绪论梳理以往张恨水研究中的几种主要模式。在此基础上,提出本文采用的研究方法和角度,即以张恨水小说文本中的日常生活描写为线索,以话语分析—修辞论美学为方法。
本文第一章在正式分析张恨水小说文本之前,从“体验”的角度梳理了张恨水个人的经历,指出了这些经历对于其以后写作的影响。本章重点分析了张恨水以报刊为中介、与读者发生的联系,指出读者因素影响了张恨水的写作,这使得张恨水的个人体验同当时普通市民阶层的体验有着沟通的可能性。
第二章重点研究张恨水小说中的日常空间。张恨水的小说文本中有大量的都市及其日常生活的描写,并试图表达对它的怀疑与批判。与此相应,张恨水小说文本中也力图关注日益边缘化的传统社会中主要的日常生活空间——乡村。但其小说文本最终呈现出的却是对乡村的隔膜和疏离、对都市生活的接受,展示出了中国现代性或现代化进程中某种内在的逻辑。
第三章分析张恨水小说中的价值性的话语,讨论其中所体现的现代人在日常生活中的价值抉择问题。张恨水小说中的人物被抛入现代世界中,尽管心存怀疑并试图有所拒斥,但还是不得不采用现代性话语,或无意识地接受已是既成现实的现代价值观。在科学话语、物质主义的兴起及维新思想的普及化这些日常境况面前,他们的任何选择都无法回避地属于现代性的范畴。
第四章讨论张恨水小说写作与现代民族国家的关系问题。越是不稳定的日常生活,人们越强烈地渴望一种稳定的政治共同体。张恨水的小说既对现存政治怀疑和不满,同时又在想象一个强有力的中央集权式的国家机器。抗战时期他更有意识地将传统的侠义等民间精神和意识,改造为积极参与现代民族国家的建构性力量。这决定了他对最终创立了强有力的新的国家机器的接受与服从。
结语部分重申,在新文学—新文化话语成为主导性话语的情况下,张恨水在怀疑中接受了它们的影响,从一开始便采用了新文学—新文化的话语。现代性本身是复杂的,具有反思性。张恨水以他个人日常生活的体验及对这一体验的表述参与了现代性的反思性建构,说明现代性在中国发生和发展是一个复杂的过程,现代性本身就是一幅由各方参与的相互对话及自我调适的川流不息的动态图景。
附论将研究视角扩展到通俗文化领域,讨论张恨水与早期电影的剪接语言的互文性关系,以及他的小说与当时的伦理—家国电影的共同主题与目标,从而确证张恨水及其小说写作在普通的现代日常世界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