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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考察了开始于20世纪20年代,以反基督教为源头的收回教育权运动,尝试以中国的现代化为背景,将收回教育权不仅视为一种出发于民族主义的民间运动以及在民间运动压力下的政府行动,而将之放在现代国家权力的建立以及教育权的确认和扩展的脉络中,重新思考发端于民族主义的收回教育权运动,是如何转化为以国家主义为基础的自下而上统一教育权于国家政府手中的政府行为,以及在此转化中教育权概念是如何逐渐变得清晰完整。同时,作者通过对教育立案的考察,分析了随着收回教育权运动从单纯以民族主义为话语力量的对于“帝国主义压迫”的反抗以及对于“自由”的诉求,转化为统一全国教育权利、建构现代教育行政管理体系的反自由的现代政府的权力建构过程,基督教会作为游离于国家权力之外的一股势力(以教会学校为代表)是如何尝试在中国的教育现代化进程中找寻自己的位置并争取自己的生存空间,以及这种努力在国家权力面前的无奈妥协。另一方面,作者通过对立案以后基督教力量在教会学校中,与利用民族主义语境自上而下建立管理体系、延展权利机制的“国家”之间的竞争与共存,考察了30年代教会学校内以双轨的仪式为表征的混杂状况。本文以国民政府成立之初,立案过程较为波折的金女大为案例,从实践层面观察这一系列的变化以及之后这种混杂状况。在宏观把握国家权力在教育领域的扩展的情况的基础上,从微观探索国家权力延伸的某些策略以及基督教对于国家力量压制的应对性措施,并尝试将收回教育权的行动看作一个持续时间长久、方式在立案后变得隐性的国家权力扩张与生产的过程。
本文分为绪论、正文以及结语,正文总共四章,第一章主要介绍了收回教育权运动的发展与变化,包括最初的民间运动,国家主义,政府的政令以及基督教会方面的回应。重点分析了收回教育权运动从“自由”诉求变为极权式的政府行为的过程,以及在此过程中逐渐扩展的教育权范围和在此基础上延展的国家权力。第二章主要介绍了立案之前的金女大在收回教育权运动中的状况,展现了金女大在民族主义的话语背景下,在爱国的大前提中,如何创造基督教的生存空间以及金女大的学生对于收回教育权运动立足于“民主”的理解。最后,描述了金女人的发展因战争以及新政府的成立而出现的重大转折。第三章介绍了金女大为了向政府注册立案而做出的各种变革和努力,考察了在统一教育权的过程中,教会与政府的内在矛盾及最终教会方面的妥协。第四章主要描述了金女大在立案以后的一些变化,国家权力对校园的进一步“入侵”,以及教会的策略性妥协与竞争。并在仪式和时间层面探讨了国家的强势介入,教会面对国家力量的生活化转向,以及最终在教会学校中双重仪式共存的混杂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