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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80年代以来,作业成本法、EVA、平衡计分卡等“价值创造型”管理会计工具层出不穷地涌现在了人们视野中。然而大量经验研究的证据却表明,许多新型管理会计工具并没有在企业广为应用,有些企业的应用甚至以失败告终,管理会计变更比学者们的预期要滞缓得多。为什么管理会计表现出了如此巨大的“惯性”,究竟是哪些因素在影响变更,企业应当如何实施变更才能实现预期目标?这成为了当前管理会计研究的焦点问题。
卓越的管理会计是由企业内部积累的管理会计知识和能力驱动完成的,而且大量案例研究的结果表明,变更最主要的困难并非来自于技术层面,而是来自于知识和观念层面。只有当新管理会计工具由字面规则演化为持续运用中的成员个体专用性知识以及企业的共同知识,变更才可能取得成功。
本文的基本目的是以企业知识理论为理论基础,在中国的制度和文化环境下,对管理会计变更的影响因素进行较系统的理论分析和实证检验。本文认为,管理会计变更的本质是企业范围内的管理会计知识更新,对于多数企业而言,管理会计变更的可行路径是以模仿为基础的惯例创新——借助其他组织或个人的帮辅,逐步吸收和开发外部先进的管理会计知识直到最终满意的状态。
在大规模文献回顾的基础上,参考知识转移的研究框架,本文提出了一个知识视角下的管理会计变更分析框架。该框架认为,变更的成效与实施变更的企业、外部专业机构、被转移知识的特性、转移情景等方面的特性密切相关。当外部专业机构的专业支持和实施变更的企业的知识吸收能力越强,被转移知识复杂性程度越低,模糊性越小,而且情境因素越有利于企业吸收和开发新管理会计知识,管理会计变更的效果就会越好。
以该分析框架为基础,提出了知识视角下的管理会计变更影响因素模型,该模型包括5个组织因素:高层管理者支持、变革管理、组织学习、知识粘性和外部专业支持。本文另一个目的是探索企业规模、企业所有权性质、变更类型以及变更的管理会计子系统数量等情境因素对管理会计变更的影响。为了使研究具有明确的因变量,还提出了一个管理会计变更效果评价框架,用以定义和评价管理会计变更的成功。
本文采用调查研究方法,以前人的成熟量表为基础,开发了问卷用以测量和描述组织因素、情境因素和管理会计变更效果。本文用问卷的形式调查了97家实施了管理会计变更的企业,并运用多元回归等方法对数据进行了分析,得到的主要成果和结论如下:
1.对组织因素的验证性分析结论
(1)变革管理、高层管理者支持、组织学习被证实对中国企业的管理会计变更有着显著的积极促进作用,其中变革管理的作用最为突出,需要格外关注和深入研究。本文认为,变革管理之所以成为管理会计变更最关键的影响因素是中国文化的特点所使然。
(2)由于受有限理性的影响,企业成员很可能会排斥新知识的吸收和应用,要化解这种认知性阻力,组织学习必不可少。
(3)由于组织因素彼此之间的相互影响,知识粘性和外部专业支持对管理会计变更的作用不如前3个因素明显,但它们仍然对变更的效果仍有着积极影响。
(4)外部专业支持被证实对中国企业的管理会计变更并没有显著的积极影响。本文认为这一结果的出现是供需双方的多种原因共同造成的。
2.对情境因素的探索性分析结论
(1)企业规模对管理会计变更没有明显影响;也就是说,企业无论大小,在实施变更的过程中所应关注的组织因素是相同的。
(2)非国有企业管理会计变更的效果优于国有企业:本文提出的管理会计变更影响因素模型对非国有企业有更好的解释能力;在不同所有制类型的企业中,各个组织因素的重要程度是不同的。
(3)随着变更的管理会计子系统数量增加,变革管理的难度增加,知识粘性上升,外部专业支持也有所下降,由此导致变更效果的下滑。
(4)实施不同类型管理会计变更的企业,在变更效果上并没有显著差距;但对于不同类型的变更,高层管理者支持和知识粘性这两项组织因素存在显著差距。
3.对管理会计变更效果的定义和评价
参考DeLone和MeLena于1992年提出的信息系统成功模型,以及借鉴Foster等(1997)和Ittner等(2002)的研究成果,本文提出了管理会计变更效果评价框架。这一框架从系统使用、信息质量、满意程度、行为改变、组织收益等5个维度来评价和衡量变更效果。这一框架为定义和测量管理会计变更成功提供了理论基础,使本文的实证研究具有明确的因变量。
基于实证研究结论,本文就企业在管理会计变更过程中如何促进变更成功提出了简要的对策和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