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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盟及其成员国是当今世界最大的官方发展援助提供方,它们用于官方发展援助的拨款超过了全球发展援助总额的一半。欧洲对外发展援助包括欧盟对外发展援助和欧盟成员国对外发展援助,本文的研究对象是欧洲联盟(以下简称欧盟)的对华发展援助,不包括欧盟成员国的对华援助。具体来说,就是欧盟通过其有关机构(主要是指欧洲委员会驻华代表团)以双边合作项目的形式为中国的经济社会改革、可持续发展和高效治理所提供的资金援助,这些资金的提供方式主要是赠款和技术援助。 早期的欧共体对外发展援助主要是通过《洛美协定》的框架向非加太地区的联系国提供援助,援助的单方面利己性色彩较浓厚,成为新殖民主义的代表。随着世界形势的变化和第三世界国家的崛起,欧共体逐步增强了其对外发展援助的公平性,减少了通过援助干涉受援国政治独立的意图,并将其发展援助政策发展成为南北合作的重要模式。冷战结束后,欧盟对外发展援助面向更多的国家和地区展开。但是,欧盟在其援助中附加了人权、民主、市场经济等条件,借以向受援国传播西欧的政治经济模式。作为一个国家联盟,欧盟是超国家利益的代表,因此它在提供外援时注重与成员国发展援助政策的协调。同时,相较于美国和日本,欧盟更加重视通过援助改善受援国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状况,实现其可持续发展。 自上世纪80年代初起,欧盟开始在其发展合作政策的框架中进行对华发展援助,这一时期的援助主要集中在科技领域,援助的规模也较为有限。80年代末期的外交风波曾一度导致欧盟对华发展援助的中断。90年代中期以来,中欧关系的发展步入快车道,欧盟制定并通过了《中国-欧洲关系长期政策》、《与中国建立全面伙伴关系》、《欧盟对中国的战略:1998年文件执行情况与今后使欧盟政策更有效的步骤》、《2002-2006中国国别战略文件》、《中欧关系的共同利益与挑战——走向成熟的伙伴关系》等一系列对华政策文件。欧盟对华发展援助政策日渐成熟,援助的规模也大为扩大。1991-1994年,欧盟每年对华援助资金为2000万埃居,1999年达到7000万埃居。2002-2006年,欧盟在华合作项目的预算为2.5亿欧元。 欧盟的对华发展援助以发展合作为主要形式,它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超越了传统的国际发展援助范畴,不再以消除贫困为主要目标,而是用于支持中国的经济社会改革、可持续发展和高效治理。为此,欧盟与中国合作开展了大量专题项目,其中的代表有“支持中国融入世界贸易体系项目”、中欧国际工商学院、“中国—欧盟法律和司法合作项目”、“欧盟—中国村务管理培训项目”、“欧盟—中国能源环境合作项目”等。欧盟向这些项目投入了数额巨大的援款,为大批中国专业人才提供了赴欧洲学习、访问和交流获以及在国内接受培训的机会,组织了大量专题研究、研讨会和年会,为双方相关组织的交流创建了众多平台。 这些项目的开展有利于中国进一步融入世界经济、培养能够适应经济全球化的管理人才、提升科学技术研发和应用能力、加强与欧洲国家的经济联系。中欧合作项目也有助于提升双方的政治关系,推动世界朝着多极化的方向发展。司法、人权等社会领域合作项目的进行为中国建立法治社会、扩大基层民主等社会改革的进行提供了部分经验借鉴,并对减少中欧在此类问题上的分歧起到了一定积极作用。但是,在肯定欧盟对华发展援助的积极作用的同时,也应当认识到欧盟对华发展援助从根本上讲是为了维护其自身的政治经济利益,实现长期安全战略和经济稳定发展,保证欧盟在未来的国际体系中成为重要的一极。中欧不仅在贸易领域存在争端,在意识形态、社会制度、政治价值观等方面仍然有认识上的差异。通过对华发展援助,欧盟意图向中国传播其政治经济制度模式。因此,在辩证地看待这一问题的基础上,必须正确地利用欧盟对华发展援助,推动我国现代化建设向前发展。 第一,处理好独立自主与接受外来发展援助的关系。中国之所以能够在过去的时间里成功利用外来援助实现经济发展是因为,中国能够立足于本国国情制定正确的发展战略,正确地使用援助资金,将援助资金与本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需要合理结合,注重与援助方协调利益,而不是一味地依赖外来援助。因此,中国在接受外来援助、借鉴外来发展经验同时,应坚持自身的经济发展模式和政治价值观,走适合中国国情的发展道路,不能按照西方国家规划的方式发展。 第二,以中欧关系发展的大局为重,通过协商解决现存的问题。作为一个超国家联盟,欧盟内部的利益是多元化的,既有成员国之间国家利益的差异,也有欧盟各个机构之间部门利益的差异。中欧之间现存的问题某种程度上是由这种利益的多元化造成的,例如,欧洲议会在人权问题、台湾问题、西藏问题上不时对中国采取不友好的态度。但是,这些问题的存在并未影响中欧关系迅速发展的趋势。因此,未来的中欧发展合作应立足于双方建立的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增进在各个领域的对话与沟通,通过合作推动中国和欧盟的共同发展,进而减少双方的分歧,促进中欧关系的进一步发展。 第三,将吸纳外来援助升华为互利合作,在合作中求得发展。随着中国经济的迅速发展,中国的综合国力迅速提高,对单纯的资金援助的需求减少,更加需要通过有针对性的合作项目来引进相关的技术并学习发展经验。在这方面,中国和欧盟已经开展了大量富有成效的合作项目,这为今后中国更好地利用发展援助树立了典范。中国应当继续积极参与欧盟对华援助项目,扩展双方的合作领域,利用研究成果为中国的发展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