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门弟子是最接近孔子本人的社会群体,也是直接参与儒学创建的群体。自孔门弟子在孔子身边问仁、言仁与行仁起,他们的活动,在中华文化的国度里映现出一幅有思想有灵魂的画卷。本文以“孔门弟子与孔子仁学”为题,旨在以《论语》为经典文本,细致解读《论语》习见的孔门弟子问仁、言仁与行仁等,以期从一个不为人习见的独特角度呈现孔门仁学。本文分以下三章对“孔门弟子与孔子仁学”进行研究:第一章从孔门弟子问仁看孔子仁学的意蕴。首先,以《论语》所见子贡问仁为中心探讨了孔子思想中“仁”“仁之方”“恕”三者的关系。“恕”是求仁之方,而“仁”与“仁之方”的关系可以从整体与部分、上学与下达、一与多、理想与现实、道德动力与道德行为等五个层面展开辨析。其次,以颜渊和仲弓问仁为线索,探究孔子仁学实践中的个体修养和政治实践两个向度。孔子仁学实践的个体修养向度包括求仁志向、言语和容貌、居所和出处、人我关系等层面。孔子仁学实践的政治面向主要指以德为政,而为政之德包括但不限于恭、宽、信、敏、惠等。在以德为政的实践中,必须经过特定的时间段,上层才收仁政之功效,下层方生仁心之美德。再次,从概述樊迟问仁入手,分析了孔子思想中的“仁者先难而后获”问题。“先难而后获”指仁学的实践次序,表示在求仁活动中应先历经艰难工夫而后获得仁者境界。孔子仁学语境中的“难”实际指向求仁工夫,既表示求仁工夫的艰难性,又意味着践行工夫的难能可贵;“获”指仁者境界的获得,仁体的呈现。“寿”“乐”“静”是仁者境界的关键点。第二章从孔门弟子言仁看孔子仁学的流传。本章细致解读了曾子“仁以为己任”、子夏“学以致其道”以及有子“孝弟为仁之本”等关键性理念。曾子“仁以为己任”和子夏“学以致其道”皆是对孔子仁学的传承,但二者具有重要的不同,曾子注重反求诸己的德性路向,而子夏注重切问近思的学问路向。有子“孝弟为仁之本”将孔子仁学中隐含的仁孝关系显题化,既为后来的儒家所继承和发挥,也引来了庄子学派的批判。郭店简《六德》有“孝本”“仁者子德”之说,而《唐虞之道》提出“孝,仁之冕也”;孟子从心性论角度深刻论证了“亲亲仁也”“仁之实,事亲是也”等观点。从有子到孟子等儒者重视仁孝贯通性,引发了庄子学派的批评,《庄子》“至仁无亲”明显是针对儒家立说。第三章探讨孔门弟子求仁的结果。从《论语》相关对话的分析入手,着重讨论孔门弟子成仁与否的问题。孔门之教与学皆以仁为主题,孔门弟子在求仁中存在成仁与成才的张力,这种张力反映了孔子教化精神的伟大。尽管孔子在成仁问题上对诸弟子有保留,但他肯定众弟子各具才德,《论语》所载“德行、言语、政事、文学”意味着孔门弟子成才的诸多层面。在求仁者中,最具模范意义的首推颜渊,孔子赞颜渊“其心三月不违仁”具有勉励其他弟子、扶植接班人、肯定颜渊传道等多层次的意义,典型反映了孔门弟子成仁问题在儒学史上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