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义:快刀是磨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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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营是雄性、搏杀、残忍、传奇的神秘世界,而红一连是这支精锐队伍中的精锐。说起那年新兵训练第一天的场景,至今仍然让团长王长义难以忘怀。一位班长带领老兵表演队列、刺杀、格斗,飒爽的英姿、敏捷的身手、震耳的吼声、整齐的队形,把还是新兵的王长义惊得目瞪口呆,也让他暗下决心,把掌握过硬的军事技能当作实现从社会青年到合格军人,再到制胜尖刀转变的“堡垒”来攻。
  站在聚光灯下,王长义目光穿越历史。此时已是沈阳军区某边防团团长的他,荣立二等功4次、三等功9次,被军区树为学雷锋标兵、勤廉兼优领导干部标兵,被四总部通报表彰为全军爱军精武标兵、全军优秀指挥军官。
  1991年12月13日,冰封雪裹的讷莫河河畔。身穿肥大军装的王长义,面带微笑,高高挥动着手臂:“我一定当个好兵!”
  2014年3月5日,沈阳军区电视电话会议中心。23年时光荏苒,当年那种勇毅萦驻在怀。王长义响亮作答:“不辱使命、不负重托,真正让党和人民放心!”
  一定要跑好自己的这一棒!
  火车一声声长鸣,奔驰在广袤的雪野上。王長义望着车窗外,眼前浮现出蔚蓝色天空下座座军营,还有他那做了多年的绿色从军梦……冰封雪裹的千里路程,颠簸了20多个小时,王长义在半夜时分来到某团一连。
  军号声声,口号四起,又是一轮鲜艳的朝阳升起。集合之后的王长义,快步跟随着十几个新兵走进连队荣誉室。
  这是1931年诞生的红军连队。在血与火拼杀的战场上屡建战功,曾获“战绩辉煌的红一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尖刀连”等荣誉称号,先后荣立集体一等功7次、二等功10次、三等功11次,被中央军委授予“抗洪抢险英雄连”荣誉称号、被军区授予“扑火抢险钢铁连”、“基层建设模范连”荣誉称号。
  闪耀的军徽,卓著的功勋,璀璨的将星,犹如一颗颗重石投入深潭,在王长义心底激起了层层涟漪。他牢牢地记住了老连长郭书印的一句话:“战场只有冠军,对军人而言亚军和最后一名没有区别。”
  当天晚上,王长义在笔记本的扉页上写下:“续写连旗上的铁血荣光,就像一场接力赛,每个人都是运动员,都是不可替代的主角,一定要跑好自己的这一棒!”
  射击训练,王长义每个动作一练就是半天,并在枪口上吊着砖头、水壶,直练到自动步枪精度射击连续打出5发50环的绝佳成绩。
  5公里武装越野,王长义除了比别人跑得快,还常常要多跑两三公里,连队干部一次次感慨地说:“只要一踏上训练场,他就像一匹草原上的烈马,朝着优秀军人的目标飞奔。”
  一番淬炼,“拼命三郎”王长义声名鹊起——1992年9月,新兵入伍以来最为严酷的考核如期进行。步枪多能射击、军事理论等22门课目,他取得15个优秀,刷新了连队轻机枪和步枪精度射击、应用射击、5公里武装越野等5项历史纪录。
  因为执著,自然更具灵性。王长义担任了排长。对素有“死亡角逐”之称的特战训练内容,一些战士产生畏难情绪。他对战士说:“如果我练不成,大家就不用训了。”结果,25个课目,他个个优秀。1996年底,全排代表集团军参加军区特战排比武,12个项目拿了8块金牌,作为排长的他也因此一战成名。
  不断超越的王长义,以骄人的工作成绩和过硬的军事素质,先后创造了由排长破格提拔为连长、连长破格提拔为营长的殊荣,成为享誉全区部队的一面旗帜。21年来,他所带官兵参加军以上比武竞赛夺得金牌90枚,170多人次在赛场、考场和应对边境突发情况中立功受奖,80多人被评为特战精兵、特等狙击手和优秀教练员,接力棒稳稳传递。
  备战御敌事比天大,个人安危进退算什么!
  坚信快刀是磨出来的王长义,任特战连连长时受命担任集团军“爱尔纳·突击”集训队队长,参加军区侦察兵比武。高强度的奔袭、泅渡、攀岩贯穿集训全过程,每天睡眠不到5个小时。他说自己是在汗水、泪水、血水的洗礼中熬过来的!
  一次长途奔袭穿越沼泽时,他的左腿被树枝划了个大口子,鲜血直流。那是个荒无人烟的密林深处,野战生存训练进入中途最艰难阶段,前无基地,后无救兵。为了不退出训练影响官兵情绪,他不声不响地从背囊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缝衣针,白线进去红线出来,一针针缝合和包扎……半个小时后,他又像老虎一样出现在奔袭的队伍中。在他的影响带动下,参赛人员经过三天两夜炼狱般较量,最终拿下武装泅渡、特战射击等17项中的11块金牌。事后,他在笔记本中写下这样一句话:“备战御敌事比天大,个人安危进退算什么!”
  时光流转到2009年11月9日,到团里报到才半天时间的王长义,来到训练场了解情况。王长义把乘坐的越野车当成移动的办公室,走遍辖区沿线每一个点位,总是带着靶子下一线,带着案子进场地。每到一个哨所,都必搞拉动,必看预案、必问边情、必查实备,逐个哨所、逐个岗位、逐个环节严查细抠,成了边情的“活字典”、“活地图”,他对全团干部基本情况、性格特点、能力素质“一口清”,对士官个个都能叫上名字,对辖区400多公里边防线的地形地貌、水文地理、社情民情等情况了然于胸。
  跑遍所有的哨卡,跑出了汗水和热情,也跑出了思考和对策。王长义在检查六连一个执勤点正在改建营房及附属设施时发现,规划竟是按“花园式”营院设计的。他了解完情况后,立刻提出三点改变:把铁艺围栏改为砖混围墙、多开一个用于应急的侧门、围墙四周预留射击孔,增加成本10多万元。为统一大家思想,他逐个团领导做工作:“我们的营区就是军事要塞,必须把战备需要放在第一位,咱多花再多的钱也值!”
  连深水区都不敢涉一步,还谈什么当英雄豪杰?
  隆冬时节,险山密林。“轰隆隆,轰隆隆……”1月16日凌晨,几声震天巨响打破山野的宁静,团队开训第一战——山地要点防御演练拉开序幕。
  正当官兵向前冲锋时,团长王长义突然下令:狙击步枪、高射机枪、榴弹发射器、轻机枪、步枪、冲锋枪、反坦克火箭在同一轴线上“超越射击”!一时间,多种火器依托山势分五层梯次开火,硝烟弥漫,地动山摇,子弹、火箭弹从官兵头顶“嗖嗖”飞过,弹片四处横飞,落地火箭弹扬起的土块几乎要砸到官兵身上……官兵们既紧张又兴奋:“小心,这次是真炸弹!”看完演练,省军区领导感慨万分:“虽然我为你们捏了一把汗,但我很佩服你们的胆量,难得一见的实兵实弹演练!”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王长义说:“连深水区都不敢涉一步,还谈什么当英雄豪杰?”主战装备某型反坦克火箭,操作难度大,危险系数高,后喷火距离达80米,稍有不慎就可能发生危险。某部就曾在实弹打靶中发生了箭毁人亡的悲剧。团队列装该装备5年来,也只是在厂家指导下打过两发实弹。王长义决心啃下这块“硬骨头”。
  没有场地,王长义带领官兵昼夜奋战,在深山老林中建成可组织多种武器射擊的重火器训练场;没有教员,他把装备设计生产专家请来传帮带;没有经验,他就带着机关人员和训练骨干先行试训,把基础、运动、夜间射击打个遍。如今,每个连都有三组12名官兵能够熟练完成该型反坦克火箭技战术运用,基础射击优秀率达97%,运动和夜间射击优秀率达80%以上。
  勇士脚下无禁区。2012年底,王长义带领人员深入一线踏查,当时气温只有零下30多摄氏度。部队机动到百里无人区时,有人犯了嘀咕:方圆百里大雪封山,万一出点事咋办?尽管王长义也怕出事,但他深知,谁能预料战争在哪儿打响,路可以绕着走,但使命责任却绕不过去。寒风刺骨、积雪过膝,他和官兵们几乎都是半走半爬,鞋和裤腿里灌满了雪,十几公里的路,足足走了大半天。到达目的地,他不顾疲劳,掏出本子把便道位置以及兵要地志、植被特点等认真记下,回到团队就把它标注到地图上。
  4年多来,王长义带领团队27次设置复杂艰险演练训战法创新成果,协调经费用于边防设施设备实战化改造,妥善处置应对边境事件251起,成为一支平时能应急、战时能应战的铁拳头;把恶劣天候、复杂环境视为“蓝军”,利用风天、雨天、雪天,多次组织徒步穿越百里无人区,经受失去联络、给养中断等严酷考验,稳妥处置各类边情事件上百起,并总结出防严寒、耐饥饿、抗疲劳和兵力集结、雪地伪装、快速机动等多项新战法。
  “不怕”、“敢闯”的丰沛情感,升华为理性、自觉,王长义迸发出巨大的力量。去年,省军区首次把新兵训练的任务赋予团队。为了改变以往新兵下到一线后很长时间难以独立完成任务的状况,他选派一批身怀绝技的特战精兵担任新训骨干,适当增加训练难度强度。在夯实基础训练的前提下,每名新兵要完成4枚手榴弹和400发子弹的实投实打训练,让他们一进军营就经受实战化训练硝烟的熏陶。同时,增加隐显目标射击、夜间射击、擒敌技术、5公里越野、综合演练等课目,综合成绩优秀率达97%,其中隐显目标射击合格率达91%,夜间射击合格率达99%。这些新兵下到一线连队后,除边防执勤经验不如老兵,军事素质他们都有一比,较好地实现了下连即上岗,上岗位就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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