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罗”活跃在香港九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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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九龙失陷以后,日军驻兵常莫名其妙被袭击,英军留下的秘密军火库莫名其妙被盗运,“功勋卓著”的汉奸莫名其妙被暗杀,小股的地方土匪莫名其妙被吃掉……
  这一切,几乎都和一个名字联系在起:刘黑仔。
  
  毙走狗,敌人闻风尽丧胆
  
  在一个深夜,短枪队副队长刘黑仔化装成日本军曹,带着化装成日本兵的邓斌等几位短枪队员,直奔市区九龙塘日军宪兵队得力走狗陆通译住的小洋房,敲门入内,说是宪兵司令部有急事,要他马上去走一趟。陆不容犹疑,跟着刘黑仔就走,走到一条横街的转弯处,刘黑仔把眼镜拿下对陆说:“你认得老子吗?我就是刘黑仔!现在我代表中国人民枪毙你这个民族败类。”
  连击三枪,陆当场毙命。刘黑仔用一张纸写上“枪毙大汉奸者刘黑仔也”,贴在陆的尸体上,然后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敌人震动很大,为此戒严了几天。
  
  救阿伦,开仓取出英军火
  
  1942年1月4日,港九大队武工队从情报中得知,在九龙亚皆老街有一英军遗下的军用仓库,储存着大批武器弹药。
  刘黑仔即率第一小组的黄清、赖章、廖日全、廖福全、彭仔、邱荫棠等6人,由下水道潜入侦察,找到了地址。但掌握门锁密码的英军阿伦下落不明,武工队又发现一队日军押解32名被俘英军,从九龙深水涉集中营出来到青山清理垃圾。已一连数天不间断。经了解,英军阿伦管仓员亦在此。武工队决定,在青山道伏击日军,营救英军,找到阿伦,开仓库取出枪支。
  天亮前,刘黑仔指挥武工队布下伏击圈。上午9时,荷枪实弹的日军和往常一样押着英军前来。除两名日军持枪监督外,其余11人由少佐指挥官领着登上瞭望哨所。一声“打”的声音刚落,赖章的两颗手榴弹即从手中扔出,不偏不斜地落在哨所的机枪阵地,其他人的手榴弹也同时扔了进去,顿时把日军炸得血肉横飞。
  刘黑仔手中的快掣驳壳一响,那两名监管英军劳动的日军也应声倒下,武工队闪电般发起冲锋。此次战斗,歼日军13名,缴轻机枪1挺,步枪11支,手枪1支,手榴弹22枚,子弹3000发,东洋刀1把,同时救出英军被俘人员32名。
  日军这次白天遭到武工队的伏击,全队被歼,这是占领港九以来的第一次。消息传开,影响很大,东江纵队司令部颁发嘉奖令,参战人员每人记小功一次。赖章被提升为副组长。
  被营救脱险的仓管员阿伦把地下仓库三层地下室的开锁密码、仓库地形、道路、武器存放情况都告诉了武工队,英军秘密仓库顺利打开。
  
  假送丧,英雄智勇闯关卡
  
  敌人夜间宵禁,白天设卡搜查,如何才能把枪支运回自己的营地呢?武工队员通过细密的观察:敌人对关卡搜查虽严,但对办丧事的车辆、担架和送丧队伍却不检查。
  第一次,刘黑仔弄来一部货车和一口棺材,把枪支弹药放在棺材里面封好。武工队出动了两个小组,赖章所在的第一小组是主力。过关卡时端“灵牌”、披麻戴孝埋头跟进。其他同志也一样手持“孝杖棍”跟在赖章后面。“灵车”在每个关卡都顺利通过,首次运枪成功了。
  为了加快运输速度,赖章提出:“可否把枪捆成一把把,拼成人的肢体,穿上衣裤,套上假人头和鞋,再用草席裹起来,便是十足的尸体了。然后两人抬‘尸体’,40人一次就能运回一百支枪。人力不够,还可以动员民兵支援。”经战友们讨论,领导采纳这一建议。
  可是,就在通过日军在九龙亚皆老街的第一个关卡时,却突然窜出一个头戴黑毡帽黑眼镜,身着便服腰挎手枪的汉奸,他觉得这“尸体”的运送有点奇怪,非仔细检查不可。
  赖章示意廖日全解绳。当那汉奸掏出白手帕捂住自己的口,正弯腰查看时,赖章一个箭步上前,一双大手紧紧地卡住那家伙的喉咙。邱荫棠一手夺过手枪。廖日全飞起一脚朝那人阴部踢去。那汉奸就一声没哼地倒下了。武工队员们剥下那汉奸:的衣服,把他扔到树林的草丛中。就这样20组武工队员们抬回一百多支步枪。随后,赖章和武工队员们用三部汽车把枪支全部运
  
  闯监狱,刘黑仔救“刘黑仔”
  
  日军悬赏搜捕刘黑仔。一时间香港搜到了好几个“刘黑仔”。
  1942年1月16日,赖章等随刘黑仔潜入启德机场处决了两名汉奸后,走到龙岗街头的一间店铺门口时,忽然听见一个衣衫褴褛年过半百的妇女跪在街道上烧香咒骂刘黑仔,便上前问个究竟。那妇女不答话径自回家。赖章跟到她家时,她用手指着被打破了的相框内有一男青年的照片,酷似刘黑仔。
  原来那大娘叫何东娇,相片里是她的儿子谢德昌,在香港湾仔屈臣氏电灯厂做锅炉工,因长相极似刘黑仔,被汉奸拍了照片报送到日军宪兵队,结果被捉到赤柱监狱。
  刘黑仔听后,觉得应该营救谢德昌。任务便交给赖章所在的小组。通过内线关系,很快弄清了关押谢德昌的情况,并弄了一张有日本宪兵部“公章”的提人便函,同时搞到了一部日军囚车。
  翌日,赖章扮成少佐指挥官,廖日全开车,一切手续由懂得日语的廖福全去应付,其他同志则装扮成日本宪兵。汽车顺利进入监狱,通过三重岗哨来到监管处,那“头目”也不敢怠慢,把他们领到囚禁重犯的地下密室,只见一个双脚锁着铁镣,被酷刑弄得全身浮肿、不省人事的男子躺在墙脚下。
  囚犯被三手两脚抬上囚车,廖福全说了几句日语,很快地按照手续签了字,监管员向赖章行了军礼,囚车便扬长而去。从赤柱监狱出来直驰中环统一码头渡海后,汽车飞快地驶上西贡山坳,胜利地回到赤径村驻地。
  接着,赖章等又化装成日军宪兵,把大娘营救出来。大娘见到了儿子,感激不尽。后来,何东娇母子参加了游击队,何东娇任情报交通员,谢德昌进入港九大队武工队。
  
  截军车,假扮日军炸日军
  
  1942年1月15日早,武工队收到要护送刘黑仔于当晚7时前,赶到坑山汤坑出席总部召开的会议。赖章所在的第一小组开会研究后,认为唯有截乘日军车,否则步行是赶不到的。当天下午,武工队小组在落马洲,成功地截获了从元朗开来的日军的一辆吉普车,干掉了一个日本军曹和日军司机,然后,赖章乔装日军军曹,其他同志化装成日军,便护送刘黑仔风驰电掣般通过文锦渡、横岗等处日军关卡。当日军从后面追来时,游击队员们迅速下车进入树林。赖章把四颗手榴弹的保险打开,用线系在车门上,然后把车门关上。不久,三部日军摩托车赶到,见左右无人,两个日军走到吉普车前把车门一拉,“轰”一声巨响,两名日军血肉横飞。武工队员们都满口称赞赖章这一“杰作”,在笑声中把刘黑仔送到开会炸机场,袭哨所,神出鬼没除奸佞
  短枪队救走美国飞行员克尔中尉,枪杀汉奸通译之后,港九日军频频调动,包围港九大队部所在地的沙田、西南区,疯狂地抓捕我村民,杀害“白皮红心”的村长,烧毁 坑口海边芦苇丛中的茅寮,使各中队和大队部断绝了联系。
  刘黑仔为了骚扰日寇,转移敌人对沙田、西贡的包围,他从女交通员阿梅那里了解到日寇启德机场的动态和飞机的数量,以及飞机停放的位置之后,就和特派员黄冠芳周密布置了一场爆炸飞机场战斗。
  在一个细雨蒙蒙的夏夜,黄冠芳、刘黑仔带着短枪队员从钻石山出发到达启德机场。
  黄冠芳和张兴首先把守在机场大门的哨兵捆绑起来,然后换穿上敌哨兵的衣服,伪装敌人站岗。刘黑仔、邓斌和张金伯三人迅速跑入机场,刺杀了一个担负警戒的鬼子,然后悄悄地分别在机场的油库和一幢放有飞机的房子里面安置了两颗定时炸弹。片刻之后,轰隆两声,敌人的机场成了一片火海,日本鬼子乱成一团。
  在这一段日子里,游击队把整个市区的敌人闹得团团转,敌人被迫把“扫荡”沙田、西贡的兵力撤回市区。反扫荡胜利结束,克尔中尉也得以安全脱险。此后,克尔中尉曾写信感谢我东江纵队,称颂刘黑仔给他“再造生命”。
  在反扫荡前后,刘黑仔短枪队还大闹金唐酒家,杀了流氓特务队长肖九如;在观音山坳巧计引诱6名敌密探躲入山洞,用手榴弹把他们炸死;在马骝山水塘坳捉到几个印度宪查和一名日本兵队长;在茶果岭突围,杀伤和吓走密探特务;在牛山池湾拔掉日本岗哨;在介咸矿智擒日本高级特务东条正之大佐;在窝场夜袭日本兵营等等。此后,又在沙头角枪决了作恶多端、到处奸淫抢劫的汉奸、伪区长温二和大埔宪兵队通译林老虎,爆破了市中心九龙亚皆老街的铁路桥梁,炸得日本军队晕头转向。
  附记:刘黑仔,原名刘锦进,1919年农历八月出生于广东宝安县大鹏城东北村一个农民家庭。父亲早年是海员工人,母亲在家务农。由于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父母亲被拉去做挑夫,劳碌奔波,流离失所,染上霍乱病,于1941年6月的一个星期内先后死去。
  日本在香港登陆后的第三天,刘黑仔奉命带领短枪队员,到新界吉澳岛与先到那里的黄冠芳等汇合,进入西贡、九龙一带活动。
  刘黑仔使用一支“鲍鱼唛”20响快掣驳壳,百发百中,进入港九不久就被指定为港九大队短枪队副队长(黄冠芳为队长),黄冠芳调任特派员后,他任队长。刘黑仔短枪队只有十多人,但神出鬼没,打击日军、汉奸和土匪,弄得敌人寝食不安,几次重金悬赏,欲取刘黑仔的人头。
  刘黑仔牺牲时才26岁。这个东江纵队传奇式英雄的动人事迹,已被编写成各种体裁的文艺作品,广为流传。
  (本文相关史实业经军事科学院张廷贵同志审读,谨此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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