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荒柳(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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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不清是第多少次再遇胡杨
  原谅我,又两手空空而来
  给你与诺言同等重量的绝望
  年复一年,每天都下定全部的决心
  重温全部的誓言
  坚守全部的等待
  病态般执着于立下又倒塌的信任
  终究未能再做回彼此
  如今,整个盆地的绿色被逼上了绝路
  合围到捆束如乱麻的胡杨之上
  做着最后的陈述
  那些金色年华的秘密与旧时光剥离
  全部升起
  悬浮在塔里木河南岸的白碱荒滩
  那壮烈无论远远近近
  因与彼此的生活再无瓜葛
  既一抹而逝又充满变数
  一丛正迎接这季轮回的骆驼刺问我:
  是否会像它一样用一生去紧握一团沙
  是否会像它一样舍去身躯,蛰伏在30米的黄沙下
  我送上敬意时
  它目睹的往事
  芒刺一样长满我写过的诗和它的脊骨
  似是一场彼岸人生的梦
  太阳、羊群,胡杨之上被俘的金色年华
  还有一季季许诺的事
  保持距离和缄默
  慢慢隐匿于一座小城的暮色
  科克勒库的午后
  树影缓慢地从窗前走过
  冬季里交错的枝条
  如凝固在土陶腹部迟疑笨拙的急流
  那一刻也許我们和祖先们一样
  把对灵魂和未来的惶恐共同刻入泥沙
  科克库勒的大河空空如野
  树丛勾勒我的醉意
  我并不知道该怎么改变沉默的荒野
  说:跨过斜阳的苇花如站在镜子前的孤独
  不经意又把模糊不清往事晃动起来
  往复季节一样把杨树相拥的枝条擦得亮白
  科克库勒的红柳丛低矮卑微
  那些不可明说的心迹投射你丢弃在空瓶里
  把昼和夜揉成光影
  像树丛的间隙里闪耀着的拥抱
  我们都听到时光拾起,折叠压碎
  漫延成整个河畔那纵横的荒柳
  我们散步在庄严的河
  整个2020年至今都不曾想起塔里木河
  也不会去故意遇上它
  它一整年都潜伏在远处
  如一条蛇在晨醒后缠住女人
  我们去时,它十指紧扣
  身体背向如悬崖指向地面
  高涨的情绪猫头鹰一样冷冷地呜鸣
  我们沿着苇丛移动
  嘈杂的破裂,刀锋直入盐渍
  诗节被密集的天空压下
  逼近这条书中庄严存在的河
  我们躺在它裸露的内脏上
  黄昏也好,宁静也好
  满身污泥也好
  都未必真的逮住彼此心中的兽
  三月的阳光里
  我们在一条河边听着海浪
  满足于声音撒下的谎言
  塔里木河它高高在上
  甚至因为阳春而柔软、亲昵
  我们剥除面具和修饰后
  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人和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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