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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成本对企业的利润有着重大影响，近年来国内外就成本粘性的存在性、影响因素和经济后果等方面展开研究。其中，有关影响因素的探讨主要集中在管理层决策、企业战略、宏观经济增长及劳动力市场特征等方面，鲜有文献研究上下游不确定性对成本粘性的影响。在强调供给侧改革的背景下，本文首次在成本粘性影响因素的探讨中引入上下游不确定性这一外部动因，并结合生命周期理论对成本粘性进行动态分析。结果表明：（1）上下游不确定性会影响企业成本粘性；（2）企业在不同的生命周期，上下游不确定性对成本粘性的影响效果也是不一样的。
关键词：生命周期 上下游不确定性 成本粘性
一、引言
上下游不确定性用于描述企业与客户和供应商关系的稳定性，可用客户集中度和供应商集中度来表示，通常认为集中度越高，上下游不确定性越大。
传统的成本习性模型将总成本划分为固定成本和变动成本，并假定成本的变动幅度只与业务量有关，成本随业务量上升和下降的变动是对称的（Noreen， 1997）。然而，大量的实证研究推翻了这一假设。Anderson、Banker和Janakiraman （2003）首次通过大样本检验研究美国上市公司成本习性问题，并发现成本在业务量增加时的上升幅度要大于业务量减少时的下降幅度，即成本存在粘性。
综上，本文将结合中国上市公司特点，分别以主板和创业板两种不同资本市场作为研究基础，并结合生命周期理论，从动态视角探讨企业客户集中度、供应商集中度与成本粘性的关系。
二、文献综述
在成本粘性方面，国外学者做了较全面深入的研究。Anderson， Banker和 Janakiraman（2003）（即 ABJ）对美国1979-1998年这20年间的7629家上市公司做了相关实证分析，研究了样本公司的销售费用、一般費用和管理费用（SG&A）的粘性存在与否，结果发现：业务量上升 1%时，SG&A 平均上升 0.55%；业务量下降 1%时，SG&A 平均下降 0.35%，从而有力地证明了成本粘性的存在。Kenneth等人（2005）对美国、英国、法国和德国的企业费用“粘性”进行了比较研究，发现这四个国家均存在较强的费用“粘性”，且不同企业治理模式和法律制度环境下的企业费用“粘性”存在差异。Plehn-Dujowich J M等人（2013）在相关文献中猜想需求不确定性越大，成本粘性越大。
国内学者对成本粘性研究的起步要晚于国外学者。孙铮和刘浩（2004）最早在国外学者研究的基础上，总结了大量的文献，将成本粘性的成因归纳为三种学说：“契约观”、“效率观”和“机会主义观”。他们通过对292家公司1994—2001年的数据进行分析，发现中国上市公司确实存在费用“粘性”，且费用的“粘性”会在以后的期间内出现反转，并随着计算跨期的延长而降低。孔玉生、朱乃平和孔庆根（2008）的研究也得出了类似的结论，他们还发现成本粘性的大小与客户需求的变化幅度相关，收入的下降幅度变大时，成本粘性反而变小；此外，行业类型和公司属性不同，企业的成本粘性水平也不一样。万寿义和王红军（2011）通过对沪深两市740家A股制造业上市公司2007—2009年的年度财务数据测试发现：制造业上市公司销管费用确实存在粘性行为，管理层自利行为和销管费用粘性程度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两职（董事会主席和CEO）分离可以有效控制销管费用粘性水平；独立董事和销管费用粘性程度之间具有负相关关系。
虽然国内学者对供应商——客户关系、成本粘性都有了较为丰富的研究，但有关供应商和客户集中度对成本影响的研究却少之又少。
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离不开对原材料的采购和对产品的销售，而供应商和客户分别作为企业价值链的上游和下游，在原材料与产品的供求数量、价格、付款条件等方面都影响着企业生产经营的正常进行。不论是供应商、企业还是客户，实力越强者越倾向于被自己的合作伙伴较髙程度地依赖而实力越弱的成员越倾向于更多地依赖合作伙伴。正如Dowlatshahi（1999）提出的供求关系实力结构矩阵所表明的，在一对多的关系中，处于优势地位的是数量较少的一方。这意味着，公司如果在单个（或较少）供应商处采购大量原材料那么供应商产品价格和质量的变化更有可能对公司的生产和经营产生重要的影响，即公司对供应商的依赖程度和转移成本较高，供应商拥有较强的议价能力，可能通过降低产品质量、提高产品价格获取更多的利润（Porter，1979）。同样，某一客户购买的产品或服务占公司销售额的比例较大时，必然会使其对公司的重要性升高，从而拥有较高的议价能力。在这种情况下，这种上下游不确定性和成本费用之间显然是存在关联的。
处于不同生命周期阶段的企业，其市场状况、盈利状况、财务状况绩效等指标也是大不相同的。Patatoukas（2012）研究表明客户集中度能够促进公司的经营效益。但对于年轻公司及尚未盈利的公司，客户集中度会减少公司利润。由此我们运用生命周期理论将企业具体分类，客户集中度对企业利润的影响在各个阶段也应是有所不同的。而上下游不确定性对企业成本有影响，企业成本影响着企业利润，由此推论，在不同的生命周期阶段，上下游不确定性对成本粘性的影响是存在差异的。
因此，本文利用中国制造业企业的数据，基于生命周期视角研究需求不确定性对成本粘性的影响，做出具有中国特色的解释是有意义的。
三、研究假设
1.上下游不确定性与成本粘性。Anderson， Banker和Janakiraman （2003）发现了成本具有粘性，他们认为，当需求下降时，管理者更倾向于预期需求会在一段时间后恢复，因而推迟削减成本。Paul等人（2013）在此基础上假设公司客户基础的属性影响了销售管理费用的成本粘性。如果公司因为维护与主要客户的关系，在销售成本、一般成本和管理成本中产生了客户专有化投资，那么毫无疑问这些客户专有化投资将比其它的一般投资更难转化成为其它用途。因此，拥有高客户集中度的公司会在销售管理费用中拥有更为庞大的固定成本组成部分。由于固定成本较难在短时间内进行处置，因此固定成本越多，成本粘性越大。 再者，在中国主板市场，企业一般是国有控股，经营规模较大，上下游相对于资金规模小业务单一的创业板企业较为分散、稳定。对国有公司来说，和政府天然的密切联系决定了政府会优先将所控制的稀缺资源分配给他们（Shleifer 和 Vishny，1994）。因此，在面临供应商或客户的要挟时，国有企业会利用政府支持来缓解这种压力。而来自创业板中大部分的非国有企业通过市场机制获得所需资源的能力较弱，在与处于控制地位的供应商或客户博弈时，往往处于弱势地位，从而被动的提供更多的专有化投资，否则它们很可能会失去这些大客户。对创业板企业而言，他们无法像国有企业一样去有效地开拓替代性渠道，多元化生产时，失去大客户就意味着破产（杨熙涓，2014）。据此，可以预期即使是在同等的客户集中度上，创业板由于自身资金短板、市场限制、缺乏政府支持等因素将投入更多的专有化投资去维护客户、供应商关系从而产生更大的成本粘性。综上，提出如下假设：
H1：客户集中度越高，成本粘性越大，在创业板市场中，这种关系更为明显。
有关供应商集中度对企业成本粘性影响的研究寥寥无几，但通过对相关研究的分析，主要有以下两种观点：
Dowlatshahi（1999）提出的供求关系实力结构矩阵证明，在一对多的关系中，处于优势地位的是数量较少的一方。如果企业的供应商集中度较高，即企业只在少数几个供应商处采购大量原材料，那么供应商产品价格和质量的变化更有可能对公司的生产经营产生重要影响。这种情况下，由于公司需要维护与主要供应商的关系，不可避免的会产生供应商专有化投资，这些专有化投资将比其它的一般投资更难转化成为其它用途。因此，拥有高供应商集中度的公司会在销售管理费用中拥有更为庞大的固定成本组成部分。固定成本较难在短时间内进行处置，因此，效仿假设1，考虑主板与创业板的差异做出以下推测：供应商集中度越高，成本粘性越大，在创业板市场中，这种关系更为明显。
然而，也有许多学者在相关研究中表现出完全不同的看法。有研究表示，中国由于其特殊的国情，如拥有数量众多、分布行业极广的国有企业，实行利率管制，地方保护主义盛行等，市场化进程较慢。郑军，林钟高，彭琳（2013）在相关研究中指出，在市场化进程较慢的地区，相对于主要供应商而言，由于市场参与主体较少，公司和供应商双方在选择潜在的替代交易伙伴时，都不可避免的要付出更高的交易成本，这反而可能增强了公司相对于主要供应商的谈判能力。同时，由于很多下游企业可以帮助上游供应商进行产品的宣传，使更多终端消费者了解并购买上游供应商的产品，如果这些下游企业拥有较大的规模且其采购份额能够对供应商产生影响，那么它们便能够在谈判过程中处于有利位置。唐跃军（2009）在相关研究中也提到，供应商数目过多会导致供应链整合的困难，从而产生许多不必要的费用，致使企业成本上升，盈利能力下降。换句话说，较高的供应商集中度可以有效提高企业的管理效率，节约企业的采购费用和管理费用，从而降低企业的成本粘性。
综合上述分析，提出如下假設：
H2：供应商集中度越高，成本粘性越大，在创业板市场中，这种关系更为明显。
H3：供应商集中度越高，成本粘性越小，在创业板市场中，这种关系更为明显。
2.企业生命周期与成本粘性。处于不同生命周期的企业首先对客户和供应商的依赖程度不一，其次对客户和供应商的谈判议价能力不一，再者对客户与供应商的专有化投资转化能力不一。因此，不能单纯从静态时间段去分析客户集中度、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的影响。在此基础上，笔者拟从企业生命周期的视角，将企业生命周期理论与企业成本管理理论协同研究，探讨不同生命周期阶段的企业上下游不确定性与成本粘性的关系，为企业成本管理策略的制定和企业的可持续发展提供决策参考。
根据Dickinson 等人基于现金流的企业生命周期划分方法，通过表2所示的生命周期与企业现金流的关系，将企业生命周期分为导入期、增长期、成熟期、淘汰期和衰退期。
无论是主板还是创业板在导入期和增长期时管理者热情高涨，因而处于这两个段的企业管理者，势必会通过企业扩张、加大成本投入的方式来参与市场的竞争。企业积极发展良好稳定的合作关系，稳定企业市场地位，为企业初期的经营提供稳定环境，会积极寻求与客户发展良好关系快速占领市场，此阶段为客户投入的专有化投资也会逐步提升。而当企业处于成熟期时，王金龙（2012）认为企业在进入此阶段后容易受到行业的制约，企业应该采取多样化投资战略来避免这种制约以及行业风险。所以在这个阶段无论是主板市场还是创业板市场的企业，客户集中度高都会导致风险的加大，并且此时客户议价能力逐步提高，企业越来越依赖于客户，可能会产生一定的费用去维系与客户的合作。那么在这个时期，客户集中度会增强成本粘性。当企业发展到淘汰期和衰退期时，企业的很多设备资源基本上已经发挥到极致，与客户的合作基本上稳定不会再有什么大的变化，其他影响因素基本稳定。这个时候客户集中度高，在企业固定成本稳定的基础上，会对成本粘性产生削弱的作用。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的影响在各个生命周期与客户集中度大致一致，不在此赘述。
综上所述，针对主板和创业板在各个生命周期的成本粘性提出以下假设：
在H2成立的情况下：
H4：在导入期、增长期与成熟期，客户集中度、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增强作用；在淘汰期、衰退期，客户集中度、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削弱作用。
在H3成立的情况下：
在导入期、增长期和成熟期，企业规模逐渐扩大，业务稳定，获利能力强，掌握了大量的客户资源，直接面向消费者，因此在与供应商的博弈中拥有比较大的议价能力。
在淘汰期和衰退期的企业，企业盈利能力已经下降到了最低水平，企业资金短缺，急需大量成本投入，无奈企业的经营能力却无法满足资金链的短板。供应商此时有较强的议价能力，企业为避免转换供应商发生更高的转换成本，积极维护供应商关系产生一定的专有化成本。 H5：在导入期、增长期与成熟期，客户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增强作用，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削弱作用；在淘汰期、衰退期，客户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削弱作用，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增强作用。
四、实证研究设计
1.上下游不确定性与成本粘性关系的研究。
1.1研究模型。在研究上下游不确定性对成本粘性的影响方面，我们借鉴了“ABJ成本粘性模型”，在此基础上做了合理改动，构建了如下线性回归模型：
当本年销售收入大于上年销售收入时，为0，表示销售收入每上升1%时总成本的上升幅度；当本年销售收入小于上年销售收入时，为1，+表示销售下降1%时，总成本的下降幅度，如果为负，那么表明成本粘性存在；描述了上下游不确定性对成本粘性的影响。如果为正，则上下游不确定性越高，成本粘性越小；如果为负，则上下游不确定性越高，成本粘性越大。
1.2指标选取与理论说明。本文就企业的客户集中度与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的影响进行分析。被解释变量为总成本的自然对数之差，解释变量为营业收入的自然对数之差，其中客户集中度是其企业里前五大客户营业收入之和占总营业收入的比例，供应商集中度是前五大供应商采购额之和占总采购额的比例。同时，由于主板市场与创业板市场企业的营业收入、公司规模以及业务复杂程度差距会较大，且这些因素对企业的客户集中度也有很大影响，所以加入营业收入增长率、公司规模、总资产报酬率、应收账款/总资产和存货/总资产（衡量业务复杂程度作为控制变量）。其中，客户集中度是企业里前五大客户总营业额占总营业额的比例。指标说明如表1所示：
1.3样本说明。本文数据来源于Choice数据库深交所和上交所制造业2010～2015年间的数据，其中主板上市企业数据8407个，创业板上市企业数据2161个。此外，本文以Dickson的研究结论为理论依据，根据企业的不同现金流状态来划分企业生命周期，具体划分标准如表2所示。
主板和创业板按生命周期划分后，样本统计如下所示：
1.4回归结果分析。由表4可知，无论是主板还是创业板，客户集中度对企业成本粘性的影响是相似的。主板的数据显示，为0.881，为-0.079，表明当销售收入上升1%，总成本增加0.881%（）；当销售收入下降1%，总成本减少0.802%（+）。由此说明，成本粘性的现象在主板的企业中确实存在。从表中还可以看到，为-0.001，表明将需求不确定性对企业成本粘性的影响考虑进来后，当销售收入上升1%，总成本增加0.881%（）；当销售收入下降1%，总成本减少0.801%（++）。由此说明，在主板中，客户集中度会加剧成本粘性的程度，即客户集中度越高，成本粘性也越大。
创业板的数据显示，为1.082，为-0.313，表明当销售收入上升1%，总成本增加1.082%（）；当销售收入下降1%，总成本减少0.769%（+）。由此说明，成本粘性的现象在创业板企业中同样存在。我们还可以看到，为-0.003，表明将需求不确定性对企业成本粘性的影响考虑进来后，当销售收入上升1%，总成本增加1.082%（）；当销售收入下降1%，总成本减少0.766%（++）。由此说明，在创业板中，客户集中度的上升极大地增加了成本粘性。同时，对比主板和创业板数据可以发现，创业板成本粘性大于主板（0.313>0.079），客户集中度对成本粘性的影响也大于主板（0.003>0.001）这与假设1情况相符。
因此，得出结论：客户集中度越高，成本粘性也越大，在创业板市场中，这种关系更为明显。
由表5可知，无论是主板还是创业板，供应商集中度对企业成本粘性的影響是相似的。主板的数据显示，为0.876，为-0.195，表明当销售收入上升1%，总成本增加0.876%（）；当销售收入下降1%，总成本减少0.681%（+）。由此说明，成本粘性的现象在主板的企业中确实存在。从表中我们还可以看到，为0.002，表明将供给不确定性对企业成本粘性的影响考虑进来后，当销售收入上升1%，总成本增加0.876%（）；当销售收入下降1%，总成本减少0.683%（++）。由此说明，在主板中，将供应商集中度考虑进来后，成本粘性的程度反而得到了有效的缓解，与假设3一致。
创业板的数据显示，为1.086，为-0.642，表明当销售收入上升1%，总成本增加1.086%（）；当销售收入下降1%，总成本减少0.444%（+）。由此说明，成本粘性的现象在创业板的企业中也存在。从表中我们还可以看到，为0.005，表明引入供给不确定性这一影响因素后，当销售收入上升1%，总成本增加1.086%（）；当销售收入下降1%，总成本减少0.449%（++）。由此说明，在创业板中，供应商集中度的增加有效地缓解了成本粘性的程度，与假设3一致。
因此得出结论：供应商集中度越高，成本粘性反而越小。在创业板市场中，这种关系更为明显。
2.企业生命周期与成本粘性。
2.1预期结果与实际结果对比。假设2成立的条件下：
假设3成立的条件下：
2.2主板结果分析。从图1和图2可以看出主板市场中：
考虑客户集中度的模型：
（1）导入期、增长期、成熟期和衰退期分别为-0.114，-0.077，-0.163，-0.606，说明在这些周期中均存在成本粘性；淘汰期为0.268即不存在成本粘性。
（2）在导入期，不具有显著性说明此阶段客户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无影响；在增长期和淘汰期，分别为-0.001和-0.004说明此阶段客户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增强作用；在成熟期和衰退期，分别为0.001和0.007说明此阶段客户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削弱作用。
考虑供应商集中度的模型：
（1）导入期、增长期、成熟期和衰退期分别为-0.325，-0.186，-0.089，-0.270，说明在这些周期中均存在成本粘性；淘汰期为0.182即不存在成本粘性。 （2）在导入期和增长期，分别为0.005和0.001说明此阶段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削弱作用，淘汰期为-0.003说明此阶段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增强作用。
综上所述，首先，成本粘性基本存在于主板市场的各个周期（除了淘汰期），笔者猜想可能处于淘汰期的企业具有较强的危机意识加强了成本管理与控制因此成本粘性在此阶段不存在。其次，从生命周期看客户集中度对企业成本粘性的影响大致是先增强后削弱（除了淘汰期）；供应商集中度对企业成本粘性的影响大体是保持削弱作用（除了淘汰期）。
2.3创业板结果分析。从表8和表9可以看到创业板市场中：
考虑客户集中度的模型：
（1）导入期、增长期、成熟期分别为-0.251，-0.363，-0.252，说明在这些阶段中均存在成本粘性。
（2）导入期、增长期、成熟期虽然不显著，但是与预期方向大体一致。
考虑供应商集中度的模型：
（1）导入期、增长期、成熟期分别为-0.466，-0.505，1.466，说明在这些阶段均存在成本粘性。
（2）导入期、增长期、成熟期分别为0.007，0.003，0.010，说明在这些阶段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削弱作用。
综上所述，成本粘性存在于创业板生命周期现有阶段，大体有递增趋势；从生命周期看，客户集中度对成本粘性大体有增强作用，在成熟期最为明显；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削弱作用，在成熟期最为明显。
综上，结合主板与创业板情况来看，主板和创业板的上下游集中度对企业生命周期各个阶段的影响都有所不同，这与假设思路一致，但具体对成本粘性产生的增强或削弱作用与假设有所出入。首先，无论主板还是创业板，在生命周期各阶段，客户集中度基本上对成本粘性有增强作用，其中在主板淘汰期，客户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削弱作用，笔者认为可能当企业面临效益衰退、被市场淘汰风险时管理层加大了对企业成本的管理和控制的力度使得客户专有化投资等费用有所下降。其次，无论主板还是创业板，在生命周期各个阶段，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均有削弱作用，与假设3一致。其中，在主板的淘汰期，供应商集中度对企业成本粘性有增强作用。笔者认为此时处于淘汰期的企业由于盈利能力衰退给供应商带来了负面消息，因此议价能力衰退，供应商也另求新主，此阶段，企业为维持经营将花费更多费用在现有供应商的维持上影响了成本粘性。
五、研究结论与启示
1.研究结论。现有企业成本粘性影响因素的研究主要着眼于企业内部环境包括管理层决策、企业战略和外部环境包括宏观经济增长及劳动力市场特征，本文则将上下游不確定性纳入分析框架，探讨其对我国主板市场和创业板市场成本粘性的影响。同时，本文基于生命周期理论，揭示了不同生命周期阶段，上下游不确定性对成本粘性影响的差异。
研究结果发现：第一，客户集中度越高，成本粘性越大；供应商集中度越高，成本粘性越小。上述关系均存在于中国主板和创业板市场，但在创业板市场中，更为明显。第二，主板市场和创业板市场在各个生命周期大体均存在成本粘性（主板淘汰期除外）。第三，在不同生命周期阶段下，客户集中度和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的影响存在差异。在主板市场，当企业处于增长期和淘汰期，客户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增强作用；当企业处于成熟期和衰退期，客户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削弱作用；当企业处于导入期和增长期，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削弱作用；当企业处于淘汰期，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增强作用。在创业板市场，当企业处于导入期，增长期和成熟期，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削弱作用。
2.研究局限及启示。
2.1本文主要关注我国制度背景下上下游不确定性分别对主板企业和创业板企业的成本粘性的影响效果。但在样本公司选取上，本文选取的是销管费用粘性最显著的制造业上市公司，因此，本文的研究结论可能不适用于其他行业的上市公司。后续研究可考虑不同行业背景下的成本粘性。
2.2本文从生命周期这一新视角，探讨企业成本粘性的大小以及上下游不确定性对每个周期阶段的成本粘性的影响效果有所不同。但由于创业板数据不足因此并未分析其淘汰期和衰退期的上下游不确定性与成本粘性的关系，未来可扩充数据加以研究。
2.3本文主要以主板和创业板两种不同资本市场作为研究基础，但这种划分比较单一和宽泛，未来研究可结合企业性质国有或非国有，企业绩效盈利或亏损等方面多维度考虑企业成本粘性以及上下游不确定性对成本粘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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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张慧玲。毕业学校：南京师范大学。学历：会计硕士。
关键词：生命周期 上下游不确定性 成本粘性
一、引言
上下游不确定性用于描述企业与客户和供应商关系的稳定性，可用客户集中度和供应商集中度来表示，通常认为集中度越高，上下游不确定性越大。
传统的成本习性模型将总成本划分为固定成本和变动成本，并假定成本的变动幅度只与业务量有关，成本随业务量上升和下降的变动是对称的（Noreen， 1997）。然而，大量的实证研究推翻了这一假设。Anderson、Banker和Janakiraman （2003）首次通过大样本检验研究美国上市公司成本习性问题，并发现成本在业务量增加时的上升幅度要大于业务量减少时的下降幅度，即成本存在粘性。
综上，本文将结合中国上市公司特点，分别以主板和创业板两种不同资本市场作为研究基础，并结合生命周期理论，从动态视角探讨企业客户集中度、供应商集中度与成本粘性的关系。
二、文献综述
在成本粘性方面，国外学者做了较全面深入的研究。Anderson， Banker和 Janakiraman（2003）（即 ABJ）对美国1979-1998年这20年间的7629家上市公司做了相关实证分析，研究了样本公司的销售费用、一般費用和管理费用（SG&A）的粘性存在与否，结果发现：业务量上升 1%时，SG&A 平均上升 0.55%；业务量下降 1%时，SG&A 平均下降 0.35%，从而有力地证明了成本粘性的存在。Kenneth等人（2005）对美国、英国、法国和德国的企业费用“粘性”进行了比较研究，发现这四个国家均存在较强的费用“粘性”，且不同企业治理模式和法律制度环境下的企业费用“粘性”存在差异。Plehn-Dujowich J M等人（2013）在相关文献中猜想需求不确定性越大，成本粘性越大。
国内学者对成本粘性研究的起步要晚于国外学者。孙铮和刘浩（2004）最早在国外学者研究的基础上，总结了大量的文献，将成本粘性的成因归纳为三种学说：“契约观”、“效率观”和“机会主义观”。他们通过对292家公司1994—2001年的数据进行分析，发现中国上市公司确实存在费用“粘性”，且费用的“粘性”会在以后的期间内出现反转，并随着计算跨期的延长而降低。孔玉生、朱乃平和孔庆根（2008）的研究也得出了类似的结论，他们还发现成本粘性的大小与客户需求的变化幅度相关，收入的下降幅度变大时，成本粘性反而变小；此外，行业类型和公司属性不同，企业的成本粘性水平也不一样。万寿义和王红军（2011）通过对沪深两市740家A股制造业上市公司2007—2009年的年度财务数据测试发现：制造业上市公司销管费用确实存在粘性行为，管理层自利行为和销管费用粘性程度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两职（董事会主席和CEO）分离可以有效控制销管费用粘性水平；独立董事和销管费用粘性程度之间具有负相关关系。
虽然国内学者对供应商——客户关系、成本粘性都有了较为丰富的研究，但有关供应商和客户集中度对成本影响的研究却少之又少。
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离不开对原材料的采购和对产品的销售，而供应商和客户分别作为企业价值链的上游和下游，在原材料与产品的供求数量、价格、付款条件等方面都影响着企业生产经营的正常进行。不论是供应商、企业还是客户，实力越强者越倾向于被自己的合作伙伴较髙程度地依赖而实力越弱的成员越倾向于更多地依赖合作伙伴。正如Dowlatshahi（1999）提出的供求关系实力结构矩阵所表明的，在一对多的关系中，处于优势地位的是数量较少的一方。这意味着，公司如果在单个（或较少）供应商处采购大量原材料那么供应商产品价格和质量的变化更有可能对公司的生产和经营产生重要的影响，即公司对供应商的依赖程度和转移成本较高，供应商拥有较强的议价能力，可能通过降低产品质量、提高产品价格获取更多的利润（Porter，1979）。同样，某一客户购买的产品或服务占公司销售额的比例较大时，必然会使其对公司的重要性升高，从而拥有较高的议价能力。在这种情况下，这种上下游不确定性和成本费用之间显然是存在关联的。
处于不同生命周期阶段的企业，其市场状况、盈利状况、财务状况绩效等指标也是大不相同的。Patatoukas（2012）研究表明客户集中度能够促进公司的经营效益。但对于年轻公司及尚未盈利的公司，客户集中度会减少公司利润。由此我们运用生命周期理论将企业具体分类，客户集中度对企业利润的影响在各个阶段也应是有所不同的。而上下游不确定性对企业成本有影响，企业成本影响着企业利润，由此推论，在不同的生命周期阶段，上下游不确定性对成本粘性的影响是存在差异的。
因此，本文利用中国制造业企业的数据，基于生命周期视角研究需求不确定性对成本粘性的影响，做出具有中国特色的解释是有意义的。
三、研究假设
1.上下游不确定性与成本粘性。Anderson， Banker和Janakiraman （2003）发现了成本具有粘性，他们认为，当需求下降时，管理者更倾向于预期需求会在一段时间后恢复，因而推迟削减成本。Paul等人（2013）在此基础上假设公司客户基础的属性影响了销售管理费用的成本粘性。如果公司因为维护与主要客户的关系，在销售成本、一般成本和管理成本中产生了客户专有化投资，那么毫无疑问这些客户专有化投资将比其它的一般投资更难转化成为其它用途。因此，拥有高客户集中度的公司会在销售管理费用中拥有更为庞大的固定成本组成部分。由于固定成本较难在短时间内进行处置，因此固定成本越多，成本粘性越大。 再者，在中国主板市场，企业一般是国有控股，经营规模较大，上下游相对于资金规模小业务单一的创业板企业较为分散、稳定。对国有公司来说，和政府天然的密切联系决定了政府会优先将所控制的稀缺资源分配给他们（Shleifer 和 Vishny，1994）。因此，在面临供应商或客户的要挟时，国有企业会利用政府支持来缓解这种压力。而来自创业板中大部分的非国有企业通过市场机制获得所需资源的能力较弱，在与处于控制地位的供应商或客户博弈时，往往处于弱势地位，从而被动的提供更多的专有化投资，否则它们很可能会失去这些大客户。对创业板企业而言，他们无法像国有企业一样去有效地开拓替代性渠道，多元化生产时，失去大客户就意味着破产（杨熙涓，2014）。据此，可以预期即使是在同等的客户集中度上，创业板由于自身资金短板、市场限制、缺乏政府支持等因素将投入更多的专有化投资去维护客户、供应商关系从而产生更大的成本粘性。综上，提出如下假设：
H1：客户集中度越高，成本粘性越大，在创业板市场中，这种关系更为明显。
有关供应商集中度对企业成本粘性影响的研究寥寥无几，但通过对相关研究的分析，主要有以下两种观点：
Dowlatshahi（1999）提出的供求关系实力结构矩阵证明，在一对多的关系中，处于优势地位的是数量较少的一方。如果企业的供应商集中度较高，即企业只在少数几个供应商处采购大量原材料，那么供应商产品价格和质量的变化更有可能对公司的生产经营产生重要影响。这种情况下，由于公司需要维护与主要供应商的关系，不可避免的会产生供应商专有化投资，这些专有化投资将比其它的一般投资更难转化成为其它用途。因此，拥有高供应商集中度的公司会在销售管理费用中拥有更为庞大的固定成本组成部分。固定成本较难在短时间内进行处置，因此，效仿假设1，考虑主板与创业板的差异做出以下推测：供应商集中度越高，成本粘性越大，在创业板市场中，这种关系更为明显。
然而，也有许多学者在相关研究中表现出完全不同的看法。有研究表示，中国由于其特殊的国情，如拥有数量众多、分布行业极广的国有企业，实行利率管制，地方保护主义盛行等，市场化进程较慢。郑军，林钟高，彭琳（2013）在相关研究中指出，在市场化进程较慢的地区，相对于主要供应商而言，由于市场参与主体较少，公司和供应商双方在选择潜在的替代交易伙伴时，都不可避免的要付出更高的交易成本，这反而可能增强了公司相对于主要供应商的谈判能力。同时，由于很多下游企业可以帮助上游供应商进行产品的宣传，使更多终端消费者了解并购买上游供应商的产品，如果这些下游企业拥有较大的规模且其采购份额能够对供应商产生影响，那么它们便能够在谈判过程中处于有利位置。唐跃军（2009）在相关研究中也提到，供应商数目过多会导致供应链整合的困难，从而产生许多不必要的费用，致使企业成本上升，盈利能力下降。换句话说，较高的供应商集中度可以有效提高企业的管理效率，节约企业的采购费用和管理费用，从而降低企业的成本粘性。
综合上述分析，提出如下假設：
H2：供应商集中度越高，成本粘性越大，在创业板市场中，这种关系更为明显。
H3：供应商集中度越高，成本粘性越小，在创业板市场中，这种关系更为明显。
2.企业生命周期与成本粘性。处于不同生命周期的企业首先对客户和供应商的依赖程度不一，其次对客户和供应商的谈判议价能力不一，再者对客户与供应商的专有化投资转化能力不一。因此，不能单纯从静态时间段去分析客户集中度、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的影响。在此基础上，笔者拟从企业生命周期的视角，将企业生命周期理论与企业成本管理理论协同研究，探讨不同生命周期阶段的企业上下游不确定性与成本粘性的关系，为企业成本管理策略的制定和企业的可持续发展提供决策参考。
根据Dickinson 等人基于现金流的企业生命周期划分方法，通过表2所示的生命周期与企业现金流的关系，将企业生命周期分为导入期、增长期、成熟期、淘汰期和衰退期。
无论是主板还是创业板在导入期和增长期时管理者热情高涨，因而处于这两个段的企业管理者，势必会通过企业扩张、加大成本投入的方式来参与市场的竞争。企业积极发展良好稳定的合作关系，稳定企业市场地位，为企业初期的经营提供稳定环境，会积极寻求与客户发展良好关系快速占领市场，此阶段为客户投入的专有化投资也会逐步提升。而当企业处于成熟期时，王金龙（2012）认为企业在进入此阶段后容易受到行业的制约，企业应该采取多样化投资战略来避免这种制约以及行业风险。所以在这个阶段无论是主板市场还是创业板市场的企业，客户集中度高都会导致风险的加大，并且此时客户议价能力逐步提高，企业越来越依赖于客户，可能会产生一定的费用去维系与客户的合作。那么在这个时期，客户集中度会增强成本粘性。当企业发展到淘汰期和衰退期时，企业的很多设备资源基本上已经发挥到极致，与客户的合作基本上稳定不会再有什么大的变化，其他影响因素基本稳定。这个时候客户集中度高，在企业固定成本稳定的基础上，会对成本粘性产生削弱的作用。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的影响在各个生命周期与客户集中度大致一致，不在此赘述。
综上所述，针对主板和创业板在各个生命周期的成本粘性提出以下假设：
在H2成立的情况下：
H4：在导入期、增长期与成熟期，客户集中度、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增强作用；在淘汰期、衰退期，客户集中度、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削弱作用。
在H3成立的情况下：
在导入期、增长期和成熟期，企业规模逐渐扩大，业务稳定，获利能力强，掌握了大量的客户资源，直接面向消费者，因此在与供应商的博弈中拥有比较大的议价能力。
在淘汰期和衰退期的企业，企业盈利能力已经下降到了最低水平，企业资金短缺，急需大量成本投入，无奈企业的经营能力却无法满足资金链的短板。供应商此时有较强的议价能力，企业为避免转换供应商发生更高的转换成本，积极维护供应商关系产生一定的专有化成本。 H5：在导入期、增长期与成熟期，客户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增强作用，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削弱作用；在淘汰期、衰退期，客户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削弱作用，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增强作用。
四、实证研究设计
1.上下游不确定性与成本粘性关系的研究。
1.1研究模型。在研究上下游不确定性对成本粘性的影响方面，我们借鉴了“ABJ成本粘性模型”，在此基础上做了合理改动，构建了如下线性回归模型：
当本年销售收入大于上年销售收入时，为0，表示销售收入每上升1%时总成本的上升幅度；当本年销售收入小于上年销售收入时，为1，+表示销售下降1%时，总成本的下降幅度，如果为负，那么表明成本粘性存在；描述了上下游不确定性对成本粘性的影响。如果为正，则上下游不确定性越高，成本粘性越小；如果为负，则上下游不确定性越高，成本粘性越大。
1.2指标选取与理论说明。本文就企业的客户集中度与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的影响进行分析。被解释变量为总成本的自然对数之差，解释变量为营业收入的自然对数之差，其中客户集中度是其企业里前五大客户营业收入之和占总营业收入的比例，供应商集中度是前五大供应商采购额之和占总采购额的比例。同时，由于主板市场与创业板市场企业的营业收入、公司规模以及业务复杂程度差距会较大，且这些因素对企业的客户集中度也有很大影响，所以加入营业收入增长率、公司规模、总资产报酬率、应收账款/总资产和存货/总资产（衡量业务复杂程度作为控制变量）。其中，客户集中度是企业里前五大客户总营业额占总营业额的比例。指标说明如表1所示：
1.3样本说明。本文数据来源于Choice数据库深交所和上交所制造业2010～2015年间的数据，其中主板上市企业数据8407个，创业板上市企业数据2161个。此外，本文以Dickson的研究结论为理论依据，根据企业的不同现金流状态来划分企业生命周期，具体划分标准如表2所示。
主板和创业板按生命周期划分后，样本统计如下所示：
1.4回归结果分析。由表4可知，无论是主板还是创业板，客户集中度对企业成本粘性的影响是相似的。主板的数据显示，为0.881，为-0.079，表明当销售收入上升1%，总成本增加0.881%（）；当销售收入下降1%，总成本减少0.802%（+）。由此说明，成本粘性的现象在主板的企业中确实存在。从表中还可以看到，为-0.001，表明将需求不确定性对企业成本粘性的影响考虑进来后，当销售收入上升1%，总成本增加0.881%（）；当销售收入下降1%，总成本减少0.801%（++）。由此说明，在主板中，客户集中度会加剧成本粘性的程度，即客户集中度越高，成本粘性也越大。
创业板的数据显示，为1.082，为-0.313，表明当销售收入上升1%，总成本增加1.082%（）；当销售收入下降1%，总成本减少0.769%（+）。由此说明，成本粘性的现象在创业板企业中同样存在。我们还可以看到，为-0.003，表明将需求不确定性对企业成本粘性的影响考虑进来后，当销售收入上升1%，总成本增加1.082%（）；当销售收入下降1%，总成本减少0.766%（++）。由此说明，在创业板中，客户集中度的上升极大地增加了成本粘性。同时，对比主板和创业板数据可以发现，创业板成本粘性大于主板（0.313>0.079），客户集中度对成本粘性的影响也大于主板（0.003>0.001）这与假设1情况相符。
因此，得出结论：客户集中度越高，成本粘性也越大，在创业板市场中，这种关系更为明显。
由表5可知，无论是主板还是创业板，供应商集中度对企业成本粘性的影響是相似的。主板的数据显示，为0.876，为-0.195，表明当销售收入上升1%，总成本增加0.876%（）；当销售收入下降1%，总成本减少0.681%（+）。由此说明，成本粘性的现象在主板的企业中确实存在。从表中我们还可以看到，为0.002，表明将供给不确定性对企业成本粘性的影响考虑进来后，当销售收入上升1%，总成本增加0.876%（）；当销售收入下降1%，总成本减少0.683%（++）。由此说明，在主板中，将供应商集中度考虑进来后，成本粘性的程度反而得到了有效的缓解，与假设3一致。
创业板的数据显示，为1.086，为-0.642，表明当销售收入上升1%，总成本增加1.086%（）；当销售收入下降1%，总成本减少0.444%（+）。由此说明，成本粘性的现象在创业板的企业中也存在。从表中我们还可以看到，为0.005，表明引入供给不确定性这一影响因素后，当销售收入上升1%，总成本增加1.086%（）；当销售收入下降1%，总成本减少0.449%（++）。由此说明，在创业板中，供应商集中度的增加有效地缓解了成本粘性的程度，与假设3一致。
因此得出结论：供应商集中度越高，成本粘性反而越小。在创业板市场中，这种关系更为明显。
2.企业生命周期与成本粘性。
2.1预期结果与实际结果对比。假设2成立的条件下：
假设3成立的条件下：
2.2主板结果分析。从图1和图2可以看出主板市场中：
考虑客户集中度的模型：
（1）导入期、增长期、成熟期和衰退期分别为-0.114，-0.077，-0.163，-0.606，说明在这些周期中均存在成本粘性；淘汰期为0.268即不存在成本粘性。
（2）在导入期，不具有显著性说明此阶段客户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无影响；在增长期和淘汰期，分别为-0.001和-0.004说明此阶段客户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增强作用；在成熟期和衰退期，分别为0.001和0.007说明此阶段客户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削弱作用。
考虑供应商集中度的模型：
（1）导入期、增长期、成熟期和衰退期分别为-0.325，-0.186，-0.089，-0.270，说明在这些周期中均存在成本粘性；淘汰期为0.182即不存在成本粘性。 （2）在导入期和增长期，分别为0.005和0.001说明此阶段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削弱作用，淘汰期为-0.003说明此阶段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增强作用。
综上所述，首先，成本粘性基本存在于主板市场的各个周期（除了淘汰期），笔者猜想可能处于淘汰期的企业具有较强的危机意识加强了成本管理与控制因此成本粘性在此阶段不存在。其次，从生命周期看客户集中度对企业成本粘性的影响大致是先增强后削弱（除了淘汰期）；供应商集中度对企业成本粘性的影响大体是保持削弱作用（除了淘汰期）。
2.3创业板结果分析。从表8和表9可以看到创业板市场中：
考虑客户集中度的模型：
（1）导入期、增长期、成熟期分别为-0.251，-0.363，-0.252，说明在这些阶段中均存在成本粘性。
（2）导入期、增长期、成熟期虽然不显著，但是与预期方向大体一致。
考虑供应商集中度的模型：
（1）导入期、增长期、成熟期分别为-0.466，-0.505，1.466，说明在这些阶段均存在成本粘性。
（2）导入期、增长期、成熟期分别为0.007，0.003，0.010，说明在这些阶段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削弱作用。
综上所述，成本粘性存在于创业板生命周期现有阶段，大体有递增趋势；从生命周期看，客户集中度对成本粘性大体有增强作用，在成熟期最为明显；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削弱作用，在成熟期最为明显。
综上，结合主板与创业板情况来看，主板和创业板的上下游集中度对企业生命周期各个阶段的影响都有所不同，这与假设思路一致，但具体对成本粘性产生的增强或削弱作用与假设有所出入。首先，无论主板还是创业板，在生命周期各阶段，客户集中度基本上对成本粘性有增强作用，其中在主板淘汰期，客户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削弱作用，笔者认为可能当企业面临效益衰退、被市场淘汰风险时管理层加大了对企业成本的管理和控制的力度使得客户专有化投资等费用有所下降。其次，无论主板还是创业板，在生命周期各个阶段，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均有削弱作用，与假设3一致。其中，在主板的淘汰期，供应商集中度对企业成本粘性有增强作用。笔者认为此时处于淘汰期的企业由于盈利能力衰退给供应商带来了负面消息，因此议价能力衰退，供应商也另求新主，此阶段，企业为维持经营将花费更多费用在现有供应商的维持上影响了成本粘性。
五、研究结论与启示
1.研究结论。现有企业成本粘性影响因素的研究主要着眼于企业内部环境包括管理层决策、企业战略和外部环境包括宏观经济增长及劳动力市场特征，本文则将上下游不確定性纳入分析框架，探讨其对我国主板市场和创业板市场成本粘性的影响。同时，本文基于生命周期理论，揭示了不同生命周期阶段，上下游不确定性对成本粘性影响的差异。
研究结果发现：第一，客户集中度越高，成本粘性越大；供应商集中度越高，成本粘性越小。上述关系均存在于中国主板和创业板市场，但在创业板市场中，更为明显。第二，主板市场和创业板市场在各个生命周期大体均存在成本粘性（主板淘汰期除外）。第三，在不同生命周期阶段下，客户集中度和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的影响存在差异。在主板市场，当企业处于增长期和淘汰期，客户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增强作用；当企业处于成熟期和衰退期，客户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削弱作用；当企业处于导入期和增长期，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削弱作用；当企业处于淘汰期，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增强作用。在创业板市场，当企业处于导入期，增长期和成熟期，供应商集中度对成本粘性有削弱作用。
2.研究局限及启示。
2.1本文主要关注我国制度背景下上下游不确定性分别对主板企业和创业板企业的成本粘性的影响效果。但在样本公司选取上，本文选取的是销管费用粘性最显著的制造业上市公司，因此，本文的研究结论可能不适用于其他行业的上市公司。后续研究可考虑不同行业背景下的成本粘性。
2.2本文从生命周期这一新视角，探讨企业成本粘性的大小以及上下游不确定性对每个周期阶段的成本粘性的影响效果有所不同。但由于创业板数据不足因此并未分析其淘汰期和衰退期的上下游不确定性与成本粘性的关系，未来可扩充数据加以研究。
2.3本文主要以主板和创业板两种不同资本市场作为研究基础，但这种划分比较单一和宽泛，未来研究可结合企业性质国有或非国有，企业绩效盈利或亏损等方面多维度考虑企业成本粘性以及上下游不确定性对成本粘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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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张慧玲。毕业学校：南京师范大学。学历：会计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