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在中国的控制,要感谢当年的茶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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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一般被评价为有雄才大略的君主,但大多数人知道,康熙之所以能继承皇位,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他患过天花。因为患过天花的人不会再患此病。可见,天花是清皇室的最大噩梦。据说顺治就死于天花。据《汤若望传》记载,“如同一切满洲人一般,顺治对于痘症有一种极大的恐惧,因为这对于成人来说也总是要伤命的。在宫中特为奉祀痘神娘娘,另设有庙坛。或许是因他对于这种病症的恐惧,而竟使他真正染上了这种病症。”
  这种恐惧并非空穴来风:顺治七年(1650),多位贵族死于痘疹,德亲王多铎、英亲王阿济格的两位福晋,都因此病而亡。多铎1649年三月初十生病,十八日就病死了;四月十七日,孝端皇太后估计也死于来势凶猛的痘疹。
  顺治患病期间,传教士汤若望很快就帮孝庄皇太后和顺治下了决心:立皇三子康熙为太子。理由简单而充分——康熙有终身免疫力。
  从1690年到1697年,康熙亲征准噶尔汗国。远在漠西的这支蒙古部落,因为垄断乐与俄罗斯的茶叶贸易,聚集了几十年的财富,经过噶尔丹父子的经营,势力强大,西至撒马尔罕,南达拉萨。
  经过七年征战,噶尔丹自杀。但根据耶鲁教授濮德培2005年出版的《西征:大清帝国对中亚的征服》一書披露,噶尔丹实际上也死于天花。这部厚达752页的巨著表明,蒙古人、满族人在与汉人接触之前,较少发生天花,满族虽然获得了天下,但天花让他们深感恐惧,康熙因此大力推广汉族医学中治愈天花的办法。
  魏源虽说噶尔丹“仰药自尽”,但濮德培在蒙古文、满文与汉语史料中却发现,清朝集团改动的一些历史数据表明,由于信息传递滞后,在康熙进行最后一次轰轰烈烈的远征之前,噶尔丹已经死去,这让康熙颇感尴尬。于是,噶尔丹的死期被延后,变为康熙大军到达准噶尔,噶尔丹深感绝望,绝望自杀。这种绝望是康熙多次预言过的,所以必然要发生。
  魏源也透露了更真实的数据:死于天花疫情的准噶尔汗国臣民,占其人口总数的40%。刚从古代崛起的准噶尔面临的是中俄两国的热兵器,以及他们闻之变色的天花。在那段被人遗忘的恐怖时期中,准噶尔汗噶尔丹策零1740年与清议和时就避免经过哈密和肃州;藏人也避免经过汉地。
  1689年,清朝与俄国签订了《尼布楚条约》,稳定了与俄罗斯的关系。1727年,两国又签订了《恰克图条约》,将茶叶贸易收回。
  1745年,噶尔丹策零死后,准噶尔爆发了大面积天花瘟疫,大概30%的人死亡。1750年代,当乾隆发动对准噶尔最后一次远征,另一场瘟疫爆发。最后反抗满人统治的蒙古汗阿睦尔撒纳也死于天花。t757年(清乾隆二十二年),准噶尔平定。起源于茶叶贸易、终于天花和战争的准噶尔汗国在历史中消失。
  在这场战争、茶叶贸易与天花交织的时代,广州十三行的茶商开始引进更先进的医疗技术一种牛痘。
  中国的人痘技术很先进,但也有瑕疵,接种后有可能不出痘,无法获得免疫力,而出痘过多又等于人为感染天花,存在一定风险,因此并没有大规模推广。
  1796年,英国乡间为人种痘的医生琴纳观察到,养牛场工人接触患牛天花的病牛后,身上局部也会出痘,然而这种天花病情很轻,容易痊愈。经过实验,安全的牛痘接种术诞生了,欧洲各国马上推行。
  1805年春,英国东印度公司外科医生皮尔逊在澳门获得了牛痘苗,开始为中国人接种牛痘。他写作的《英咭唰国种痘奇书》被十三行商人读到了。1810年,皮尔逊委托友人再次从南洋运来痘苗。他们在船上载着若干个小孩,一个接一个地接种,将痘种带到广东。
  为了让难得的痘苗不再中断,这次洋行商人给予了大力支持。《南海县志》载,“洋行商人伍敦元、潘友度、卢观恒,合捐数千金于洋行会馆,属邱、谭二人传种之,寒暑之交,有不愿种者,反给以资,活婴无算。”
  郑崇谦是积极推行施种牛痘的佼佼者。他于嘉庆二十年(1815),在广州十三行街的行商公所开设诊所,施种牛痘,请皮尔逊在一旁指导和监督。
  1828年,十三行行商潘仕成在北京宣武门外上斜街南海邑会馆设牛痘局,北京医生争相到馆学习。从此以后,种牛痘防天花医术遂传播中国各地。而潘仕成在广州所建别墅“海山仙馆”号称岭南第一名园,今已荡然无存,遗迹为荔湾湖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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