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琳爽:永安“富二代”接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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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0至1940年代,随着民国第二代企业家的上位,新的企业文化正在酝酿。即便此时的永安经营仍有赖于上一代关系网络,但对于二代企业家郭琳爽而言,改变已经发生。
  1930至1940年代,民国第二代企业家逐渐接班。这次接班和2000年后中国大陆民营岔业二代接班的过程坝为相似,新一代年轻人来更加广阔的视野和勃勃雄心,试图摆脱传统血缘和地缘纽带,创造新的企业文化并书写自己的故事。其中,上海永安公司总经理(时称正司理)郭琳爽接班是较为成功的一例。
  
  上海永安制度初创
  
  永安企业集团最早发迹于澳大利亚洲悉尼,创办人郭乐(1872~1956)出生于广东省香山县。1890年,郭乐独身前往澳大利亚闯荡,7年后创办永安果栏,以批发销售水果为主要业务,兄弟郭泉、郭葵、郭浩、郭顺先后来悉尼料理业务,事业日盏。1907年,郭乐派遣三弟郭泉到香港,创办香港永安百货公司一直延续至今。
  1918年,上海永安公司开业,成为一个集商业零售、银行、保险、酒店、娱乐业为一体的大型百货公司。今天,各种Shopping Mall风行国内,而永安则是昔日的先行者。郭乐虽为永安集团最高决策者,但长期坐镇上海,为上海永安公司实际管理者。
  基于在悉尼和香港运营百货业的经验,永安公司在上海继续执行全球运营采购策略,其商品来自全球各地,多为时髦的“洋货”。永安公司对进货奉行一个原则,即名牌商品不管盈利多么微薄,也一定采办齐全低价销售。如美国的丝带牌牙膏、英国的塔牌手帕、法国的三星斧头牌白兰地等,均按成本销售,其他名牌商品毛利一般不超过30%。
  这种全球采购策略使永安百货在上海不但能领风气之先,也能占领价格优势。对一些尚未热销的商品,永安亦实行独家代理,如永安代理的“康克令”金笔曾在上海风行一时。另外,永安公司在服务态度和营销上亦颇具特色,大打广告战,通过播音广告、霓虹广告、时装表演等多种形式促进销售。
  
  郭琳爽与上海永安转型
  
  郭琳爽是郭家老三郭泉的儿子,1896年出生于香山,毕业于广州岭南大学。1929年,郭琳爽海外考察归来任上海永安公司副经理,1934年出任总经理。1939年,郭乐赴美国,郭琳爽全权管理上海永安公司。虽然同为“家长式管理”,但郭乐的管理凸显了“权威”(authoritarian)的一面,而郭琳爽则更“开明”一些。
  国货运动郭琳爽上任后发现,永安产品以洋货为主,国货比重很低,因此建议公司增加名牌国货,包括山西河北的皮货、金华火腿、景德镇的瓷器以及其他各地名特产品。这些产品深受来店的华侨、海外顾客欢迎。随着国货采购的增加,永安还开始使用贴牌生产“永安牌”毛巾等,也成为名牌。1932开的一·二八抗战爆发,全面抵抗日货时,经营国货的永安百货又占得先机。
  人事制度改革郭乐是传统的绅商型资本家,经营上也多倾向依赖亲族乡党关系。相较之下,新一代的郭琳爽则少了一些乡里亲族的情感包袱。郭琳爽担任经理后,长辈的请托条子不断。1936年,他任正司理(即总经理)后,在职工招聘和录用上建立了《雇佣职员简则》等制度。欲进永安,一律经过严格考试,保证了员工质量。
  在郭琳爽任内,永安公司购置地皮,建造了一批住宅租给职工居住,永安职工的医疗福利也远优于其他华商企业。同时永安还创办夜校,员工可以在公司不断提升文化素质。
  “末代名媛”章含之的生母谈雪卿,曾经是永安公司康克令金币柜台的售货员,当时在上海有“康克令西施”的美称,后来成为上海有名的交际花,由此可见永安员工的素质和知名度。
  折子户当时,上海的百货公司给外国侨民开设“折子户”,亦即记账式消费。郭琳爽将其推广至华人。永安公司“折子户”从几百个一下子增加到四千多个。这种形式已经具备今天信用卡消费的雏形,但尺度显然比今天的信用卡要高,形成了一个高消费能力的客户群。
  服务至上郭琳爽认为,当时百货公司的竞争中,商品严重同质化、价格差距已经很小,因此强调“服务的价值”,
  “顾客才是公司真正的主人”。永安公司也以服务著称上海商界。1980年代,中国商业界提出的“顾客就是上帝”被认为是思想解放,而“顾客永远是对的”(Custmoers are always right)60年前已经作为信条,被制作成霓虹灯挂在永安公司门口了。
  
  永安公司的接班经验
  
  永安集团二代接班成功的不仅是上海永安百货,上海永安纱厂也是一样。早在筹办阶段,郭家就从第二代子弟中先后选出郭植芳、郭琳褒、郭棣超等出国学习纺织印染各专科技术,为接班埋下伏笔。
  1927年开始,郭乐四弟郭葵之子郭棣活从美国专攻纺织工程归来,开始在永安纱厂工作,随后郭琳褒也进入永安纱厂。郭棣活在永安纱厂也多有革新之举,1933年以后逐步建立起来的分步分类的成本计算制度即是其一,这在当时整个中国纺织业都是领先的。
  永安集团二代接班有以下特点值得后人关注:
  首先是家族掌门人郭乐对接班人的选择和培养。郭琳爽和郭棣活都不是郭乐的儿子,但他仍能秉持公心悉心培养。这些子弟最初在高中时代就被作为重点培养对象,并选定大学对应专业去学习,然后出洋学习或考察,增长全球视野。
  其次,接班周期长。郭琳爽从1927年进入永安,到1934年担任总经理,时间长达7年,这使郭琳爽有足够时间来熟悉业务和建立威信。
  最后,永安集团从澳大利亚创办果栏开始,就是一个股权相对分散的企业,创始人、家族持股和公众募股不断被稀释,这个过程中建立了完善的董事会制度,而郭琳爽的有序接班也在董事会的监督控制之下的,这也确保了永安的决策能比较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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