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木玛:摇滚未必要痛,必须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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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21日,被誉为中国最具时尚气质的摇滚音乐创作人木玛,走进北京最老牌的live house愚公移山,与搭档Third Party乐队一起,为自己的新专辑《进化》举行了首发专场演出。这场演出由新锐多媒体艺术家王萌执导,他本人将作为VJ加入到木玛的演出里,在现场的超大屏幕上,用投射影像这一极富冲击力的表现形式渲染和解读木玛对于“进化”的阐释,对于“末日论”的思考,以及对于世界、社会的层层面面的观察。
  首发专场现场如同一场光怪陆离、如梦似幻的超现实音乐加视觉体验,也再一次让人们集中审视木玛这个特别的摇滚音乐人,从木马乐队的主唱谢唱,到单飞的木玛,再到今天的进化,木玛一直被投注了各种关注,各种褒贬,关于他的阳光或者黑暗,关于他的时尚或者流行,而所有这些意见,木玛认为,都在于各人对摇滚的需求不同,他说:摇滚一定不是你想像的样子,而是你需要的样子。
  
  
  Q:音乐周刊
  A:木玛
  
  电子乐是思维,摇滚乐是精神
  Q:首唱会那天的演出,我刚到门口,就被门口的那个投影吸引住了。
  A:开场的那个投影是王萌做的,他是给孟京辉做视觉的。我觉得他做的视觉非常大气,我非常喜欢,包括屏幕的投影,包括跟灯光的配合,包括入场后悬挂的感觉,跟整个舞台都有一个配合。
  Q:那“视觉的旅行”这个概念是只针对这场演出而设计的,还是说,其实它跟整张《进化》专辑的内容也是紧密相联的?
  A:都有联系,都有配合,这张唱片加了很多电子乐的概念。电子乐是什么?就是声光电,你必须跟视觉配合。而且这张唱片的概念是为耳朵拍的电影,那更需要把视觉的引导加强,当视觉和听觉以及整个唱片的感受加在一起,带给人是一种愉悦娱乐的感官享受。
  Q:电子乐是当下主流音乐中比较热门的音乐形式,那做摇滚乐的你们为什么会选择电子乐?
  A:这是一个时代发展的趋势。音乐时代,大家都去现场寻找娱乐,因为现在唱片已死了嘛,起码正在死。大家更多的情况就是,一切都放到现场,大家都参与到现场,声光电啊,演奏啊,这是一个时代的趋势。网络上的视频发展趋势大家也看到了,视频网站发展非常快,大家从视频中看到音乐,这是这种形式发展到今天的一个必然。对于音乐人来讲,电子乐也好,摇滚乐也好,那只是某种手段。当然摇滚乐经过了这么多年,电子乐产生了,大家也看到了它里面的可能性,但并不能说我们就这样奔着电子乐去了,把这个扔掉,而是在要在其中找到一种结合的方式,过渡起来,电子乐是个思维,摇滚乐是一种精神,当这两种结合到一起的时候,又愉悦了演奏者的演奏,又加入了电子乐的思维。
  Q:这种形式上直接而快捷的愉悦刺激会削弱对音乐思想理解的深入吗?
  A:我觉得不会,因为任何一种艺术,发展的都是形式,只有形式能发展,精神是不会发展的,精神在哪儿就在哪儿,形式上的发展才造就了这种音乐风格或者这种娱乐方式的进化。
  
  摇滚乐带给大家的,应该是美感
  Q:形式上的更大众趣味化是否有助于让更多原本不属于你们的人,更容易进入你们的精神世界?
  A:我是这么希望的,但究竟能不能办到,还得看。
  Q:这种希望是不是也在某种程度上引导了你在音乐形式上及所用音乐素材的变化?比如这一张就让我感觉更平易近人一些?
  A:是吗?可能各人的感觉都不一样。在这个时候,我觉得它就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一张唱片,我就这样做了,毫无理由。
  Q:是的,当一张作品出来,每个听众都会有不同的听感和评价。那这些评价反馈到你这里之后,会对你之后的作品产生什么影响?比如说你的上一张唱片,就曾有评价说太阳光了。
  A:我很难去管别人在这张唱片上有什么说法。因为工作的部分是可以交流的,比如说你这个音弹错了,那确实是弹错了;但是感觉是无法交流的,你这个太阳光了,或者你这个太黑了,这件事情是无法交流的。这个音乐你觉得好就好,你觉得不好就不听。不过有这样的意见我也接受,谢谢你的批评,但我不能被影响。
  Q:别人的意见影响不到你,那这四年当中,你的生活有没有发生一些变化?你创作的方式和思路会不会因生活和环境的变化而发生转变,这四年里,你是觉得自己过得越来越好了,还是其实很平淡,或者更艰难了?
  A:这四年里,我天天都在创作。很多人会说,他现在过得好,所以他没有激情,这不是开玩笑嘛?你怎么可能因为过得好就没有激情了?难道非得要去表现生活和物质上困苦才叫摇滚乐?我觉得音乐带给人的应该是一种灵感,一种美妙的感觉,是一种美,虚是一种美,实也是一种美,为什么不呢?
  Q:的确很多人会习惯地认为:摇滚乐一定是属于宣泄型的,摇滚一定要有刺痛感,要够硬,那才有力量,才是摇滚。那你所表现的这种美妙,包括之前也有人说到你的音乐软啊阳光啊这样的词汇,它跟摇滚精神会是一种冲突吗?
  A:其实我对这样的问题一直有逻辑不明确的感觉,你想要寻找刺痛感,太好寻找了,伤害自己不就刺痛了嘛,有比摇滚乐更有效的方式,摇滚乐应该带给大家的就是美感,这是所有艺术都应该带给大家的东西,当然这当中你会带给大家共鸣,刺痛的共鸣,快乐的共鸣,或者是宽容的共鸣,甚至是色情的共鸣,这都可以有,但那些都是额外的一些反应,但真正带给大家的,应该是一种美感。摇滚乐就是艺术,艺术要带给大家什么?就是美。
  Q: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摇滚音乐人特别强调摇滚乐的美感。要知道,好多人喜欢摇滚乐,说喜欢的就是那种糙劲儿。
  A:粗糙也只是一种美感,并不是摇滚乐就只能粗糙,为什么粗糙才好?你也可以做得很细致,但传达出来的东西是很生动很摇滚乐的。
  
  摇滚不是你想像的样子,而是你需要的样子
  Q:关于摇滚的观念、形式,这些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尤其在这几年,随着各种音乐节的蓬勃发展,好像摇滚乐一夜之间成了一种很时尚的大众狂欢了。这些年,各方对摇滚乐的需求是真的越来越大了吗?摇滚乐是不是离主流人群越来越近了?
  A:这个证明娱乐方式越来越多样化了,因为在国外并非只有摇滚乐才有现场,国外流行乐的现场更炫,但在中国,只有摇滚乐这种原创音乐,在台上才是真人演奏的。大家以前娱乐方式很单一,现在实际上观众对娱乐方式的要求更高,所以现场音乐出现了,在中国有了看似很大的上升。但是我没那么乐观,我觉得它能一直这样平稳地发展就挺好。
  Q:是什么让你觉得不容乐观?
  A:摇滚乐在中国肯定是会慢慢发展的,但你要说期望这个事情一下子就突然发生,那是不可能的。
  Q:每次去音乐节,都能看到各式各样的听众,可能对任何一个表演者来讲,观众多肯定是好事,但你有真正研究过台下的那些听众吗?他们真的是来听摇滚乐的吗?
  A:不用研究,音乐节的观众就是去玩的,去见朋友,去泡妞,而且那么多人在一起,开一个大Party的感觉,这件事情本身就很好玩,并不是说我去追寻某一支乐队,追寻某种精神上的东西。他们去玩,我也去玩,就是简单地去玩。
  Q:是不是说任何事情都不要想得那么严重?包括对摇滚乐,也不要总看得那么严肃,也可以抱着玩的心态来听?
  A:这个度很难去表现,就好像我以前说的摇滚乐对我很重要,但是他又一点都不重要,这个度怎么去把握,干嘛一定要往里面加那么多的意识形态,并不是说不严肃地对待摇滚乐,而是说没有必要上纲上线地去看这个事情。摇滚乐的好处是——没有办法被量化,这个东西一旦量化,就无趣了。
  Q:现在摇滚乐都可以参加很多公开的演出了,但以往人们提到摇滚乐时,也总习惯在前面加上“地下”二字,现在算在地上了吗?
  A:我觉得地上地下是开玩笑的,地下这个词是Underground,是从英文中过来的。在国外,整个娱乐的结构很稳定,主流是流水线生产的;也有很多人不爱听假惺惺的东西,更想听有血有肉的东西,有很多年轻人,做出来的很多东西很粗糙,或者在美学上跟主流不靠,更非主流一点,这个他们就叫地下。但到中国,地下好像就成了某种精神,也是被量化的。我也不知道怎么理解,好像没钱就是地下!所以在我看来,我还是要抓最主要的那个点,音乐就是音乐,摇滚乐就是摇滚乐,没有地下就好地上就不好这个说法,就像看电影,哪有文艺片商业片,只有好电影和差电影的区别,这个事情就只能这么去看,就是一个标签。
  Q:我之所以会问到你这些问题,也是因为,长期以来,人们对于摇滚乐的评价,对于摇滚音乐人的评价,往往都是先把摇滚乐固定说成是什么样子,然后再依据这个样子去衡量他听到的摇滚乐,来判断和评价它好或不好,一旦超出这个样子的范围,就很难接受,或者说这个人怎么了?包括你身上所受到的一些评价,似乎也都是这样来的。
  A:你说的很关键。摇滚乐有摇滚乐的特点,在我看来,摇滚乐一定不是你想像的那个样子,而是你需要的那个样子。
  
  末日其实就是一个转换
  Q:你们这张专辑,很显然地也在讨论2012世界末日这个目前大部分人都在关注的话题。那你对末日怎么看?你希望通过《进化》这张专辑表达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A:我希望表达的就是,这件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面对这件事情的心态。有的人说它是一个终结,但终结是什么概念?纯粹的终结很难,到了那个点,它可能是一个全新的转换,一个开始,结束就是开始。
  Q:你个人会相信有世界末日的说法吗?它可曾对你以及你的朋友造成过什么影响?
  A:看起来它很难有道理。到现在为止,我听到的关于世界末日的说法,实际上大家都是在以一种调侃的、八卦的方式谈这个问题。在做《进化》这张专辑的时候,我有些严肃,我的严肃就在于,实际上它不是一个纯粹的终结,我觉得到那天,它可能是一个开始。我希望到时大家以这样一种心态去看待这个问题,你严肃一点,但是你把它当作是一个开始,这样特别好。我觉得物质真的不是这个世界面对末日的方式,末日应该是转换,在时间里完成的感觉。如果真有那么一个末日的话,可能就是这个生活观念带来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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