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问吃人的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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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蚊蝇纷纷过墙去,应疑血腥在邻家。
  诗句是阿Q精神麻木法之一:轻轻地把吃人惨事,隔墙推到邻家。事不关己,推远了空间距离。
  报载:德国阿明·迈韦斯(Q按:是希特勒转基因嫡传),被称为吃人魔王。喝红酒(红如鲜血),以人肉块下酒。剩下的存入冰箱,慢慢消受。魔王吃人,还有歪理:被吃者是自愿献身,吃是功德助人圆满。魔王网上招聘,竟有280人应征。并非来者不拒,而是拣瘦拒肥,体胖者减肥达标方可应聘。
  魔王吃人,录像存资料,未见报。老Q无缘目验录像全程。不知被吃者越痛苦,魔王越痛快?还是换个吃法,安乐死而后快活吃?
  吃人的事,发生在同一片土地上。阿Q自有精神麻木法,与己无关,吃人者非我族类。清《啸亭杂录》记载外族吃父母事:距吉林2000余里,“和真艾雅喀部,金时海上女真也。”旧俗:父母60华诞日,“聚族会饮”,从父母身上割肉“供食客”。“埋骨门前,岁时祭奠,乡党始称孝焉!”不知活割,还是麻醉再割?不论死吃活吃,吃的是生身父母,还被乡亲称赞是孝子?阿Q已为人父,怕过生日,60不死活割,感同身受:每刀如同割在自己身上。虽然年近80,想来后怕。
  阿Q精神麻木法之二是:“讲古不讲今”,拉大时间距离。《史记》刘邦说:“吾将使秦王烹醢梁王”,宋孔平仲《珩璜新论》,论叹“梁王彭越无显罪而醢,与纣脯鄂侯何异!”彭越被加盐加酒,制成肉酱的醢。脯鄂侯,剖比干之心,腌制脯干儿,纣王慢慢下酒。不知安乐死后制作醢肉酱,还是活剖心制脯干儿?
  《水浒传》孙二娘开黑店,卖人肉包子。用药酒麻翻了,而后宰剥。被吃者无痛安乐死,吃人者痛快地快活吃。唐《朝野佥载》记载:周时,杭州军政首脑薛震,把住在客店的主仆,“饮之醉,杀而脔之”。并未生吞活剥,而是灌醉再分割切块。薛震吃红了眼,吃完外人吃内人,要吃自己老婆,吓得妻子逃离。更有“饮之醉”,制造特殊风味“醉肉”的。《朝野佥载》披露:隋末朱粲,大锅烀人肉,喂部下“贼众”。他吃小灶,喝小酒。与发小段确酒话:酒鬼醉肉胜过糟猪肉。灌醉段确,蒸吃了。《大唐秦王词话》十六回,“醉蒸段学士”细写了此事。
  吃人者都是另类:朱粲是匪徒,见人通吃。《朝野佥载》记黑帮吃黑更黑:周时,岭南黑道头领陈元光排宴,命令袍裤(袍哥)巡回行酒。拒不行酒,杀了宴客。酒客一见端上煮烂的双手,吓得作呕。
  《说郛》《朝野佥载》记载两个暴发户,竞摆酒宴斗富的故事。斗富多个回合,升级为人肉酒宴。渤海首富高瓒,“烹十余岁小奴”,端来头颅手足,席上酒客“攫喉而吐”。河北富豪诸葛昂,排下豪宴。攫众美女列队上菜行酒。“爱妾失笑,昂叱下。须臾,蒸此妾。坐银盘,仍饰以脂粉,衣以绫罗。”座上酒客,皆掩目。诸葛昂于乳房间,撮肥肉食之,尽饱而止。斗富的对手高瓒,夜遁而去。
  有位先哲说过大意如下的话:兽是人的出身,说不定什么时候兽性大发。人吃人的历史,史不绝书。吃人吃出名堂,按年龄分段,老年叫饶把火,年轻的叫两脚羊,婴幼叫和骨烂(清《昨非日纂》,有书为证)。王士祯《池北偶谈》:“顺治中,安邑县令鹿尽心,击杀婴幼,吃其脑,继而活凿吸脑。”只求吃者痛快,不顾被吃者痛苦。
  人肉明码实价,成了商品,似乎是公平交易了。清陈康淇《郎潜纪闻》同治三年(1864年),皖南句客、二溧标价,每斤80文。历史前行迟缓,民间盛传:文革兽性又发,某地造反女头领喝小酒,专吃知识分子“脆心”。阿Q叹曰:幸亏圈也画不圆,未混进知识圈。混成知识分子,难逃比干被剖吃脆心之劫!然而,老Q之心,已然麻木,毫无痛感,麻而酸是上佳的供体。
  阿Q叹道:我有一言应记取,莫给屠夫送麻药。“不准革命”,放心吃麻木,吃并快乐着。麻木者,醒来吧!革命为保命(保卫生的权利),高声叫:“手执钢鞭将你打!”把吃人兽打它个流水落花,连根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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