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雾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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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从水面上看起来无比平静的水塘暗藏玄机:液体与气体相互交融。墨西哥坎昆的洞潜体验,让孙少武这个有着数十年潜水经验的达人也大呼过瘾。
  孙少武 从2003年学习潜水开始,他先后通过考试成为世界潜水协会(CMAS)一星潜水员和两星潜水员、国际专业潜水教练协会(PADI)的救援潜水员和潜水长、国际潜水教练协会(NAUI)教练。
  这个名为 Angelita的天坑,其实不是地下河。所谓硫化氢“河流”实际上是很薄的一层硫化氢,它将上层的淡水和下层的盐水分隔开来。这个天坑估计形成于6500年前。
  孙少武在墨西哥呆了一周的时间,确切地说,应该是在墨西哥的一个水坑下呆了一周。没有夸张,用他自己的原话来说是,“潜水的时间多么宝贵,我几乎都没有时间在陆地上观光。风土人情?没有。倒是最后一天去了一趟玛雅遗迹。”
  作为国内最早一批玩潜水摄影的人,孙少武带热了国内的潜水摄影风潮。对他而言,旅游的目的地,先是水下,其次才是陆地。好比此趟的墨西哥之旅,他就是冲着坎昆的Cenote Angelita去的。“这个名为 Angelita的天坑,其实不是地下河,可以理解为一个巨大的水井。”
  至于他对坎昆的直观印象,点到即止— “坎昆这座城市,就类似于中国的三亚”。他从美国的西雅图入境,“持有美国签证,去墨西哥很方便”。实际上,坎昆这座城市特别得很,它位于加勒比海北部,尤卡坦半岛东北端海滨,是一座狭长的美丽岛屿,总面积764,000平方英里。整个岛呈蛇形,西北端和西南端有大桥与尤卡坦半岛相连。隔尤卡坦海峡与古巴岛遥遥相对。那条奇特的地下河,就在尤卡坦半岛上。该半岛以石灰岩地貌为主,经过数百万年地质演化,岩层下陷后形成洞穴,同时吸收渗透的雨水,构成一个神秘的地下水系。Cenote Angelita的Cenote在玛雅语中是神圣之井的意思。这些洞穴和地下河流形成于6500年前,长度超过100公里,Cenote Angelita就是其中的一个洞穴。
  龙宫魅影
  “Angelita—名字都那么可人,传说中的地下河,我终于看到了,虽然天气不尽如人意,但还是拍到了。”孙少武带齐装备,初会神秘洞穴。
  Cenote Angelita需要在森林中步行一段时间才能抵达。孙少武远远就能看到一片水面,其实不过一个池塘大小,不通外部河流,周围树木林立,有些树枝甚至探向水面,微风吹过,落叶和阳光悠悠在水面摇曳。一切看起来都和其他有水塘的森林无异,直到,孙少武跳了下去。
  “这个地方的神奇之处在于,从水面下潜28米时是淡水,28米到33米是硫化氢,看上去就像河水一般,33米到60米是咸水。在30米附近的这一层中有动植物各种沉淀,长期稳定地悬浮在其中。从上往下看像是烟雾,慢慢穿过继续下潜时,在里面能见度很低,需要潜水员面对面,拿手电照住自己一起下潜。穿过这一层,就到了底部,因为光线被这一层遮住,底下很暗,通常都是到达40米之后就慢慢往上回。”
  正是因为这层特殊的气体,就出现了这个奇妙的景象。可以看到潜水员半个身体沉在浓雾里,而半个身体又在水中。当身处淡盐水交汇处,会看到一圈圈或者是一丝丝的光晕,有种宇宙星云环绕的感觉。孙少武给自己的墨西哥之潜发了一条微博来描述:他自雾中来。
  相对于其他开放水域的潜水,洞穴潜水危险性颇高。那是因为潜水者身处封闭而复杂的水下空间,而仅能携带有限的空气和有限的照明,如果耗尽空气,结果只能是窒息身亡;如果失去出洞的导向,那么在空气耗尽后,也只有窒息。尤其是在这个有硫化氢层的水底,硫化氢有毒,哪怕是全副武装的潜水者如孙少武,“靠得硫化氢近而且时间长就闻到臭鸡蛋味道,这时候就要警惕了,赶紧离开。”
  “我不是个冒险家,我是个负责任的玩家。”孙少武自我评价。尽管他本身是大陆首位国际循环呼吸系统潜水协会(RAID)高氧潜水教练训练官和国际循环呼吸系统潜水协会(RAID)密闭式循环呼吸系统潜水教练训练官,他不会进行极限挑战,每次下潜都做足准备功夫。哪怕是选潜导,孙少武都特意选择了德国籍导游Richard。“我欣赏德国人的严谨。”除了配备必备的潜水装备,孙少武还会多背负一样东西—照相机。所有东西加起来,接近十公斤了。“不过不会感觉很重,因为水的浮力会为你减负。”
  水下的孙少武,是一条鱼,更是一条懂得摄影的“鱼”。他能够灵活地布置灯光,拍摄黑暗的水下场景。“洞穴最吸引的是那些与众不同的各种光线,美得让人陶醉。”
  呆在坎昆一周的时间,孙少武每天坚持八点出发,潜到下午两点回酒店。潜水也很耗费体力,剩余在陆地的时间,孙少武忙着整理相片,同时还一边收集资料,查漏补缺,思考下次再去潜水,什么角度可以拍得更好。
  “洞潜除了光与影的视觉震撼外,考古和猎奇是另外一种动力”,孙少武认为。潜导Richard带领他们去看一些遗迹,洞穴里满是石笋和钟乳石,还有人类和动物的骨头。孙少武将这些都留在了自己的镜头里。“这些人类和动物的骨头、化石仿佛向发现者诉说着万年前地球生活的坎坷,同时让人觉得人类之渺小。”
  潜摄人生
  目前为止,孙少武已经在用第四本护照了。全球大大小小的知名潜水圣地他都拜访过,有些甚至反复去,因为太喜欢了。“我已经在计划2013年四月再去一次墨西哥。”
  在大溪地他近距离偷拍黑鳍鲨,不过一米的距离;在佛罗里达的水晶河拍摄海牛;在马尔代夫拍摄大苏眉。“记得在马尔代夫,下水前潜导揣了几个熟鸡蛋在身上,当时不解,后来下水才明白这些鸡蛋是用于喂那里的大苏眉的,那里长期有三四条身长1米至1.5米的大苏眉,可能喂惯了的原因,一旦见到潜水员就立即游过来讨吃的,我拍到的那条最大最聪明,小眼睛不停转动,看看哪里有人喂它,我赶紧游到它前面,这时,同行的潜友非常聪明,贴着它一起朝我游过来,于是就有了这一张精彩的相片了。”
  水下摄影对于孙少武来说,魅力在于变幻多端,而每个变幻都是美丽的瞬间。“每一张水底的好照片和陆地不同,你第一天和第二天下去都不同,包括碰到的鱼群和光线、能见度各方面,所以说潜水摄影没有百分之百一模一样 的照片。陆地上可能有这个机会,但在潜水绝对没有,这就是潜水摄影吸引人的地方。每个人都能拍到一张好照片,而且各不相同。”
  早期孙少武迷上潜水却与摄影无关,他是为了打鱼。然而后来有次到马来西亚的潜水天堂诗巴丹岛旅行,彻底改变了他的想法。“海这么美,实在不应该打鱼。”后来他把当年昂贵的鱼枪封存起来,现在成了死忠派的环保人士。
  孙少武觉得潜水使自己的个性有了很大的改变。美得让人难以置信的海洋世界,首先让他爱上了摄影,并通过自学玩成了潜水摄影专家,并在后来跟摄影大师谢墨一起创办了蓝域潜水摄影网。潜水还很容易让人成为海洋专家。“你在水底拍了照片之后上来,别人问这是什么,你说不知道,很没意思的。因为感兴趣,你会慢慢去搜集这方面的资讯。”孙少武后来跟中科院海洋研究所的朋友结下了深谊,“他们会问我关于器材方面的问题,我则会请教他们海洋生物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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